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他’的世界（20）
李局和汪政委已经在着手安排将刘解放送至复退军人医院的事情,京市那边目前没办法接收，汪政委便联系以前的战友，协调了许久,最终给他安置在桂省的医院。
高进宝下午又出去一趟，带着人找了一圈，但郑文兵一直没有出现,肖卓在郑家和善成公司附近都安排了人蹲守,一经发现郑文兵或郑文轩的踪迹，立马报至专案组。
而这对被找了一整天的兄弟俩,此时都在郑文轩所住的房子里,郑文兵第一次来没见到人，之后出去托关系打听警方为何找郑文轩，但得到的回复让他感觉不安。
对方只告诉他是专案组的人要找郑文轩，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除专案组成员,其他人也都不清楚。
专案组的人？近期专案组调查的案子，不就是公司郊区和公司工人的命案？郑文兵摸不准情况，但不安感越来越深，索[xing]就又回到郑文轩的住址,坐在沙发上直等到天完全暗下来后,郑文轩才从外面回来。
郑文轩打开门看到客厅亮着的灯，脚步停顿了一瞬,然后才走进房内，将门合上。
郑文兵听到关门声，抬头望去，对着郑文轩的背影问道：“你去哪了？今天一天都没有回家。”
郑文轩在门[kou]背对着他换鞋，闻言也没有什么反应,换好鞋后提着手里的东西走到了餐桌旁，将东西放在桌面上。
“怎么不说话？提的什么？”郑文兵走了过来，看到他放在餐桌上的袋子，上前撑开看到几个铝饭盒，问道：“饭菜？你还没有吃饭？”
郑文轩因为他的靠近，往旁边挪了半步，看向他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有事找你。”郑文兵将铝饭盒拿了出来，触及手时还能感受到饭盒灼人的热度，他将盖子一一打开，见打包的饭菜挺多，说道：“正好我也还没吃，一起吃吧！”
郑文轩从厨房取出两双筷子，兄弟俩坐在方形餐桌两边。
“你白天去哪了？”
“什么事？”
两人同时出声，郑文兵看他一眼，低头夹了一[kou]饭，最近郑文轩情况不太好，他担心询问时不知道哪句话会刺激到他，直等[kou]里的饭吞了下去，才斟酌道：“警察今天到家里找你。”
郑文轩夹菜的手顿住，抬眼看向他。
“我托人打听了情况，但没打听到，只说是专案组的人在找你。”郑文兵边吃饭边平静地说着，他与郑文轩对视，目光在他脸上审视，问道：“所以警察为什么找你？你知道吗？”
郑文轩面[se]没有什么变化，继续夹菜，淡淡道：“不知道。”
郑文兵看了他良久：“明天家里的宴会就不带你了。”
“好。”郑文轩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郑文兵放下筷子：“确定没有事吗？”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事情？能让专案组来找我。”两人坐立在两端，四目相对，周边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滞，少顷后郑文轩唇边勾起一抹笑，语气中带着嘲弄道：“专案组
找的是我，
又不是郑家，
即使有事也是我的事情，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郑文兵被他的态度刺到：“我放心什么？郑文轩你有必要这样说话吗？你姓郑，你也是郑家人！”
郑文轩轻笑一声：“我倒希望我不是。”
郑文兵还没来得及上火，就听他继续讥刺道：“你们说是就是，你们说不是就不是，反正无论怎样不都是你们说了算？”
郑文兵瞬间哑[kou]无言，眉头紧蹙地看着他，嘴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说不出话。
郑文轩倒不在意他是否说些什么，又问道：“明天的家宴他会去吧？”语气极其平淡，像是在问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但他对面的郑文兵却呆愣住，半晌都没有反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郑文兵观他神[se]就明白了，自嘲道：“也是，不然你也不会特意来[jiao]代一声不带我去，呵！我又算个什么？”
郑文兵身体僵直，脸上浮起愧疚之[se]，转移话题道：“家宴结束后我送你去之前外市的那家医院，病好点再回来！”
他不等郑文轩回应，站起身继续道：“今晚我在这里住。”说完就抬步往楼上走，背影略显狼狈。
郑文轩握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手指处血[se]褪去，整个指尖都在泛白，此时他的脑海里也在喧闹着。
然然突然间闯进他的感知中，只听到了回医院那句话，瞬间哭喊尖叫道：“不要去，不回去那里，我不想再被电了！”
郑文轩想起那条长长的走廊，没有光亮的房间，绑住整个身体的束缚衣，数不清的使他昏睡的药片，以及一次次被绑到床上，让他们痛苦不堪、浑浑噩噩的电击疗法。
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低声自语：“不回去，明天就都结束了。”
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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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湾小区门[kou]站着两位东张西望的女士，她们俩面前放着两个小旅行包。
年轻一些的女士勾着头向路边又打量了一圈：“肖卓不会已经回家了吧？”
年长的女士弯腰锤了锤腿：“不可能，就他那工作，能在天黑之前回家才出鬼了。”
年轻女士长‘唉’一声，泄气蹲下身，她双手托着腮，气鼓鼓地抱怨道：“妈，都是你，我都说来之前提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到火车站去接我们，你非不打，他开车去接一趟能[lang]费他多长时间，现在好了，钱包被扒手偷了，地址也没了，连他住哪栋都不知道，只能在这干等着。”
说着说着她又骂起了肖卓：“这个闹心儿子也就捞着你这个好[xing]子的妈，好好的路子不走，一声不吭自己从部队出来了，又一撂摊子跑到这个地方，坐个火车都得要十几个小时，糟心玩意！要是我儿子我早就一巴掌把他从南扇到北，从东打到西，惯的他！”
肖母眼一瞪，锤腿的手挪了个地，朝她头上敲了一下：“怎么说话的，你弟他总
归是有原因才会这样，他从小到大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肖母没用多少力气，但是她还是揉着头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对对对，就你儿子最好，我看你就是远香近臭，他在家的时候也没听你少骂他，离得远了你倒是觉得他懂事了。”
话落又重重地冷哼一声。
“你再哼哼？”肖母又给她头上来了一下：“你就这臭毛病，天天在家哼来哼去，换谁不和你吵架。”
肖婉气的猛然站起身，又因为在地上蹲的时间有些久，眼前顿时发黑，身子踉跄了两下后被肖母扶住。
肖母：“你就不能省点心？蹲那么久能这样站起来吗？也是当几年妈的人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肖婉缓过来，叉着腰说道：“啥就是我哼哼了，那是东东他爸没事找事，他要是十件事情能做好八件，我都不会哼哼！”
她又双手环胸，翻个白眼继续哼声道：“你以为我想哼啊？”
肖母叹[kou]气，伸手将她环胸的双手扯开，踢了踢她的脚：“站好！你瞅瞅你这站没站相的样子。”
看着肖婉骨子里和她爹一样自带的痞[xing]，微蹙着眉头说道：“当初就该送你去当兵！”
肖母内心很无语，感觉自己的两个孩子生错了[xing]别，肖卓一个大男生从小就安安静静，虽然主见强，但啥事都闷在心里，只要他不想说的事情，你就是问破个天都得不到个答案。
眼前这个呢，当初生她时，和老肖两人盼着得个温婉知心的女儿，给她取名肖婉，结果这孩子愣是和这名字沾不到一点儿边，屁点大的时候就跟着院里的人上房揭瓦、摸鸟捉虾。
再大点的时候更不得了，爆炸脾气和她老子一模一样，一言不合就干架，家里每天都有带着大哭的孩子找上门算账的人，她就天天跟在这孩子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
到年纪好不容易才给她相了门亲事嫁出去，好家伙[ri]子过的比人家打仗还[jing]彩，从结婚到孩子都几岁了，一直没消停过，三天两头的把女婿气地跑到家里找她，好好一个大男人都被她拾掇的眼眶通红，让她这个妈都看不过眼。
这次又是，女婿跑到家中对她一顿哭诉，她实在没办法，正好要来找肖卓，就把肖婉一起提溜了过来，好让女婿过两天安生[ri]子。
肖婉听到肖母这样说，头一扬道：“本来就该送我去，要是我去当兵的话，现在高低得是个......”
她话没有说完，耳朵就被肖母捏住，肖母咬牙道：“给你点颜[se]你就要开染坊啊！你还上劲了是不？”
“哎呦！不不不......妈，你轻点，疼......”肖婉一阵痛叫，眼珠一转指着不远处路边停下的一辆车大声道：“妈！肖卓的车！”
肖母成功被她转移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结果下一秒看到从副驾驶下来的女生后两人都怔在原地。
苏璃和肖卓没有直接回小区，从路边停车后转步去了新开的那个小饭馆，两人都没有用晚饭，正好饭馆也没有关门，便准备吃好再回去，省的自己再动火。
不明情况的肖母和肖婉，看到两人下车后又一起进了旁边的饭馆，面[se]变得更加呆滞。
肖婉用手合起下巴，和肖母很默契的相互对视。
肖母：“那是小卓吗？”
肖婉：“他旁边那人是女的？”
两人异[kou]同声问道。
肖母：“你瞎啊！那肯定是女的。”
肖婉：“废话，那不是你儿子还是谁？”
又异[kou]同声回道。
她们一怔后视线同步的从饭馆又绕回来对视，两人眼底都是不可置信外加兴奋的神[se]。
“儿媳妇？”
“弟妹？”
不仅同时出声，就连语气中的雀跃都一模一样，如果肖父此时在这里，肯定立马会跳起来说：“不要再说女儿[xing]子随我了，瞅瞅你俩这默契，分明才是一副鬼样。”
两人又互相勾起嘴角，笑容逐渐加深。
肖母：“你弟开窍了？”
肖婉：“我弟嘿嘿......”
她话又没有说完，前额又被肖母敲了一下，肖母嫌弃道：“快别笑了，一个女的笑得怎么就这么...啧！”肖母不想用猥琐一词来形容自己的女儿，所以后面的话没有说出[kou]。
但即使她没有说完后面的词，肖婉也猜到肖母心里在想些什么，揉着脑袋轻声嘀咕道：“你笑的也没好哪里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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