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文野·结束
当天边的金黄色逐渐褪去时候, 中原中也回头，惊讶地看向星宫真寻的方向，却发现他整个人脸模糊不清, 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
“你……？”中原中也惊讶的话语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黑。
天空之下。
女孩子惊喜的声音响起。
咲乐：“天变回去了！”
织田作之助顺着她的话朝窗外看去, 果然现在外面风平浪静，似乎刚刚的昏黄天色只是错觉。
他有所感应般忽然回头，看向后座的方向。
本来坐着两位‘女神’的地方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黑暗之中, 星宫真寻看着翻开的莹白色书页, 他没有往上写字, 反而沉思着什么。
“咱就是说, 你胆子真大啊。”稚嫩的女声在这片空间里面响起，面色发青发白不似活人的年幼女孩伸出一只手，以一种硬生生挤进来的姿态加入了这里, 她的手上五指不见踪影，反而全是缩小武器，刀, 棍, 剑，戟, 锤。
——虽然看上去还是年幼的姿态，但是这位女神早就活过了四千多年，和来自埃及的奈芙蒂斯一样同为四大文明古国的悠久神明。
“又是欺负亚雷斯塔又是欺负咱的，你这小孩子花样还挺多嘛！！”
娘娘看出来星宫真寻没打算成神, 要是想以此成神的话首先第一步就是‘书’上面写字, 他没有这么做。
既没有坐视横滨毁灭, 也没有和亚雷斯塔联合起来和她们痛痛快快打一场，还设计术式将她们套进去利用了，娘娘心里面其实很不高兴。
袖口擦着空间发出火花，整个空间都不稳定起来几乎被撕碎，那可是真正的神明一击。
然后，她的苍白的手腕被巧克力色的手握住了。
“娘娘~”
说话的是奈芙蒂斯，来自埃及的古老魔神。
“奈芙蒂斯？”因为自己的同伴拦住了这点很让魔神迷惑。
“为了不让我们和亚雷斯塔在横滨发生战斗毁掉这座城市，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呢洛拉。”奈芙蒂斯悠然道。
如果放任魔神和亚雷斯塔在横滨开战的话，光是战斗造成的余波就能摧毁整个欧亚大陆，亚雷斯塔曾经杀死过两个魔神没错，但是那是在外太空完成的举动，没有在地球上完成。
或许觉得这不是他原本的世界，亚雷斯塔没打算留手，而喜欢乐子的魔神也觉得打架是种乐趣。对此很有些蠢蠢欲动——
但是星宫真寻阻止了一切。
他阻止亚雷斯塔继续挑衅，派出了人干扰，顺便把亚雷斯塔做成了人偶。
他布置了黄金黎明大秘仪，抽取了魔神的力量，甚至妄图在她们的术式基底加入相位火花元素，辐射全体魔法师，又不打算成为她们的同伴。
要是洛拉站在哪一边，无论魔神也好还是亚雷斯塔也好，都会非常欢迎他，魔神会获得新同伴能玩上好久，亚雷斯塔也很欢迎儿子和他目的相同。
然而洛拉选择拒绝，同时得罪了两边。
“反正你们现在也杀不死我。”星宫真寻道。
这不是原本的世界，是他借助‘书’之后抵达的世界，这是超脱者们，不受命令控制甚至能掌握命运者所存在的相位——这个范围包括魔神，自然也包括‘书’的持有者。
“‘书’在我手上，只要你们待在这里一刻，那就不能伤害我。”
别忘了，这里不是他们的原生世界，一切都受到一定限制的制约。
“在这个世界里面我的影响力比你们大得多！”星宫真寻道。
“提高声音是胆怯的表现呀。”作为大姐姐的奈芙蒂斯笑了起来，“诶呀诶呀我有给你这么大压力么？大姐姐其实是好人你相信不相信呢？”
星宫真寻警惕地看着她，连娘娘都一头雾水，不清楚奈芙蒂斯想做什么。
“你也知道的，因为我们的能力太过强大，导致世界会被我们捏来捏去，就好像你捏橡皮泥一样，而魔神的数量不止一个，大家都能随意地捏世界，战斗力方面又差不多，谁也不能统一谁。那么问题来了，在魔神们都想实现自己愿望的时候怎么办呢？”奈芙蒂斯闲聊般说起这种辛密。
星宫真寻想了想道：“……你们神之间也是存在组织的吗？”
既然奈芙蒂斯说她们彼此之间平级，没有一个能以绝对性压倒实力决定一切的神存在的话，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相互妥协协商，创造出大多数神明都满意的世界，而这样的话，这些魔神相互联系沟通达成统一意见，也肯定有一个组织在，作为群体的意志下这个决定。
“没错，它叫格雷姆林。”娘娘叉着腰道。
“这个组织的主要目的就是商讨如何避免干预世界，因为我们太强了，一举一动都会影响现在的世界，但是现在那个世界已经是我们经过讨论之后的最佳选择。”奈芙蒂斯叹口气。
“重力法则，光的折射和反射，热力学，欧姆定律，一切都很好，不需要再更改，在我们的相互作用之下，对人类命运的作用也能做到最小化干涉。”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太强了，即使一个想法就会导致世界偏移。”娘娘接着说道。
“一旦要是因为某个魔神的想法导致世界命运偏移，这就是窃取果实的行动，对于其他魔神来说就是非常不公平的事情……”
完全是把世界当成玩具来玩弄的啊，星宫真寻心想。
“所以你愿意成为格雷姆林的一员，作为我们的仲裁者存在吗？”奈芙蒂斯的语气骤然严肃。
娘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星宫真寻：“啊？？”
他彻底被惊住了，被邀请作为神明行为的仲裁者？他还没打算成神啊？？
似乎看穿了他的念头，娘娘笑嘻嘻道：“没说加入者就一定要是神的意思。”
“反正我们也不再指望那个‘幻想杀手’了！奈芙蒂斯说的没错嘻嘻，没准你这个滑头小子真的能做到呢。”
魔神们的仲裁者，是感知魔神对世界影响，从而决定他们行为之人。
要是成为仲裁者，他就可以决定魔神们的一举一动，衡量他们对世界的影响是否恰当，从而维护那个世界的稳定，将魔神的影响降到最低。
替魔神们在行动之前做出判断，保持在安全范围内。
换句话说，一旦答应，所有魔神都在他管束之下，所有力量都可以为他所用。
然后——
“我能拒绝吧。”星宫真寻道。
他不想成神，面前这两位的样子实在不能给他“做神的好处”增添一点榜样，而且成神之后就要面对自己老父亲的追杀，即使关系不好，洛拉终究还是不愿意和亚雷斯塔对上。
娘娘竖起眼睛，一副不答应就要劈了他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能！”
说的话和神情不一致，是想要我不拒绝，但是我其实可以拒绝。星宫真寻快速领会到这一点，飞速回答：“我拒绝。”
“成为神明的仲裁者听起来就是麻烦事啊话说你们自己搞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光想让凡人给你们擦屁股是什么意思。”他吐槽道。
说穿了，这个仲裁者不就是类似于管教熊孩子的大人职业吗？
帮魔神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要是惹出麻烦来肯定要帮他们解决吧，用个人标准衡量神的行为标准，判断神是否影响了世界，几乎是肩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了，光说这个重量就足够把人压垮了——天底下哪有什么容易的事情！
星宫真寻才不想白干活呢，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力量，现在还有自己的城市位面想发展，想出去旅游继续看看不同世界风景，干嘛要回去当什么仲裁者！
反正仗着他现在是‘书’的持有者，要打就打，还有黄金黎明术式加成，星宫真寻也不怂她们就是了。
奈芙蒂斯挥了挥手：“好吧，又是一个，这个也不行。”
“总是被凡人拒绝显得我很没魅力啊，明明还是成熟大姐姐来着。”她嘀咕道。
“我还以为你们要杀了我呢。”星宫真寻松了口气。
“杀不死呢。”娘娘遗憾道，“顶多揍你一顿，谁让你现在拿着‘书’呢，狡诈的家伙。”
星宫真寻笑。
“不过你朝我们输入的那些东西倒是还有点兴趣……”奈芙蒂斯道。
作为在魔法方面走到极点的魔法师们，娘娘和奈芙蒂斯对他的小动作能察觉到。
“等价交换术式，要是加进去的话会让世界都变得有趣起来，倒也不错，关键是你的术式还有不完善的地方，要是真的把你编的术式扩撒出去，估计那些技术方面和知识没有你丰富的魔法师估计只是在手上点燃火焰就能爆头了。”奈芙蒂斯以一种导师批改论文的语气道。
星宫真寻：“没有那么夸张吧！！”
他第二辈子的魔法造诣有那么烂吗？？
“当然啦，你才学多久啊孩子，才几年？完全不够呢。”娘娘慈祥地抚摸着他的头——没有直接把头揪下来还真是要感激她。
“你做这个到底花了多长时间，有一周功夫吗？这是急急忙忙赶出来的吧，时间不足也是问题啦，为了你不成为屠杀上百万魔法师的千古罪人，娘娘大姐姐命令你回去重做！”
“你看起来没有我年纪大。”星宫真寻看着对方漂浮起来才摸到自己的头的场景，道。
“傻孩子，我都活了几千年了。”娘娘回答。
“我现在开始对你完成这个术式之后会对现实造成多少影响变得期待起来了。”
“你不再考虑考虑吗？”奈芙蒂斯继续道，“我们格雷姆林里面可是待遇很好的，你要成为我们神明的仲裁人，相当于我们都是你的力量了，全部魔神的力量都可以为你所用……”
然而星宫真寻去意已决，他不仅不想去，他还要驱逐她们——这就是他费心拿到‘书’的原因！
“格雷姆林这种东西你们就自己回去玩耍吧，我不奉陪。”星宫真寻不想和她们说话，伸出手，翻动“书”页。
“给我回去吧你们！”
自身魔力和‘书’相互呼应，几乎是瞬间就抽空了他在横滨作威作福制造的影响力，一瞬间‘书’发出刺眼光芒，袭击这两个魔神，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好像在她们屁股上踢了一脚一般把她们踹了回去。
看着她们消失在黑色世界里面，星宫真寻这才松了口气。
“搞定。”
从擦屁股这件事上来看，亚雷斯塔给他惹的麻烦也不比魔神少就是，他心想。
之后，星宫真寻松开了手，平静闭上眼睛。
‘书’上面散发出类似于感激的情绪，白色的柔和光芒包裹了他。
消失在黑暗世界之前的最后一秒，星宫真寻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我那个术式编的真的有那么烂吗？？！’
横滨监狱里面。
鉴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做的事情，他只是暂时关押在这里，之后要被送去全世界最严格的异能者监狱——meursault中。
而在他还未进行转移的时候，一位茶发波浪卷的女士和他进行了一次会面，为了安全起见，这次会面全程录音，由异能特务科监察员检查，以下是全部音频。
温柔的女声：“您好，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很高兴在这里和您本人进行见面，我认为这会是一次愉快的会谈。”
低沉的男声：“您好，木原小姐，我不这么认为。”
温柔的女声：“啊，是因为这次横滨没有被毁灭吗？不过我今天来正是为了您做出的○○，对于您现在的状态我感到十分抱歉。”
沉默。
温柔的女声：“您知道昆虫外激素吗？又称信息素，这是自然界里面存在一种非常普遍的方式，昆虫之间大部分就是靠分泌的激素传递的信息。无论是聚集还是远离，只要稍微改变一些成分，它们就会前赴后继，有时候，雌虫分泌的信息素最远能吸引到几公里之外的雄虫呢。”
温柔的女声：“而且昆虫，它们无处不在，出现和消失也不会引人注意。只要操作得当，即使是最小的昆虫也能传递出至少1m信息量，没有对应技术就不会被破解。”
肯定的男声：“你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温柔并且始终没有改变语气的女声：“嗯嗯，而且价格很低廉，昆虫容易培养。”
“这是我们学园都市特有的生物科技，您要是在监狱里面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昆虫摆方阵玩，中国古代有人以此卖艺呢，我们这边也是担心您在监狱里面闲着无聊。”
坚定的男声：“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听了，你已经骗了我一次，你最好在住在原来的地方，让我的同伴找你复仇。”
“滋滋啦啦——”
录音有部分杂音。
温柔女声：“期待和您的下次见面，陀思。”
平静男声：“再见。”
【这是在做什么？】
【女声是那个木原乱序？她这个调调很好认，她专门找陀思干什么？】
【哇靠杀人诛心啊你这个木原，让人家打白工还故意来炫耀！】
【不对，乱序的语气和上次差不多啊。】
【什么差不多？】
【就是坑钱的那次，推销反导弹装置那次啊！这声音和淘宝客服似的我像忘记都难——她在带货？？】
【她带啥货？】
【你想啊，陀思要是关在监狱里面的话，想出去要和外界有联系才行吧，她推销的就是一个和外界的特殊联系方式，她还说在监狱里面也能用，普通的昆虫出现和消失都不容易被发现，保密性好之类的……这都不是暗示了是赤裸裸明示！】
【卧槽两边做生意真有你的！】
【这货在木原里面绝对很有钱，很有钱……没有生意就创造生意，无论是炸横滨还是把别人坑进监狱再卖联系方式，真有你的。】
【她是在花花授权下进行的，别忘了木原一族就是花花（新任理事长）的狗】
【真狗·脑干（无端联想】
【陀思不是拒绝了吗？】
【他要是拒绝了就不会说同伴报仇的话，你想想他同伴都是谁，之前果戈里还想杀了他，压根没人报仇吧。陀思这话看似是同伴找复仇，其实是同伴去付尾款…………事实就是他买了。】
【中间杂音应该就是故意影响的录音，内容可能是说价钱之类的……】
【甘拜下风。】
【花花你这奸商啊啊啊啊！！】
【科学就是财富，科技就是力量！（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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