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年代（89）
九月一号, 新一个月的音乐会开始了。
柏林爱乐乐团每个月都会举办音乐会，一年十二次，按理说世人对它应该没有那么好奇, 也没有那么关注, 但是柏林爱乐乐团的每个月的音乐会还是一如既往地备受关注。
这次的音乐会，由于有了林淮玉的加入, 变得更加备受关注。离晚上音乐会还有好几个小时, 但是媒体们却早早地蹲守在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大厅的门口。
身为世界前三的交响乐团, 柏林爱乐乐团是有自己专属的音乐厅，而且非常大，不像其他的交响乐团还要去租借别的地方用来演奏音乐会。
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厅是柏林有名的建筑之一, 被媒体们评委是柏林的古典音乐之眼。除了每个月用来演奏专属于他们的音乐会, 其他大厅也会借出去。比如说很多音乐家开演奏会, 也都会租借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大厅。还有芭蕾舞表演或者歌剧表演也都会租借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大厅。
不过，每个月月初的前三天是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 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大厅不会外借。
话题扯远了，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大厅的门口铺设着鲜红的地毯, 在地毯两旁摆放着鲜花花篮。这些鲜花花篮都是柏林爱乐乐团的乐迷们送的。
对柏林爱乐乐团的乐迷们来说, 每个月月初的音乐会是他们的“盛会”。他们会一大早就送来鲜花花篮, 预祝这次的音乐会顺利举办。
媒体们站在鲜花花篮的后面，耐心又焦躁地等待着音乐会开始。
柏林爱乐乐团的练习厅里，林淮玉他们正在练习。晚上音乐会就要开始了, 他们在做最后的练习和彩排。
虽然这一个月来，他们天天练习, 早就把曲子练得非常熟, 不可能再出现问题, 但是德国人性子严谨, 哪怕他们练习的万无一失，也会在音乐之前继续练习。
林淮玉和李凤念他们坐在台下，观看卡斯利尔先生和柏林爱乐乐团成员们的练习。
之前，柏林爱乐乐团举办了巡演，主题是《勃兰登堡协奏曲》。这个月的音乐会，就不会再演奏《勃兰登堡协奏曲》。每个月的音乐会演奏的音乐都是不一样的，之前因为去世界各地巡演，九月份之前的音乐会都没有举行。可以说，这次的音乐会是今年的第二场音乐会。
元旦新年的时候，柏林爱乐乐团还举办了音乐会。元旦过后，柏林爱乐乐团就忙着世界巡演，然后再也没有举办每个月的音乐会。巡演大半年，终于回来举办每个月的音乐会，乐迷们的心情是非常激动和期待的。这次又加上林淮玉，乐迷们的期待值蹭蹭地往上涨。
这次音乐会是久违的贝多芬专场。身为德国最伟大的音乐家，贝多芬的音乐经常被柏林爱乐乐团演奏。不过，这是今年第一次专场演奏贝多芬的音乐。
林淮玉之前在莫斯科的时候，跟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的交响乐团合作练习过贝多芬的交响曲。不过，后面再也没有练习过，也没有演奏过贝多芬的音乐。
这段时间，天天听卡斯利尔先生和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练习贝多芬的交响曲，林淮玉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世界前三的交响乐团演奏出来的贝多芬就是不一样。
听了卡斯利尔先生和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练习的贝多芬交响曲，林淮玉觉得自己之前和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的交响乐团练习的贝多芬交响曲就是儿戏。还有，他之前的指挥也有很多问题。
这一个月跟卡斯利尔先生学习指挥，林淮玉觉得自己之前在莫斯科练习的指挥有些小儿科了。跟卡斯利尔先生学习了不少专业的知识，也学到了不少专业的技巧，更学到了不少处理技巧。
卡斯利尔先生师承莱尔德先生，从莱尔德先生那里学到了不少指挥技巧，这些技巧毫不夸张地说是“秘学”。一般人想学都学不到，就算想学也不一定能学会。
林淮玉跟着卡斯利尔先生学了不少关于指挥上面的“秘学”后，他的指挥水平又进步了很多。虽然他的指挥水平还远远没有达到卡斯利尔先生的水平，但是他现在的水平轻轻松松秒杀所有音乐学院指挥系的学生。不止如此，他的指挥水平还比很多已经在乐坛上活跃的指挥家还要高。
用卡斯利尔先生的话来说，如果让林淮玉单独指挥一场音乐会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水平也不会低。不过，离顶级的音乐会还有段距离。
林淮玉一边认真地听着卡斯利尔先生和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的练习，一边注意着卡斯利尔先生指挥的技巧。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见林淮玉一边听，一边在乐谱上写写画画，就没有出声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卡斯利尔先生跟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的练习结束。他把林淮玉叫到台上，问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
林淮玉把他刚刚听到的不同之处，以及在乐谱上记得笔记拿给卡斯利尔先生看。
卡斯利尔先生教导林淮玉，并不是手把手地教，而是让林淮玉先听，先观察，然后再询问他听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等林淮玉说了后，他再给林淮玉做补充，详细地讲解他刚刚指挥用到的一些处理技术。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每次听林淮玉和卡斯利尔先生的聊天，都听得一头雾水。明明他们听得是同一场练习，但是林淮玉总是听到他们听不到的东西。
教导完林淮玉后，卡斯利尔先生就来到台下的观众席，观看林淮玉和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练习《第一钢琴协奏曲》。
每次听完林淮玉他们演奏《第一钢琴协奏曲》，卡斯利尔先生会指出林淮玉他们的问题，以及林淮玉指挥时的一些不足之处。等他指正后，林淮玉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在卡斯利尔先生的指导下，林淮玉跟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的演奏越来越好。别的不说，就这首曲组，林淮玉的指挥水平已经达到卡斯利尔先生满意水平。
练习到六点，今天的练习结束了。
维莱特让酒店的人送来大餐，跟林淮玉他们就在柏林爱乐乐团的食堂吃起晚餐来。
吃晚餐的时候，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纷纷祝贺这次的音乐会成功，同时祝福林淮玉第一正式登台演奏成功。
之前，林淮玉在柴可夫斯基音乐会上有登台指挥演奏，但是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的交响乐团是业余的交响乐团，算不上专业的交响乐团，所以不能算是正式的指挥演出。
柏林爱乐乐团不止是世界前三的交响乐团，还是专业的交响乐团。他跟柏林爱乐乐团的合作演奏，才算是他正式的第一次指挥。也可以这么说，这是他专业指挥生涯中，第一次演出。
吃完晚餐，林淮玉他们就开始换衣服打扮。正式的音乐会，不仅交响乐团的成员们要打扮地隆重，来听音乐会的人也要盛装打扮。
林淮玉演出的礼服是李凤念直接在阿玛尼买的高定成衣，剪裁得体的西服把林淮玉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好身材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虽然林淮玉看起来有些消瘦，但是他的身材并不干瘪，相反很有料。他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李凤念曾经调侃林淮玉，就凭他的好身材和这张俊美的脸可以去做模特，甚至可以去做演员。姑婆不知道后世有一句话叫做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吃饭。林淮玉就是这种不靠脸要靠才华的人。
看着换好衣服，弄好发型的林淮玉，李凤念满脸的骄傲：“今晚我们家小玉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他们家小玉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华有才华，简直就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今晚我们家小玉要风靡整个德国了。”对于林淮玉这个侄孙，维莱特也是非常喜欢的。他有很多后辈，说实话维莱特家的年轻人有很多也非常优秀，但是跟林淮玉相比就差多了。
“哎呀，那我得好好帮箴箴把关，给她选一个好的儿媳妇。”李凤念和李箴都觉得林淮玉该谈恋爱了。
离音乐会开始没有多少时间了，后台的人都在忙碌并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这个时候，宾客们陆陆续续地来到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大厅。
柏林爱乐乐团的会员们的身份非富即贵，有贵族、有企业家、有明星、有音乐家、有画家等。至于为什么没有平民？因为平民没有那么多的钱或者能力成为柏林爱乐乐团的会员。
在现在这个年代，等级还是划分的非常清楚。再者，媒体们和古典音乐界的人士都觉得古典音乐是高雅的，很多平民老百姓没有这个品位。
虽然平民成为不了柏林爱乐乐团的会员，但是他们可以购买柏林爱乐乐团的唱片。
柏林爱乐乐团的唱片也分等级，顶级的唱片，自然是有钱人收藏的。平民可以购买一般唱片，虽然音质比不上顶级的唱片，但是也还不错。
话说回来，每个月的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都是星光熠熠的，所以媒体们才愿意蹲守。
不止如此，能来参加柏林爱乐乐团音乐会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对于明星们来说，能来参加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在现在这个时候，明星可不像后世那么有地位。目前，明星在上流社会里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柏林爱乐乐团的会员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很多明星能成为会员是因为靠关系。
媒体们蹲在门口，就喜欢看有钱人和贵族们带来听音乐会的伴侣是谁。可以说，每个月的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也是八卦的时间。
正式演奏的大厅，有三层楼。第一层是大众的观众席，第二层和第三层是包厢。当然，包厢的音效要比观众席的好。不过，观众席离舞台近，能近距离面对柏林爱乐乐团。所以，各有各的好，就看观众们喜欢哪个。
此时，正式演奏的大厅有些热闹。前来听音乐会的宾客们互相打招呼问好。在音乐会开始前，这里就是一个社交场。
李凤念身为维莱特夫人，不少人前来跟他们夫妻打招呼。得知林淮玉是李凤念的后辈，李凤念现在又做林淮玉的经纪人，不少人想跟林淮玉合作。不少贵族想要邀请林淮玉参加他们的音乐沙龙。
音乐沙龙不止莫斯科的贵族和有钱人爱办，德国和其他国家的有钱人和贵族也爱办。
李凤念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表示会考虑。
没过多久，音乐会正式开始，现场瞬间变得安静。
一开场就是贝多芬第一交响曲。
虽然这是柏林爱乐乐团第一次演奏贝多芬第一交响曲，但是水平并没有降低。宾客们听了一会儿，发现柏林爱乐乐团演奏的贝多芬第一交响曲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水平也比以前提高了一些。
每个月的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都会给乐迷们惊喜，从来没有让乐迷们失望过。
等演奏完第五交响曲，上半场的音乐会结束，中场休息一段时间。
林淮玉一直在后台待机，中场休息的时候，卡斯利尔先生还不忘考问他。
休息一段时间，下半场音乐会继续。等演奏完第九交响曲，接下来就轮到林淮玉上场。
当林淮玉上场的时候，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林淮玉朝台下的观众鞠了弓后，就开始指挥演奏他的《第一钢琴协奏曲》。
这首曲子一开始是五个重音，像五声鼓声，重重地敲打在现场所有人的心头上。接着，激昂的旋律在整个音乐大厅里响起。
现场所有人几乎都听过林淮玉《第一钢琴协奏曲》的唱片，但是他们是第一次听现场版，而且交响乐团版的《第一钢琴协奏曲》。
交响版的《第一钢琴协奏曲》非常震撼人心。第一乐章听得现场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心情激越。看他们激动的神色，发红的双眼，像是在战场厮杀过一样。
就在他们热血上头的时候，忽然一声嘶吼，吓得他们脸色僵住，接着他们的心头猛地一沉。因为他们知道哀伤要来了。
第二乐章的整体旋律哀伤悲凉，听得在场所有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接着，没多久，很多人红了双眼，湿|了眼眶。再接着，有人无声地流泪。
虽然之前他们听过很多遍林淮玉独奏版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但是每次听都会被伤到。现在，交响版的《第一钢琴协奏曲》更让人觉得凄凉。
卡斯利尔先生发现林淮玉在这场指挥中又进步了，比今天下午练习的时候又提高了一个水平。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也发现了，不过此时他已经哭成狗，暂时没心思去管林淮玉又进步一事。
林淮玉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不管听多少遍，都会控制不止地哭出来，因为真的太悲太虐了。
来听音乐会的女士们不想哭，怕哭花了妆，但是她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第一乐章有多让人情绪高涨，第二乐章就有多让人致郁。
林淮玉跟柏林爱爱乐乐团的成员们配合的非常默契。他们的合作把《第一钢琴协奏曲》的魅力完美地发挥了出来。当然，并没有十分发挥出来，但是发挥了八分。
等林淮玉他们的演奏结束，现场一片寂静，不过仔细听的话，能听到一些哭声。
林淮玉先自己向台下的观众鞠躬，随后带着钢琴弹奏者、首席小提琴手、首席大提琴手鞠躬感谢台下的观众。
等他们鞠完躬，沉浸在悲痛中的观众们终于回过神来，纷纷站起身，一边用力的鼓掌，一边流泪喝彩。
掌声响彻整个音乐大厅，久久没有停息。
就在李凤念准备送花的人，没想到被人抢先了。
一个接着一个送花，有年轻的女人，有年轻的男人，也有年老的女人，也有年老的男人。
林淮玉一直站在台上，弯|下|腰收花，大概收到二三十束花才结束。
就在林淮玉准备去后台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喊起了“安可”。
卡斯利尔先生看了一眼林淮玉，对他点了点头。
林淮玉去后台拿小提琴，没一会儿就回到台上。这次是他一个人站在台上演奏。
现场的观众又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竖起耳朵准备听林淮玉接下来的演奏。
林淮玉演奏的是他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这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奏他这首小提琴协奏曲，今天来听音乐会的宾客们有耳福了。
刚刚被《第一钢琴协奏曲》虐的悲伤不已的宾客们，现在听到《第一小提琴协奏曲》明快活泼的第一乐章，心情渐渐变好。等他们的心情好不容易变好，结果就进入了第二乐章。
第二乐章听到宾客们的心微微揪起来。等到听到第三乐章的时候，在场所有观众又被虐了。
第三乐章的哀伤不像《第一钢琴协奏曲》那么强烈，但是却非常磨人。这把钝刀割起人心来，真的是一点点地让人疼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等林淮玉演奏完《第一小提琴协奏曲》，观众们又是慢半拍地才站起身鼓掌。
被虐了两次，现场所有宾客们的心情很是不好受啊，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觉得林淮玉演奏地不好。相反，就是因为林淮玉演奏的太好，才让他们又是笑又是哭。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林”，接着所有人都在叫着“林”。
李凤念听到宾客们不停大叫着林淮玉的名字，就知道林淮玉成功了。
林淮玉感受到宾客们的热情，再次地鞠了一个躬。
宾客们都把手拍红了，嘴里还在不断地叫着林淮玉的名字。
在林淮玉指挥演奏之前，台下的观众绝大多数都对他抱有怀疑的态度。不过，等他们听了林淮玉指挥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后，心里的怀疑被惊艳取代。他们被林淮玉的才华深深地惊艳震撼到了，心情久久没法平静。
林淮玉演奏完《第一小提琴协奏曲》，今天的音乐会就彻底结束了。
卡斯利尔先生和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纷纷返回到台上，向台下的观众鞠躬感谢。
等音乐会结束后，宾客们竟然排队去后台，他们要见林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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