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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30章【三更合一】


云光道长此时也回过神来了,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十有与秦氿有关,方才秦氿说得那什么程老爷与老道长的故事那也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秦氿的背后十有有卫皇后的支持。

        问题是,秦氿怎么会知道自己背上生了红疮而且口舌溃烂?

        云光道长眸色阴鸷。

        秦氿太聪明了!

        她的聪明在于她知道柳太后虔诚信道,所以她不像卫皇后那般直接否定丹药,而是先肯定了柳太后,让柳太后觉得秦氿与她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也更加相信秦氿的话。

        云光道长想不通为什么,她已经不招惹秦氿了,秦氿还要针对她?!

        这个时候,就算云光道长说是秦氿在故意陷害自己,柳太后也不会信的。

        更何况,云光道长自己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和故事里那位程老爷的症状一模一样?而且,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浑身抽搐,腹痛不已,还齿龈流血,明明之前她身子虽有些不适,却没那么严重的。

        云光道长再次看向了秦氿,秦氿紧紧地攥着帕子,一脸恰到好处的震惊样。

        “咳咳……”

        云光道长的呼吸变得浓重起来,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身子也抖得更厉害了。

        “难道云光道长是吃了自己炼的丹药?”卫皇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也是一脸慌,声音更咽,“那皇上……”

        柳太后猛地想了起来,皇帝吃的丹药就是云光道长炼的,而且,卫皇后曾提起过皇帝最近背生脓疮……

        但是,皇帝没有像云光道长这般又腹痛又抽搐的……对了,肯定是云光道长吃多了她自己炼的毒丹!皇帝吃得少才没有发作。

        柳太后立刻就自己自圆其说了。

        皇帝是柳太后的命根子,此事涉及到皇帝的龙体安危,柳太后急了,连忙让人宣太医。

        不多时,一个老太医就随宫女步履匆匆地来了,给柳太后、卫皇后行了礼后,就去给云光道长诊脉。

        老太医很快就来回禀柳太后:“太后娘娘,云光道长毒热内攻,肝胆湿热,蕴结化火,乃火毒炽盛之状……”

        “太医,她是不是了丹毒?”卫皇后直接打断了老太医。

        老太医迟疑了一下,应了:“正是。”云光道长确实了丹毒,只不过她好像刚刚也服过微量的雷公藤,不过这点雷公藤不足以要人命,说不说也无妨。

        闻言,云光道长更惊了。她又没服食丹药,怎么会丹毒?!

        太医的这番话在柳太后听来,无异于证明了云光道长确是因为服了劣丹所以邪毒入体了。

        云光道长原来真是妖道!!

        柳太后气得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厉声道:“给哀家把这妖道拿下!”

        云光道长顾不得身子上的不适,跪了下去,哀求道:“太后娘娘饶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秦昕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心惊不已。

        怎么会这样!

        云光本该再风光好几年的,是她自己不慎,还是秦氿?

        秦昕慢慢地看向了秦氿,眼神充满了惊愕。

        惊愕之外,还有恼怒。

        秦氿这贱人真是睚眦必报,说穿了,她就是嫉妒自己。

        她想要斩断自己的羽翼,想要和自己抢二皇子,所以才会去针对云光!

        柳贵妃眉心微蹙,云光道长收了她不少好处的,这两年也是多亏了她,才让太后对皇后更加不满!若是云光倒了,岂不是要让皇后如意了?!

        柳贵妃赶紧劝道:“太后娘娘,云光道长乃是得道高人,不能因为秦三姑娘信口说的一个故事就……”

        “这故事是假的吗?”柳太后直接打断了她,指着云光道长冷声道,“她的症状和那老道长说的一模一样,老道长才是真神仙,这云光分明就是装神弄鬼的妖道!”

        柳太后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柳贵妃没脑子,不客气地斥道:“你是不是见不得皇上好!故意要让这妖道再害皇上?!”

        这句话可就诛心了!

        柳贵妃:“……”

        柳贵妃还从来没这么被柳太后当众骂过。

        “还不赶紧把人给哀家拖下去!”柳太后又道,面色铁青。

        宫女们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把云光道长钳制住了,把人拖了下去。

        云光道长还在不死心地叫着:“太后娘娘,贫道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在害贫道……唔!”

        她的嘴被人用抹布堵上了,再也发不出声音。

        卫皇后对着秦氿眨了下眼睛,嘴角在柳太后看不到的地方翘了翘,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云光道长很快就被拖了下去,没影了。

        柳太后还是不消气,嘴唇抿得紧紧。

        她对云光道长这么信赖,没想到却是错信了这么一个妖道!

        这妖道自己服食那些劣丹毒丹不说,还哄着自己让皇帝也吃……对了,皇帝!

        柳太后脸色一白,赶紧吩咐道:“来人,去瞧瞧皇上现在在哪儿,若是无事,就请他过来一趟,说哀家有要事找他。”

        一个青衣内侍立刻应命去了。

        柳太后的心里混乱如麻,既觉得云光那妖道委实可恶,又庆幸。

        再看向秦氿时,柳太后的目光越发柔和,说道:“好孩子,你很好。”

        秦氿福了福身,笑道:“是太后娘娘您福气好。”

        她的话正和柳太后的心意。

        柳太后分外妥帖,心道:是啊,肯定是因为自己虔诚,太上老君才会借着秦氿来点化自己,以免得自己被妖道所骗,酿成大错。

        秦昕怔怔地看着秦氿,心潮起伏,心的那股憋屈劲,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她还有很多事要靠云光来帮她做,就算云光迟早会倒,也不应该是在现在!

        秦昕眸色阴郁。

        她第一次见到云光时,还是在上一世,那个时候,云光被发配流放到了岭南,她与她也只是一面之缘。

        据说,云光在京城里招摇撞骗,打着生子符的名义,哄了不少想要子嗣的妇人。

        其有一个就是安定侯府的世子夫人,那世子夫人成亲十年都无子,从云光那里求了生子符后,立刻就怀上了,并诞下了一个男孩。

        那一次让云光名声大盛。

        但是后来,那孩子越长大样貌就越不似安定侯世子,若是样貌生得好看也就罢了,偏偏又丑又憨,引得不少人家私议纷纷。

        这才被人发现原来生子符都是假的!

        但凡去求子的妇人,云光都会让她们喝一杯用符水泡过的茶,然后,她们就会睡过去,而在她们失去意识的时候,就会被云光找来的男子侵犯。她们有一些人会因而怀上孩子,这一传十,十传百,就让云光名声更盛。

        此事一出,全京城都哗然了。

        安定侯世子夫人当时就自缢身亡,那孩子也被送进了善堂。

        云光也因此被判了流放岭南。

        上一世,秦昕只把这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故事来听,直到这一世重生后,她再次见到了云光。

        这个时候的云光风光无限,深得柳太后宠信,在京颇有盛名。

        秦昕没有打草惊蛇,耐心地等着,一直等到安定侯世子夫人生下了孩子,才去找到了云光……

        因为她的手上拿捏着云光的把柄,云光自然是对她服服帖帖的。

        但是现在……

        明明云光还能风光至少五年,怎么会这样!

        秦昕状似优雅地端坐着,有些浑浑噩噩。

        若是云光的那些事被查出来,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秦昕心惶惶不安,迁怒到了秦氿身上。

        这都是秦氿的错!

        上一世,因为秦氿回来,害得自己被赶出侯府,这一世,她竟然还要来防碍自己!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的一声禀报,皇帝大步流星地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还没等皇帝给柳太后见礼,柳太后赶紧让他坐下,又吩咐太医给皇帝请脉。

        皇帝好脾气地顺着柳太后坐下了。

        “皇上,”卫皇后在一旁为皇帝解释了来龙去脉,并说道,“多亏了母后机警,不然我们都要被云光这妖道给蒙混过去了。”

        柳太后也是一副后怕的样子。

        柳贵妃捏紧了拳头,心底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着。

        皇后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奸诈,什么叫“多亏了母后机警”,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这件事分明就是她一手谋划的!却偏偏句句不离太后英明,害得自己就算说这件事情蹊跷也没用。

        现在谁帮云光说话,谁就是与太后作对!

        太医给皇帝诊了一会儿脉,禀道:“皇上脉象虚弱,无力以率血行,气虚血瘀,热毒亢盛,待微臣开一方黄连消毒饮,服上几日,即可改善。”

        也就是说,皇帝也了丹毒,但龙体暂无大碍。

        皇帝宽慰柳太后道:“朕只要不再吃那丹药,再服几日药,想必就会没事的。”

        柳太后点点头,连忙应道:“那云光就是妖道,她给的丹药千万不能再吃了。贵妃,你……”

        柳太后正想说让柳贵妃费费心,看着些皇帝别让他再吃丹药了,但转念一想,刚刚柳贵妃还想给妖道求情呢,这件事绝不能交给她了。

        柳太后话锋一转道:“皇后,你替哀家盯着些皇上,那些丹药还是早早毁了的好。”

        卫皇后温柔应是。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皇帝便请柳太后同往宫宴,于是,众人纷纷起身,跟随两人身后,往保和殿而去。

        一边走,一边还听前方柳太后愤愤不平地跟皇帝说,让他盯紧了京兆尹,一定要审得明明白白,不能轻易放过云光那妖道!

        皇帝好脾气的一一应是,心里是门清的。

        卫皇后做事从来不会瞒他,皇帝知道皇后一直不愿意他服食丹药,甚至为此还曾与柳太后起过争执。

        也是为了缓和两人的矛盾,皇帝才应下了柳太后,服起了丹药。

        所以,在知道卫皇后的打算后,他让她大可以放手去做。

        皇后也不是故意要陷害云光,她只是把云光进给柳太后,让皇帝服的丹药加了几倍的量,又悄悄地放回到了云光的膳食里,若这丹药真有丹毒,云光就会自食恶果。

        医鉴有云,丹毒发疽乃因长期服食丹药,丹毒日积月累引起痈疽,若皮肤破损、溃烂,可导致丹毒吸收加快,导致急性毒。

        因此,这些日子来云光每日的膳食茶水里,不但添加了丹药,更用了热性的食物,让她口舌生疮,这么一来,丹毒就更易侵入体内。

        当云光的身上出现丹毒入体的症状后,自有服侍的小宫女禀到皇后这里。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方才宫女端给云光的那杯茶其实掺了微量的雷公藤。

        微量的雷公藤并不会要人的命,只会让云光出现类似抽搐、腹痛的症状,而这症状又与秦氿故事的那位程老爷的症状相似,这必然会让刚刚才听完故事的柳太后产生怀疑。

        只要柳太后一怀疑,让人一检查,云光了丹毒的事,就自然而然的曝露了出来。

        云光了丹毒,那吃着云光炼的丹药的皇帝又岂会没事?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皇帝耐心地听着柳太后絮絮叨叨的叮嘱,间或转头冲卫皇后笑了笑,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真想搂住卫皇后大笑三声。

        无论皇帝怎么哄,柳太后这一路都是神色怏怏的,但还是去了寿康宫。

        毕竟今天是她的寿宴,若是为了一个妖道,坏了兴致,反而不美。

        其他人皆是一路沉默,心思各异。

        进了寿康宫的宫门,秦氿、秦昕就与太后、帝后等人分开了,她们走的是正殿的正门,会先一步入席。

        一个宫女把她领到了秦家的席位,秦太夫人和苏氏已经落坐了。

        秦太夫人一看到秦氿,火气就上来了,然而,还不等她说什么,就有内侍尖着嗓子喊道: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所有的人皆是神色一凛,纷纷行了礼。

        当她们再次坐下后,寿宴就正式开始了,有着一色衣裙的宫女端着各式酒水菜肴上酒上菜,紧接着,随着丝竹声响起,又有一众舞姬甩着水袖翩然而至,翩翩起舞,一片歌舞升平。

        众人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见没人注意她们,秦太夫人终于按捺不住了,语重心长地对秦氿道:“氿姐儿,你做事也太没有分寸了。”

        “秦家是你的靠山,就算你日后出嫁,娘家不好,你在夫家也站不稳脚。你和秦家闹翻了,对你自己也没好处。”

        “一会儿寿宴后,你去和皇后娘娘说,跟我回府去吧。”

        “盛华阁的事,我也不计较了。”

        秦太夫人一派大度的样子,想着秦氿终究是外面长大的,无知得很,只以为有皇后撑腰,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这世道哪里有这么简单!

        秦氿弯了弯唇角,突然道:“祖母,方才云光道长被太后娘娘吩咐人给拿下了。”

        秦太夫人:“!!!”

        秦氿看着秦太夫人,嘴角翘了翘,说道:“祖母信不信我?还是……”

        她引导着秦太夫人的目光落在秦昕的身上。

        一旁的秦昕本来还心不在焉的,生怕云光道长的事会牵连到自己,现在听到秦太夫人和秦氿的对话,心头登时狂跳不已。

        “……”秦太夫人的脑子一片混乱,想问云光道长怎么会被柳太后拿下。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小内侍过来了,笑容满面地对着秦氿说道:“秦三姑娘,太后娘娘让姑娘过去。”

        秦太夫人和苏氏又是一惊。

        苏氏看看秦氿,然后又看看秦昕,心道:太后不是喜欢秦昕吗?方才她还留了秦昕在慈宁宫说话,这次怎么没叫秦昕,反而叫秦氿呢?!该不会叫错了吧?

        秦氿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在周围其他人惊讶的目光,随着那小內侍走到柳太后跟前。

        秦氿行了礼后,柳太后就吩咐人给她赐座,亲热地拉着她说话:“小氿,你跟哀家再说说那老道长的事,他长什么样子?”

        柳太后学着皇帝唤起小氿来。

        秦氿歪了歪小脸,做出回忆的样子,道:“那位老道长白眉长须,鹤发童颜,虽然满头银发,可面上却不见一点皱纹,穿着一家灰色法衣,手里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拂尘,看着仙风道骨,仙气翩翩的。”

        “就算是被程老爷和周围的香客质疑,他也是一派云淡风清、气定神闲的样子。”

        柳太后越听越觉得这是个得道高人,又问道:“小氿,你可知道他道号为何?”

        “臣女不知。”秦氿摇了摇头。

        柳太后有些失望,喃喃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秦氿笑眯眯地说道:“太后娘娘可以多派些人手,四处找找,这种高人能找到,就说明有仙缘;若是找不到,也只是缘份未到。”

        柳太后听着觉得秦氿所言句句在理,微微颔首,心道:没错,皇帝自是有仙缘的,就算一时找不到人,那也是仙缘暂时未到而已。

        “这仙人自是仙踪飘忽啊!”柳太后叹道,“这位老道长那是有真神通啊,自不是什么人都有缘得见仙颜的!”

        “太后娘娘说得是!”秦氿心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臣女如今想来,也觉得老道长所言真是字字珠玑啊。”

        “老道长说了,这世上多有沽名钓誉之辈,没学会几分真本事,就想出山忽悠世人,以致这真正的灵丹那是千里挑一,劣丹不仅害人不浅,还坏了道家的声誉!”

        “老道长说得那自是金玉良言!”柳太后心有戚戚焉,感觉秦氿简直就是她的知音,与她实在是投契,“外面欺世盗名之辈太多了。”

        想到那个欺世盗名的云光,柳太后就拧了拧眉头。

        连云光这种在京城久负盛名的道士都是骗子,可想而知这世道是多么的鱼龙混杂,可不就是“千里挑一”。

        这要是再有什么沽名钓誉之类给皇帝献了什么劣丹毒丹,那岂不是借自己的手害了皇帝?!

        柳太后越想越怕,嘴里喃喃道:“得找到那位老道长才是……”

        没错,她明天就派人去豫州、去大江南北找!

        没找到老道长之前,自己可万不能再被人骗了!

        秦氿自然也听到了柳太后的低语声,微微地笑,眉眼弯弯,心道:这么一来,太后也应该不会再让皇帝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丹药了。

        至于能不能找到那位“老道长”,这不是仙缘未到嘛!

        柳太后看着秦氿,觉得这小丫头真乖,说的话句句都合自己的心意。

        柳太后笑得又亲和了一分,打发了秦氿回秦家的席位。

        秦氿对着柳太后福了福后,就退了回去。

        柳太后看着秦氿纤细的背影,叹道:“这小丫头身上的首饰也太素了点,皇后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叫人给她做几套。”

        老嬷嬷连忙哄着柳太后直应是。

        柳太后自觉自己可比皇后会心疼人,吩咐道:“冯嬷嬷,你去把哀家那个雕牡丹纹的首饰匣子拿来。”

        冯嬷嬷立刻应命。

        于是乎,不多时,刚坐回席位的秦氿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得了一个首饰匣子。

        “秦三姑娘,”冯嬷嬷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用的首饰,娘娘说,最适合秦三姑娘这种年纪的小姑娘了。”

        “劳冯嬷嬷替我谢过太后娘娘。”秦氿乐呵呵地收下了。

        经过今天,她突然发现,原里那个总是护着二皇子甚至有些无理取闹的柳太后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应付。

        柳太后倒更像是个老孩子,只要顺着她的心思哄着就行了。

        秦太夫人和苏氏婆媳俩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尤其是苏氏,脸上的惊诧掩也掩不住:秦氿不过是一个野丫头,怎么会得了太后的青眼!!

        “……”秦昕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氿,眼神更加深邃,也更加复杂。

        秦太夫人方才已经听秦昕说了云光道长的事,却犹有几分不敢置信,试探着问秦氿方才柳太后跟她说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赏她首饰。

        然而,无论秦太夫人问什么,秦氿都含笑不语,到后来,她干脆就借着要更衣出了正殿。

        殿内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之还掺杂着脂粉、熏香等等的气味。

        相比之下,殿外的空气空气清新很多,微凉的秋风带来了草木的清香。

        从寿宴出来的也不仅仅是秦氿,也有其他赴宴的夫人姑娘们,她们也都是借着更衣出来透透风的。

        秦氿瞧着不远处的小湖边无人,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越靠近小湖,风就越大,吹得她的裙摆飞起,翻飞如蝶。

        秦氿抚了抚被吹乱的裙裾,一不小心,手里的帕子滑出了手,被风吹得飘了出去,恰好落在了湖边一棵柳树的柳枝上。

        风一吹,湖畔的那些柳枝来回拂动着……

        秦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去,想去捡自己的帕子,根本没注意到秦昕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假山旁望着她。

        秦昕深深地凝视着秦氿的背影,自从秦氿回京后,自己就越来越不顺,先是在盛华阁当众被秦氿揭穿了身世,现在连云光道长也被拿下了……

        再这么下去,自己会不会被秦氿夺走二皇子妃之位,然后再次走上前世的旧路,被驱逐出京,最后客死异乡?!

        不,她再也不要过上前世那般的日子!

        要是秦氿没出现就好了!

        秦昕的眸子里阴鸷如渊,悄悄地朝秦氿走近,一步接着一步,明明两人还相隔甚远,她依然被心底的仇恨驱使着,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前方,湖畔的秦氿正伸手去抓柳枝上的帕子,风一吹,柳枝摇曳不已,帕子距离她还差一只手的距离。

        秦氿拎着裙裾,一脚踩上了旁边的一块假山石,手朝湖面方向又凑近了一些……

        “小丫头!”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温润的男音,熟悉的嗓音透着明显的笑意,吓了秦氿一跳。

        她转过头,就见几步外,顾泽之朝她这边不疾不徐地走来,唇角含着一抹浅笑。

        阳光柔柔地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与眉目,鸦羽似的黑发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微光,衬得他丰神俊朗,谦谦如玉。

        “大哥。”秦氿对着他露出卖乖的笑,心道:怎么哪儿都有他啊!

        她的右脚还踩在假山石上,左脚离地半尺,不上不下的。

        “你在干什么?”顾泽之嘴角一勾,微微一笑。

        秦氿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我看这里风景不错,所以过来登高望远,一览湖景……”

        顾泽之挑了挑眉,明明也没说什么,眉目间就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感觉,似是在说,是吗?

        对上他如点漆般的眸子,秦氿一下子就乖了,默默地从假山石上又跳了下去。

        顾泽之上前了两步,左手在她腰侧虚扶了一下,恰好维持着不到半寸的距离,手掌没有碰触到她。

        秦氿稳稳地安然落地,又脚踏实地了。

        她抬手指了指挂在柳枝上的那方帕子,这一次,很诚实地说道:“我的帕子掉了。”

        “我来吧。”顾泽之上前了两步,他手长脚长,随意地一抬手,就轻而易举取下了那方丁香色的帕子。

        他攥着帕子的手指白皙修长,如玉竹般节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平滑有度,当他抬手时,袖口下滑了些许,露出他线条优美的小臂。

        丁香色的帕子精致柔美,青年的手指沉稳有力。

        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

        微风阵阵拂来,送来一股淡淡的熏香味,若隐若现,那香味清幽淡雅,似兰香,又带着一种晨露般的清冽,萦绕在秦氿鼻尖。

        秦氿差点就想问他这是什么香,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改了口:“多谢大哥。”

        秦氿眨巴着杏眼,笑得很甜美,乖巧听话。

        “你该回去了。”顾泽之把帕子递给了她,不动声色地往东南方的一座假山望了一眼,眸光微凉,唇角始终含着笑。

        面对顾泽之,秦氿一向听话得不得了,忙不迭点头道:“大哥,那我先回寿宴了。”

        话音未落,她提起裙裾,一溜烟地跑了,身手灵活极了。

        当秦氿回到宴席上时,秦昕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就坐在苏氏的身旁,看着她的眼神,恨意更浓了。

        刚刚她差点得手了!

        殿上,一曲罢,紧接着又是一溜的舞姬翩然进殿,一道道水袖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寿宴上越来越热闹,几个皇子、公主们还一起彩衣娱亲,令得柳太后笑不绝口,之前云光道长造成的那点不快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一个时辰后,柳太后的寿宴结束了,秦太夫人又让秦氿跟她们回去,结果,秦氿被卫皇后派来的一个小内侍叫走了她。

        于是,秦家人只能怏怏地自己回侯府去了。

        而到了第二天,云光道长的那点事就被爆了出来。

        因为云光道长是柳太后亲自派人送去京兆府的,京兆尹审的时候就没留情,云光道长憋不住审讯,招了很多她这些年做的亏心事,其就包括求子符的事。

        京城上下一片哗然。

        连秦太夫人也听说了,直接就傻了眼,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不会是弄错了吧?”

        “太夫人,错不了。”崔嬷嬷也是一脸的复杂,“安定侯府也已经知道了,那小世孙就和玄清观里一个打杂的长工生得一模一样,都是宽额头,蒜头鼻,斗鸡眼……”

        秦太夫人只觉得一头热流直冲头顶,一阵眩晕,崔嬷嬷眼明手快地给秦太夫人递了茶。

        秦太夫人赶紧喝了一口茶,才略略地缓过来,道:“云光竟然真是个妖道!”

        昨天秦氿说云光道长被柳太后拿下时,她还将信将疑呢,后来就问了秦昕,秦昕只说柳太后怀疑云光道长炼的丹是劣丹。

        秦太夫人想着皇家人多疑,总觉得云光道长许是被冤枉的。

        云光道长这些年在京声名赫赫,她不仅给皇帝、太后炼丹,而且对面相卦风水都看得极准,还有,她生子符更是极为灵验,京的各府想寻她看看个风水字都难,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徒有虚名的妖道!

        “幸好我们家与云光道长来往不密。”秦太夫人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是啊,母亲。”侯夫人苏氏也跟着叹道,“安定侯府这下是惨了,世子夫人怕是没有活路了。”

        苏氏心里唏嘘不已:安定侯世子满院子的姬妾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也就是世子夫人生的这一根独苗苗,满府都当宝贝养着,现在这事一出,不止是世子夫人没了活路,这小世孙怕是也难保性命了。

        哎!

        这云光道长真是害人不浅啊。

        这事和忠义侯府没多大关系,秦太夫人听过后,也就是唏嘘了两声。

        倒是苏氏心念一动,急忙道:“母亲,那氿姐儿她……咏絮会那日,氿姐儿在盛华阁就口口声声质疑云光是妖道,也是为着这事氿姐儿才会赌气进宫找皇后娘娘。”

        “现在云光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等于是应验了氿姐儿的话。若咱们还不把人接回侯府来,岂不是会让太后娘娘觉得我们信云光,不信氿姐儿?”

        秦太夫人心头一跳,脸色难看了一分。

        是啊,确实是这个理!

        难怪昨日皇后问自己知错了没……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秦太夫人一不小心就想多了。

        “明天。”秦太夫人急了,“明天我亲自进宫去接氿姐儿!”

        这一晚,秦太夫人辗转反侧,几乎是彻夜未眠。

        次日一早,她就递了牌子进宫去了。

        这一回,一见到卫皇后,秦太夫人立刻老老实实地认了错:“皇后娘娘,臣妇知错了。”

        卫皇后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撇着茶沫,闻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错哪儿了?”

        秦太夫人忙道:“臣妇不该冤枉了氿姐儿。”

        哎,谁又能想到云光真就是个欺世盗名的妖道呢!

        “臣妇不该说要把氿姐儿送去庄子上,也不该说氿姐儿自私自利,更不该逼着她跪下认错。”

        “当日氿姐儿并没有做错,云光那妖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氿姐儿是天煞孤星,氿姐儿自然是不能认的。”

        秦太夫人一脸憔悴,昨天晚上她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了不少,若是当时她听了秦氿的辩解,是不是就不会让秦氿伤心出走?

        为什么她当时没有听呢……

        那一瞬间,秦太夫人的脑海里划过了秦昕的身影,但立刻,她又摇了摇头,秦昕也并不是想告秦氿的状,自己也不应该怪她。

        想归想,秦太夫人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娘娘,”见卫皇后久久没有说话,秦太夫人抬起头来,又道,“就让臣妇把孩子接回来吧。臣妇日后定不会再不分青红皂白了。”

        秦太夫人把姿态放得很低,只想尽快把秦氿带回去。

        这时,一个年内侍进来了,卫皇后的贴身宫女幼白出去说了两句话后,回来在卫皇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卫皇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等到幼白禀完了,秦太夫人这才察言观色地继续道:“娘娘,敝府已经定了五日后开祠堂,也该早些把氿姐儿写上族谱了。”

        卫皇后放下了茶盅道:“小氿正在太后那里,太夫人先在本宫这儿坐坐。”

        见卫皇后终于松了口,秦太夫人赶忙应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了没多久,秦氿就回了凤鸾宫。

        秦氿穿着一件胭脂红的衣裙,脖子上戴着一个华丽的金项圈,项圈上以番莲纹与云纹组成繁复精致的纹路,上面嵌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一下子吸引了秦太夫人的目光。

        那鲜艳如火的红宝石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芒,映得秦氿漂亮的杏眸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秦氿行过礼后,卫皇后含笑道:“小氿,这金项圈是太后早年最喜欢的,本宫瞧你戴着正合适。”

        秦太夫人怔了怔。这金项圈是柳太后赏的?

        她不由又想起了昨日宫宴时柳太后赏给秦氿的那匣子首饰。

        卫皇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太夫人,这才继续说道:“你祖母知道冤枉了你,也知错了,小氿,你就随她一起回去吧。”

        秦氿乖巧地应了。

        秦太夫人本来还提着半颗心,生怕秦氿赌气不肯跟她回去,此刻心才算彻底放下了。

        卫皇后吩咐宫女去替秦氿收拾东西,又牵着她的手往寝宫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小氿,本宫那里有一套红宝石头面,与这金项圈配得很,你随本宫去试试。”

        卫皇后把秦氿带到了自己的寝宫,让她坐在梳妆台前,亲自给她戴起华盛、耳珰与镯子,并说道:“本来,本宫还想多留你些日子,先晾晾你祖母,但是刚刚皇上让人来递话说,北燕的耶律栾提出要你作为和亲对象。”

        什么?!秦氿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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