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残魂
呃……
黑帝徽夜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步步朝着湖泊中心走去的岳霖，背后倏地一层冷汗。
在接受改造并成功后，她的性命已经与岳霖息息相连。
她死，岳霖算是损失掉一个属下和部分血脉精粹。
但若是岳霖一旦死亡，她却绝对活不过下一个呼吸。
因此见到岳霖以身犯险，由不得黑帝徽夜不紧张。
轰！
无数道外力从各个方向，没有任何死角地加诸在岳霖身上。
在岳霖的感觉中，就如同一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要将他这个突入进来的异种生灵消泯，抹除。
咔！
岳霖体表浮现出细密鳞片，堪堪扛住恐怖的力量。
但仅仅过了片刻，体表黑鳞便出现道道裂纹，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细小金色闪电在鳞片上游动攻击，甚至还透过破碎的黑鳞钻入到里面肆意破坏。
轰！
岳霖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迅速膨胀壮大，直到完全释放出一百五十米高的真体。
内景天地陡然沉寂下来，紧接着迎来更加猛烈的爆发。
原本细小如游丝的闪电猛然变大粗壮万倍，将整片湖泊所在的空间化为粉碎一切的闪电牢笼。
湖中的鱼儿成群结队，纷纷跃出水面，自如地穿行在电网缝隙之中，从不同方向朝着庞大真体冲去。
湖畔的花草灌木，各种昆虫，甚至还有泥土下方的蚯蚓，也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缠绕上岳霖一百五十米高的真体。
“这就是大道演法，万物化生的劫法内景？”
岳霖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在湖边留下一道道陨坑般的脚印。
鲜血从伤口内汩汩流淌，很快便浸透了好大一片地面。
“想要杀我，还远远不够！”
他沉闷咆哮，猛地伸手，抓住一条数丈长的金色大鱼，直接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同一时间，无数黑色尖刺从鳞片间隙闪电般伸出，将环绕在真体周围的花鸟虫鱼尽皆刺穿，朝着身体拉去。
花鸟虫鱼拼命挣扎着，却依然抵不过愈发狂暴的巨力，最终被贴在岳霖的身体上。
黑色鳞片旋转着，切割着，犹如一张张满是獠牙的利口连成一片，将所有不属于真体本身的生命全部击碎、吞噬。
悄无声息间，地面上碧绿欲滴的草地已经被沾染成墨汁一般的黑色。
那是岳霖一路流淌的鲜血在飞速扩张，不停扩大浸染的范围。
一时间，各种花草灌木大规模死亡，尸体却又融入到鲜血地面之中，成为它继续扩张的养分。
终于，在接连不断的雷霆闪击下，岳霖站到了湖边。
在他脚下与身后，则是完全变成了墨色的地面，黑炎爆燃，冲天而起。
与前方依旧湛蓝色的湖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岳霖俯下狰狞的头颅，目光落在湖泊中心，咧开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止是幽玄的生命气息，另外那股气息给我的感觉。”
“似乎是和幽玄之门碎片同类的东西。”
“难道幽玄说的，最后留给它的救命稻草，就是这个？”
“不对，不仅仅是幽玄之门碎片，我隐隐察觉到了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威压。”
“自从修行大成以来，还是第一次生出虚弱无力的感觉。”
一连串的念头在心底闪过，岳霖忽然间生出了不如就此退走的想法。
如果是其他东西，他绝对会想尽办法先拿到手中再说，但这好像是幽玄之门碎片的东西……
岳霖本能地对它有一种抵触感觉。
幽玄之门碎片就像是一只烫手山芋，拿到手中也不能直接吃掉，还很有可能会把手和嘴给烫伤，完全是得不偿失。
他总感觉幽玄之门碎片后面牵扯的黑幕太大，贸然搀和进去不一定遇到怎样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那股萦绕在心头久久不去的压迫感与无力感，都在不停警示着，前面或许有难以预料的危险。
在更进一步加强自身实力之前，必须对无法掌控的危险敬而远之。
黑炎倏然收敛，地面上沾染的墨色也开始迅速退却，岳霖已经生出了暂时退走之意。
他再看一眼远处有着湛蓝颜色的湖水，一丝精神透入九层镇灵塔，“按照我们之前的协定，我已经找到了准确的地点，你现在可以支付一点饕餮之血作为后续报酬了。”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为大人……”
但事态的发展往往不能如人所愿。
轰！
一直平静的湖水陡然炸开一道百丈高的大浪，由上至下朝着岳霖盖压下来。
岳霖猛地停住，森寒的目光上扬，死死盯住大浪中心的一点。
那是一颗飞快旋转的四色圆珠。
珠子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表面呈不断变幻的四种颜色，正在向外散发着阴暗诡谲的气息。
岳霖无法再退。
也不敢再退哪怕一步。
因为前方的湖水已经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他不得不倾尽力量正面相抗。
轰！
湖水轰然砸下。
与再次暴涨的黑炎对撞在一起。
正片空间内陡然被浓郁的水蒸气所笼罩，牢牢挡住了外面黑帝徽夜的目光。
依稀间，岳霖似乎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手上托着一枚破损的珠子。
珠子呈现出黑白赤黄四种不断变幻的颜色，给人的感觉似乎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
“幽玄？”岳霖眯起眼睛，却又摇了摇头，“不对，不是幽玄。”
“难道要称呼一声，狩渊大人？”
那道身影轻轻一动，浓郁到犹如实质的水雾倏然分开一条通道，露出一张迷茫疑惑的面孔。
“你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有些让我厌恶，有些却又感觉亲近。”
“我是谁？”
“幽玄是谁？狩渊又是谁？”
“为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如此熟悉亲切？”
一连串的意识波动冲击着岳霖的心防，只差一步就能破开防线长驱直入。
那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面孔开始愤怒咆哮，精神威压刹那间引爆整个空间。
岳霖闷哼一声，七窍内齐齐流出鲜血，不由自主连退数步。
突然间，那张面孔闪电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贴在岳霖眼前。
“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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