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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庶子高门(3)三合一


庶子高门(3)

        “伯爷来了。”门口的丫头通报了一声。

        屋里的云氏赶紧起身将人给迎进来,一边亲手帮着林长亘宽衣,一边吩咐陈嬷嬷:“倒一碗茶来。”

        林长亘的面色不好,但到底没有当场就甩脸子。耐心的坐下,等茶上来了,打了屋里伺候的人,才道:“今儿怎么回事?你也没去母亲那里问问。”

        云氏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人家母女是亲的,自己掺和进去,还以为自己幸灾乐祸的要瞧笑话呢。但话不能这说,只道:“朵儿也是大姑娘了,今儿出了这事,孩子脸上就下不来。咱们在跟前,孩子更尴尬了。小姑子一向好强……”

        林长亘就更不耐烦了,要论起聪明机变,云氏跟甘氏实在是不能比。可惜甘氏……心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他放下茶盏,开口就道:“你是当舅妈的,你跟孩子亲近,孩子自然不拿你当外人。你对妹妹好些,妹妹自然不会在你的面前要强。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些事不好问。全都指着你打理内宅,协调亲戚关系,你却一味的推诿。说了一堆借口,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这事要搁在三丫头身上,你能这么说话?”

        云氏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了。这说的是人话吗?三丫头难道是自己一个人的闺女。有亲爹这么说自己的闺女的吗?

        林长亘说完,就后悔了。他有些不自在的起身,“行了,你也累着,歇着吧。”

        说着,就抬脚往外走。

        云氏抚了抚胸口,那一口闷气才下去。转头吩咐陈嬷嬷:“去看看,这是去哪边歇着了?”

        陈嬷嬷不大功夫就回来了,脸上有些讪讪的:“伯爷没去偏院,瞧着像是去了春和苑。”

        偏院住着马姨娘和雪姨娘。马姨娘是打小伺候伯爷的丫头,后来成了通房。甘夫人进门以后,给了正经名分,成了姨娘。生下了大姑娘。

        这雪姨娘,是夫人跟前伺候的。去年夫人做主给抬了姨娘。

        春和苑那位,就不一样了。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女,十岁上父母双亡进了林家,跟伯爷那也是青梅竹马。如今伯爷唯一的儿子柏哥儿就是她生的。柏哥儿也都十二了,可这位姨娘的宠爱一点也没少。

        可怜夫人只得了三姑娘一个,要再生个儿子就好了,对上春和苑那位好歹还有些底气。

        她这么想着,头都不敢抬。怕看见夫人的脸。

        好半晌,云氏才冷笑一声:“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把二丫头推出来了。”

        正经的原配嫡女,要真找想找事,自己这个继母都得让三分。

        陈嬷嬷笑了一下:“二姑娘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只怕扶不起来。”

        “精明的娘生不出糊涂的丫头来。”云氏往榻上一靠,“试试不就知道了。要不然,这府里的世子请封下来,咱们连一点指望都没有了。”说着,想起什么似得对陈嬷嬷道,“盯着偏院,看看这肚子到底有动静没有?”

        这是叫看着雪姨娘是不是怀上了。陈嬷嬷应了一声,只要雪姨娘能生下一个哥儿,夫人抱到身边养着,也是个指望。这府里的世子之位,好歹还有一争。

        而林雨桐还不知道有人打她的主意,她此刻坐在床上,抱着汤婆子听三喜说着今儿生的事。

        “都确实吗?”林雨桐皱眉问道。

        三喜点点头:“厨房那地方,姑娘您不知道,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人多了,什么消息都有。”

        林雨桐摆摆手:“我知道了,下去歇着吧。”

        三喜恭敬的退出去,她们四个丫头,如今就睡在外间的炕上,说句实在话,这位主子真的不难伺候。

        而林雨桐抱着汤婆子钻进被窝,心里却一点也没歇着。

        齐朵儿对金守仁一见钟情,这虽然出格了一点,但跟林雨枝一点关系也没有吧。怎么她倒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上窜下跳的。如果看不惯齐朵儿,看看笑话也就完了。要是心里再恨一些,找几个叫花子,叫他们编成曲子唱着莲花落把齐朵儿做出的丑事宣扬出去也就行了。到时候就是国公府不退婚,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本来就这么点事,闺阁之中,仇恨能有多大?

        难道林雨枝也看上了金守仁?

        可这两人之间并没有交集。就算有交集,以林雨枝庶女的出身,也不可能匹配国公府的世子。身份差的远了。

        如果不是看上金守仁,两人之间又有什么渊源呢?再联系她提醒自己遮挡容貌的事,叫林雨桐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

        她凭什么一口断定自己的容貌会惹事?除非事先知道什么。可她都能打听到的事,林雨桐不相信这府里把的密不透风,自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除非……她先知!

        要真是她是重来一次,那么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好解释了。

        林雨桐摸了摸这张脸,看来,上辈子这姑娘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让一个重生的人同情怜悯,这都不是过的不好,很可能是过的凄惨极了。

        看来,以后还得盯着这位大姐,她的行事,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风向标。

        荣贵堂。

        林芳华看着趴在榻上哭的快厥过去的闺女,指着她,手都抖个不住:“哭?你还有脸哭!我这一辈子的脸面全叫你丢尽了。你这孽障,你知道为了你这亲事,我做了多大的难!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好了!”老太太瞪了林芳华一眼,“你跟她好好说就是了。孩子嘛,见过什么世面。不过是一时好奇,不小心也是有的。再说了,又没有外人知道,有什么打紧。那世子爷是知道轻重的,真说出去了,与他也没有好处。这事不要再提了,只当是从没有生过。等成了亲,过了自己的日子,心里这点念头自然就没有了。谁都是从不懂事的年纪过来的。”说着,就心疼的拍拍外孙女,“乖孩子,快别哭了。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嫁过去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见了世子要躲着些。再不可如此孟浪。在咱们自己家,有人给你收尾巴,到了婆家,这要是被人撞见了,可就不能这么简单了事了。到时候就真是给你一杯毒酒,咱们家也没脸为你说这个情。”说着,她就长叹一声,“孩子,人得认命。那世子爷的婚事,你是万万匹配不上的。真要全了你这心思,除非是做妾。做妾……你看看你舅舅身边的赵姨娘就知道了。她还是你的表姨呢?跟你舅舅也是青梅竹马,可结果呢……”

        齐朵儿就不由的止住哭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却像是想起什么了,闭嘴不再言语。

        林芳华却皱起眉头:“还不都怪甘氏!要不是她临走……临死摆了表妹一道,表妹怎么会成了妾,说好了是娶妻做续弦的……”

        “你住嘴!”老太太就瞪起了眼睛。

        林芳华果然讳莫如深的不再言语。

        齐朵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叫外祖母和母亲都不愿意提起。

        第二天一早,林雨桐心情有点不好。夜里睡的不安稳,乱七八糟的没完没了的做梦。正梳洗呢,陈嬷嬷来了。

        “二姑娘安。”陈嬷嬷看着被头遮住半张脸的二姑娘,愣了半天才想起行礼。

        林雨桐像是没看到陈嬷嬷的愕然一样,笑道:“嬷嬷怎么这么早?”问了一声,也不叫她坐,只兀自坐在梳妆台前,吩咐三喜。“随便打理一下,编个大辫子都成,反正不出屋子,躺在床上,没那么些讲究。”

        三喜应了一声,就拿着梳子仔细的给林雨桐梳头。

        陈嬷嬷心里纳罕,但主子就是主子。主子给好脸,她们就得摇尾巴。主子不给好脸,就得自己识趣点。她殷勤的上前,将饰匣子捧到林雨桐面前,低声笑道:“姑娘不爱琐碎的东西,但也不太素净。挑些轻便的,倒也相宜。”

        林雨桐伸手扒拉了两条大红丝带,上面扭着金线,丝带的两头各有两个金箔打出来的蝴蝶,倒也别致,“就它吧。”

        陈嬷嬷这才用手接了,又把匣子放回去。

        林雨桐就道:“你一早过来,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她是原配嫡女,叫母亲也使得,叫夫人也没人挑理。

        陈嬷嬷就殷勤的笑道:“夫人今儿一早,才听谁说了一句姑娘身上有些不好,打了老奴来瞧瞧,一会子就去请个大夫来,好好的看看。”

        “谁这么多嘴多舌,连夫人都知道了。不过是热的小症候,哪里就要兴师动众的。”林雨桐一边在镜子里看着三喜编辫子,一边道,“我是没有大碍的,只是大夫该请还是要请的。屋里那两个大丫头病了,她们是夫人给的人,本就该抬举着些。这又是鸡汤,又是蛋羹的养着,我瞧着今儿没起来的样子,想必是还没好。该正经的请个大夫来瞧瞧的。”

        陈嬷嬷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味道不对呢。

        粉蝶和紫竹是夫人拨过来的不错,但这还真不是夫人的人。夫人更是没叫她们作践过姑娘。如今主子病了没人照管,都是后知后觉的马后炮。丫头病了,却好好的养着,伺候着。这话什么意思?叫别人听了,还不定以为继母苛待了这姑娘呢?

        她朝二姑娘的脸上看去,见她还是一脸的真诚,半点都不像是说怪话。她又有些拿不准主意。这是真这么想呢,还是捎音给自己听呢?

        林雨桐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云氏主持中馈,她要是真心想插手,那么自己刚好将这碍眼的打了。要是和稀泥,自己这话就是真诚的,真诚的想好好的照顾两个丫头。仅此而已。

        “瞧姑娘这话说的。”陈嬷嬷笑道:“要是伺候的不好,姑娘一句话的事,换了好的来就成。”

        林雨桐听出点意思了,云氏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好像有点示好的意思。

        这对自己来说,算不上坏事。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图谋的是什么。

        她脸上顿时就扬起笑意,神色却郑重了起来:“我还真是没跟嬷嬷说笑。那俩丫头真是好丫头,伺候我这么些年,情分比别人都好。只这身子,是真不好。三不五时的病一场,我看着都揪心。我这正想着,等夫人得空了,过去给她们求个恩典。身份呢,还是我的丫头,月例银子也照给。只放回去歇上一两年,再回来当差也是一样的。”

        陈嬷嬷心道:那俩丫头什么做派,这满府没有不知道的。可看这位的表情,她愣是看不出来她是出自真心还是想捎带的将这两个不省心的打了。于是点头道:“也好,回头再给姑娘挑两个好的使唤。”

        林雨桐接话就道:“不用,她们还是我的丫头,伺候我这么些年了,省的没了下场。”

        “那这没伺候的人……”陈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雨桐给打断了,“谁说没伺候的。再提两个一等的,两个二等的上来就是了。”

        说着,眼里的厉光一闪,看着陈嬷嬷道:“您说是吧,陈嬷嬷。”

        陈嬷嬷心里一惊,头上的汗差点出来。二姑娘是嫡女,按惯例,该有四个一等,四个二等,八个三等的丫环。三姑娘就是按照这个份例来的。

        一个继室所出的嫡女比原配嫡女的排场还大!这传出去,夫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大意了!大意了!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一层呢。

        如今二姑娘不想要原来的四个丫头,偏又不肯担着不好的名声。只把这四爷丫头给挂了起来,另找人伺候。将原本的空额占满,也安了上来伺候的丫头的心。这个算盘打的很好。

        而夫人还真不能不答应。不光得答应了,还得把这些年少了伺候的人的份例银子补足了给二姑娘送来。

        难怪夫人说精明的娘生不下糊涂的闺女呢。

        这姑娘平日里看着不争不抢,不言不语,她还总说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相貌。没想到这是个肚子里长牙的。

        送走陈嬷嬷,林雨桐对三喜道:“你跟满月提一等,叫香梨和桂芳先委屈做二等。月例银子是一样的。缺了我给她们补上。”

        这已经是喜从天降了,哪里委屈。

        青蛾和绿云在外面听的胆颤心惊,想去给粉蝶和紫竹报信,心里又畏惧。

        不大功夫,陈嬷嬷去而复返,这次过来,带了两个粗实的婆子送粉蝶和紫竹出府,另外抱着一个匣子来,“这是夫人给姑娘补上的体己。”

        林雨桐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十五年来,缺了额的丫头们的月例银子。不用数,也得有二三百两。

        满月上前将匣子接过来,悄悄的退下去。

        林雨桐这才笑着对陈嬷嬷道:“明儿一早我去给夫人请安。”

        她倒要看看,云氏将自己提溜出来,究竟想干什么。

        陈嬷嬷正要退下,就听院子里闹了起来。

        “我要见姑娘,我要见姑娘。都给我放手。”这是粉蝶的声音。

        陈嬷嬷就小心觑着林雨桐的神色,就见林雨桐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淡淡的道:“叫进来便是了。”

        紫竹跟粉蝶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两人浑身确实没劲,甚是走一步都累的慌。可看在别人眼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明明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说没劲,谁信啊?

        陈嬷嬷见了这德行,都觉得这样的丫头确实是欠收拾。

        “坐吧。”林雨桐指了指绣蹾,“昨晚上特意给你们要了乳鸽汤,吃着可还好?”不等她们说话,林雨桐就笑道:“先回去养好了身体,随时都能回来。月例银子叫你们老子娘按月来领,短不了你们的。”

        啥也不干,就这么养着,再闹腾,就真没天理了。

        粉蝶和紫竹心里苦,这事情根本不是这么算的。一个月半两银子的月例银子,能顶什么用。在姑娘身边,吃的用的四季衣裳,凡是生活所需,府里都是供给的。还有姑娘每月的二两,也都是她们自己分了大半部分。没有这些,她们那半两银子都不够自己吃饭的。在府里养的娇贵,粗茶淡饭哪里吃的下去?

        三喜见两人还要说话,就直接道:“将两位姐姐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省的回去用不习惯。所有的东西都一并带走。”说着,就使了个眼色,香梨就直接去帮着收拾了。

        粉蝶和紫竹面色一变,看向林雨桐。见姑娘真不拦着,心里就不敢闹了。她们俩的东西里,有不少来路说不清楚的,要真被主子拿住了,事情就不会这么了结了。

        “姑娘保重。”紫竹眼珠一转,赶紧道,“我们都是舍不得姑娘的缘故。”

        “我何尝舍得你们?”林雨桐叹了一声,“回去好好养着,有难处稍一句话进来,我总得护着你们周全。”

        原本以为要闹一场的,谁知道看了一场主仆依依惜别的好戏。

        主子是仁善的好主子,丫头是知恩的好丫头。一点难堪的事也没有。

        又有专人将两个丫头的东西,全都收拾出来,一人好几大箱子,浩浩荡荡的出了府,满府都说二姑娘宽厚。有人觉得这样的主子傻,有人却觉得这是真聪明。

        贵武在这威武伯府的后角门转悠,听了一天伯府二姑娘的事。

        回到府里,四爷正在吃饭,他站在边上,将今天听到的说给四爷听:“……少爷,这二姑娘倒是难得的好性子。那些婆子谁不骂那俩丫头,都说着二姑娘可怜……”

        四爷的筷子却顿住了。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偏偏这两天将丫头给打了,“你明儿再出去打听,看看那俩个丫头的病是怎么回事?”

        装病装到被打出来,这事就不对了。桐桐倒是有办法叫她们病了还被人看不出来。

        贵武低声道:“主子,这打听林家二姑娘的事是不是……”不好啊!做咱们少奶奶的又不是林家的姑娘。

        四爷一个冷眼过去:“别废话,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想起什么似得道,“我记得你说林家门房上有个小子到处求人救他姐姐?”

        贵武愣愣的点点头:“是!那小子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

        “叫人暗地里找找他,能搭一把手就搭把手。你自己先别露面,这人以后或许会用到。”四爷说完,就摆摆手,想起钱匣子里那三瓜两枣,看来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弄银子来。

        林雨桐还没来得及去给云氏请安,云氏却打丫头来请了。

        看来还很着急。

        “快进来坐。”云氏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笑的很慈和,“身子大好了就好,我也就安心了。你这孩子就太见外,有什么不好就该打人来说一声。”

        林雨桐福了福身才坐下:“最近家里挺忙的,贵客要紧,咱们自家人哪有跟客人争的道理。”

        贵客?这是说林芳华母女。

        她们可不就是林家的客吗?可惜这做客的没有客人的自觉。

        云氏对林雨桐的说法很满意,至少在面对那母女的时候,她们还能站在同一立场上。

        “还是你知事,叫人省心。”云氏满意的点点头,“要是三丫头能有你一半省心,我就知足。”

        三姑娘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云家住,都说身子不好的孩子养在外祖家里更好养活。林雨桐也没见过这位三姑娘。只笑了笑,看云氏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底想干什么?

        云氏又给林雨桐戴了半天的高帽子,话音一转,就道:“还真有个事,除了你,我也没人可以托付。”

        林雨桐心道,这就来了。

        “这不是先皇后的除服礼要到了吗?”云氏低声道,“听说这回要做个大的道场,在城外的水云观。我跟老太太少不得要去的。这一去只怕时间就短不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水6道场,半点都马虎不得。”

        林雨桐猛然想起,先皇后姓林,跟威远伯这一支有点远,但确实是同宗。除服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林家都必须重视。这一耽搁,还真是得两个月。

        “这家里的事,我想叫你管着。”云氏笑笑,“陈嬷嬷我留给你,她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办事是办老了的,不懂的就问她。准出不了岔子。”

        林雨桐眉头微微的一挑,要是其他时候,她还真懒得掺和,但是管家有许多便利,最起码打丫头出门打听点事情方便多了。她正急着找四爷呢。

        于是笑了笑:“有陈嬷嬷在,我就接手了心里也安稳,不过照着章程办事,好歹能糊弄些日子。”

        两人此次相谈甚欢。

        林雨桐从景明院出来,心里才琢磨开了。云氏这么急巴巴的将自己推出来,说到底,还是怕这管家大权力旁落。这家里,就有两个人是她争抢不过的。一个是寡居在娘家的林芳华。一个就是赵姨娘,这府里唯一一个男丁的生母,又是老太太的侄女,在这家里的时间又久了。真要将管家的权力交出去,只怕就收不回来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雨桐就安心了。

        云氏想利用自己,自己也正好需要一个机会了解家里的事和外面的情形。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过了两天,主子要出门的消息就传了下来。老太太和云氏要提前去水云观安置,如今都开始收拾箱笼了。

        老太太叫了云氏过去,“这府里也不能没人理事……”

        云氏直接接过话茬:“娘是担心这个啊?您放心,媳妇都安排妥当了。”说着,她就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站在老太太身后的赵姨娘,“小姑她要给朵儿准备嫁妆,我不好劳烦她。想了想,倒不如叫二丫头管着。”正经的嫡女不用,我就不信你能说出叫妾室管家的话。

        赵姨娘抬起眼睛愕然的看了一眼云氏,然后赶紧低头。

        这位没说话,但帘子却从里面给撩开了,林芳华从里面出来:“二丫头……一脚踹不出个屁来,嫂子指望她?她跟……”

        “行了!”老太太瞪了一眼林芳华,“你住嘴吧。在家里住着就消停的住着,只要有你的吃喝,你就该吃吃,该喝喝。其他的都跟你不相干。”

        “娘!”林芳华气哼哼的转身,一把甩了帘子又进了里面。

        老太太黑着脸对云氏道:“二丫头到底年纪小,不如……”

        云氏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笑意:“二丫头不光是外秀,还内秀的很。心里可明白着呢,不信您就瞧瞧。”

        怕就怕她跟她娘一样,太内秀!

        这厢的争论很快传到林雨桐的耳朵里。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云氏故意透过来卖好的。林雨桐不理她的小心思,只一开始留存在心里的疑团又不由的冒出来。

        不管是林家老太太还是林长亘,对林雨桐的态度都很奇怪。

        那是一种冷漠,一种漠视。非要有个词形容的话,就是冷暴力。

        一个孩子罢了,到底有多不讨喜,才被这么对待。所以,这根源应该不在这孩子的自身。不是自身,只能是生母的原因。

        林雨桐摸了摸这张脸,能生出这样女儿的女人,丑不到哪里去。到底生了什么,叫林长亘迁怒到这孩子身上。

        她第一次现,真的很有必要了解一下这原身的生母甘氏。即便人死了,可陪房呢?嫁妆呢?娘家呢?这些她在原主里的回忆了统统都没见到。甚至家里很少有人提起甘氏。要不是这个孩子活着,这府里恐怕都将甘氏存在过的一切证据抹掉了。这就不正常了。

        “你们可有谁听过先头夫人的事?”林雨桐冲忙着的丫头问了一句。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声吸气之声。

        正在做针线的桂枝嘴里含着手指,明显是针扎到手了。

        林雨桐就轻笑:“都多多少少的听过?”

        三喜正在熏衣服,跟其他几人对了一眼,才将手里的活放下,坐到林雨桐身边:“不是我们不说,其实我们知道的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姑娘要想打听,还得找府里的积年老人。”

        林雨桐摇摇头:“你只管说你知道的。”

        三喜的手狠狠的攥起来,好半天才道:“听说……听说先夫人是个很厉害的人。”

        厉害?

        这个词在别人那里是个贬义词,在自己这里,却不会这么认为。

        三喜见林雨桐的脸上没有不喜,才接着低声道:“先夫人是甘家的嫡小姐。甘家老爷是御史台的御史令,那还是先皇时候的事了。不知道甘家为什么触怒了龙颜,被满门抄斩了……”

        林雨桐手里的茶杯一瞬间就掉了下去,打湿了新换上的裙子。

        满月赶紧拿了帕子给林雨桐擦了:“姑娘,要不换了吧。”

        林雨桐只是被惊了一下,还不至于那么不经事,她摆摆手,“不用换了,没怎么湿。你忙你的去。”说着,就看向三喜,催促道:“说下去。”

        三喜咽了咽唾沫,才深吸一口气道:“那时先夫人才嫁过来。甘家也只有先夫人逃过一劫。听说老太太要伯爷休了先夫人,可先夫人那时候恰好有孕了……后来,夫人生下姑娘,出了月子了,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大出血……人就那么没了……”

        “她在府里的日子统共也就只一年时间。可那些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人。本来……老太太是要休了先夫人,叫娘家的侄女……也就是现在的赵姨娘做续弦的。后来……夫人生下了姑娘,当时还是赵姑娘的赵姨娘觉得姑娘长的好,说了一句‘红颜薄命’,先夫人就恼了……姑娘满月那天,当着家里亲朋的面,伯爷跟赵姨娘被人看到衣衫不整的在一块,赵姨娘的名声就这么没了,先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主叫伯爷收了她做姨娘……要不是出了这事,就没有现在的夫人什么事了。”

        林雨桐眉头紧紧的皱起,“那先夫人的陪房陪嫁呢?”

        娘家没人了,她本人也死了。那么那些旧人,还有陪送的嫁妆呢?总不会凭空消失吧。既然是这么一个厉害人,怎么会想不到给女儿留退路呢?

        三喜迷茫的摇摇头:“没见过,没听过。”

        林雨桐又看向其他三个丫头,见三人也都面面相觑,显然也是一点都没听过。

        那这可真有意思了。

        这里面的事情可就简单不了了。

        “要不我们再打听打听?”三喜忐忑的问道。

        “不用打听了。”林雨桐跟几个丫头交代了一声,“以后就是谁提起甘家的事,你们也不要听了,更不要问。”

        她深吸一口气,弄了半天,这原身也算是罪臣之女的孩子。那么,林家对她的态度就没有问题了。甚至是没将这孩子直接溺毙了,都算是仁慈的。

        可林雨桐心里隐隐的有个念头,这甘家的人真的死绝了?只怕没有!

        要不然甘氏的陪房和陪嫁去哪了?

        可要是这样,林家又为什么什么也不说,要替甘氏隐瞒呢?

        她心里一个疑团接着一个疑团的往出冒。但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这位在林家有着特殊地位的赵姨娘跟甘氏之间的仇,是结大了!

        林雨桐还真没猜错,春和苑里,赵姨娘擦了一把眼泪,对着刚进门的林长亘道:“她是走了……当初坑了我还不算完,如今留下的丫头也要跟我要强。当初要不是出了那事,咱们柏哥儿就是正经的嫡子,早该册封世子了。如今呢?只要夫人不开口,不愿意,咱们柏哥儿就是个大少爷。表哥……”

        林长亘有些烦躁:“二丫头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姑娘家,哪里就至于要你的强。再说了,那孩子的性子,跟她娘不一样。你也别去招惹她,要是嫌她碍眼,就别见。有事打丫头传话就是了。多大点事,至于哭哭啼啼的吗?甘氏的事……不要再提!永远都不要再提!”

        “你还是忘不了她!”赵姨娘脸上的泪意一收,“要是你心里不当回事,我就是提了又怎样?”

        “够了!”林长亘站起身来,转身就出门,“我还有事,等你哭够了我再来。”

        看着晃动着的帘子,赵姨娘拿起桌上的茶壶朝门口扔去:“走走走!走了就别再来!”

        林长亘的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看了看,到底是铁青着脸出去了。

        路过清风苑紧闭的大门,林长亘的脚步一瞬间就迈不动了。这里的大门已经斑驳了,可为什么那些人那些事,仿佛就在昨天呢。

        “林寿……”林长亘盯着大门,对紧跟在身后的随从道,“这门已经破成这样了?”

        林寿点点头:“十五年了,什么都该旧了。”

        林长亘恍然道:“是啊,都十五年了。我还记得二丫头办满月酒的时候,她穿着大红的织锦长裙,抱着一个猩红的襁褓,就从这门里出来……”

        林寿的嘴角动了动,良久才道:“都过去了,二姑娘都十五了……”襁褓里的孩子都长大了。

        林长亘点点头:“是啊!十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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