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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司白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些钝,总觉得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可一时之间却也理不清楚为什么不应该这样子。

  作为空锡楼的玄武护法,司白自然不会不知道浅安的身份,“你怎么会在这里?青龙让你来找我么?”

  浅安脸上的表情一顿,继而便以司白看不懂的速度黯然了下去,“安已经背叛了空锡楼,想来……现在,外面已经收到安的追杀令了。”

  司白听到这里,表情相当的迷惑!

  之所以会怀疑浅安是不是浅安,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个女子身上的气息!在红鸾阁的时候,浅安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刻意的媚态,纵使很美,可是……却不会叫人感觉这般自然与舒畅。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司白从床上下来,摸了摸脸,发现脸上的胡茬已经不在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司白哗地一声打开了二十四紫骨扇,无比地摇了摇,眯着一双叫人不待见的桃花眼,冲着浅安摆了摆手,“后会有期!”

  浅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司白醒来之后会有这样的举动,她以为……他会问冰魄的下落,会问自己为何会到这里,会问她为什么会背弃空锡楼!

  可是,没有!

  通通没有,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醒来,便要离开。

  浅安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这一刻,她猛地捏紧了手上的金针,没等司白的身影在小屋里消失,大声问道,“你为何什么都不问,是怕……安告诉什么叫你负累么?”

  她灼灼地看着司白的背影,而听到这句喊声的时候,司白的后背也明显一僵!二十四紫骨桃花扇也哗地一声合了起来。

  “……”

  冲着司白的背影苦笑了两声,浅安声音卑微的几乎带着泣音,“安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只是……你能让安陪你去找她么?见到了她,安便离开,这样……都不可以么?”

  金针被烛火烧过,如今又被她捏得这样紧,没多久,浅安的掌心里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她根本不知道,为了怕错过冰魄,那一个多月里,司白在雪山入口处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好不容易让他等到了,可到头来,却依然如此……

  之前的那一个三年已经如此,如今……

  司白的眼睛反衬进了那扇子的骨架里,显得……那么死寂!

  “呵呵……”司白依旧背对着浅安,语调平静到了极点,“你也知道青龙的脾气,我如今被他管着。”说话的时候,司白还从腰间解下了那块黑龙玉来,“我不想与青龙为敌,也无能为力!”

  言罢,司白的身影再次一闪,空气的那抹桃香好像立刻便淡了!

  即然抛下了一切,那么……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也好!

  浅安眸中一紧,想也没想地便抓住身旁的剑,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可是,刚一出了屋子,浅安便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那是昔日的同伴,如今竟站在了她的对面,“你不该这样的!”

  黑发女子站在浅安面前,“楼主叫我来清扫……”

  浅安用了十万的功夫去反击,然而,只剩下三成内力的她却显得格外吃力,没一会,身上便已经被戳出十几个口子了,来人也没有想到浅安会这样,神色有些戒备,“你这是做什么?瞧不起我么?”

  浅安连叫苦都没有法子,气喘吁吁地执剑与黑衣女子对立,一边又要用目光打量着司白离开的方向……

  她这样的举动,却显然将黑衣女子惹恼了,下一轮进攻铺天盖地地过来!

  浅安有些悲哀着的想着……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没有觉得不值,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手上的剑已经碎成了两半,眼看着黑衣女子的攻击将给她带来致命的一击,浅安竟突然不想反抗了……

  直到鼻尖重新闻到那抹桃香,浅安的求生欲这才被激发出来。

  “你……”张了张口,瞧着那一袭桃花锦衣,浅安眼中一酸,眼泪便珠子一样的掉了下来。

  若是在什么风月场所,指不定桃花公子便会好好怜惜一般,可是……现在却并不是那种场合。

  司白的紫骨扇此刻正挡在浅安的喉咙前,若非有个扇子,那么……想来浅安此刻已经被飞针刺穿了。

  “尊者!”黑衣女子神情恭敬,“你不是走了么?”

  她在屋外听得很清楚,司白刚才说过不想以青龙为敌,而她却把这句话理解为——她可以随意对浅安下手。

  摇着扇子,司白桃花眼一眯,“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一睁开眼睛便瞧见两美人,可是……你们也别为我大打出手啊!吃不消啊,吃不消!”

  “尊者!”黑衣女子还要说话,却被司白突然睁大的眼睛威慑住,竟不自主地住了口。

  “走!”司白收住笑意,“别让我说第二次,否则……青龙也保不了你。”

  黑衣女子身上一抖,恭敬地垂头,弯着腰退开了。

  司白二话不说,一把扯过浅安的脉门,细细地听了几下,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浅安身上已经有好几处血窟窿了,这么一会还在不停的出血,那样的浓烈的血猩味叫司白不自觉地凝了神情。

  知道司白在干什么,浅安也不打算瞒着,“已经废了,只剩三成而已!”

  在知道浅安背弃了空锡楼后,司白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最大的依仗不过是司白知道一般人对付不了浅安,无论追杀以否她都能活下去。

  放开浅安的脉门,司白桃花眼中看不出喜怒!只是,他那样的神情却看得浅安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自主地便垂下了头……

  长叹了一口气,下一刻,一阵桃香飘过,浅安手里正捧着司白那件绣了桃花的外衣。

  “自己把伤口处理好!”司白的身影好像已经与天地溶合在了一起,浅安看着看着眼睛里便模糊了,紧紧地気着手上的桃花锦衣,浅安心里却没有自己想像的快乐,反而是一种较之之前更加苦涩的情感。

  “把身上的血迹洗了,我在外面等你!”司白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

  浅安盯着夜空下的那人看了好一会,终于重新进入了屋里!

  苦笑着,司白望着天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木梳子……

  这差一点便属于夏樱的东西,如今,却成了他所有的慰藉!

  司白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是不是要拿着这把梳子过完一个又一个三年……

  一年三百六十日……三年,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啊,更何况这一次,也许……她是存心躲着他,别说三年了,或许便是五年,十年……

  心口的抽痛让司白觉得自己好像快变成纸了,也许下一刻,他便可以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过,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心上那口血却是如何都吐不出来。

  摸索着木梳,司白缓缓闭上了桃花眼,他手上的那紫骨扇突然响了起来,好像是已经被主人捏得快变形了。

  浅安将血衣换洗下来,此刻,司白的那桃花锦衣正披在她的身上!

  她站在司白身后,突然之间不敢上前了,她能感觉到那个男子的痛意好像要化成潮水一样将她淹灭。

  他高贵如斯,她低贱如泥啊!

  哪怕就在他的身后……她依然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是她永远也垮不过去的。

  “走吧!”司白将木梳放进了怀里,“撑不住的时候便告诉我!”

  他的语气平直地没有一点弯转,让浅安觉得……这一刻,她似乎被他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与他的距离变得更远了么?

  “舅舅,你怎么来了?”伊尚果一身盛世蓝樱的华服,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走出幻音阁了,放下手中的诗经,伊尚果几步走了过去,伸手揽住了伊葛的手腕。

  伊葛一身铁甲,脸上带着几分疲备,这些日子,吉尔妮家和司徒家的打压,实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伊葛伸出粗糙地大手,小心地覆住了伊尚果纤长而洁白的手背,眸子之中带了几分心疼,“果果……”

  轻笑了两声,伊尚果摇了摇头,“舅舅不是看见了么,我很好!”

  伊尚果反手握住伊葛,“舅舅,朝堂上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很辛苦吧!”

  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却叫伊葛的心,一下子便酸了起来,他的手都有些微微地颤抖起来,“果果!”

  将伊葛牵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伊尚果接过兰舞手中的茶,亲自放到伊葛的手中,又走到伊葛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伊葛垂着背。

  “陛下,可有来过?”伊葛问的时候,语气非常小心,然而,却还是叫伊尚果一楞,一身盛世蓝樱显得有些寂寞起来。

  缓缓地摇了摇头,伊尚果嗤笑了一声,“没有……我这儿,已经同冷宫一样了。”

  伊葛眼睛猛地睁大,几乎快要发红了,“果果!是我对不起你。”

  “没有的事!”伊尚果继续给伊葛锤着背,“要真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舅舅。”

  伊葛的身子开始发抖起来,四下看了一眼,他突然做了出什么决定似的,一握拳头,身子猛地站直了起来,连喘气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伊尚果从来没有想过伊葛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觉也顿住,满眼的都是疑惑。

  “果果……”伊葛激动地有脸色发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恨的。

  四下看了一眼,伊葛眼睛一眯,没等他开口说话,伊尚果便已经会意了,“全都退下去吧!”

  冷眼吩咐了一声,伊尚果连忙将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唯留下一个兰舞。

  “舅舅,有什么事,你说吧!”伊尚果被伊葛的举动提起了心,不自觉得也严肃了几分  。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伊葛方道,“看不出来,景枫年纪不大,心计倒不轻,也难怪他能从雪山上回来,一直登基为帝。”

  伊尚果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发白!这是伊葛第一次直唤景枫的名字,语气之中还颇有几分怨恨。

  “当初若没有伊家,景枫哪能得这般!”伊葛咬牙切齿,越说越恨,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一见伊葛这样子,伊尚果便已经明白,伊家……大概要从华褚三大家族中除名了。

  伊尚果最近特别安静,从驿馆回来之后,她便一直没有弄出什么动静来,连景枫的宸宫都很少去闯了,一下子  安静得  有些诡异,叫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那个贵妃娘娘。

  “他如今根基厚了,真要开始肃清三大世家了么?”伊尚果将目光投到了远处。

  “他想做千古帝王,可惜……哪朝哪代没有权臣?”伊葛冷笑,“若非如此,夏帝也不会把夏樱送到这里……三大世家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若真逼急了,说不定连司徒家的老狐狸都会反咬一口!最后别落得个帝王不成,反改朝换代!”

  在伊葛没有来之前,伊尚果看的正是史册,往前翻看十几代朝臣,功高者,往往不得善终,从古至今便是一样的……

  书本上那一个个的黑字下,映衬的却是一段段惨烈的血雨猩风……

  伊尚果的心不由的跳了一下,“舅舅,你……”

  “……”伊葛的眼睛充着血,似是一头发狠的兽一样。

  “你不是……不是想……”伊尚果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她突然觉得脚下一软,一不小心便连连退了好几步。

  “别多想!我暂时不会那么做!”伊葛将伊尚果抚稳,“果果,舅舅若是,若是……”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对景枫有多么喜欢,这么一会,伊葛却突然不敢去看伊尚果的眼睛……

  若景枫真的下定了决心,那么……他伊家还有什么路可以走么?

  伊葛躲闪的目光没有逃去伊尚果的眼睛,她的手悄悄地在盛世蓝装下捏得紧紧得,绘了蓝樱的指甲都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她的掌心之中。

  兰舞吞了吞口水,也被吓了一跳,这么一会,她竟一连打翻了三四个杯子!

  虽然人都被打发走了,可是这幻音阁中也未必是安全的,兰舞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事,伊葛竟然敢在这里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的原故,兰舞总觉得周围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她们,好像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已经传到景枫的耳朵里似的,她只混身打着颤,连牙齿都控制不了!

  这样的事,岂是小事!伊葛如何可以同伊尚果说呢!

  兰舞正要说话,却听见伊尚果突然一声笑了起来,纵是脸色苍白,却也从最初的惊吓中变得平静了下来,“舅舅想问什么?”

  顿了顿,没等伊葛开口,伊尚果便又接着说道,“舅舅只需记着……在我心里,他比我重要,可是……我的族人,还有舅舅你,是他永远无法比的!”

  伊葛眼中有些酸涩,他没有子女,从来便把伊尚果看得最重要,比起伊尚果的父亲,伊葛与伊尚果的关系却是更加要好的,世上,大约没有一个长辈在听到这样的话后,还能不感动的。

  “他若对得起我,便是与整个家族为敌,我也愿意与他并肩而立。”那一身盛世蓝装下,伊尚果的眸子慢慢变得透澈而坚定,“可是……舅舅,他真的不值得!”

  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如同一把钝刀子在割心!

  她争宠为的是什么!纵然有一部份原因是为了伊家,可是,伊尚果也有自己的私心!

  然而……不一样的!

  伊尚果从来不是一个伟大而无私的女人,她若是付出了,那么……付出的越多,她想要的回报便越多,若是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结局,她会恨,会怨……

  对于司徒青怜,景枫给了她所有的信任!哪怕司徒家的家事,景枫也敢让司徒青怜自已做决定!

  对于吉尔妮影凭,景枫给了她所有的怜惜!所以,她到了现在,手臂上的手守砂依然鲜红如血!

  对于夏樱,景枫什么都没给,可是,伊尚果知道,他也什么都给了!这样的认知叫伊尚果嫉妒到沸腾!

  只有自己,他即没有怜她,也没有给她权力,他要过她,将她封为贵妃,然而,从头到尾,她只有一个空头衔,她从他那里得来的所有一切,都是他一一算计过的。

  宠她是算计,冷她是算计!

  从前,纵然知道这些算计,可是,伊尚果也没有在意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心里真的住进了人,而那人却不是她,所以,伊尚果计较了,也在意了……

  “舅舅!”缓缓地趴在了伊葛的后背上,“他让我难过,让我伤心,所以……他不值得!”

  ……

  “无论舅舅想做什么,都不用考虑我的心情。我姓伊……永远站在伊家的立场。”闭着眼睛,伊尚果语气坚定,“从也好,反也罢……只要对家族有利!”

  从来没有想过伊尚果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伊葛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果果!”抽了抽唇角,伊葛转身轻拍了拍伊尚果的头发,“你……”

  说了一个字后,伊葛便再也无法再次开口了。

  “我恨她!”伊尚果冷声笑,“从小到大吉尔妮影凭便处处与我做对,可是,这只是家族立场不同,所以,我不恨她,可是……夏樱不同,我恨她!”

  她说恨字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仿佛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然而,伊葛却她的身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刻骨的恨意。

  “我恨她!”伊尚果又一次重复起来,“我恨她!”

  只有她的一双眼睛可以看到叫人无法跃上的深渊。

  “好!舅舅替你杀了她!”伊葛一咬牙,凡是让伊尚果不高兴的通通都只有灭亡一条途径。

  “不!”伊尚果长吸了一口气,悠悠地将眸子合上,好半天后,萦绕的在她身上的那股恨意这才不见了,“不能动她!”

  伊尚果扯了扯唇角,“绝对不可以动夏樱一分一毫!”

  “为什么!”伊葛一楞,从前,对于讨厌的人或物,伊尚果是恨不得它立刻消失的,这一次,却又为何一反常态。

  伊葛等了好一会却没有等到了伊尚果的回答,他也没有多加过问,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认了。

  兰舞垂下眸眼,伊尚果是怎么的一个人啊,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兰舞一直以为她很了解伊尚果,可是,最近,她越渐渐看不清了……

  现在的伊尚果不同于之前任何一面的她,恐怕……她不了解,伊家也没有人真正了解伊尚果吧!

  死算什么!

  从驿馆回来之后,伊尚果好几次都不想活下去了……

  可是,每当她问自己值不值得时,得到的答案却拼命地让她咬牙活了下来。

  她恨夏樱,可是……最爱的,最恨的,却依然是那个男人……

  伊尚果知道,夏樱与景枫之间的鸿沟永远无法填平,既然这样,那么……她得好好地活着,等到她亲眼瞧见他们之前那道天平坍塌!

  还有司徒青怜……

  她想看着他是否会为他的信任而后悔!

  浅笑着摇了摇头,伊尚果突然发现,到了此刻,以前一直最看不顺眼的影凭,却居然是她执念最浅的……

  奈何!奈何!

  直到门外的人第三次通报,伊尚果方让兰舞将门打了开来。

  来的人……居然是蓝韵凌。

  “贵妃娘娘!伊老将军!”蓝韵凌礼数周全地行了一个礼,看了一眼气氛有些不对劲,蓝韵凌便打起了退堂鼓,“贵妃娘娘,嫔妾不知伊老将军也在,实在打扰了,还请娘娘见谅。”

  说罢,蓝韵凌又福了一个身,“嫔妾先告退了!”

  “回来!”伊尚果叫住了蓝韵凌,“是本宫给送的贴子,你还敢不从么?”

  瞧着伊尚果一下子又变回去了,伊葛微微点了点头,“果果,舅舅先走了!”

  没等话说完,伊葛已经离开了幻音阁的大门。

  蓝韵凌顿住脚步,缓缓回过了头,“贵妃娘娘!”

  被伊尚果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蓝韵凌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娘娘?您叫嫔妾过来,究竟……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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