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飞机上
吃完丰盛的饭，吴棠肚子滚圆的实在不想回学校了，就和叶雨挤在客卧的那张大床上睡觉。
都十一点多了，吴棠很想睡觉，可是隔壁房间的声音让她怎么也睡不着，所以有些奇怪的看旁边叶雨靠在床头一页一页的翻书，竟似完全不受影响。
吴棠皱着眉头说：“小雨，隔壁的杂音你是不是听的太多了？居然没反应？也不知道哪个变态大半夜不睡觉唱歌，唱歌也就算了，还那么难听！”
叶雨有些郁闷的把书放下：“肯定是因为听习惯了呀，孙香这个混球，一点也不顾及别人，嗓音太难听了。”
吴棠唉了一声：“她叫的声音可比我好听多了，我都想参与进去了。”
说完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立刻坐起身来。
叶雨摇摇头：“别想了，她锁了门的，小香一早就防着我进去打扰她唱歌。”
吴棠有些不甘心的又躺下，有些好奇：“看不出孙香嗓子这么有韧性，这都快半小时了吧。”
叶雨唉了一声：“有时候能乱嚎一个来小时，烦的我不行，我的降噪耳机就是因为这个买的。”
吴棠继续好奇：“她每天都这样么，是不是也太爱唱歌了？”
叶雨有些气：“我也很无奈啊。”
吴棠哎了一声：“不就是让她男朋友欧阳明请客吃夜宵了么，至于这么大的仇啊，弄得我都想打电话叫王牛去KTV了。”
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吴棠眨了眨眼：“小鱼，你肯定也难受吧，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叫上周雍咱们来一次说唱就唱的旅行？”
叶雨拨浪鼓似地摇头：“不行不行，我如果叫他，他一定会觉得我对他有意思。”
第二天，白云机场，惜时如金的叶雨照例踩着45分钟的时间线进了安检，到登机口时已经差不多登机完毕了。这次是个大飞机，座位是242布局，叶雨坐在左侧靠窗位置，喘息还未定的时候，突然看到周雍从前面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周雍手里拎着个小双肩包，拿了个登机卡，跟在叶雨旁边坐过道位置的旅客小声说了几句，那位旅客立刻起身拿了周雍的登机卡，起身冲叶雨点头微笑了一下，拿上自己的包向机舱前面走去。
周雍没有说话，安静的在叶雨旁边坐了下来，把包塞在座椅下方，动作自然的一塌糊涂。叶雨有些无语，问道：“你不会是黑进航信系统里查的我的航班吧？”
周雍摊摊手：“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哪有那个水平，不过航信系统对所有机票代理商都是全公开的，我直接去找公司签协议的那一家，让他们一个航班一个航班查的。”
叶雨点了点头：“航信系统确实漏洞太大了，也就是我比较善良，要是孙香和欧阳明碰上这种事，一定会去搞破坏的。”
看着叶雨那张无辜的脸，周雍暗自腹诽：“要不是吴棠早告诉过我实情，说不定真的会被你骗了。”
叶雨又有些好奇：“你怎么会确定我旁边那个人会跟你换座位的？”
这次轮到周雍一脸无辜的表情了：“我拿头等舱的票跟他换的。”
这让魏墨离有些无语：“……”然后叹了口气：“原来有钱人的做事方式果真简单有效的多。”
周雍看叶雨表情有些不自然，笑着说：“放心吧，只是过来陪你而已，没有其他非份想法。上次答应过你，只做朋友，不做恋人。”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宝蓝色的眼罩递给了叶雨。
“你手上那个是坐国际航班送的吧，你试试这个，立体裁剪的，里面带冰敷层，戴着舒服得多。”
叶雨拿着眼罩，看着周雍自己从包里拿出一个硕大的墨镜戴上，突然有些过意不去：“这眼罩本来是你买了要自己戴的吧，你还是收回去好了，我自己这个也挺好用的。”
周雍微笑：“就是给你买的，我平时不带眼罩，觉得有些不透气，我比较喜欢带墨镜。”
叶雨哦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把眼罩轻轻戴上，确实比自己的廉价货舒服太多，心里暗自腹诽：这种人，吴棠说他没有追女生的经验，谁信啊。
如果让魏墨离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感觉奇怪。
这种专门查女生飞机然后屁颠屁颠跟过来的厚脸皮男生，不都应该让女生感觉反感么。
不过，说来也怪，叶雨对于男生送礼物献殷勤的，向来都是拒绝的一点情面都不给，对周雍这种却并不反感，也许是已经太熟的原因，又也许是他做这一切表现的太自然了吧，根本就不像追女生的样子，就像给舍友带一份盒饭那么自然，就像给妹妹倒杯开水那样的熟稔。
叶雨手机已经关机了，眼睛上冰冰凉的很舒服，索性就不再睁眼了，就靠在椅背上养神，收到周雍的东西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个眼罩。她并不喜欢别人追求自己，不礼貌就不礼貌吧，省得这个有钱人下次变本加厉送苹果手机什么的。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周雍都一句话没说呢，他是因为礼貌不愿意打扰，还是有些生气了呢，飞机已经起飞好几分钟了，叶雨悄悄的拉开眼罩看了一眼，周雍居然睡着了！
看着周雍睡的一脸安详，叶雨觉得真心好笑，坐在所谓的一见钟情的女孩旁边，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还睡的这么安稳，正常人不应该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么？
叶雨突然觉得很心安，看着周雍刚刮完胡子，略有淡青色的侧脸，看着他锋锐的眉毛，刚硬的短发，心说他还真的挺好看，如果他一直都这样就好了，自己一个人到处跑也无聊的太久了，有这样一个说话很温和的男生做朋友多好，就像BBS里的MathML有一个Wingsky大哥一样。只可惜男生都不愿意只做朋友啊，叶雨摇摇头，戴上眼罩也静静的睡去。
一个小时后，叶雨才醒过来，面前的小桌板已经放下来了，上面摆着一杯矿泉水，应该是周雍做的吧，这么温润细心，可和他的外貌不像呢。
过了一会，叶雨拍了拍身边的周雍，告诉他飞机下降了，让他把椅背调直。
周雍清醒过来，冲叶雨微微一笑，叶雨笑的有些奇怪：“你每天学习很用功么？怎么在飞机上会睡的这么死？”
周雍认真的解释：“飞机的飞行高度在9000米以上，舱内即使增压，气压仍比陆地上低很多，加上机舱密闭含氧量也低，所以正常人都会产生困倦的反应。”
叶雨看着他的脸，确认他没有在逗她，只好把自己的本意挑明：“周雍，你是不是很少和女孩子聊天？”看着周雍一脸疑惑的样子，叶雨无奈的解释：“你应该说你昨天学习到很晚，今天太困了，所以即使坐在我的身边，也没法坚持。”
“噗嗤~”魏墨离先笑了，他以为叶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却没想到……
周雍恍然：“对啊，我第一次和你坐在一起，应该激动的睡不着才对。”叶雨有些气恼的样子：“我真的那么没有魅力么？”
周雍有些奇怪，自己虽然已经摆明车马的说要追叶雨了，可是，两个人关系还没有近到可以说这些话的程度吧，叶雨的话怎么说呢，太亲近了，亲近到有些……暧昧？
周雍心里有些打鼓，这才见了几面，而且之前在健身房聊天的时候，她还是那么不冷不热，去琶洲看展览时也几乎没怎么说话，然后昨天被她莫名其妙的笑了一番，今天突然说话就像老朋友一样亲近了，不会后面藏着什么坏主意吧？
叶雨的问题其实很好回答，按照以前和其他女孩相处的经验，完全可以一脸诚恳的说：“恰恰相反，你的魅力太大，意识里多少会产生距离，心里不敢轻易冒犯。”不过，周雍并不愿意把酒桌上的恭维话用在她的身上，而且，就吴棠描述的各种古灵精怪的事情，真的这么接了话，后面不一定是什么坑在等着他跳呢。
所以周雍并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难以应对的问题，只是问她来杭州做什么，后面的日程怎么安排。
叶雨也没有纠缠刚才的问题，开始说这次行程的目的。杭州本地的这次活动，是一个互联网公司举办的大规模的技术论坛，叶雨并不是作为观众，而是作为受邀演讲嘉宾来的，要有一个多小时的演讲和讨论。不过论坛相对普及宣传的意味更强，所以她只是把所在公司的一些做了2年的微服务理念，以及针对容器技术的优化做一些介绍，没什么深度。
周雍对互联网行业的技术细节并不了解，中间各种名词不大懂就直接发问，叶雨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而是尽量的用浅显易懂的方法让周雍迅速理解。
在飞机落地前这半小时里，周雍很确认了一件事：叶雨确实把他当作了一个很熟悉的朋友在对待，虽然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周雍确实很开心。
周雍确认的另外一件事是：叶雨并不是一个因优秀而高冷的女孩，她很明显的性格很外向，而且阳光，喜欢和朋友聊天，甚至，她似乎……有一点……话痨？
周雍看着叶雨巴拉巴拉的说着吴棠的某些笑话，微微笑着，如果这个女孩能够一直这样坐在他的身边，无忧无虑的说着闲话，做不做恋人又有什么打紧呢。
飞机刚一落地，周雍立刻打开了手机，却没有看来电记录或者微信什么的，而是直接打开了相机功能，然后调换成前置摄像头，仔细从各个角度看了下自己的脸。
叶雨很郁闷：“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在你睡觉的时候做手脚了？”
周雍连忙道歉：“抱歉抱歉，之前听晓棠讲了你好多故事，所以有点条件反射了。”
魏墨离有些惊讶，他可不认为叶雨是那种会搞恶作剧的人。
叶雨叹了口气，开始辩白：“你不要听小棠胡说八道，孙香才是寝室里坏主意最多的人，我前几天笔记本一开机就弹出个对话框，必须输入『我是大美女』才能进系统，否则就无限重启。还有，上次全班出去玩的照片，她用winrar压缩，里面强制了一个选项『完成操作后关闭计算机电源』。结果所有收到文件的同学都以为自己中木马了，各种工具轮番查也查不出来，那事我们追打她好久。
你看，这还是一个月之内的事情，你可以想象她之前有多么罄竹难书了吧？”
叶雨毫不客气地吐槽。
周雍笑的有些难以自抑：“在你们两个旁边呆久了，恐怕智商会提高很多吧。”
叶雨莞尔。
说话间飞机滑行到位了，叶雨捅了捅周雍：“对面行李舱上面的草绿色背包，是我的，帮我拿一下吧。”
周雍点点头，起身去开行李架，然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过道上，周雍回过头无奈的看着叶雨在那里坏笑。
叶雨笑完之后，俯身把自己鞋带和周雍鞋带相连的部分解开，然后又笑：“还是要你帮我拿一下背包……”
魏墨离汗颜——叶雨还真是那种搞恶作剧的女生。
往机场到达口走的路上，周雍看着手机，突然笑出了声，叶雨有些好奇，把周雍的手机拿过来看，是吴棠的一条微信：“叶雨去某论坛做演讲嘉宾了，想知道哪个论坛么？一顿牛排大餐来换。”
叶雨哈哈大笑，拉周雍过来站住，正想用他的手机自拍个合照给吃货棠发回去，周雍却伸手把手机拿走了。叶雨探头看着周雍的回复：“好，王品台塑的全熟小牛排。”
叶雨摇摇头，感慨：“怪不得小棠总说你好话呢，你做事确实太贴小女孩的心了。”
吴棠的微信立刻回来：“就是那个传说中一头牛只供六客的王品么，周雍，我相信你一定能搞定小雨！”紧接着论坛的官网链接发了过来。
叶雨有些抓狂：“上次好歹还是一条半的龙虾，这次几百块钱的牛排就把我卖了！”
周雍微笑：“吴棠给我的关于你的情报，基本都不算太隐私的，可别因为我贿赂她影响了你们俩的关系。”
叶雨也笑了：“放心，我早就跟她说过，我所有的事都可以卖，要不然她连饭都不会去吃的。糖糖特别可靠，她和孙香是我最最信的过的人。”
周雍点头：“那天晚上，她很气急败坏的问我女朋友的事，看得出是真的非常担心你。”
叶雨“嗯”了一声：“吴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大一发生过一次事情，然后我就知道我可以一辈子信任她，王牛也是那次事情之后开始追小棠的。”
虽然叶雨说的那一次事情魏墨离很想知道，但他现在皱着眉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在想自己这一个一个位面不停穿越，会不会是有人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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