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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滚滚红尘(4)三合一


滚滚红尘(4)

        耳边像是有人说话,但四爷没抬头,    更不能左顾右盼。这州试跟以后的县试也差不多,    都是在衙门的正堂举行。正堂放不下那么多人,    连外面的走廊里都安排上了。主考官坐在主位上,几位副考连同州学的学政教谕等人,    满场的转悠。平均下来,    差不多十个考生就有一个监考官员。

        进来倒是没人搜身,可这没人搜身并不等于你有机会作弊。这么多人人多嘴杂,    真有人想如何,    宁肯在阅卷的时候调换卷子放水,    也不会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叫人抓住了把柄。

        这次进来是可以带着护身符这些符箓的,下次只怕就不行了。四爷还寻思着,既然这符箓能画,    不知道刻出来刻在簪子一类的东西还没有作用,    他觉得这很值得试试。

        尽量的忽视念叨声,可那念叨声还是断断续续的传到四爷的耳朵里,有人在说:什么破文章狗屁不通

        随即声音又低下去了,像是在推敲词句的样子。

        他不管了,    他答他的卷子,    面不改色。

        但除了四爷,好些人都听见了。有些人以为是别的考生在自言自语,    但考试嘛,    人家该考试考试,    只当听不见。可有些人,    就坐不住了,想这边看看,那边扭扭,心说这哪位仁兄这么那什么,这种场合也敢这样,还没被赶出去也是奇迹。左顾右盼看着的人多了,上面的惊堂木就拍响了:再不遵守考场规矩,休怪本官无情。

        考场顿时一惊,除了那个念叨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好些人都把这位神神叨叨的仁兄当成了后台很硬的那一类。

        不过四爷看看来回走动的这些监考,好似他们压根就听不到这些声音一样。

        四爷正答卷了,就听耳边有人说:好文章!可惜了可惜了!可惜这么好的文章应付州试!很是惋惜的样子。

        看来,这是个呆在考场出不去的老鬼了。见过的考卷多了,自有他的判断。

        而坐在四爷侧面的许宣,正答题呢,就听耳边有人说:破题平平,不见亮色。若是文章不见起伏,注定是要落榜的

        许宣一听‘落榜’两个字,手下一抖,险些就有墨点落在文章上。

        谁在说话,许宣彻底的慌了,这边看那边看的,看到的都是低头答题的人,并不见谁说话。

        他疑惑的皱眉,刚要提笔落下,就听那个声音又说:答什么啊?不说你这文章不行,就说你这样的考不上的。坐在最后的几位相公,都是提前知道考题的,你说你这样的何必费这心思呢?像我一样,学到老考到老,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考出来。不如我的早就做官了,可我呢?这时运不济,怎么考都不行,不是我说啊,小相公,你这人命里真的一点官运都没有,反倒是有好几次牢狱之灾。回去吧!回去就别来了!

        这些话跟蚊子哼哼似的,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念叨,带着某种回音。

        正心烦气躁呢,这人又说:算了,你这会子肯定是恨死我了,回去之后,只怕会越想越恨。来来往往的,我见了那么多人,也就你能静下心来听我说说话了,我补偿你,给你指点指点。看你的右手边那个人你看见了吗?

        右手边?

        许宣扭脸,右边是买了他家祖宅的那位金相公。这人挺好的,姐姐姐夫也说看着就很有本事。他也认识的。还是同窗呢。不由的他就点点头,表示看见了。

        那个声音又说了:这是个贵人。你千万别得罪他,最好能交好他。他能帮你遇难成祥,保你平安的做一辈子富家翁

        许宣从四爷身上收回视线,不由的左右再看看,低声问了一句:你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你?

        才问出来,边上的监考就呵斥了:不要说话。这是一次警告,再有第二次,取消资格。

        许宣缩了缩脖子,就听见那个声音长叹了一声:你这样的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文采吧,也没有文采。那些出身贫寒但确实是有才的,早就传出名声了。他们别说是小声说句话,就是干点别的,这些人也不会说的。你生的这样文弱,脾气又老实敦厚,还这么容易轻信人。连我这做鬼的,都不忍心跟你说鬼话

        啊!许宣不由的捂住嘴,鬼?你是鬼?他左右的看看,头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受惊过度,声音一点也不小。

        这一出声,一个个的都朝他看过来。

        许宣看着考官们铁青的脸色,忙拱手:不是是有鬼!有鬼啊!他他他刚才还跟我说话跟我说话呢他一直嘀嘀咕咕的,你们都没听到吗?没听到吗?

        之前听到声音的人心里都毛了,是啊!真有谁说话了。这么一想也对,不能一个人小声说话,这么多人都听见了吧。

        妖言惑众,简直岂有此理。上面的考官话了:这是哪个县的考生,赶出去!赶出去。

        这毕竟是在钱塘县的地盘上呢,李公甫那人别管怎么说,很有几分义气,也交好了一些人。他的小舅子出了这事了,就有伺候茶水的差役赶紧说:大人,往年这样的考生也多了。有些出了门就疯了呢。还有小人年轻的时候见过的一个老考生,硬是在考完了心一松直接咽气了这位小相公还算是好的,小人们立马把他送去让坐堂的大夫给瞧瞧

        宁肯说成是有病,也不能叫降下罪来。考场上妖言惑众,就是一顿板子打死了也是白死。

        林雨桐在外面等着四爷,正听小青说:这地方我压根就进不去,你这培元丹

        然后话没说完,大门就打开了。

        林雨桐蹭一下站起来,因为许宣被人拉扯着出来了。

        那些差役都是李公甫相熟的人,早奔过去找李公甫去了。其他人就奔着对面的茶馆来了。

        林雨桐就喊小二哥:快给几位差大哥上茶,记我账上。

        哟!是金家娘子啊。娘子有礼了。几个人就进来说话,小青就看倒霉蛋许宣:他这是怎么了?

        许宣惊魂未定,看见林雨桐赶紧就道:金兄这一场出来,千万别叫金兄进去了,里面里面里面闹鬼啊!

        鬼?小青看他:什么鬼?

        就是啰嗦鬼。许宣端着上来的茶,一口给干了,就是鬼他看向差役:你们也听到了对吧?

        几个差役你看我我看你的:许相公啊,这话千万别乱说。官老爷坐镇,哪里有什么鬼怪!有鬼怪,那不是说老爷们不清明,科考不公道吗?

        就是不公道啊!许宣忙道:那个鬼可都说了

        说什么了?一个年长的差役赶紧打岔:说什么我们可没听到,这公甫怎么还不见?

        其他人忙打岔,又问起林雨桐,怎么在这里等着呢?考完一场就回家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又不是去外乡,不用担心等等。没话找话。

        然后李公甫是一路跑着来的,气喘吁吁的,估计是听说了,对着大家一圈的作揖:内弟不懂事,多谢诸位了。明儿喜庆楼摆酒,答谢各位。行了一圈的礼,这些人把人情赚到了,麻溜的走了。不想再听许宣说话了。

        李公甫又跟林雨桐尴尬的笑笑,那边许宣还要说话,就被李公甫揪住就走,林雨桐在里面还能听见李公甫的声音:听你说我什么也不想听你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举荐得来不容易啊!你说你不好好考试,有谁说话没谁说话的关你什么事

        小青噗嗤一笑:这个书呆子,还挺有意思的。

        林雨桐摇头:你瞧着有趣,可他的家人得愁死。这般不知道人情世故,要在这世上立足,岂不是处处碰壁?

        小青一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那书呆子一看就不是在说谎,反倒是那些差役,个个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可就是没一个敢说真话。哼!人就是虚伪。

        林雨桐就看她:你要做你,怎么都行。可你要做人,太太平平的做个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小青撇嘴,不知道有没有明白这话,只把那瓶培元丹递过去:你要我做的事,我也做不到。东西还你

        拿着吧。林雨桐递过去:就当我付给你的定金。以后说不定还要用到你。

        小青看了那瓶培元丹一眼,到底拿了。又递给林雨桐一个玉瓶,这东西你拿着,不用多照管,需要找我的时候给里面的东西说一声,我随叫随到。

        里面是一条小青虫,本体只怕不是那么大吧。

        林雨桐收起来装了,那边小青就告辞。

        四爷出来的时候,林雨桐都没敢急着问。还是到家之后,才问的:不安宁?

        没事,那地方出不了恶鬼。那家伙跟许宣说的话,四爷都听见了,就是死在考场的考生因为执念而不消散的魂魄而已。

        这件事对四爷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却直接影响到了许宣的人生。

        念书也考不出来什么。许大娘子见了林雨桐的时候跟她唠嗑:我如今也是死了心了。

        林雨桐知道,这许大娘子这次是真怕了。这都不是学问的好坏的问题。不说学问稀松平常,就真是学问好,将来坐了官了,就那性子,真成了惹祸的根苗了。

        别的都是以后的事了主要是他回来就吓病了,现在还下不了床呢。许大娘子觉得愁人的不行,花钱送给太爷姨奶奶那五十两银子还不敢跟人说。转眼过年就都二十了,啥也没有。以后可怎么办?

        李公甫呢,先在县衙里,想着找太爷说说情,不行的话,这当个书吏,抄抄写写,也是个营生。可人家哪里敢要这样的愣头青?

        这边没找见,又去书店,看看这里要不要抄抄写写的人,哪怕是在店里学学呢。人家也答应了:行!能过来的时候叫过来也行啊。

        却不想这许宣因着这一病,在家养病的工夫倒是把医书给翻了几遍。他祖上本就是做生药生意的,小时候跟着父亲对药材的药性也颇为了解。这一看,倒是给看进去了。李公甫说:去书肆吧,那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读书人。

        跟许大娘子说的时候,又说了一些不能对许宣说的话:那书肆的李掌柜,三十岁上才得了一个闺女,爱若掌珠。那姑娘今年都已经十八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那必然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怪许娘子这么想,一般耽搁到这么大的姑娘,肯定都觉得是这姑娘有问题。

        这话把李公甫给气的:你懂什么?人家要产业有产业,要家当要家当,可就是有一样儿不称心,那就是没个儿子。这姑娘大了,想找个斯文的读书人,老实本分肯听话。可这样的读书人,人家也不愿意招赘

        你什么意思?你想叫我弟弟招赘?许大娘子不干了,眼泪就下来了:我就知道,你那时候是说不嫌弃,都是哄我的话。我们许家,就剩下汉文这一根独苗了。你叫他招赘,岂不是要断了我们许家的根?李公甫,你你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说着,手就不由的拍到李公甫的身上。

        李公甫更气了,站起来躲了两下:什么招赘不招赘的?只要成亲了,将来有了孩子,一个跟着李家的姓,一个跟着许家的姓,这不就得了。答应把长子给李家承嗣,李家的闺女都那般大了,人家会答应的。你说李掌柜两口子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当家理事几年?那么大的铺子,铺子后面两进的院子,还有城外几十亩的水田,不都是女儿女婿的。要不然呢?你说怎么办?上哪给汉文找个不嫌弃他无家无业,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的文弱书生去?

        这话自然也不算是没有道理。

        等四爷州试的成绩出来了,以第三的成绩过了,那边李公甫就来请了,叫四爷去陪客。

        林雨桐正在家生气,为啥四爷的卷子只得了第三名呢。

        四爷也劝呢:要真是得了第一,那里面也就没鬼了不是?

        是!好像有点道理。

        没那么清廉,就闹鬼了。

        李公甫不光来请四爷,还请林雨桐:请相公和相公娘子过去,帮我们陪陪客。今儿请了书肆掌柜和娘子,咱们也想请个体面人去帮着咱们待客。

        那这就去吧。

        为了体面,两人出门还专门带了下人。

        因为过了州试,这身份上就有点不一样了。进去之后,那位李太太可很客气,后面跟着的姑娘也腼腆的朝林雨桐笑。

        林雨桐就明白了,这是要说亲。

        她陪着这李太太和李姑娘坐着闲话,隔着帘子能看见外面的男客。这姑娘一看许宣就红了脸,低着头扯着她娘的袖子不停的摇,看的出来,是极为满意的。

        李太太拍拍闺女的手,跟林雨桐道:叫相公娘子笑话了。

        外面的男人也在说话,四爷顺道叫李掌柜帮忙搜集各类杂书,李掌柜却说:相公州试过了,这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只怕找了杂书来,耽搁了相公的时间

        是内子闲来打时间的,无碍。四爷直接往桐桐身上一推。

        别人不好说人家的媳妇,泛泛的夸了桐桐几句,就顺着刚才的州试的话题说起来。

        李掌柜心里不安稳,就问许宣说:许相公还准备考下去吗?要是还想考下去,这婚事就得琢磨了。别等到人家出人头地的时候翻脸了,那才真是害了自家孩子。

        许宣摇头:不考了。

        李掌柜的心刚放下,就听见许宣说:如今这科考,考上的都是些汲汲营营之辈。那有真才实学的,不一定出头。但有钱有势的,一定能出头。这样的世道,考上为官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

        不如什么,话还没说出口,李掌柜的脸都变了,他干笑两声,小心的看了看四爷的脸色。

        四爷无所谓的摆摆手:许兄说的是。

        李公甫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家内弟的话打击面好像有点大,忙道:这里面肯定不包括金兄。

        还不如不解释呢。

        李掌柜的呵呵笑了两声,再不说科考的事。只谈一些走南闯北的的见闻。

        饭菜倒是丰盛的很,许大娘子亲自下厨的。可没出门,林雨桐和四爷都知道,这婚事不成。李掌柜那么大年纪了,万万不会把闺女连同产业交给一个不通世事的人。

        李公甫失望的很,但许大娘子是一方面失望,一方面又松了一口气,不成就不成!不成是缘分没到,我还就不信了,汉文这么好的孩子,会碰不到一个好姑娘。

        这些事,犯不上林雨桐操心。许宣好歹还有白娘子兜底,跟其他人其他事没关系。她现在忙的是,一边学着画符箓,一边试着炼丹。而四爷呢,除了准备省试,他还试着把符箓刻在木牌上,刻在玉牌上,看看放在其它载体上有没有什么效果。

        忙着这些的时候,时间就过的飞快。印象里,好像还没怎么在南边过过年。

        杭州的冬天,并不会叫人觉得舒适。常在北边呆惯的人,到了南边,反倒是受不了它的冷。这种冷是那种湿冷。一进入冬天,三天两头的雨,潮湿冰冷,好像骨头缝都是冷的。这种时候,林雨桐就特别想北方的暖炕,都不敢奢望烧地龙的屋子的,有一铺暖炕也是好的。

        可就是一床暖炕,也轻易不能得。

        天气太冷了,打出来砌炕的泥坯子压根就干不了,而且这玩意特别容易受潮。要是照着原样搬过来,肯定是不行的。

        怎么办呢?

        炭盆。

        这是唯一一个取暖的方式了。

        当然了,被窝是塞汤婆子的办法实在也算不得好,这种温度是不均匀的。于是,一入冬,本来分被子睡的两个人又合成一个被窝了,得相互依偎着取暖啊。

        这段时间,林雨桐是不打扰小青的,因为按照蛇的习性,这个月份,是她最懒怠的月份,正该冬眠的时候了。就是小鲤,也是吃的少了。一天到外的,是动不了几下的。

        期间杏花想要靠近过几次,不过好似她对小鲤还挺忌惮了。也或许是她看到了小鲤的下场,竟是再没出现在林雨桐的视线里。

        日子一下子就惬意了起来,几乎都要忘了这个世界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生物了。

        过年了,家里只有两个主子四个下人,年也过的简单。

        两人都没有宗亲,也就是街坊四邻要拜年,像是交情比较好的李公甫家,备的礼物稍微好一些也就是了。另外,夫子家得正式拜访,再就是县太爷,再怎么说人家也有推举之恩嘛。

        带着东西上门了,四爷去前面,林雨桐去后面见太爷的夫人。在刚入二门的地方,先碰到那位姨奶奶,林雨桐塞了一个小匣子过去:才说要拜访,今儿见到了,就顺道给您拜年了,您别见怪。

        这姨奶奶笑的更真诚了:跟你说一句要紧的话。夫人的娘家嫂子的妹夫,是学政林大人。说着,就笑盈盈的往前面去了。

        这是说叫自己走太爷夫人的路子?

        还是算了。推荐是敲门砖,这一步走了也就行了,剩下的不用。

        只要是文章好,只要不直接淘汰,名次这些都无所谓的。推荐只是获得一个机会,州试可是实打实的考出来的,省试必然也能考出来。

        因此,就是平常的见了礼。林雨桐不热情,不想这位夫人倒是热情的很:不知道金家娘子,娘家姓甚?

        姓林。林雨桐笑了一下:听说夫人是京都人。

        是!是京都人。太爷夫人看着林雨桐又打量:娘子可有亲眷在京都,不瞒你说,我总觉得娘子有些面善。

        我娘家也是京都人。林雨桐泛泛的说了:许是在哪里跟夫人碰过面也不一定。

        敢问娘子娘家是她这么一问,林雨桐就赶紧说:小户人家,不值当夫人动问。

        这夫人倒是不问了,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不管信没信,林雨桐都觉得,现在不是替原身找娘家的好时机。

        过了正月,许大娘子又上门了。这次上门是想要林雨桐要花样子的,给我那弟弟做了一套春衫,我们家那口子给汉文在药铺找了个活计,先干着吧。

        那是好事啊。故事还是原定的轨迹在走的,林雨桐就说:听说祖上是做生药生意的,许相公在药铺历练两年,定是能重操祖业

        这是好话。

        明明就是出门给人家做活的,愣是被说成是为了祖业出门历练的。这话说的好,听在人的耳朵里就是叫人觉得舒服。

        许大娘子心情明媚的离开了,到家的时候还跟李公甫说:要是汉文能找个像是金家娘子那样的,我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李公甫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出了门才说了一声:做梦!

        人家的事,林雨桐没关注。只跟四爷商量着,说找个时间,去寺里找大和尚问问,这些练气法门的事。

        四爷就说:二月二十九吧。

        二月二十九是观世音菩萨的圣诞之日,那一日去寺里上香,也是那么一个意思。

        这次,两人都很正式。提前三天就斋戒,去之前特意沐浴,准备上永福寺找大和尚去。

        如今,礼佛的风气格外的浓重,往城外的人络绎不绝。光是等船就等了好半天。

        往上山走的时候,四爷就后悔了,时间选的还是不对。

        香客这么多,大和尚忙着呢。且没那么工夫指点什么练气法门呢。

        不过上了山之后,倒是叫人意外了。还是那个小沙弥,在门口等着:两位贵人来了,师傅在禅房等着

        还真忽略了人家能掐会算的本事,什么人来什么人不来,人家都知道。

        推开禅房,却不是大和尚一个人,跟大和尚相对而坐的,还有另外一个看起来倒是年轻些的和尚,不过从这个和尚的气势上看,修为大概不低吧。

        大和尚笑着起身行礼:两位施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林雨桐笑着回礼,将食盒递过去:这是素点心,自己做的,您尝尝看。

        大和尚还没说话,那个年轻的和尚猛地站起来看向四爷:这位施主,可愿舍身出家

        嗯?

        林雨桐猛地就变了脸色,只看向大和尚:您这是什么意思?寺里的僧人都这般无礼吗?一句话还没说,倒是当着人家娘子的面叫相公出家的。这是何道理?

        大和尚一脸的尴尬:误会!都是误会!说着就看向年轻的和尚:这是贫僧的师弟法海,在金山寺

        法海?林雨桐跟四爷对视了一眼,这还是真是怎么那么爱叫人当和尚呢?

        法海看向两人,随后又盯住四爷的眼睛:施主一身龙气,乃是君临天下之帝王之气俗话说,天无二主天下横出第二个拥有帝王之气之人,这是要霍乱天下之兆为了天下生民不受战乱荼毒,还望施主放下心中执念,皈依佛门

        皈依佛门?

        放你娘的罗圈屁!

        什么心中执念!

        四爷想做皇帝吗?又不是没做过!至于有狗屁的执念吗?自己见识不够,偏说人家有野心。

        林雨桐刚要说话,被四爷一把给拽住了。就见他笑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大师说的是最近心里总是烦躁,要是有机会能跟大师讲经论道,想来,总是该有些裨益

        法海大概没想到四爷会这么说,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缓和了起来:施主知道回头是岸的道理便好。说着又看林雨桐,女施主年纪轻轻却功德无限,想来是几辈子的善人修来的,还望女施主

        好了!大和尚直接打断法海的话:师弟不是还要开坛讲法吗?时间差不多了

        法海这次没有违逆,出去的时候还跟四爷道:贫僧静候施主

        四爷还礼,客气的送他出门。

        这边大和尚见林雨桐的面色不好,就带着几分歉意的道:我那师弟已是犯了痴了,却不自知话没说话,他一下子就顿住了,右手抬起来,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上点来点去,然后猛的朝天上看去,紧跟着就叹了一声:劫数啊劫数他摆摆手,朝四爷和林雨桐道:二位请回吧。咱们的缘分到这里就算是尽了施主不用再来了说着,不等四爷和林雨桐再说什么,大和尚已经叫外面的小沙弥:送客!

        这就被送出来了。

        连为什么的都不知道,简直莫名其妙。

        先是法海要渡四爷出家,紧跟着大和尚又说什么劫数。

        这劫数是谁的劫数?

        等二人离开了,大和尚就闭关了,吩咐小沙弥:若是法海师傅来了,告诉他,贫僧闭关了,谁来也不见。

        师傅!小沙弥不明所以:为什么啊?

        为什么?大和尚闭上眼睛:以为是契机,却不想变成了劫数,法海他可惜了

        什么劫数?小沙弥听的糊里糊涂的,追问了一句。

        大和尚摇头,却像是没听到小沙弥的话一般:也对,佛家尚有金刚,更何况一人间帝王

        再说什么,小沙弥就听不见了。他轻轻的起身,给大和尚收拾禅房,突然,他的视线落到了金钵上,一时好奇,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可这一看,他不由的惊叫出声。只见原本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的金钵,里面倒影出一副画面来。一个通体莹白的巨大的蛇身在里面盘旋,然后一层层一层层的蛇皮褪尽,露出个人形来。

        师傅师傅他惊慌一直朝后退:妖怪妖怪

        大和尚一挥手,就要朝那金钵打过去,却不想外面一股劲风呼啸而来,将金钵夺了去:师兄这是何必?

        大和尚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天意如此。他一挥手把小沙弥推了出去,然后禅房的门紧紧关上了,还真就闭关了。

        却说林雨桐一路上回去还带着几分气愤,四爷却笑她:怕我出家?

        林雨桐看他:你敢扔下我试试?

        四爷哈哈就笑:舍不得呢!说着,就摸了摸她的头。

        瞬间,晴空万里。

        林雨桐雀跃了起来:回去就打听金山寺。

        不用!四爷说着就朝后指了指:打听就太刻意了你且等着看吧。

        本来不想搭理的,谁知道这法海属狗的,逮谁咬谁。四爷满身龙气,这没法解释,但是武断的说人家有野心,想造反这就过分了。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了得?大江大浪都闯过来了,不能栽在法海这个阴沟里吧。毕竟,别的世界怎么走向,两人是没有剧本的。可这次不一样啊,提前要是知道剧本还给玩崩了,那真是死的冤枉了。

        因此,本来不怎么关注主线的林雨桐,默默的观察起来了。

        先是许宣,这家伙被他姐姐跟姐夫塞到药铺当学徒去了。他读书不行,但学医还是有些天分的。他性子不要强,人品也确实没有什么瑕疵,性格上的缺陷就先不说了。只说他这脾性,当伙计当徒弟都合适。特别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也不会偷奸耍滑。所以,差事做的,师傅满意,他自己也满意。

        而小青呢?也不知道冬眠醒了没有?

        小青不光冬眠醒了,还因为手里的培元丹,引来了大麻烦。

        此时,小青变回了本体,急的朝西湖逃窜。会水是蛇的本性,但是这道士,在水里只怕是不灵了。

        想跑?一白道士紧追其后:孽畜,你手里的丹药,不知道是残害了贫道多少同门得来的今儿不除掉你这妖孽给同门报仇

        说是不是抢的,是有人送我的,你这臭道士偏不信小青化为人形当空而站,你要不信

        贫僧当然不信。老道轻哼一声:孽畜,还不受死?说着,手里的佛尘就朝着小青打了过去,小青口吐鲜血直接摔了下去。她恨恨的道:好个道貌岸然的道士,想要我手里的丹药,只管来抢便是,偏还说出一堆的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滥杀无辜

        还敢嘴硬?老道手里的拂尘脱手而出,对着小青刺了出去。

        小青瞪大了眼睛,心道:数百年的道行,要完了吗?

        心中正不知道是何种的滋味,就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条白练将她托起,险险的躲过那一击。

        是谁?

        她扭脸去看,只见一美貌和善的白衣女子站在她的边上,眼里盛满了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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