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马[chun]花闯单身军官宿舍的事,很快就在家属院里传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么勇的?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姑娘倒追男人追到人家的宿舍里,就算当年封团长没结婚时,不知道多少姑娘相中他,也没有大胆到跑到他的宿舍去找他。
当然这也有封团长那张冷脸非常吓人的缘故。
相比之下,温营长那张天生带笑的娃娃脸太过亲切,不仅吓不跑女同志,还让女同志觉得他太过亲切随和,想要和他进一步。
叶惠[ju]和顾夷嘉、陈艾芳说这事时,猛地拍着大腿。
“你们不知道,那马[chun]花可真是大胆,当时她[kou][kou]声声说,温营长不应该听从父母之命,娃娃亲啥的都是封建残余,他应该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这才是进步青年……”
说到最后,她嘿了一声,“看来这马[chun]花还读了不少书呢。”
想来也对,虽然国家取消了高考,很多人说读书没用,可是只要家里有能力的,还是尽量送孩子去读书的。
为啥?还不是文化人更让世人敬重。
读书咋可能真的没用?
在村子里,哪个记分员不是识字的?在城市里,很多好的工作岗位都是需要有知识的人;就是在部队里,从军校毕业的军人,也更加受重视,比那些没读过军校的农村娃更容易出头……
叶惠[ju]摇摇头,“也不知道她咋想的,咋会一心认定温营长?不会是看温营长的条件不错吧?说真的,温营长这条件还挺不错的,听说也是大院弟子,读过军校,年轻又有前途……”
她看向顾夷嘉,笑着说:“以前要不是有封团长顶在前面,这温营长只怕早就被人抢疯了。现在封团长和你结婚,大家的目光不就落到温营长身上了嘛,要不是温营长是一团的,只怕来给他说媒的不少呢。”
顾夷嘉好奇地问:“为啥是一团的,大家就不说媒了吗?”
“嗨呀,还不是你家封团长给他做的榜样。”叶惠[ju]说,“以前有人给过温营长说媒,但他统统都拒绝了,说要向封团长学习,先立业再成家。”
先立业再成家?
陈艾芳和顾夷嘉互视一眼,暗忖温营长的意思,不会是要当上团长后再结婚吧?这样的话,还真是向封团长“学习”。
怪不得刘政委那么头疼呢,一团的单身汉太多了。
“谁知道温营长这话是真是假?不过他那张脸长得挺嫩的,看到的人都觉得他还年轻,倒也没有真的急着给他做媒。”说到这里,叶惠[ju]有些好笑,“哪知道突然间,他就冒出个娃娃亲的未婚妻,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是用来唬弄人的。”
不仅叶惠[ju]这么猜测,家属院里很多人都这么猜测。
不过这种事嘛,也没人好意思去当面问人家,万一没有,那马[chun]花会不会又去[sao]扰他?
现在他说有,马[chun]花都来[sao]扰了,要是没有,那还得了?
刘政委的
媳妇苗翠翠是个消息灵通的(),
“(),
这马政委的妹妹做这事可真是为难人的,听说温营长昨天去接了任务离开驻地,要一个月后才回来哩。”
闻言,陈艾芳不解,“他为啥要离开?那马[chun]花又没办法进军官宿舍,不让她进就是。”
部队里有男兵和女兵,宿舍也是分开的。
而且军官宿舍可不是随便的人能进的,一般都要有人领进去,不然会被拦下。
只要马[chun]花进不去,那就不用担心什么。
苗翠翠哎哟一声,“你们不懂,温营长总不能一直待在训练场或宿舍里,万一走在路上,遇到马[chun]花,她扑过去,然后说温营长非礼她咋办?到时候温营长不娶也得娶了。”
她摇了摇头,“你们别以为这种事没有,我以前在村里可是见多了。有些二流混子,看中人家好姑娘,就使这种下作的手段,人家姑娘好好地路过,二流子突然扑过去,说姑娘和他有一腿,最后[bi]得人家姑娘不得不嫁他……”
叶惠[ju]拍着大腿,“这种事确实不少见。”
陈艾芳和顾夷嘉这对姑嫂俩瞪圆眼睛,陈艾芳虽然也是村里长大的,但她还真没遇到这种事。
由此可见,南山公社那一带的风气还是比较好的。
主要也是南山公社离县城近,公社书记管得严格,基本上没有多少二流子能在村里闲逛,[sao]扰年轻姑娘。
“万一马[chun]花也学那些二流子的手段咋办?”苗翠翠非常理解温营长的举动,“温营长领了任务离开,能避开马[chun]花也挺好的。”
叶惠[ju]点头,“等马[chun]花知道温营长离开,她应该消停了。”
这样家属院还是挺和谐的。
在外面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后,顾夷嘉终于回家继续工作。
最近家属院因为马[chun]花热闹起来,她的本质上也是个爱凑热闹的。
这里没有后世五花八门的娱乐,那只能出门去听听八卦放松一下,有时候听嫂子们说八卦也挺有趣的。
刚到家,就见钱娟娟挺着肚子过来,还带了一篮子红彤彤的番茄。
顾夷嘉赶紧去扶她,将她扶进自己家,让她坐下,去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咋来了?累不累?”
天气已经热起来,孕妇的体温高,特别容易出汗,钱娟娟坐下来后,出了满头的汗。
她用手帕擦擦汗,笑道:“我家的番茄可以摘啦,摘点来给你尝尝,顺便来找你再做套衣服,你上次做的孕妇装不错,想再找你做多一件方便换洗。”
“行!”顾夷嘉一[kou]应下,“你让罗营长有空过来和我说声就好,干嘛自己过来呢?”
钱娟娟温婉地笑着:“没事,我也想出门走走,省得待在家里,总会听到隔壁吵吵闹闹的,一直不消停,吵得我难受。”
说到这里,她不禁叹了[kou]气,抚着自己的肚子。
自从马大娘几人来到驻地后,作为马家的邻居,钱娟娟
() 只觉得隔壁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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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不行,要是隔壁太吵,你就去和马政委抗议。”
“算了……”
“算什么啊!”顾夷嘉恨铁不成钢,“你可是孕妇,要是孕妇休息不好,对你和孩子都不好!你咋不和罗营长说,让罗营长出面去找马政委?”
她知道钱娟娟的[xing]子,本质上是个极为温柔的姑娘,与人为善,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但也不能善良过头啊。
钱娟娟迟疑了下,“老罗每天训练都很辛苦,最近又去参加拉练,我实在不忍心……”
顾夷嘉明白了,这是心疼男人呢。
“就算你心疼罗营长,但也没必要忍着,你现在怀着孕,不比他轻松多少,你心疼他,谁来心疼你?”
顾夷嘉觉得钱娟娟这样不行,当即给她洗脑。
她希望自己所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都要更爱惜自己,就算温柔,也要对自己温柔。而且男人这种存在,是不需要心疼他们的,因为比起来,女孩子更需要心疼,女孩子来月经、怀孕、生孩子这些事,男人都不必经历,哪需要心疼?
钱娟娟听了一耳朵的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等顾夷嘉说完后,她柔柔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说道:“嘉嘉,谢谢你,我明白了。”
顾夷嘉还是怀疑地看着她,“你明白啥?”
“我回去会和老罗说的。”钱娟娟抿嘴笑道,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又聊起即将到来的端午。
“端午节我做米糕,你想吃咸[kou]还是甜[kou]的?”
顾夷嘉笑道:“都可以,只要做得好吃,甜咸我都爱。”
钱娟娟温柔地道:“那我要努力地做得好吃点,两种都让你喜欢。”
“那样就最好啦。”顾夷嘉不客气地说,“不过记得不要太累,重活让罗营长干,你现在可是大着肚子呢。”
她盯着钱娟娟的肚子,已经有六个多月,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
送走钱娟娟,顾夷嘉看向那篮子番茄,拿起一个洗了洗,然后吃一[kou]。
嗯,酸甜可[kou],番茄味很足。
等封团长回来,她也递了个番茄给他尝尝,“这是娟娟种的番茄,她是个细心的,种的菜都挺好吃的。”
封凛接过吃起来,附和着应一声。
吃完番茄,他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番茄[ji]蛋面!”顾夷嘉马上点菜。
封凛摸了摸她的脸,为她拭去唇边的番茄汁,便去做饭。
在他烧火时,顾夷嘉趴在他背上,和他说话:“凛哥,端午快要到了,咱们到时候做点啥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粽子!”
封团长很严肃,他不会包粽子,不然去请教嫂子怎么做?
顾夷嘉想到什么,捏了捏他的耳朵,亲昵地问:“凛哥,温营长真的是被马[chun]花吓走了吗?”
她将自己今
() 天听到的八卦告诉他。
“没有的事。”封凛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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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我还真以为温营长是被吓走了呢。”
封凛不太明白她在失望什么,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趁机避开吧。”
顾夷嘉马上支棱起来,“原来真是这样,下次我和嫂子说。”
封团长:“……”
**
钱娟娟从顾夷嘉那里离开,回到家后,看时间差不多,开始做饭。
不久后罗营长回来,看到她在烧火,赶紧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身,“你现在身体重,这些活就[jiao]给我。”
钱娟娟笑道:“只是烧个火罢了,不算什么重活。”
罗营长憨憨地笑着,“我听医生说,孕妇的体温高,特别是夏天时很容易躁热,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我怕你中暑。”
钱娟娟听后,也不和他争执,坐到门[kou]通风处,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高大魁梧的男人显得厨房变得狭窄起来。
她抚着肚子,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直到隔壁突然响起一阵高亢的叫骂声,钱娟娟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踢了下,让她哎哟地叫出声。
罗营长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她,“娟娟,你没事吧?”
他蹲在钱娟娟面前,蒲扇般的大手轻轻地覆在她高耸的肚皮上,正好感觉到手下的地方鼓了起来,好像被里面的孩子踢了下。
感觉到如此清晰的胎动,罗营长又惊又喜,不过更多的是担心,赶紧问道:“是不是吓到你和孩子了?”
钱娟娟叹气,“确实是挺吓人的!”她和罗营长说,“前几天,你们去山里拉练,不在家里,隔壁的马同志大概还在生气,经常骂人,有时候三更半夜都起床骂……”
罗营长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憨厚的面容变得严肃又冷峻。
不管如何,他能当上营长,也是经过无数的考验的,意志坚定,并不是那种容易心软或被外物所影响的人,当他冷下脸时,看着很有威慑力。
吃过饭后,罗营长去敲响隔壁马家的门。
开门的是马大娘。
见到他,马大娘热情地笑道:“是罗营长啊,你咋来了,是找我家老大的吗?快进来坐坐!”
来到家属院后,马大娘将附近的邻居都认了一遍。
罗营长没有进去,非常直白地说:“大娘,不知道马同志又在吵什么?她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媳妇的休息和安全!你也知道我媳妇怀了身孕,不能受到惊吓,能不能麻烦让她别动不动就高声尖叫或骂人?”
马大娘的脸瞬间僵硬了。
她没想到罗营长居然是来说这个的。
朱秀红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听到罗营长这话,不禁有些沉默。
不说邻居,和马[chun]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他们受到的影响也不小,经常觉得耳朵要聋,但有婆婆在,她不敢
() 说什么。
马大娘勉强地说:“这个……娟娟应该没这么胆小吧?”
“娟娟是孕妇!”
罗营长目光犀利地看着她,“如果马同志再高声尖叫,我媳妇出了什么事,那我只好上报组织了。”
马大娘心脏微悸,“上、上报组织啥?”
“马同志故意伤害孕妇!”
马大娘差点腿软,她平时就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可不敢做什么犯法的事。
罗营长说得太严重,万一钱娟娟真出什么事,他不会真的以故意伤害孕妇的名义,让部队将她的女儿关起来吧?
这么一想,马大娘赶紧道:“你放心,我会让[chun]花安静的。”
罗营长严肃地点头,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马大娘缓了好一会儿,回房去找女儿。
她见到女儿就说:“[chun]花,你不准再乱喊乱叫和骂人了。”
刚才马[chun]花骂的是三花,因为三花不肯给她倒洗头水,马[chun]花觉得她胆子肥了,居然敢反抗自己。
“啥?”马[chun]花正心烦着呢,她没想到温营长居然出任务去了,并不在部队,让她想找人也找不到。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心情郁闷,忍不住骂人,特别是看到嫂子和二花和三花时,心情越发的不顺。
心情不顺,那自然要骂人出出气。
马[chun]花不高兴地嚷嚷,“我想叫就叫,谁管得着?”
马大娘打了她一下,将刚才罗营长过来和她说的事告诉闺女。
马[chun]花听后,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不满,气道:“这孕妇自己吓到关我啥事?难不成我在自己家都不能叫喊几句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明明以前在乡下,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哪有人管得这么宽的?
朱红秀拿着扫帚扫地,听到屋子里母女俩的对话,眉头微微蹙起。
等马政委回来时,她将马政委叫到房里,小声地将先前的事和他说了,“罗营长看起来很生气呢,这事确实该管管,万一娟娟真的出什么事……”
那可是孕妇,要是真出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要是在乡下,大家的房子离得远,马[chun]花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可家属院的房子都是挨在一起的,她这样已经算是严重地扰邻,也不怪罗营长过来抗议。
马政委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严肃,他没有说什么,直接去了客房。
他刚进来,正在说话的母女俩就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他的脸[se],马大娘心里直觉不好。
难不成罗营长还拦住老大,和他抗议了?
马大娘如今也知道,自己这儿子其实不好掌控,以前会这么听话,其实是他们住得远,而且一年到头没见几次面,老大对他们心怀愧疚,才会任他们予取予求。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他们来到驻地,可能住在一起,远香近臭,又有马[chun]花这蠢闺女不断地拖后腿,导致马大
娘现在不仅没能笼络到儿子,反而让他对他们不满起来。
马大娘再次后悔,不应该来探亲的。
马[chun]花并不怕他,嚷嚷道:“大哥,你这是干啥?你居然给妈脸[se]看?你这是要吓咱妈不成?”
马政委没理她,朝马大娘说:“妈,既然[chun]花不满意我给她找的对象,就让她回老家找吧!我给你们买明天的火车票,明天我请假送你们去坐火车。”
“啥?!”
马[chun]花傻眼,马大娘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然后马[chun]花炸了,“你是啥意思?你要赶我们走?凭什么?”然后又指责他不孝,“你就是这样孝顺妈的吗?居然要赶妈走!”
关建时刻,她难得聪明起来。
马[chun]花可不想走,她还没在部队里找到对象呢,要是这么走了,不就像是灰溜溜地被赶走吗?
而且见识过部队里的军官的好条件,她哪里还看得上那些乡下汉子和城里的歪瓜劣枣?
就算是以前,她也看不上的,现在觉得城里人都没有那些军官好,要是嫁了军官,她马上就是官太太。
马[chun]花为了让自己能留下,难得聪明起来。
她威胁道:“大哥,你敢不孝顺妈,我就去部队里告你!”
马政委冷笑,他现在算是认清楚这妹妹,对他这当大哥的都敢这么说话,简直就是个白眼狼,自私自利。
马大娘都要被蠢女儿气晕,喝道:“闭嘴!”
喝斥蠢女儿后,她挤出笑脸,对马政委说:“老大啊,你别这样,[chun]花还没找到对象呢。要是回老家,哪里有什么好对象?[chun]花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你不会真的想让自己妹妹嫁不出去吧?”
马政委神[se]微缓。
虽然他已经知道他妈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大方和气,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他当儿子的,还是愿意纵容几分的。
这是自己妈,他能有什么办法?
马政委其实并不想和他妈说太多,以免她又打亲情牌,直接说:“妈,你要是想让我没了工作,你就让[chun]花继续闹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回老家!”
“这怎么行?”马大娘顿时急了。
要是老大离开部队,以后没有这么高的工资,到时候谁来养他们一大家子?
马大娘是绝对不答应的,当即就说:“老大,我会看住[chun]花的,等[chun]花找到对象,我就离开。”
她暗暗咬牙,在心里计较着。
其实这次来探亲,她是不准备离开的。
到时候女儿嫁到这边,她带着孙子马小壮住在老大这里,有大儿媳妇伺候着,甭提有多舒服。更重要的是,马小壮年纪大了,待在乡下哪有什么出息,当然是跟着有出息的大伯更好。
正好老大没有儿子,到时候让他养小壮,不是正好?
现在老大明显被[chun]花闹得生气,她决定先哄住老大再说,等[chun]花嫁出去,她这当娘的,老大还能将自己赶出去不成?
马政委不知道
他娘的想法,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有些欣慰的。
其实他早就应该这样干了,以前是想着,他们是他的家人,所以他要宽容一些,可是随着马[chun]花闹得越来越不像话,罗营长都亲自上门来说,他终于没办法再纵容。
马政委说:“妈,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先这样吧!如果[chun]花还继续闹,我马上让人给你们买火车票,将你们送回去。”
马大娘嘴角扯了扯,难受地说:“我知道了。”
等马政委离开,马[chun]花愤怒地尖叫起来:“妈——”
然后就被马大娘捂住嘴巴,她厉声道:“闭嘴,再嚎我就让人送你回老家,一分钱都不给你!”
马[chun]花顿时委屈得想哭,但也知道她妈是说真的,只能咬着唇,愤愤不平地说:“妈,哥居然这么对您,您就不生气?您可是他妈,哥对您不好,您可以去部队告他……”
自古以来孝道大过天,马[chun]花可是看过村里有不孝子的,当妈的去公安局告儿子不孝时,公安都出动了呢。
更不用说部队这种地方,纪律严明,要是她妈去告马政委不孝,就不信他哥还敢这么对她们。
马大娘都快要被她蠢哭了,戳着她的脑袋,“这么做对我有啥好处?到时候你哥的工作要是没了,被赶出部队,没了工资,咱们吃什么喝什么?喝西北风吗?”
马[chun]花总算反应过来,没再说去告马政委之类的。
虽然她还是很生气,但比起以后没有钱花,买不了新衣服,她宁愿忍下这个气。
有了马政委的威胁,马[chun]花总算消停。
家属院的人明显发现马[chun]花不再大吵大闹后,有些稀奇她咋消停了,直到他们从朱红秀那里得知真相。
朱红秀在家属院住了几年,也是零星[jiao]到几个朋友的。
当然,现在与她关系最好的要数陈艾芳,她告诉陈艾芳,“老马说,要是[chun]花再闹,就送他们回老家。”
陈艾芳听后,点头道:“早该这样了。”
要是马政委早早地狠下心来,也不至于让马[chun]花闹腾出这么多事,变成整个驻地的笑话,导致马政委这当哥的,也颜面无存。
只能说,马政委活该。
要不是他对家人太过宽容,对媳妇和孩子不上心,也不至于这样。
当然,他也有好的一面,就是觉得女人可以工作养活自己,并不需要依靠男人。所以他没有一定要让妹子嫁个对自己前途有利的对象,给她挑选的都是年轻又有潜力的。
可惜马[chun]花的眼光太高,也没能体会到他的用心良苦。
叶惠[ju]正好也在,听到这话,就问道:“那马[chun]花还找对象嘛?”
其实马[chun]花最让人觉得好笑的,就是她要闯单身军官宿舍闹着见温营长,最后吓得温营长领了任务外出的事。
私底下不少人都笑马[chun]花,说她比母老虎还可怕。
女人想嫁好男人无可厚非,但这也要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
要是
男方或女方不愿意,
依然纠缠着对方,
那就不美了,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sao]扰,格外的惹人厌烦。
朱红秀道:“她对老马挑的对象不满意,老马现在已经不理她,说让她们自己找。”
“啊?”叶惠[ju]有眼傻眼,“马政委这么硬气?”
朱红秀点头。
“那她们肯吗?”顾夷嘉问一句。
朱红秀说:“不肯也没办法,老马已经将自己觉得合适的对象名单都罗列给[chun]花,[chun]花不满意,那就自己找,老马说不管她了。”
为了不被送走,马[chun]花现在不敢闹腾,不满也没辙。
叶惠[ju]若有所思,“怪不得最近经常见马大娘在家属院里转,找人说话呢,听说总在打听单身男同志的消息。”
原来是马政委放手不管,当老娘的只能亲自出马。
偌大的家属院里,也不是人人都讨厌马大娘母女俩的,也有一些和她们臭味相投的,或者被马大娘那张嘴哄过去的。
反正啥都有可能。
**
转眼就到端午节。
端午这天放假,连在县城里读初中的那些孩子也回来,家属院变得热闹不少。
大花难得从县城回来,回到家时,就看到她妈在洗衣服,而且那衣服非常新,一看就不是她妈会穿的衣服。
“妈,这是谁的衣服?”大花意味不明地问。
朱红秀看到大女儿回来,十分惊喜,“大花,你回来啦。”
为了省钱,也为了好好读书,大花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平时都是朱红秀去看她,给她送粮送钱。
上个月,大花跟着老师去省城参加省城举办的青年知识竞赛活动,没时间回家。朱红秀去看她的时候,怕影响女儿读书,也没有特地说马大娘他们来到家属院的事。
是以大花并不知道她[nai][nai]和小姑、马小壮等人来到家里。
朱红秀道:“是你小姑的衣服。”
“什么?”大花拧起眉,森冷地问,“小姑来了?”
朱红秀看到女儿的神[se],有些惴惴地点头,“不仅你小姑,还有你[nai]、小壮都来了。”
朱红秀是在马小壮一岁后,才带着几个孩子随军的。
在马小壮出生之前,她和几个闺女都在老家里,和婆婆、小姑、小叔子等生活在一起。因她[xing]子懦弱,人也木讷,几乎像头老黄牛一样默默地伺候着全家,甚至还得不到一声好,经常被欺负,被众人当成丫鬟婆子一样呼来喝去。
二花的[xing]格像她,三花年纪还小,也被养得怯生生的。
在这种情况下,大花作为长女和长姐,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势、泼辣,才能更好地保护好母亲和两个妹妹。
也幸好有大花,所以朱红秀才没有过得那么艰难。
后来也是因为大花铤而走险地闹了一场,叫回马政委,终于让马大娘松[kou],让朱红秀带着三个女娃去随军。
不然马大娘这当婆婆的,哪里舍得这么会伺候人
的老黄牛大儿媳妇离开,大儿媳妇去随军,就没人伺候自己了。
马大娘当初不让朱红秀随军的理由也是振振有词,让大儿媳妇留在家里代老大孝敬长辈。
这种事在乡下很常见,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朱红秀见大花没表情,小心地问一声,“大花……”
大花淡淡地说道:“妈,小姑都是大人了,你没必要帮她洗衣服。”
“可是……”
“没有可是!”大花说道,“你将衣服放在那里,不用管!”说着她就拉着朱红秀起身,将她推去厨房,“妈,我饿了,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
听女儿说饿,天大的事都放一边,朱红秀赶紧去给女儿做些吃的。
安排好她妈后,大花来到天井,冷冷地看着盆里的衣服,然后一脚将它踹倒。
咣当一声响起,厨房里的朱红秀问道:“大花,咋啦?”
大花说:“没啥,就是不小心绊到面盆。”
朱红秀于是不再多问。
在她忙碌时,大花在家里转了转,发现她的房间果然变成小姑的房间,二花和三花的房间则变成马大娘和马小壮的房间。
至于二花和三花,则搬去和父母一起睡,在房间里支了张简易的小床。
大花看着自己的房间变得乱糟糟的,咬了咬牙,一把将随便搭在床边的衣服扯下,踩了几脚。
看完家里的变化,大花去找她妈,“妈,二花和三花呢?”
“不知道,一早就出门去玩了。”
“爸和[nai]、小姑他们呢?”
“你爸有工作,你[nai]和小姑他们去镇里买东西。”
大花闻言,眉头微跳,买东西?估计又从她爸那里拿到不少钱吧。
等大花吃饱后,她就将母亲支出去,“妈,今天天气挺好的,你干啥不去找陈婶子她们聊聊天、说说话?一个人待在家里?”
朱红秀说:“家里那么多活……”
“没事,我回来了,我来干。”
朱红秀犹犹豫豫的被女儿推出去,眼角余光瞥见天井倒下的面盆,还来不及细看,就被已经和她一样高的女儿推出门。
等朱红秀一离开,大花便撸起袖子忙碌起来。
一时间,马家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邻居们听到后,还以为又是马[chun]花闹腾什么,但没听到她的大嗓门,又有些疑惑。
直到大花拎着一大袋垃圾出门,邻居才知道是大花回来了。
“哎哟,大花你回家啦!咦,你在做什么?”
大花长相随了朱红秀,五官很秀气,但没有朱红秀的懦弱和木讷,她的眉毛极黑极浓,看着就是个[jing]明能干的姑娘,气势很足。
大花挑起眉,笑盈盈地说:“我刚才在收拾家里,清出了不少垃圾,要拿去丢呢。”
邻居听后不禁夸她勤劳能干,又和她说她那小姑和[nai][nai],“自从他们来到家属院后,你妈过得可真不好,每天下班后,都
要干这干那的,伺候他们……”
说到最后,不禁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邻居,平时没事的话,一般都不关大门的,所以各家什么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以不少人都知道马[chun]花在哥嫂家啥都不干,好吃懒做,不是个勤快的姑娘。
大花只是笑了笑,“这没什么,我们以前在老家,他们也是这样的,我二婶生小壮时,还是我妈伺候月子的,后来还将小壮抱给我妈带……”
邻居目瞪[kou]呆,“小壮的妈呢?她咋不自己带?”
哪里有让长嫂帮带孩子的道理?带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有多难,一整晚根本睡不到一个好觉,只要当过妈的都知道。
“我二叔和二婶都说,长嫂如母,我妈应该伺候他们;我[nai]也说,我妈年纪大,多照顾下面的弟妹……”
二花习以为常的说:“其实我们都习惯了,我妈在老家时,就是伺候一家子,我[nai]、二叔、二婶和我小姑、我二叔的孩子,都是我妈伺候的,当初我妈要来随军,我[nai]他们不知道有多伤心,多舍不得呢。”
大花一点也没有家丑不外扬的想法,能说啥就说啥,一副和邻居婶子说实话的样子。
反正丢的也不是她的脸。
邻居大开眼界,再次认识到马[chun]花和马大娘的极品。
说完这些,大花便去丢垃圾。
邻居也迫不及待地去和[jiao]好的人说马大娘和马[chun]花的极品事。
大花又回家拿了几本书,去找顾夷嘉。
顾夷嘉和钱娟娟正坐在院子的树荫下吃米糕,看到大花来了,她笑着招呼大花过来吃米糕,并给她倒了一杯茶。
大花有些腼腆地叫人,“钱老师,嘉嘉阿姨。”她将手里的书递给顾夷嘉,“嘉嘉阿姨,这是我的老师送我的书,不知道宝山喜不喜欢。”
顾夷嘉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些科普知识的书,笑道:“你放心,宝山喜欢着呢,等他看完,我再还给你。”
大花抿嘴笑着,饮着茶,嗅着茶香,难得放松心神。
整个家属院,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顾夷嘉这儿,并不是因为这里的院子种了很多生机勃勃的花,也不是因为这里人少清净,而是因为这里有顾夷嘉。
在她心里,顾夷嘉是她的傍样,是她奋斗的目标,是她想要成为的对象。
她想要变成像顾夷嘉这么优秀的人,将来她要考上大学,作主自己的人生,让她妈为她骄傲,让人知道,就算她爸没有儿子,也没人能嘲笑他。
没有儿子又怎么了?
女儿能比儿子更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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