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卸任
战斗结束了。
恢复巅峰战力的泽法恐怖无匹，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场碾压式的战斗便已然结束。
但，胜利的泽法却并未曾得到胜利者应得的欢呼。
原因很简单，能够为他欢呼的学生几近死绝。
仅存几名逃得性命的海军新兵，此刻亦没有欢呼的气力与心情了。
这个时间，海军训练舰之上一片寂静。
那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将威布尔尸身劈落入海之后，满目血丝的泽法，便好似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站立在甲班之上一动不动。
“泽…泽法老师！”
发色宝蓝的艾因声音柔缓的开口。
艾因的声音真的很柔，很轻，就好似害怕惊扰到他一般。但，在这般寂静的氛围之下，哪怕艾因的声音细不可闻，也是传递了过去。
听到艾因那柔缓的声音之后，泽法的魂魄终于归位了。
“当啷啷~~！！”
长刀跌落在地，与甲班碰撞之后，发出金铁交击的交鸣之音。
那声音，在这艘寂静的军舰之上，显得那般刺耳、显眼。
海军最高战力，教导出了海军近七成中坚的本部总教官泽法，崩溃了。
其魂魄归体的瞬间，他好似突然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其手中原本死死扣住，将绝世凶人威布尔脖颈斩开九成九的海军长刀，竟软绵绵的跌落在地面。
“碰！！”
长刀跌落的瞬间，泽法的双膝重重磕在坚硬的，鲜血遍布的甲班之上。
“啊~~~！！！！”
一声不似人声，仿若受伤濒死一般的野兽嘶鸣一般的爆吼，从泽法的喉咙猛地散逸而出。
伴随着声爆吼的散逸。
坚硬如铁，坚毅不拔的海军原大将，本部最高战力泽法的眼眶润湿了，两行晶莹，雨点一般散落而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心伤至极，又怎能不泪湿满襟。
尸横遍野，鲜血染红的甲班之上，一名体型高大的紫发男子跪倒在地，无声哭号。
这，便是王越意识中最后一幅画面。
王越扛不住了，皲裂的胸骨，移位的脏腑，再加上威布尔与泽法两刀相撞之时，所迸发而出生生撞击在王越脑门的气浪。
单一一种曾经身为即将突破化劲儿强者的王越或许可以承受下来，但当这所有的一切叠加之后，哪怕以王越的意志，都有些不堪重负了。
甚至连王越自己都感觉，在这般伤势之下，自己还能够撑到现在，甚至开口刺激威布尔，自己已经算得上是超人了。
不过啊，在泽法将威布尔斩落下海，军舰已然彻底安全，一丝威胁都没有的现在，王越的意志，在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之下，终于扛不住那浪潮一般连绵不断侵袭而来的伤痛了。
他昏迷了。
昏迷之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柔美的女音焦急的传来。
海军实习船舰遭袭事件，在曝光之后，于海军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海军上下一片哗然，这个瞬间不论是海军最高层的海军元帅，还是最底层的船舰杂役，皆是满心的怒火。
泽法，是海军的总教官，职教数十载以来积累了大量人脉，所以在得知泽法断臂的消息之后，所有受过泽法恩惠的海军都在叫嚣着要出兵，将海面之上纵横的海贼清扫殆尽。
群情激荡之下，时任海军元帅，智将战国下达了清缴海贼的元帅命令。
当然，身为实习船舰之上三名幸存者之一的王越，也在这时候进入了海军高层的眼帘。
特别是在得知，王越以十四五岁的年纪，硬扛下悬赏超两亿，将实习船舰之上囊括了数名教官在内，近乎所有海兵屠戮殆尽的绝世凶人威布尔数招不死之后。
王越这个听起来略显奇怪的名字，便在海军元帅的心中留下了印象。
当然了，身为海军元帅，智将战国日理万机异常忙碌，所以其仅仅只是在王越昏迷的时候过来见过王越一面，接着便起身去寻找与他同一等级的泽法去了。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元帅是多么的威风啊，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名海军中将，小鬼，做的不错，这次你真的可以进入海军新兵学校了！！”
罗格大叔面上很是兴奋，那张牙舞爪的模样，王越表示自己从曾见过。
但让王越感到有些奇怪的是，罗格大叔那满是兴奋的面颊之上的那双眸子之中，却丝毫未曾透露出兴奋的神采。
非但未曾透露出兴奋，甚至王越还从其眸子之中看出了些许的神伤。
“泽法总教官呢？！”
王越想要转移话题，但是在这番话语出口之后，王越清晰的看到，罗格大叔眸子之中的神伤更甚了。
沉默，病房之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半晌，罗哥大叔才开口。
“听战国元帅所言，泽法总教官，在刚刚抵达海军本部，便直接辞去了总教官的工作，现在他正在道歉，甚至连断臂的绷带都没有绑缚的，就那么孤身一人，向这次与实习船舰之上枉死的海军新兵的家人道歉，一家家、一户户的道歉……”
罗格大叔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嘱咐王越好好修养。
王越从他的眼睛之中便看得出来他想要做些什么了。
甚至王越对于罗格大叔的身份，也有了新的猜测。
或许，将自己从海中捞起来的罗格大叔，也是泽法曾经教导过的一名学生吧！！
今天是个哀伤的日子，不论是对于枉死的海军新兵家属，还是对于海军本部来说，都是个哀伤的日子。
家属们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海军本部也失去了自己的底蕴。
然而最为心殇的却并不是他们，而是那名右腕浸血，跪在两名面如死灰男女面前的泽法。
受伤颇重，甚至就连自己最为重要的右腕都失去了的泽法，根本没有去医院治疗，在下船的那一瞬间，便孤身一人朝着海军本部新兵家属所居住之所走了过去。
泽法是个好老师，他甚至将每一名海军新兵的家庭住址，家庭情况都铭刻在心……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泽法右腕的血液都不在流淌了，其面上更是惨白一片，脚步虚浮摇摇欲坠……
终于海军本部最后一名海军新兵的家到了，这一次泽法跪下的瞬间，便晕倒了过去……
海军本部之外的海面还是那般的风平浪静，视线越过风平浪静的无风带，远去数百海里便是一座人影稀疏的小岛。
岛上不仅仅人影稀疏，甚至就连树木都没有几株。
而就在这人影稀疏的岸边儿，一名身材矮小的女人正在收网。
但是令她惊愕的是，自己的渔网之中，不仅仅有着以往常见的鱼虾海蟹，那活蹦乱跳的鱼虾海蟹中心竟然还有一句体型庞大的人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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