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年代（78）
只是看了乐谱,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就被狠狠地震撼到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的交响乐团的成员们见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看完林淮玉写的钢琴协奏曲的乐谱后都一副惊呆的表情，心里都很好奇疑惑林淮玉到底写了一首什么样的曲子, 是好还是坏。
李凤念见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都一副目怔口呆的表情，心里是说不出的得意和骄傲。她故意轻咳了两声：“咳咳,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 你们觉得小玉写的第一钢琴协奏曲怎么样？”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这才回过神来，但是表情还是非常震惊。
“这……这……这……”阿加丰诺维奇先生因为太过激动，嘴唇都在哆嗦，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这”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叶列娜教授和罗蒙洛索夫教授要比阿加丰诺维奇先生淡定些，但是两人的表情还是非常吃惊。
罗蒙洛索夫教授也因为太过激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不过好在他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林, 你这首曲子写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罗蒙洛索夫教授拿着乐谱的双手在微微发抖，“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叶列娜教授惊叹道：“这是一首非常震撼人心的钢琴协奏曲，林你真的是太棒了。”
林淮玉听到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这么说，刚刚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不少。
“是受到了拉赫曼尼若夫的第二号钢琴协奏曲的影响，前天晚上回到酒店，脑子里就蹦出一段旋律。“林淮玉指了指乐谱上的前部分，“一开始只有这段旋律, 后半部分的旋律是我昨天慢慢增加上去的。”
林淮玉写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只有两个大乐章。第一乐章描写的就是战争时的恢弘场面。第二乐章描写的就是战争后的满目疮痍的苍凉。
第一乐章整体的旋律是非常激荡大气的，但是在第一乐章的最后就变得有些忧伤。第二乐章的旋律一开始是非常柔和的, 但是柔和中带着浓浓的苍凉感。这股苍凉感中充满了悲戚和无能为力, 非常地让人哀伤悲痛。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终于稍微平静了些, 他急忙催促道：“林先生，你可以弹奏一遍你的第一钢琴协奏曲给我们听听吗？”比起看乐谱，阿加丰诺维奇先生更想听到现场演奏，毕竟乐谱不能发出声音。
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也想听，跟着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一起催促了起来。
“林，快弹奏一遍给我们听听。”
“好，那我先弹奏一遍给大家听听。”
罗蒙洛索夫教授要把乐谱还给林淮玉，不过林淮玉表示不用。这是他自己写的曲子，并且修修改改了很多遍，他早就烂熟于心。
叶列娜教授他们回到观众席上，安静又认真地等着聆听林淮玉做的曲子。
林淮玉在弹奏之前，先简单介绍了下他写的曲子，名叫“林”第一钢琴协奏曲，讲述的是有关战争的内容。
不知道什么时候，观众席上又坐满了人。今天前来观看练习的人得知林淮玉自己做了一首钢琴协奏曲，纷纷发出惊呼。一时间，台下的观众席上十分热闹。
罗蒙洛索夫教授教授咳嗽了几声，原本有些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坐在罗蒙洛索夫教授身边的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习惯性地拿出摄像机，镜头对向台上的林淮玉，开始录像。
就在这个时候，林淮玉按下第一个音。这个音非常重，有些像鼓的声音。在古代，双方在打仗之前都会击鼓，给自己的军队带来气势，同时也激励自己军队的人心。
连续五声“鼓声”狠狠地敲打在现场所有人的耳朵上、心头上。这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被用力地抓住了。
五声“鼓声”过后，接下来的旋律变得高昂起来。
现场所有人仿佛看见了双方的战士一边大声地呐喊着，一边用力朝着对方冲过去。
旋律越来越激昂，只见林淮玉的双手在钢琴上弹奏速度也越来越快。
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好像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好像听到了双方将士们在他们耳边的嘶吼，又好像听到了马叫声，兵器碰撞的声音。
旋律又发生了变化，变得越来越激烈。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的眼前出现了双方将士厮杀的场景，厮杀的非常厉害，双方都毫不留情。
激烈的旋律，听得在场所有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去战场搏斗厮杀一番。
在场所有人听得面红耳赤，神色非常激动，仿佛在这一瞬间，他们就是战场上的士兵，斗志昂扬。
这段激斗的旋律一直高能不断，没有停过，听得在场所有人的心情越来越兴奋。
在场的男士们曾经都有当过将军的梦，幻想自己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所以，第一乐章的激昂的旋律，听得他们是热血沸腾。
叶列娜教授一遍认真地听旋律，一遍注意这段旋律中所需要的技巧。她刚刚看乐谱的时候，就被所需要的技巧更吓到了。
在“林”第一钢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里，对钢琴弹奏者有着很高的技巧。如果没有精湛的技巧，很难弹奏好这首曲子。
没过多久，激越的旋律一下子达到了鼎峰，在场所有人的心情也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高|潮。
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仿佛看见了战争胜利的场面，他们好像赢了这场战役。
在激越的旋律中，又充满了喜悦。这喜悦是获胜后的狂喜，在场所有人都被获得战争胜利的喜悦感染，每个人都不觉地笑了出来。
就在阿加冯诺维奇先生先生他们激动狂喜的时候，台上的林淮玉突然弹奏出一声尖锐的旋律。这声尖锐声非常刺耳，并且非常长，一下子让在场所有人从巨大的喜悦中呆住了。
他们脸上的笑容僵住，眼里露出茫然疑惑的神色，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是林淮玉失误呢？
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看过乐谱，知道这声尖利刺耳的旋律并不是失误，而是……悲凉。
这一声刺耳又刺破心脏的声音让全场所有人从刚才的巨大欢喜中清醒过来。这一声尖锐声太过突兀，这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这一声刺破人心的尖利声有，旋律蓦地变得温柔了起来。只是这股温柔中带着茫然。这一刻，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好像看到一个将士茫然四顾地站在沙场上。
旋律变得越来越柔和，但是在这股柔和中又多了几分悲伤。
这段悲伤的旋律听得在场所有人的心慢慢揪了起来，这让他们心底那股不安感越来越浓烈。
哀伤的旋律弥漫在整个练习室，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在这个时候，好像一个将士跪在尸体遍地，血流成河的战场上。
原来在刚才激斗的战争中，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不管是他的敌人，还是他的战友们全部死了。
虽然赢了战争，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活着，这未免太令人悲伤了。
旋律越来越哀痛，仿佛有人在哭泣。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仿佛看到那个战士跪在同伴的尸体前，悲痛地哭了起来。
这哭声一开始是无声的，但是很快哭声变得越来越惨烈。在场所有人好像看到了那个战士跪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在这哭声中，还充满浓浓地惊慌无助。
旋律太过凄惨哀痛，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都慢慢地红了双眼，湿|了眼眶。有不少人甚至已经泪流满面。
李凤念捂着嘴巴，无声地流着泪。这首曲子，她之前听了好几遍，按理说她应该已经习惯了，不应该再流泪，但是她再再再次听到这首曲子，还是会忍不住流泪。
嘶吼哭泣的旋律一直在弥漫着整个练习室，听得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非常沉重。又是一声怒吼的声音，把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一声怒吼声是那个将士悲痛至极发出来的无能吼声，他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怒吼声过后，旋律又变得悲戚起来。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仿佛看到那个将士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走在全是死人的战场上。他看到昨天和他说笑的战友们，此时全都横死在他的面前。
他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上，跌倒在他好友的尸体面前。他的好友的胸口被一把利剑插|中，胸前一片血红。他颤抖地伸出手去抚摸好友的脸，发现好友的脸还有一点温度，但是却已经没有呼吸。
他抱起好友，嘴里一直叫着好友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把好友叫醒一样。
这段旋律哀痛至极，痛的全场所有人胸口发疼。不少人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小声地哭泣了起来。
旋律忽然变得如歌如泣起来，仿佛那个将士抱着他好友的尸体，不停在问“为什么”。
他在问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
他在问为什么只有他活着？
他在问为什么会有战争？
他哭累了，呆呆地抱着好友的尸体。在这一刻，旋律变得哽咽茫然起来。他松开好友的尸体，慢慢站起身来，环顾着四周。
天空仿佛地上的血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阿加丰诺维奇先生他们仿佛真的闻到了血腥味。
将士继续走在满是血腥和尸体的战场上，他的脚步声越来越沉重，心也越来越悲凉。
满地的疮痍，让这个世界变得苍凉起来。
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好像听到将士的悲咽：“这就是战争胜利的后果吗？”
“在战争中，我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最后变得孤身一人？”
“为什么会有战争？”
“人，为什么要打仗？”
“这样的胜利，我不想要，我只想要我的朋友活过来。”
将士一边踉跄地走着，一边不断地问“为什么会有战争？”。他越走越远，最后听到的是他呜咽的声音。到了这里，林淮玉的演奏结束了。
现场一片寂静，台下的观众们都没有回过神来。他们早已哭红了双眼，早已泪流满面。
林淮玉站起身向台下的观众鞠了一个躬，也没有让台下的观众们回过神来。
见台下的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哭得很厉害，林淮玉心里有些担心，开口叫道：“教授？教授？教授？”
叫了五六声，这才把罗蒙洛索夫教授他们叫醒过来。
“林……”罗蒙洛索夫教授教授的嗓音变得非常嘶哑。
“大家都还好吧？”林淮玉见台下的观众都哭了，心里觉得有些愧疚。
玛德琳一边擦眼泪，一边哭着说道：“不好，林先生你怎么能写出这么悲伤的曲子……呜呜呜呜呜……”
她这一哭，带的其他人也哭了起来。
林淮玉急忙安慰，也没有让他们停下来。没办法，他只好任由他们哭。
哭了好一会儿，玛德琳他们这才平静下来。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哭得双眼通红，声音也变得嘶哑。
“林先生，你这首钢琴协奏曲写的真的是太好了，它会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曲子……”
他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纷纷夸张林淮玉写的非常好，就是太费眼泪了。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没想到林淮玉的作曲能力也这么强。第一次做的钢琴协奏曲，竟然这么震撼人心。这首曲子一定会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曲子。
这首曲子不管是在技巧上，还是在情感上都非常震撼，尤其是在技巧上，需要弹奏着拥有高超的技巧。不止如此，这首曲子听完后会让人们反思，反省战争带来的伤害。
林先生作的第一钢琴协奏曲是一首非常打动人的反战曲，它一定会在全世界掀起巨大的震动。
“小玉，时间还早，不如你和交响乐团练习下你这首曲子？”李凤念觉得跟交响乐团合奏，这首曲子会更触动人心。
“好。”林淮玉先让人去复印他的乐谱。他原本是要把乐谱发给交响乐团的成员，结果台下的观众也要乐谱，索性就把乐谱给了全场所有人。
他的这首第一钢琴协奏曲不是那么好演奏。交响乐团的成员们看到乐谱后，不能立马就能演奏出来。
在练习之前，林淮玉先详细地给交响乐团的成员们讲解了乐谱，然后再教他们怎么演奏。
他的这首曲子有些复杂，要想练习好它没那么容易。
交响乐团的成员们看到乐谱后，再次被林淮玉的才华惊到了。
林淮玉讲解乐谱的时候，很多人有很多地方不懂。他决定今晚就先不练习了，先让交响乐团的成员们熟知乐谱。
讲解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交响乐团的成员们听得意犹未尽，还听得跃跃欲试。
林淮玉见时间不早了，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再练习。
叶列娜教授和罗蒙啰嗦准备回家，练习下林淮玉这首第一钢琴协奏曲。
临走的时候，阿加丰诺维奇先生拉着林淮玉的手不放，对他狂吹彩虹屁，吹得林淮玉都听不下去了。
阿加丰诺维奇先生回到家后，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个电话给亚德杰斯，把林淮玉作曲一事跟他说了。
亚德杰斯收到阿加丰诺维奇先生发来的传真。当然，传过来的是林淮玉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不止如此，阿加丰诺维奇先生还把林淮玉弹奏第一钢琴协奏曲的录像用邮件的方式发给了亚德杰斯。
因为林淮玉这首第一钢琴协奏曲，阿加丰诺维奇先生和亚德杰斯先生今晚都没有睡着觉。
今晚除了他们，还有不少人失眠。
凡是听过林淮玉弹奏的第一钢琴协奏曲的人，大多数都失眠了，因为这首曲子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只要一闭眼，耳边就会响起那悲凉哀戚的旋律，脑子里就会浮现那个将士跪趴在被鲜血染红的地上，撕心裂肺哭泣的画面。
作曲者的本人，林淮玉这一夜倒是睡得非常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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