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244
夏油杰瘫软在课桌上。
“好累啊。”
虽然早就听说了夏天是咒术师最忙碌的时节,但真正加入到祓除咒灵的大军之中，夏油杰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每到夏天，道场里的前辈们总是神色疲惫、步履匆匆、心情糟糕透顶。
因为咒灵太多了！
咒灵就像是腐烂垃圾上的蛆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根本没有变少的趋势,多得让人绝望倦怠。
偏生夏油杰的咒灵操术还需要吃咒灵提升实力,这段时间他吃得太频繁,天天吃抹布，现在吃什么都有点想吐，食不下咽，整个人显得高挑削瘦起来。
家入硝子靠在旁边的课桌上：“知足吧,冥冥和歌姬前辈她们被禅院老师指挥得团团转,貌似从京都交流会结束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夏油杰有气无力地说：“是啊,她们打人打得更疼了。”
冥冥和庵歌姬在京都交流赛上的表现很出众,瑛纪在百忙之中还不忘记给两个学生申请提升评级,他认为冥冥和庵歌姬有准一级的实力。
按照咒术师评定机制，推荐人和审核人不能相同，所以冥冥和庵歌姬需要在其他咒术师的陪同和观摩下独自解决一级咒灵，如果表现出色,就可以提升评级。
冥冥和庵歌姬各自祓除了一只一级咒灵,她们都成功通过评级，现在是准一级咒术师了。
瑛纪和两个学生商量了一下后续课程。
瑛纪觉得两个学生足够面对大部分正常咒灵了，他想在剩下大半年的时间里帮两个学生开发一下奥义,让她们有个拿得出手的强力必杀技。
除此之外,瑛纪还觉得两个女孩应该去体验一下灰色地带的日常,比如暗杀业务,比如情报买卖,比如学会出入声色场所,比如能快速分辨形形色色的人等等。
于是瑛纪找了米格尔，委托他带着两个女孩追踪里梅的同时做点黑市业务。
……比如追杀一下当初悬赏夏油夫人的几个诅咒师？
亲身经历接触到人类的最恶一面，对女孩们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冥冥学得很快，迅速融入到灰色地带之中，庵歌姬有些适应不良，但也在努力学习。
在双倍的心理压力、战斗和任务磨砺下，两个女孩身上的脂肪迅速蒸发，只有肌肉留了下来，她们的身材线条看上去格外美丽，打人的力度和狠辣程度也直线上升，有从霸王花进化成食人花的趋势。
作为学校里唯一一个陪练，夏油杰感受到了沉重的成长压力。
他可是特级咒术师啊！在体术上被两个学姐追着打，太丢人了！
家入硝子看向夏油杰：“说起来，我们的任务还有五条的一份吧？他旷课快一个月了，难道这学期不打算回来了吗？”
禅院瑛纪好歹还会每周过来上两天课，五条悟仿佛人间蒸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禅院老师说悟去处理诅咒师留下的各种咒物，探查诅咒师的私人住所了。”
夏油杰倒是有接到五条悟的抱怨电话和短信，“六眼在探查诅咒上非常便利，悟本身也对诅咒有着深厚造诣和研究，在清理完诅咒师残余之前，他恐怕不会有时间来上学。”
虽然夏油杰这么说记了，但在隔天的实践课上，他还是主动问瑛纪，五条悟这学期还来上学吗？
瑛纪给出的答案是：“再有一两天就回来了吧。”
夏油杰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再写两份万字报告了！
“夏油夫人已经恢复过来了吗？”瑛纪问道。
“早就恢复了，她说从不知道我的工作这么危险。”
夏油杰的心情昂扬起来，“她勒令我转业，让我转学去读普通高中。”
瑛纪安慰道：“你妈妈是关心你。”
夏油杰上扬的嘴角又下撇，他的眼睛失去了高光：“我知道，最后妈妈退了一步，她同意继续读高专，但我必须考大学。”
瑛纪哈哈笑：“如果你真的要考，我这边还有当年申请大学时的资料，回头都给你。”
夏油杰苦笑起来：“多谢您的厚爱。”
瑛纪的消息很准确，又过了一天，五条悟终于回高专了。
五条悟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敲开了夏油杰的宿舍门，见到夏油杰后直接扑了上去：“啊啊啊杰！我快累死了！”
夏油杰先是惊喜，继而头疼地说：“你好重！别压我身上，我昨天才上完实践课，我也很痛！”
夏油杰努力将这只白色趴趴熊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并将人扔到了自己床榻上，夏油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草莓牛奶递给五条悟。
“你的事情结束了？以后都来学校上学？”
五条悟接过草莓牛奶，咕嘟咕嘟地喝完，似乎精神了点。
“暂时全搞定了，但还差最后一个小麻烦。”
夏油杰挑眉：“什么？”
五条悟笑嘻嘻地看着夏油杰：“秋叶原事变中的三只特级咒灵！”
夏油杰有些惊讶地看着五条悟，按照官方说法，最后的幕后黑手是部分总监部高层，诅咒师羂索以及三只特级咒灵。
如今总监部高层里滚蛋了一只老橘子，多了一个夜蛾正道，诅咒师羂索也完蛋了，三只特级咒灵居然还没被祓除？
夏油杰：“他们销声匿迹了？很难找？”
五条悟叹了口气：“的确很难找，但留到最后还有别的原因。”
“杰你应该听说过吧？加茂家的丑闻九相图事件。”
五条悟的脸色凝重起来，苍色眼眸里闪过厉色，“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原来九相图并不是加茂宪伦最后的杰作。”
夏油杰皱眉：“我知道九相图是当年加茂宪伦利用一位女性制造出的九个咒胎，你说不是最后的杰作……难道他又制作咒胎了？”
“不是，那个混蛋可以夺取他人身体，他、他夺取了一位女性的身体，自己生了个咒胎载体。”
五条悟的表情一言难尽，事实上他最初听到伏黑惠说起胀相和虎杖悠仁的关系时，也非常懵逼和不可思议。
怪不得虎杖悠仁能容纳两面宿傩的手指！怪不得虎杖悠仁的身体素质那么强悍，原来是羂索特意培育的！！
但是羂索也太拼了吧？他居然自己生了一个孩子？
五条悟向来标榜自己为最强咒术师，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虽然是最强，但有些事还是做不到的，比如生孩子。
在伏黑惠的描述中，记他不仅认识胀相，还和胀相有着不错的同伴情谊。
因为胀相是个爱护弟弟的哥哥，当时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为拯救津美纪、寻找狱门疆而四处奔走，胀相多次保护虎杖悠仁，救助伏黑惠，还帮了大忙。
有感于记忆里胀相几次救了自己，伏黑惠请求五条悟不要祓除九相图三兄弟，男孩认为看在虎杖悠仁的份上，九相图三兄弟应该不会再袭击人类，甚至可以作为咒术师帮忙祓除咒灵。
咒术师人手稀少，如果三个特级咒灵能帮忙，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劳动力呢？
五条悟有些心动，但没有亲眼见过胀相、坏相和血涂，他暂时保留意见，不过瑛纪得知此事后，倒是利索地赞同伏黑惠的提议。
瑛纪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是保护弟弟的哥哥，一定不是坏人！”
五条悟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瑛纪不反对，五条悟也觉得这件事挺有意思的，经过仔细而谨慎的准备与搜索，最终五条悟决定制作一个虎杖悠仁的替身人偶，来吸引三只特级咒灵出来。
“就是这个，咒胎载体的替身人偶，这是诱饵。”
五条悟拿出了这几天制作出来的成果，递给夏油杰。
“怎么看起来是个孩子模样？”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拿出来的、被称为诱饵的替身人偶，“先设置好陷阱，再碾碎这个人偶，三只特级咒灵就会自己冒出来？真的假的？”
五条悟不可能将伏黑惠的请求说出来，他含糊地说：“那个咒胎载体只有四岁，目前是个普通男孩，甚至看不到咒灵，但他和九相图有隐蔽的血缘联系，在他死亡的瞬间，另外三只特级咒灵会立刻察觉到方向，肯定会过来看情况的。”
虎杖悠仁才四岁，更何况目前还是个普通小男孩，五条悟当然不可能将虎杖悠仁牵扯进来，他需要用虎杖悠仁的头发和鲜血制作一个替身人偶。
那么谁来搞到虎杖悠仁的新鲜血液和头发呢？
伏黑惠，上！
在五条悟的‘我相信小惠你可以的！’的背景音中，伏黑惠抱着皮球在虎杖家附近来回转悠，男孩堵了两天的门，在第三天终于看到了跑出门玩耍的粉头发男孩。
四岁的虎杖悠仁像是个小老虎一样活泼有朝气，他穿着黄色卫衣和小短裤，跑起来虎虎生风，脸上洋溢着热情爽朗的笑容。
看到这样的虎杖悠仁，伏黑惠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
记忆里的虎杖悠仁整个人都紧绷着，他背负着最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这个重压，将自己当成一个零件、一个器械，每天活着就是为了祓除咒灵，拯救他人，试图为两面宿傩的罪孽而赎罪。
明明虎杖悠仁才是最无辜、无端被牵扯进来的人，但却活的最艰辛、最困顿。
他不该是那样的。
伏黑惠低头压下心底复杂的思绪，他将皮球踢到了虎杖悠仁脚下。
粉色头发的男孩被蓝色和黄色相间的皮球所吸引，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他主动招呼伏黑惠：“你一个人玩吗？要一起吗？”
记
伏黑惠露出笑容：“好。”
于是两个四岁男孩成了朋友，并一起去附近的公园踢皮球。
等到天色暗下来时，虎杖悠仁已经将伏黑惠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他对伏黑惠挥手说再见：“明天见！”
伏黑惠微笑着摆摆手。
他想，再也不见，虎杖，不要再进入咒术界了，好好活下去吧。
伏黑惠将搞到的血液和头发交给五条悟，五条悟花费了两天时间制作了替身人偶，这才回来找夏油杰帮忙。
“我们需要先抓住血涂和坏相，再和胀相谈判，最后立下束缚。”
五条悟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这期间需要血涂和坏相先变成咒灵玉安静一会。”
这就需要夏油杰的咒灵操术了。
夏油杰不赞同地看着五条悟：“按照你的说法，你不想将那个孩子牵扯进来吧？可是胀相那三只特级咒灵肯定会去接触他的，这样太危险了。”
“十八岁。”
五条悟笑眯眯地说：“十八岁之前，九相图不得接近悠仁，十八岁之后悠仁应该有善恶判断能力了，让他自己决定如何与多出来的兄长们相处吧。”
如果没记错，虎杖悠仁的爷爷在十六岁时因病去世。
若胀相真如伏黑惠所说，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兄长，那就当是自己这位老师送给虎杖悠仁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吧。
希望在兄长的爱护下，那孩子能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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