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眼？最后一眼！
“叮铃铃……”
慢慢把桌前的文具收拾好。
高守斜眼瞥了瞥最后一门科目考完的高三同学们，面无表情。
“喂，高守，高考终于完了，你怎么还摆着一副死鱼脸？”一道悦耳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是不是昨晚又去偷看女生洗澡了？”
“啧啧，都跟你说要克制了，怎么就不听呢？”
听到来者说的话，高守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他从小到大青梅竹马……
啊呸……从小到大同穿一条开裆裤的好姐们李若楠的声音。
没错，就是好姐们，高守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俩为什么能那么铁？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异性相吸？
见鬼去吧！
他现在还记得人生当中，第一次去学校女浴室偷看美女班主任洗澡，就是这所谓的好姐们怂恿着他去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其实是她自己想去的。
当时高守还疑惑的问了一句：“你自己不是女生吗？还用得着偷窥？光明正大的进去不就行了吗？”
李若楠的眼里难得的闪过一丝窘迫，随即大声道：“这是情怀？知道不？你懂吗？不懂？不懂就走吧，别再废话了！”
被她的话弄得一脸蒙圈的高守，也就半推半就的被糊弄到了女生浴室。
后来高守还真发现她没说谎，她就是好这一口。
问题是去了也就罢了，还留鼻血了！
当然，流鼻血的肯定不是他。
那你说还有谁？
可留鼻血也就算了，你还晕倒了？
大姐，这是闹哪样？
我去，咣当一声倒地。
不仅吓到了正看的津津有味的高守，还把浴室里正陶醉在洗浴风情里的美女班主任给吓得花容失色。
结果？呵呵哒！
结果就是自己的老爸老妈特地跑到学校给班主任道歉。
也就班主任性子好，换做其他一些母老虎，指不定就要揪着高守去找校长，来个处分或者开除学籍。
偷看学校里最漂亮的老师洗澡？呵呵，这不是嫌命长了吗？
校长自己都没看过呢！
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竟然在学校里渐渐地流传开来。
原本一些呆萌可爱的小学妹见到他，就跟见到狼一样？不就是见到色狼吗？
这让他把事情散播出去的人给记恨上了。
经过多方面打听，我去，竟然正是他的好姐们李若楠散布的消息。
而始作俑者反而背上了一个护花使者的称号。
这让高守恨得是牙痒痒。
而那次偷看美女班主任洗澡的事件，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变成了高守偷看美女班主任洗澡。
结果被李若楠给发现了。
众所周知，李若楠是高守的好兄弟，好姐们。
可是为了大义灭亲，她毅然要揭发高守的不轨行为。
却没想到被恼羞成怒的高守给当场打晕，这才被人给发现。
我滴个乖乖，当时听到这个版本的时候，高守只感觉肺都快气炸了。
什么鬼？这你们也信啊？我敢打晕人？
这不是让事件升级了吗？
可是美女的力量是强大的，不仅仅是美女班主任的原因。
就连李若楠也是他们班里的班花，只是性子像一个大男孩罢了，人如其名。
可是这个颜值决定一切的年代，她平时收到的情书还会少吗？
而和她走的很近的高守也早就被一帮情敌们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高守就纳闷了，就这么个婆娘？还会有人喜欢？
啧啧，重口味啊！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现在的高守只能夜夜哀嚎：“我的妹纸，我的女朋友啊！额滴肾哪！”
想到这些，心情本来就不美丽的高守便没好气的说道：“有啥好高兴的？不就是高考完了吗？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和我一样？能考上大专？”
“还是都以为和你一样？能上重点？”
高守说着便摇了摇头，似乎带点自嘲。
同样的溜边耍滑，同样的“不务正业。”
可为什么李若楠的成绩始终是班里第一呢？
而他，是倒数第一呢？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那我是什么？天才中的天才？
听了高守的话，李若楠的嘴角瞬间僵硬。
小时候他们可以同穿一条开裆裤，因为他们年纪小。
小学，初中，甚至高中，他们都能在一块，因为此间的差距不需要多少。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高考结束，哪怕不是分别，也是各奔东西了。
高守见此耸了耸肩，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意。
也不等李若楠的回复，背起已经收拾完毕的书包，向着门外走去。
校门外，还有他们的父母在等着呢！
……
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高守搓了搓略带几分僵硬的脸颊，这才向着家人的方向跑去。
“儿子，怎么样？累着没？”还没走近，母亲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父亲没说话，可是有着几分沧桑的眼睛里，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关心。
“爸！妈！”鼻子微微发酸的高守看着自己的父母。
年少轻狂，不思进取。
当龙门大开，这些如过江鲤鱼的学子们，终于将彼此的差距狠狠的展现了出来。
看着父母鬓角的白发，高守眼里的酸涩终于是没忍住，抬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母亲刘芳叹了一口气，搂住高守。
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的，孩子，走，我们回家！”
高守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浓浓的关切，可是眼中的失望却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心。
他从未如此渴望如果时间能重来，如果一切都还在。
而另一边，近在咫尺的李若楠一家则是喜气洋洋的景象。
谁都知道李若楠人长得漂亮，成绩也出色。
只要不出意外。这次高考肯定能够让人满意。
高守也不知道两家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淡的？
左右邻居，竟然平时连个招呼都没有。
对方的父母始终告诉自己的女儿，别和那些成绩差的人混一块，小心带偏咯。
至于成绩差的人指谁？高守心知肚明。
其实原本高守的成绩也没有那么差？
似乎？是从一年前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开始的。
这种变化导致高守对于学习。
甚至是记忆都有着明显的模糊感。
这让他对于学习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甚至到现在，他都认为这有可能是身体本能的叛逆。
也就是一年前开始，成绩严重下滑的高守和成绩始终优秀的李若楠，被双方家长互相告诫少往来。
高守的父母是怕影响了人家女孩的学习。
而女孩的父母，呵呵，是怕被别人影响了自家女儿的学习！
默默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若楠，高守的嘴角苦涩之意更加浓厚。
随后跟在父母的背后，朝着人群之外走去。
……
天海高中的大门对面就是一条宽大的马路，平时车来车往。
由于今天是高考，所以路的两侧都被拉起了警戒线，甚至有好几名警察在附近不间断巡逻，防止发生意外。
高守跟着父母刚过马路，就听到后面的人群一阵嘈杂，伴随着路人的尖叫和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急速声响。
高守一回头，正好看到慌乱的人群中，李若楠正傻愣愣的看着左侧马路边，横冲直撞过来的一辆大卡车。
路边的警戒线早已被撞开，不知多少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似乎下一个，就是李若楠！
高守此时只感觉亡魂皆冒，一股冷气直冲头顶。
看李若楠的样子，似乎刚跟父母打了个招呼，正向着高守的方向跑来。
“该死，这个女人平时的机灵劲去哪了？”高守狠狠的低声骂了一句。
一咬牙，高守同样向着李若楠的方向跑去。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
大卡车的轮胎已经阻止不了它的惯性，横跨着身子的车身终于接近了李若楠。
在李若楠的眼中，车身盖过了头顶，盖过了这最后的太阳。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她实在动不了自己已经僵硬的双腿。
那么，剩下的只有死亡。
“嘭”
李若楠很疑惑，撞击声似乎并不怎么痛？这坚硬的车身更像是人的一双手？
她只感觉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随后便掉落在地上，一阵剧烈的摩擦。
脸上，手上，都已经满是血痕。
“我没死？”李若楠挣扎着起身。
向着大卡车的方向望去。
倾塌而下的车身缓缓砸下，伴随着无数的哭泣声和马路上的烟火弥漫。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脸。
一张笑脸。
高守的笑脸。
“我……”
高守大大的张着嘴，似乎准备说什么。
随后，巨大的车身砸下，掩盖了一切。
自己的第一眼，是高守的最后一眼？
过了半晒，一声刺耳的尖叫，甚至盖过了无数的哭泣声。
声音之中充满了悲伤，一种幡然醒悟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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