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案件
连续一周, 霍元都在警局办案，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学院宿舍。
然而，案件进展不太乐观。
相关的线索一断, 迷雾团团, 他必须从无数信息里找出关键点，这几天和刑警们忙得天昏地暗。
今天下午, 有人到警局报人口失踪案，恰巧霍元在警局大厅，碰上了报案人。
那是一位外表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性血族, 相貌平平，穿着普通, 子爵等级。他一脸焦急地告诉警员, 自己新收的血族幼崽失踪了。
幼崽是血族的未来, 警员不敢马虎，让那位子爵慢慢说，把失踪人的信息详细地告诉他。
霍元站在旁边听了个大概。
失踪的幼崽是圣格学院的女学生, 名为卡罗琳，曾经是约瑟夫家族的后辈，由于在学院里以贵族的名义，霸凌其他学生，被一代王剥夺了姓氏，与原来的引导者解除关系，转到这位子爵手里。
卡罗琳无法接受自己身份的转变，半个月来，每天早出晚归, 子爵教育她, 她毫不听劝, 还出言反击。
昨天晚上他们又发生了争吵。
子爵认为幼崽回家太晚，不该超过晚上九点。
幼崽理直气壮地辩解自己去医院看望朋友，陪朋友聊天，没有任何错误。
子爵告诉她，去医院可以，但必须向家长报告，以防家长担心。
幼崽嘲讽他算什么家长，又不是她的长亲。
子爵严厉地说不管他是不是她的长亲，现在都是她的引导者，除非她觉醒力量，提升等级，否则未来都由他管教。
争吵异常激烈，卡罗琳大发脾气，摔坏了客厅里的东西后，哭着跑出去了。
子爵也被这个不听管教的幼崽气坏了，等他消气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想到外面天黑，幼崽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便出门寻找。
这一找，找到天亮都不见卡罗琳的踪影。
子爵有些着急，先为卡罗琳向学校请假，接着去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直到下午一点，仍然一无所获，他开始慌了，便跑去警局报案。
人口失踪未满24小时不予立案。子爵顾不上那么多，卡罗琳是幼崽，也许可以例外。
警员记录了子爵提供的信息，严肃地表示，会重视这起失踪案。
霍元在一旁若有所思。
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可能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
尤其对方是圣格学院的学生，和秦小游有过节。
他表明身份，主动接下案件。
秦小游从霍老师口中得知失踪的人是卡罗琳，大为惊讶。
一起前往教学楼的路上，听霍老师简单地叙述她失踪的原因，既唏嘘又心情复杂。
卡罗琳从贵族降为平民，必然心有不甘，只是没想到她如此不尊重新的引导者，依旧我行我素。
如今失踪，不知是她自己躲起来了，还是出了意外。
秦小游希望是前者。
半个小时后，霍元把和卡罗琳交好的、有矛盾的同学，带到了一个空闲的小教室里。
苏舫、威廉、石大海、秦小游、虞辉翌，五人排排坐。
霍元站在讲台上，仔细地观察他们的表情。
得知卡罗琳失踪，威廉反应最大，在c班教室里时，激动地身起，打了石膏的左脚站不稳，差点摔倒。
苏舫仅仅皱了下眉头，没其他表示。
石大海和秦小游之前的反应一样，面露惊诧之色。
虞辉翌的表情最夸张，满是惊愕，嘴里嚷着“不会吧不会吧”。
霍元耐心地询问c班的所有学生，最后带五人到这个小教室，进一步询问。
他先问和卡罗琳有矛盾的秦小游三人。
石大海是造成卡罗琳变成平民的主因，她对他的怨恨最大。
“她平时还会找你麻烦吗？”霍元问。
石大海摇头：“没有。”
自从身份一落千丈，卡罗琳除了阴恻恻地瞪视他，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找他麻烦了。
两人同在一个班级，基本不交流。
霍元看向秦小游，还没开口，秦小游主动举手交代。
“霍老师，我和她在六天前发生过口角，之后没再说话了。”
那天早上他带巧克力到学院，送给大海和虞辉翌，卡罗琳突然阴阳怪气，故意引导舆论，污蔑李先生，口空造谣，被他反驳制止了。
虞辉翌在一旁连连点头：“对对对，那天我和她也辩了几句话。这事过去好多天，早就翻篇了，可不能把她失踪的事算到我们头上。”
霍元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个血族幼崽表面看着年轻，性子倒狡猾得很，三言两语撇清关系，推得干干净净，顺便维护朋友。
“好，我知道了。”霍元记录他们的话，转头望着得知卡罗琳失踪反应最大的威廉。
“卡罗琳昨天什么时间去医院探望你？又是几点离开？”他问。
“下午五点左右，待了一个小时就离开了。”威廉手里紧紧抓着拐杖，眉头紧蹙。
“你们聊些什么话题？”霍元又问。
威廉犹豫地看了眼苏舫。
霍元捕捉到他的微表情，笔尖在纸上点了点，沉声道：“为了卡罗琳的安全着想，请尽量配合警方调查，不要有一丝的隐瞒。”
威廉低头，咬了咬牙，说道：“她在向我抱怨……抱怨她现在的引导者啰唆，抱怨约瑟夫家族无情无义，还抱怨……抱怨苏舫不作为……骂他懦夫，怂货，以前自己看走眼了才追随他。”
虞辉翌睁大眼睛。
我去！
卡罗琳厉害啊！
竟然连苏舫都敢骂了。
果然是利益至上的人，没了利益关系，连朋友都背后插刀。
以前他们还是贵族的时候，多威风啊！
仗势欺人的事没少做，石大海被霸凌了那么久，苦不堪言，无处诉说，只能默默承受。
如今，失势的凤凰不如鸡。
一朝倒台，先内讧上了。
秦小游偷瞄苏舫，发现他无动于衷，表情自始至终都曾不变化，淡定得仿佛威廉说的人不是他。
不愧是布莱尔家族曾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石大海双手交握，对于苏舫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从认识他起，就知道他是一个感情缺失的人。
小时候刚到布莱尔家，石大海想和年纪相仿的小辈交好，对苏舫做过热脸贴冷屁股的窘事。
而苏舫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小跟班性格恶劣，瞧不起石大海，经常冷嘲热讽，甚至故意设计圈套陷害他，石大海被整怕了，便绝了交朋友的心思，独来独往，对所有布莱尔的小辈敬而远之。
成为血族后，苏舫的性格好像更冷漠了。
虽然他没有明显地针对自己，但只要他一个眼神，身边忠实随追者便争先恐后地为他效力。
石大海就是那个倒霉的受害者。
只因他曾经和苏舫竞争过布莱尔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便受到了特殊对待。
至于苏舫，从来冷眼旁观，面无表情地看着威廉等人对他脚打脚踢。
霍元记下威廉的话后，问苏舫：“卡罗琳对你有怨言，你知道吗？”
面对霍元，苏舫倒还配合，他淡淡地道：“知道。”
霍元挑眉：“什么时候知道的？”
数道目光落在苏舫身上，好奇地等待他的回答。
苏舫平静地道：“从被剥夺约瑟夫姓氏之后。”
霍元点头。“那她是否有找你谈过话？”
苏舫敛眉。“之前没有，昨天晚上七点半，到过我家，向我哭诉威廉骂了她。”
威廉立即瞪眼嚷道：“她要不是没完没了地说你的坏话，我会骂她？她还有脸去找你哭诉？”
威廉简直无法理解卡罗琳的脑回路。
以前她就喜欢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现在竟然两面三刀，夹在他和苏舫之间，制造矛盾。
刚才得知她失踪，他还有点自责担心，这会儿——管她去死！
威廉脸色阴沉。
虞辉翌忍不住凑到秦小游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三人一台戏，真精彩！”
秦小游由衷地表示赞同。
霍元见惯了这种利益团体崩离后的矛盾，再次问苏舫：“她几点离开你家？”
苏舫回答：“晚上八点四十五分。”
从子爵的叙述中得知，卡罗琳九点左右到家，显然途中没有耽搁。
“你们和她相熟，知不知道城里还有她认识或交好的人？有没有可能去朋友家住？”霍元问威廉和苏舫。
苏舫道：“不清楚。”
威廉生硬地说：“她有几个一起买奢侈品的闺蜜，没了约瑟夫姓氏后，就没有往来了。”
卡罗琳在医院和他抱怨过那几个闺蜜，骂她们势利眼。
“除了闺蜜就没有其他人了吗？再仔细想想。”霍元盯着威廉。既然卡罗琳喜欢和他抱怨，那一定说过很多话，这些话之中，绝对有重要的线索。
威廉其实很不想回忆那些负面情绪。
他都躺在病床上了，卡罗琳不仅不关心，嘴里还唠叨个没完，每次都能念上半个多小时，“嗡嗡嗡”得像只吵闹的苍蝇。
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他不确定地说：“她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对方是个成熟的女性血族，带她去酒吧放松心情。”
霍元记录的笔一顿，问：“什么时候认识的？对方叫什么名字？”
威廉晃晃脑袋，努力回想。
那天他心情烦躁，拿手机玩游戏，任卡罗琳在病床旁边自言自语。
“大概是上个星期六，她没说对方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她唤对方安妮姐。”威廉突然拍了下桌面，“对了，她说对方帮她介绍了一个贵族男人，只要她同意，那个贵族男人就当她的新引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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