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他失算了
于萧清寒来说，只是切换了“镜头”。
但对于柔柔来说，应当是她痛极了，从而失去了意识。
后续的发展，萧清寒不知道如何了！
不过，等柔柔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的眼睛却已经看不见了。
她看不见，萧清寒自然也是眼前一片血糊糊的状态。
这可是比绝对的黑暗更可怕，柔柔的眼睛已经被毁了，但又没完全毁掉。
她睁不开眼，此时眼前能够看到的，也不过是自己血。
柔柔心中害怕极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怕归怕，但她却并没有感觉到疼。
就好像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她感觉不到身体了！
不，确切的说，是这个身体轻飘飘的，不像是她的。
而且她感觉，自己似乎泡在一种什么温暖的液体之中。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外面响起的说话声。
又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但她听到了封锦煜的声音。
“王爷，她这个样子，怕是已经没救了。”一旁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就算找来了芷夕草，怕是也回天乏术！”
芷夕草这东西，萧清寒是知道的。
传说中，芷夕草是疗伤圣药，甚至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但这也只是传说，具体是不是那么有用，萧清寒也不知道。
毕竟，她也没有见过用了芷夕草的人。
“必须找来！”封锦煜冷声道，“不惜一切代价！”
听到了他的声音，柔柔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她张开嘴，想要呼喊一声。
但很快，她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然发不出声音了！
她的舌头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种可怕的虫子给咬掉了。
柔柔很是绝望，她甚至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啃得只剩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了？
那这个样子，她还能活吗？
她想哭，却已然哭不出来了。
察觉到她的动静，封锦煜走了过来。
“你醒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森冷，没有感情。
柔柔瞬间感觉很委屈，她有许多话想要对他说，也有很多抱怨想要倾吐出来，但她做不到。
纵使看不到，萧清寒也能够感觉，封锦煜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记得当时看到柔柔被撕咬的非常凄惨，以她那个状态，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而如今，她尚能苟活于世，大约是因为周围这种液体。
类似的液体，萧清寒倒是见过。
那是一种跟营养液差不多的东西，但是比营养液要复杂高级且珍贵的多。
这种液体，可以用于浸泡大脑。
若是一个人身体已经完全损坏，但只要脑子没有损伤，便可以叫他，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就是意识存活！
借助这种液体，供养着大脑，让这个人的意识，陷入早就编造好的幻境之中。
他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想要真正活着也可以。
找到匹配的身体，利用复杂的手术，将大脑移植其中。
只要控制住排斥反应，那他就能够真正活着。
想到这个，萧清寒忽然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这岂不是跟“魂穿”很是相似吗？
人的“魂魄”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大脑之中的意识啊！
那她如今所经历的，又是真是假呢？
若是假的，可周遭的一切，却又真实的要命。
没等她想通这一点，就听封锦煜又继续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叫你死！毕竟，你和我之间，还有些牵连！在我想到解决之策之前，你都要好好的活着！”
听完他这一番话，柔柔更绝望了。
他这番话，听起来根本就不像是安慰，反而更像是恐吓。
如果她能说话，能活动，她一定会跳起来揍封锦煜一顿的。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死不活的，还不如彻底死了算了！
还能算是个解脱！
封锦煜自然不会遂了她的心意，而接下来，柔柔便在这种不知名的液体之中，度过了不知道多少时日。
封锦煜极少会来看她，她已经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后来的麻木了。
甚至很多时候，她已经有些分不清真实还是幻象了。
她时常会以为，自己还在部落里。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和和美美的。
她和青青还是最好的姐妹，她们一起放牧，一起捕鱼，一起去沙漠之中玩耍……
要是当初，她没救封锦煜就好了！
这个时候，萧清寒就非常感激沈逍遥督促她提升自己精神力了。
不然长时间被困在这种地方，她保不齐真的就跟柔柔一样崩溃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柔柔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那个声音她很熟悉，正是当日骗她离开封锦煜宫殿，将她推入水池，害她至此的那个宫女！
这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柔柔简直毛骨悚然！
之前已然混沌的记忆，被这声音给激的，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她似乎又尝到了当日被万虫撕咬的痛苦，整个人都禁不住害怕了起来。
那个宫女声音凄厉，情绪激动，似乎一直都在骂着什么。
可惜，柔柔听不懂，她也不想听。
不过，萧清寒却是听懂了。
从这宫女的咒骂声里，萧清寒提取了不少信息。
首先，宫女的下场，不比柔柔好到哪里去。
她被封锦煜给做成了人彘，不过，比起真正的人彘，她还稍微好点，还留着一张嘴，能够骂骂咧咧。
根据萧清寒对封锦煜的了解，他之所以没有拔了这宫女的舌头，大约也是为了，叫柔柔听个声响。
再后来，陆陆续续的又送来了很多人。
那些人也在骂着差不多类似的话，萧清寒算了算，围拢在周围的人彘，大约有五十几个。
这么一大群人，一下子被塞了过来。
瞬间打破了柔柔清静的日子，他们真的非常吵，叽叽喳喳的，像是进入了菜市场。
而且他们之中，有些人的身份还不低，有些个是郡王，有些个是皇子。
他们都是牵扯到这件事之中的，封锦煜的敌人以及敌人的羽翼，亦或者亲近之人。
不知道，封锦煜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会把这些位高权重之人，做出人彘放到这里来的。
想必他们的势力也不小，如今却沦落到这样的凄惨地步。
萧清寒不得不承认，封锦煜着实是个有能力的变、态！
这么吵的环境里，柔柔已经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她每日都在听着这些变着花样的咒骂声发呆，时日久了，依稀也学会了一些南越的语言。
又过了些日子，他们已经骂不出新花样了，于是便开始哀求，求着封锦煜放过他们，给他们一个解脱。
但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意愿，每日都会有人来定时检查，免得他们死去。
咒骂没用，乞求也没用，再后来，他们便不再开口了。
从柔柔的角度，只能听到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这些声音，听起来叫人莫名的恐惧。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些呼吸声明显减少了许多。
萧清寒猜测，应当是被封锦煜给处理掉了。
只是清静日子没过多久，柔柔的耳边，竟然响起了熟悉的乡音。
是青青！她竟然也被弄来了！
通过青青的哭诉和哀求，柔柔得知，他们部落被剿灭了。
残存的那些族民，都被封锦煜给做成了人彘，放到了柔柔的身边。
不止如此，通过青青的描述，柔柔这才知道，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多么的血腥恐怖。
她其实并没有恨过青青，恨过那些族民。
但是因为她，却连累他们被封锦煜所害。
柔柔得知这个消息，根本就无法原谅自己。
在封锦煜再次过来的时候，柔柔虽然口不能言，却仍是拼命挣扎着，想要求他放过她，放过她的族民！
现在她知道了，封锦煜根本就不是什么柔弱的美少年，他是恶魔！披着人皮的恶魔！
而封锦煜这次过来，是送来好消息的。
“芷夕草，终于还是找到了！你放心，你可以离开这里了。”封锦煜道。
大约外界真的过了很久了，封锦煜已经不是曾经的少年音了。
此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接近后来那略显深沉的样子了。
再后来，正如封锦煜所言，柔柔当真是离开了那液体。
她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触觉。
接着，便是视觉。
她的眼睛恢复的很慢，但是在恢复了视觉的那一刻，她首先选择的，便是刺杀封锦煜。
莫说是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便是从前鼎盛的状态，她也不是封锦煜的对手。
毫无意外的，她被封锦煜给制服了。
封锦煜很生气，索性带着她来到了那些人彘关押地点。
看着面前那些已经不算是活着的人，柔柔无声的尖叫了起来。
“你再敢胡来，我把你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废物！”封锦煜没好气的威胁道。
作为死过一次的人，柔柔不怕死，但她怕生不如死的活着。
意识到自己不是封锦煜的对手，柔柔当即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
封锦煜并没有阻止，反正她不管怎么死，有芷夕草在，一样可以把她给救回来！
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芷夕草并不是神草，不可能无休无止的起死回生。
一个人用过一次，便再也没用了！
再后来，萧清寒便已经醒来了。
这一次，她是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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