第一千二百一十章：混乱里的秩序污染（大章求月票）
[已突破防火墙。]
[正在拷贝系统文件···]
伴随着夏娃的提示出现在手环上，何奥面前的屏幕闪烁了一下，进入了系统界面。
很显然，混乱教会的人，不太会搞这种电子产品。
荒野上是没有网络的，所以何奥手上的‘夏娃’只能调用他手环的算力。
但即使如此，夏娃还是轻松破解了混乱教会的防火墙。
不过混乱教会虽然处理不了软件问题，但是他们可以用物理方法隔离网络，最好的防火墙是物理防火墙。
荒野上没有网络，这间主控室已经在这个据点深处了。
入侵者能够接入主控系统的时候，基本证明这个据点已经沦陷了。
那这个系统也已经没有什么守护的价值了。
何奥估计混乱教会的备选预案大概率是在据点被攻破的时候，直接毁掉这间主控室。
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料到，毁灭据点的威胁并不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内部被他们所控制的伪狼。
何奥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屏幕，一页页文件正在屏幕中快速的闪过。
夏娃正在利用这个主控室本身的算力，帮他检索这个系统里存放的文件。
很快，所有文件都被归类好，一个总结报告呈现在了屏幕上。
何奥点开了这个总结报告。
这个报告按照时间顺序，简述了这支混乱教会建立的过程。
这支混乱教会的支派，原本只是在明特市南部活跃的一小支混乱信徒。
大约三十四年前，一个强大的混乱信徒从西边来到了这里，征服并统帅了这支混乱信徒，成为了他们的领袖。
这个强大的混乱信徒就是德诺克。
之前的那一小支混乱信徒，属于混乱教会中偏‘原教旨主义’的派系，也就是崇尚绝对的混乱的派系，它们往往组织结构并不严密，只是聚集在一起，非常喜欢杀戮献祭。
而这种派系的混乱信徒都有同一个问题，他们由于太过于靠近混乱，而导致自身的精神状态失控。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在一次次献祭中异化为只知道杀戮的扭曲怪物。
当然，在他们自己的认知中，这种‘扭曲’，是一种贴近神的‘升华’，所以他们不光不厌恶这些扭曲，反而会想方设法的疯狂的向着这种扭曲靠拢。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这些混乱信徒最终都会走到扭曲怪物的终点。
但是德诺克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在这个系统里的文件描述中，德诺克‘带来了文明与浩瀚的光辉，使沉沦的使徒从迷醉中苏醒，重新走上侍奉伟大的道路。’
从这句话来看，德诺克改变了那些原教旨主义的混乱信徒的信仰，使他们归于了自己的麾下，并成功组建了一个有组织的混乱教派。
那他依靠的是什么呢？
何奥瞥了一眼一旁希雅怀中的玉匣。
玉匣里的永流之树的树心的确可以改变那些混乱信徒的想法，使他们更加倾向于秩序。
但是，这东西是带着秩序污染的。
用这东西去改变混乱信徒思维，这不相当于烧冰续火吗？
两种冲突的力量混合在一起，这些混乱信徒，居然没有彻底扭曲崩溃，化作怪物吗？
何奥继续翻看着报告中的内容。
在报告的下一部分，主要叙述了这个据点的发展。
德诺克控制住了那些混乱信徒之后，将这些混乱信徒都带到了明特市北部山脉，建立了一个基础的据点。
看到这里，何奥往前翻了翻。
在报告的前面部分，叙述的是这些混乱信徒一直都在明特市的南方活跃，并且从来不前往北方区域，似乎很讨厌北部山脉。
这也符合何奥对于混乱教会的判断，明特市北部山脉遍布秩序的力量，这力量通常都让混乱的信徒厌恶，威肯就很讨厌这个山脉，如果不是不得不来这个山脉里找混乱据点，他根本不愿意靠近这个山脉半步。
而在这个报告的记录中，那些混乱信徒没有任何反抗，非常顺从的跟着德诺克来到了明特市北部山脉。
这个充满秩序力量的地方。
看到这里，何奥目光微微一顿。
他突然想起来，德诺克至死，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人类身份。
这在混乱信徒，尤其是高阶混乱信徒中，都是非常少见的。
因为混乱信徒对于血肉和自身结构的完整并没有那么在乎，许多混乱信徒还会认为变成怪物是更加靠近神明的一种‘升华’。
相比较之下，秩序的信徒更在乎在乎肉体的‘规整’。
何奥沉下心来，回忆和德诺克战斗的所有细节。
德诺克体内并没有秩序的力量，从战斗中的交流来看，德诺克自己也坚定的相信自己是混乱的信徒。
不过，在神秘学的世界里，自己认为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德诺克虽然嘴上说着信奉和追求混乱，但是无论是他带着人在明特市北部山脉建立据点，还是他执着于人类的身份，都某种意义上来说，具有向秩序靠拢的倾向。
他体内并没有秩序的力量，但是‘污染’，影响的又不止是身体和能量，还有‘思维’。
何奥回想着他接触到永流之树的树心时，从里面传递过来的信息。
里面除了有这个树心的能力介绍以外，还有另一个东西——那就是布置在大厅的屏障的法阵知识。
这知识并不完整，这法阵看起来应该是有三层的，但是知识里只包含了其中两层的结构。
并且总的来说，这个法阵具有明显的秩序倾向，很有可能和秩序教会具有某种关联，甚至是某种‘秩序的赐予’。
也就是说，德诺克用混乱的力量布置了秩序强相关的法阵，并将其放在了自身据点的核心位置。
那这也难怪何奥破坏那个屏障法阵的时候，周围的混乱力量这么暴躁了。
何奥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乱术手杖。
在他的感知中，乱术手杖的确是没有秩序的力量的。
也就是说，德诺克被污染的地方，的确是‘精神’，他死后化成的物品，反而更加接近‘混乱’，能吸引纯粹的混乱力量。
不过，作为一个B级的混乱信徒，德诺克被污染了，甚至带着其他混乱信徒都被轻微污染了，混乱之神感知不到吗？
难道这么多年里，德诺克都没有举行过一场献祭？都没有直接尝试过聆听他神明的声音？
如果精神完全被影响了的话，的确有这种可能。
而且他自己还察觉不到。
何奥轻轻叹息一声，继续往下翻看报告。
神明的力量有时候是如此的诡异。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还是自己的时候，其实他的行为习惯和动作，甚至目标爱好都发生了改变，但他却毫无所觉。
即便已经见过许多类似的，甚至更诡异的场景，但是每一次在遇见这一类的事件的时候，何奥依旧会有些脊背发凉。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时候，是怎样的光景。
压下心中的思绪，何奥继续翻阅着报告，然后他目光微微一顿。
他突然想到，哪怕德诺克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再举行过献祭，但他身上还遍布着混乱之神的恩赐，混乱之神就真的没有办法感应到自己恩赐下的力量包裹着一个异变的灵魂么？
是祂不在意，还是说，有某种东西，‘干扰’了祂的视线，让祂只要不把目光投过来，就感应不到这边的异常？
那，让混乱的信徒遭受秩序的污染，是某种偶然，还是一场刻意安排的‘实验’？
何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静寂的天花板，目光仿佛穿过了这层建筑，看到了周围一片宁静的山峦。
然后他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身前的报告，这很显然不是他现在能接触到的事情了。
压下心中思绪，他仔细阅读着报告下一段内容。
这段报告包括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与伪狼相关，另一个部分则是和这支教会的‘发展’相关。
和教会发展相关的内容，何奥之前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德诺克通过某些渠道和秩序教会的人联系上了，并和秩序教会展开了‘合作’。
再之后，就是德诺克进入明特市的故事了。
而和伪狼相关的内容，发生在德诺克将据点迁移到明特市北部山脉中后不久。
伪狼疑似被永流之树的树心吸引了过来，尝试攻击据点，但是它没打过德诺克，反而被德诺克使用术法囚禁了起来，成为了据点的‘看门狗’。
不过伪狼一直在试图挣脱囚禁，所以囚禁它的术法需要定期用混乱力量加固。
德诺克在的时候，是德诺克加固，后来卡罗来了，并晋升B级，那就是卡罗负责加固。
前两天卡罗被何奥杀掉了，于是就是据点的两个C级负责加固，但是他们加固的不好，维持时间不长，几个小时就要重新加固一次。
何奥回想起了刚刚大厅里的两具尸体，那应该就是加固伪狼囚禁术法的C级，他们被伪狼找到时机干掉了，伪狼也因此逃出生天。
何奥迅速翻完了报告，在报告最后，是一项夏娃整理出来的所有文件资料。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一份资料，[日记(已解密转化)]。
不过他并没有点开这份资料，因为这个时候，夏娃已经拷贝完了资料。
一张整个据点的地图出现在了何奥眼前的屏幕中
何奥拔掉了数据线，看了一眼地图上标注的某个点，带着希雅快速冲出了这间主控室。
——
明特市北部山脉
风雪中的商队停在广袤无垠的雪地里。
坐在前方领路越野车中老人抬起头来，透过车窗，看向天空。
“他们还没到吗？”
司机手放在方向盘上，轻声问道。
“还有两分钟。”
老人抬起手环，看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
嗡——
也就在这时，剧烈的轰鸣声在夜幕中响起。
老人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一台雪白的炽天使机甲喷吐着熊熊烈火，从夜空的尽头浮现。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机甲和龙骑兵战机，也缓缓从夜空中浮现。
这些机甲和战机看了一眼地上的商队，然后开始迅速下落。
“他们到了。”
坐在副驾驶的老人放下手环，“启动搬运机器，开始交货吧。”
“好！”
司机点点头，推开了车门。
寂冷的风融着黑夜与雪花，从敞开的车门外吹了进来。
——
明特市北部山脉·混乱据点
紧闭的穹顶向着两侧打开，寂冷的风雪从漆黑的苍穹外飘落。
血色的光辉照耀在穹顶下方的梭形战机上，显示着诡异的色彩。
何奥站在距离战机不远处的小门前，抬起手，一拳打穿了旁边的保险柜，将里面的钥匙卡拿了出来。
他有点喜欢和混乱教会打交道了，做事直来直去，飞机钥匙就放在飞机旁边。
“这里还有一台战机啊。”
抱着玉匣的希雅抬头看向大厅正中染满鲜红的战机，有些惊叹道，“这战机是民用款吗，好帅啊。”
“伊维斯空间系统的‘冰梭’战机，”
何奥拿着钥匙卡，走向那战机，“具有较好的低空高速飞行的能力，机动性能和战斗性能都不错，原本设计出来时针对荒野用户的，但是价格太高，不够皮实，导致销量不佳，知道的人都不多。”
何奥停在战机门前，战机感应到钥匙卡的靠近，自动开门。
何奥一步跨了进去，希雅也跟在他身后，上了战机。
“混乱教会搞一台战机在这里是为了跑路用的吗？”
希雅看了一眼战机内部的皮质包裹，“他们还挺舍得的啊。”
荒野上准备一台高性能战机跑路，是基本常识。
“应该是被销售忽悠了，”
何奥看了一眼战机内的豪华装饰，“这款应该是‘冰梭’豪华款，属于顶配，很多舒适性配置在荒野上根本用不到，
“买这款的钱，完全可以买一台小型机动机甲，机动能力稍差一点，但战斗力也更高，这款在伊维斯空间系统的销售店里基本属于‘店长’，卖不出去的。”
他收回目光，走向控制台，“当然，也可能是去采购的人吃回扣了，这种库存货，回扣有时候能达到30%甚至50%。”
这一席话听的希雅微微张大眼睛，满脸都是，‘你们城里人心真复杂’。
而这个时候，何奥已经将手环接入了飞梭控制台，伴随着一声轻颤，这台机器缓缓启动，向上飞起。
与此同时，何奥伸出手，打开手环，点开了刚刚看到的‘日记’。
这篇日记并非使用文字写成的，而是一个个并不连贯的录音，录音文件似乎来自于某个手环，命名格式为手环常用的命名。
不过何奥并不用点开这些录音一个个听，夏娃已经提取出了录音中的内容，并转化成了文字。
[文件日期725年7月23日]
[呵，那帮拜星星把脑子拜傻了的蠢货，以为自己牛逼得了，还敢伪装成我们去袭击秩序娘炮的商队，他以为我们都是傻子，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在哪儿吗？让老子看看，这帮家伙抢了些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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