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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此子若为汉高,主公如何自处?


  “不是曹阿瞒?”

  袁绍愣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那还能有哪个贼子这般大胆?”

  “禀主公。”逄纪面向朝阶上高踞而坐的袁绍,肃然说道:“正是青州王政!”

  “王政?”

  听到这个名字,偌大的宫殿,突然间人声全消,静至落针可闻。

  这也十分合理,今时今日的王政,不仅论地盘势力,乃是当世最强诸侯之一,最重要的还是他近年来的战绩实在过于彪炳了,不仅先后击败了刘备、孙策,以及袁术等数位强敌,连战无不胜的冀州军都在奉高城下正面被其逼退。

  即便当时袁谭所部并非全是冀州强弩,可彼时的徐州军亦有大半精锐在北海,可以说王政也非大军悉起,两方兵马若是正面对上,胜败之数,即便以袁绍的骄傲自负,也觉得难以预料。

  袁绍呆了半晌,忽然失笑道:“你说刺客不是曹操,吾已是半信半疑,怎么还扯到王政身上了了?逄纪,本将且问你,莫非以为此子乃一愚夫,一庸人乎?”

  “自然不是。”

  逄纪正色说道:“王御寇以匹夫挺剑,首创大业,三年之间,纵横青徐,鼎立江东,驱刘备于下邳,诛孙策于襄安,擒孔融于北海,克袁术于汝南,戎旗所指,可谓无往不捷,能成这般功业,岂能是一愚夫,一庸人乎?”

  “以臣所见,观其豁达宏远,甚肖汉高之风,制胜雄略,不逊光武之匹,此英雄也!”

  额...

  袁绍这声质问本是怒极而笑,泄愤而喝,却没料到换来的却是自家臣子对竞争对手的大肆吹捧,一时竟有些吃味起来。

  好家伙,还什么“甚肖汉高之风”,“不逊光武之匹”,这都快夸出花了,捧上天了啊,你对我都没有说过这么高的赞誉吧?

  默然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问道:“你既然如此高看王政,那怎地还会说此子会是幕后指使?”

  “若刺客是王政所派,此子但凡不蠢,便不会留下这么多的漏洞,比如为什么要安排贯日门的刺客,又为什么要特地找一个齐郡人来做这中间人呢?难道他如今治下九郡就找不出一个能办事的人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仅太过明显,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刻意了。”

  一边说着,袁绍一边大摇其头,摆明了不相信:“恰恰是你在案发当日便查出了这么多“证据”,本将那时便猜到此事绝非此子所为,很明显是有人蓄意嫁祸!”

  这番分析合情合理,殿内群臣中不少人亦暗自点头,表示认同。

  却不知逄纪亦是早有准备,闻言立刻说道:“主公,恰恰是因为证据太过明显,太像是有人栽赃,而王政又是当世名将,深知兵法,所以臣才觉得王政的嫌疑更大了!”

  “哦?”

  袁绍讶然侧目问道:“此话怎讲?”

  “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逄纪朗声说道:“便如主公所言,若刺客是王政所派,以他的能耐,必然不会让臣这般轻易的查出跟脚,同样的道理,若是其他人意欲嫁祸王政,也该会好好筹谋,如何才能让这“栽赃嫁祸”看上去更为自然,不该这般浅显才是。”

  “这...”

  袁绍不得不承认逄纪说的颇有道理,他心中其实一开始便认定这次刺客乃是曹操所派,所以逄纪一回报说查清楚了,袁绍便立刻召开朝会,不仅是准备当殿讨论,更准备接下来便展开动员,当场讨论西征兖州的事宜...

  可不得不承认,以他对曹操的了解,对方自然是有栽赃王政的理由,可这手段似乎不太像纳思的风格?

  也过于简单粗暴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

  “臣以为,正是这栽赃嫁祸太过明显,所以恰恰不是栽赃嫁祸!”

  逄纪一字一顿地道:“王政为何要安排一个贯日门的弟子,那是刺客女子的身份本就更有机会潜近主公,且身手远胜寻常刺客,这样更有一击必中的把握,若非张将军见事快,主公又得百灵护佑,此贼的奸计险些得逞!”

  “贯日门门规森严,若无门主允诺,决不会私自接受委托,做行刺之举,而王政近日所纳的新妾乔绾,正是上代贯日门主的亲传弟子,亦是日后的预定门主,所以此事王政脱不了干系。”

  “王政当然也考虑过若是刺客失手的后果,所以便欲盖弥彰,不仅安排了贯日门的弟子,一个齐郡出身的人来做中间人,可惜恰恰是这个管事身上出了纰漏!”

  袁绍闻言一凛,“什么纰漏?对了,那个管事你可擒住了?你这般言辞凿凿,是不是那管事交代了什么?”

  “禀主公,臣前日刚刚查到那管事的下落,便立刻带人前去围捕,只可惜对方十分警觉,口内更暗藏毒丸,一发现陷入包围逃逃脱无望后边立刻咬破毒丸,当场毙命。”

  “那你所言的纰漏是?”

  听到这话,逄纪微微一笑,从襟怀中掏出一物,“臣截获了一封书信,正是从中发现了真相,主公一看便知,遇刺一案,那竖子正是幕后主使,所谓的栽赃,实是极高明的“自污”之法,以便在一开始便让主公和臣等将他排除嫌疑之外!”

  “书信?”袁绍狐疑的地看了眼逄纪,问道:“莫不是从那管事的身上所获?”

  “不是。”

  都进行到最后一环了,逄纪和真正的主谋不会在这时露出破绽,王政便要“自污”,也不可能做的这般过火:“臣发现贼人行踪时,此贼竟已进入了边境之地,短短数日能有这般神速,想必有人沿途掩护接应,臣便追根溯源,捣乱了数处外邦密探的据点,这书信正是从其中一处所获。”

  “你办事向来精细。”

  袁绍轻轻颔首,赞了一句,旋即接过侍从递上的书信,才入眼便立刻眉头一皱,明白了逄纪所言的“一看便知”的意义何在:“这字...”

  却是入眼的笔迹字形参差错落,说好听点是龙飞凤舞,说难听却是歪斜潦草,甚至有些丑陋(在袁绍看来),绝非名家所书。

  但关键是明明笔形古怪,颇不工整,但字里行间却充盈着一股说不出的睥睨豪气,意气风发,观字识人,令人立刻便能想到这写信者定也是身居高位,更是春风得意之时。

  而这等难登大雅之堂的“书法”,恰恰是不久之前,袁绍便曾见过一次,正是因为它“难看”的别具一格,更是记忆犹新!

  看完心中内容,他的脸迅速阴沉了下来,更是立刻振声喝道:“来人!”

  “去把扬州使团之前奉上的贺表寻来予吾!”

  ......

  将两封书信摆在案前之后,袁绍便低下了头,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虽然瞧不清自家主公此刻的脸色,神情如何,袁绍也未曾说什么话,但从大殿内的气氛愈发森然凛冽,却让众人都猜到了一件事。

  扬州的贺表据说为王政手书,袁绍既然要拿来和刺客一案的证据对照,又良久一言不发,恐怕这对照的结果...

  便是皆为王政亲笔吧?

  虽时值午后,暖阳熏熏,整个大殿却仿佛回到了数月之前,如冬日似般寂寥、无声。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时候,袁谭目光深深,看着高阶之上的袁绍,突然微微一笑,昂然而出,抬步上前,朗声说道:“父亲,其实儿臣此番回来,亦有一件事关军情的要事禀报。”

  听到这话,群臣中出现一阵轻微的耸动,袁谭是青州的刺史,又在这个敏感的节点,说什么军情要事?难道是和徐州有关?

  袁绍却没有抬头,只是微微摆手示意。

  “便在父亲行刺之前几日,儿臣所部哨骑回报,说泰山郡内边境诸县出现多股骑兵,疑似为徐州军内部的兵马调动,只不过...”

  说到这里,袁谭顿了顿,然后语气加重地道:“也不知是为何故,案发当日之后,这些兵马却又退回了徐州境内!”

  满殿愕然,群臣哗然,许攸更是立刻出列,厉声喝道:“主公,若如少将军言,这分明是王政一方事先便知道了我冀州有可能会发生内乱,便有趁虚而入,北上之图!”

  “只不过后面主公有惊无险,我冀州并未陷入群龙无首的困境之后,方才放弃了这个意图。”

  “子远兄所言不差!”田丰应声出列,亦是附和着道:“那么问题来了,王御寇是如何事先得知的呢?”

  “莫非他精于卜卦,有先知之术不成?”

  素来意见相左的两大谋士同时发声,自然不会一时起意,他们阵营中的同伴亦早有准备,田丰后面的文臣中也立刻走出一人,“田公此言差矣,黄巾贼寇,只会招摇撞骗,危言耸听,来糊弄一些乡野村妇,哪里会有这等本事?”

  “依在下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青州王政,便是主公遇刺一案的的幕后主事!”

  其他人亦纷纷出列,纷纷附和:“不错不错,王御寇狼子野心,必是主谋。”

  “此子贼寇出身,向来目无君父,心无忠义,干出这等卑劣之事毫不出奇...”

  “也不仅如此,在吾看来,这更是想要先下手为强,诸君请想,此子去年已害了阳翟侯,更夺了他的基业,自然担心袁氏和主公报复...”

  便在整个大殿变的越来越喧哗时,袁绍终于抬起了头,一张脸已变得铁青。

  这时群臣讨论的正是热烈,竟无人发现这一点,犹自喋喋不休,袁绍的目光扫过群臣之后,突然发现,即便田丰、许攸、审配、乃至逄纪都参与了讨论中了...

  却还有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人群后边,喧嚣之外,只是默然无语。

  “则注,”袁绍的话声不大,但瞬间就让大殿中安静了下来,“此事你怎么看?”

  “你觉得行刺本将的刺客,到底是否王政所派?”

  沮授轻轻出列,向袁绍行了一礼,面色肃然地道:“在臣看来,不管刺客到底是王政所派,抑或是曹操,乃至其他诸侯所派,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在臣看来,这刺客是他们所有人派来的!”

  大殿之上登时鸦雀无声,便是事先通过声息的许攸、田丰等人,亦没有想到沮授竟会这般回答,不由纷纷愕然。

  “哦?”

  袁绍倒是突然变得十分沉稳,却是面色平静,毫不动容,尽显养气功夫,“此话怎讲?”

  “请问主公,主公对王政可曾怀有杀心?”

  袁绍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若欲成大业,此子早晚都要拔除!”

  “那么曹操呢?”

  “亦是如此!”

  “那便是了。”

  沮授微微一笑,一字一顿地道:“此二人皆有成就大业之图,主公如何看待他们,他们便也如何看待主公!”

  “既然此二人皆对主公抱有杀心,那么到底是谁派的刺客,重要吗?”

  “哈哈,”袁绍突然也笑了起来,“这般说来,行刺主谋究竟是何人,确实也不重要!”

  “那且换个说法...”

  说着,他顿了顿,深深看了沮授一眼,淡淡问道:“那则注你认为,应该是谁呢?”

  沮授抬起头,迎着袁绍居高临下投射而来的目光,眼中的欣慰一闪而过。

  沮授希望袁绍能做出自家期盼的选择,却也不希望是被臣子以愚弄,欺骗的的方式!

  而这一声“应该”,便已说明了很多。

  “应是王政!”

  袁绍点了点头,似是毫不意外:“为何?”

  “因为方才逄君有一句话,臣深以为然!”

  凝视着袁绍,沮授铿锵有力,一字一顿地道道:“王政之豁达宏远,甚肖汉高之风,制胜雄略,不逊光武之匹!”

  “请问主公,此子若为汉高,主公如何自处?”

  听到这里,袁绍终于变色!

  是啊,王政若是要做刘邦,他能做谁呢?

  是项羽,还是韩信?

  袁绍闭上了眼,昂起头,深深呼吸了一下,平息着自己的情绪,也不知过了多久,又再次张开了眼睛。

  他目光如刀地扫过群臣,每一个与他目光接触时都不自觉低下头去,只觉得自家主公高高在上,浑身更是散发着不可一世,夺人气魄的气势。

  “嘿,甚肖汉高,不逊光武?”

  袁绍喃喃自语,越说声调越是凌厉,突然猛一拂袖,只听“砰”的一声,直将案前灯盏直接掀翻!

  “哗啦”一声,大殿之上跪倒一片,每一个人都匍匐在地,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那灯盏在地上缓缓滚动的轻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

  下一刻,一句字字充盈杀机的话语响彻殿内。

  “竖子安敢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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