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请女骨（9） 你还知道你是她爹？……
苏璃将车子停在单元楼外,半天没有从车里下来，小区昏暗的灯光将车影拉的细长，她解开安全带将座椅后调,半躺在车上，望着忽明忽暗的星空。
良久后车窗玻璃处被敲响，她眼眸动了动,转头看去,肖卓站在外面静静地望着她。
‘他啊！也算是得偿所愿，他这一生都没放下过这个案子，还好......’
两人隔着薄薄的车窗对视良久，还是肖卓先开[kou]：“躺车上做什么？”
苏璃坐起身拿好物品下了车，问道：“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晚上刚回到市局，肖卓传呼机就响了起来，他和众人打声招呼后便离开了，没想到他会和自己前后脚回到小区。
“嗯，没见到人,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苏璃摇了摇头：“没，感觉有点累。”
肖卓眼底有些担忧，苏璃办案老练，时常让大家忘记她只是一个入职没多久的新人。
这几个月以来案子没有停过，多数时间都在连轴转,对于他们已经习惯这种节奏的老刑警来说，尚能平衡状态，但对苏璃来说或许会有些吃力。
“再坚持一段时间,这个案子结束后给你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赶在案子关头，大家都在一线努力，他也不好让她休息。
苏璃抬眸看他,虽然被误会了意思，但也没有反驳，轻点头后跟着肖卓往单元门走去。
忽地她脚步一顿，伸手拉住了身旁的人。
肖卓身子微僵，先是垂眸看了眼拉着自己衣摆的手，然后视线上移落在苏璃侧脸。
她双眼轻眯，一双如寒夜的眸子里散发出点点冷光，白净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整张脸在月光地映衬下忽明忽暗。
“怎么了？”肖卓问。
苏璃唇角微抿，本就因疲惫有些淡的唇[se]此时更是苍白，她仰头望他，轻声道：“我想去看一眼赵红燕的棺木。”
肖卓诧异：“现在？”
苏璃握着他衣摆的手微微攒动，然后缓缓松开了手，现在已经晚间十点多了，这个时候赶去南安县多少有些不理智。
“明天再......”她的声音在看到肖卓回身要往单元门外走时消失。
“走吧！”肖卓从[kou]袋里拿出车钥匙转头看着她。
苏璃怔愣片刻，右手抓住面前的挎包：“也不是很急，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你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肖卓笑着问，然后继续说道：“如果和案子有关的话走一趟又没关系。”
苏璃看着肖卓眼下的青[se]，摇了摇头：“我只是怀疑，没必要专门跑一趟，反正明早也要过去，来得及。”
肖卓与她对视了一会儿，见她坚持，颔首道：“那行，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手背掩唇打了个哈欠。
次[ri]一早，众人到达胡村后，苏璃和肖卓径直往山上赵红燕墓地而去。
肖卓站在警戒线外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才掀开警戒线和苏璃走到墓坑旁。
苏璃率先跳下墓坑，肖卓跟在她身后逐渐靠近棺木。
山间密林晨露重，一阵轻风拂过，树林枝叶沙沙作响，两人上山冒出的细汗被吹干，升起几分凉意。
苏璃手刚抚上棺木，就染上了水珠，红[se]棺木暴露在山野间凝结了一层露水，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帕，擦拭了棺首的一块区域后，才俯身细细观察着。
在看到棺首横排处确实有几处钉眼后，她心里一喜，连忙走近被推到棺身中间的棺盖处，就要探身进去查看时，肖卓出声阻止：“我来吧！”
苏璃见棺木有些深，就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肖卓拿着一个小手电筒，俯身进去观察了许久。
不远处的山间小路传来村民说话的声音，赶早上山寻野菜的村民三两成群，边走边聊着最近村里的事情。
村民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肖卓突然出声，因为半边身子还在棺木中，所以声音有些沉闷：“拿两个证物袋！”
苏璃立马拉开挎包，走上前将证物袋递了过去，又是好一会儿，肖卓才起身转了转僵硬的脖颈，把证物袋放到了苏璃手中。
“走，让胡越山先去赵家把人带走。”
苏璃边跟着他往山下走，边看着手里的证物袋，肖卓是在棺盖钉子附近擦拭了几遍，才发现异常，赵红燕棺木是红[se]的，很难观察到上面这细微的血迹。
好在除了血迹，他在里面还发现了一缕布线，应该是衣物被勾破留下的东西，如果不是带着目的仔细搜寻，同样很难发现。
赵家几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南安县分局，他们情绪都很激动，叫嚣声就没停过，赵母和赵红兵媳妇带着孩子被带到了休息室，安排了女警在一旁陪着。
赵父和赵红兵则被分别安排在两个审讯室中讯问，肖卓和胡越山负责审讯赵红兵，苏璃和方顺良负责审讯赵父。
赵父从被带来警局到坐在审讯室，人都是很慌张的状态，他在审讯室中东张西望最后看向坐在前方的苏璃两人，颤声问道：“咋...咋了？为啥...抓我们？”
苏璃和方顺良都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翻动了几页记录本，做着审讯的准备工作，赵父紧张地出了一层冷汗，眼神一直慌张四处打转，不停询问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里。
他们就这样慢慢耗了大概一刻钟，将赵父的心理压力[bi]到了临界点，在他又一次重复：“警察同志，我们真是无辜的，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为啥要抓我们啊？”
苏璃才开[kou]平静问道：“你的手臂是怎么受伤的？”
赵父愣住，随后嘴唇嗫喏：“做...做事的时候，伤的。”
“做什么事情伤的？”
“家里...家里橱柜倒了，扶起来修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橱柜是哪天倒的？”
“月初。”
“具体是哪天？”
“记...不得了。”
“月初的话是6月1[ri]？还是6月2[ri]？再晚的话你这伤[kou]应该恢复不成现在的样子。”
“1...1号吧！”
“赵红燕的头七是哪一天？”
赵父眼神闪躲，双腿并紧有些坐立难安。
苏璃温声追问：“哪一天？”
“2号......”
“你在2号这个[ri]子的前一天受伤，还会记不得？”
赵父闻言脸[se]僵硬，半天没有出声。
方顺良在旁边猛地拍下桌面，大声呵斥道：“说话！”
赵父身子一抖：“我...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事，那......”
方顺良打断了他的谎话：“我们既然已经将你们带到这里，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事情，你再在这里说些没用的话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苏璃叹[kou]气，将证物袋放到了桌面上：“这个布线[shu]悉吗？”
赵父望了过来，不太明白的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这是在赵红燕棺木里发现的，勾在棺材钉附近。”
她看着赵父因震惊而半张的嘴巴，继续道：“对，就是划伤你手臂的那根棺材钉。”
赵父像被锁住了咽喉，深深[chou]了几[kou]气，唇角动了动想要出声反驳。
苏璃又点了点另一个证物袋：“受伤时你们应该简单擦拭过棺盖，但是并没有擦干净，我们在里面找到了你...残留的血迹。”
赵父摇头，摆着双手道：“不不不......那不是我，我我...我是在家受......”
方顺良嗤笑：“血迹都留下了，你还在否认什么？”
赵父：“你们搞错了，那...那不是我的。”
方顺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环胸给他普及了一遍DNA技术，让他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他咬死不认就没办法的情况了。
另一边肖卓和胡越山的审讯更不顺利，赵红兵不像赵父这般懦弱，他一直迂回乱扯，完全不按问题回答。
在胡越山告知已经有了证据的情况下，他沉默了良久，然后要求和赵父沟通：“我想问我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他做的话，我可以试着劝他认罪。”
肖卓和他对视，明白他心里是在想些什么，如果放他和赵父见面，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赵父选择自己顶罪，本身证据就只是对赵父不利，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让两人见面。
“不需要，他那边很顺利，比你态度好多了。”肖卓故意说道。
赵红兵脸[se]骤变，担心赵父已经扛不住招了供，虽然他们已经在家里合计了许多遍，但还是没有想到警方已经找到了证据。
赵父这边，在苏璃围绕着赵红燕的事情不断刺激他的情况下，他终究没有抗住心理压力，坦白了罪行。
赵红燕去世后，赵家众人都在忧愁以后不能继续从胡庆发那里讨好处，结果没两天赵红兵出去一趟后，就高兴的和他们说要将赵红燕尸体卖了的事情。
起初赵家父母都觉得太过惊世骇俗没有同意，毕竟卖尸骨配[yin]婚他们听都没听过，但是捱不住赵红兵一直在耳边念叨。
他一直和赵父母说这只是把红燕再嫁一遍，省的她在下面等的孤单，再加上这[yin]婚给礼钱比他们当初嫁红燕给的还多，老两[kou]就这样心动了。
赵父看着苏璃和方顺良，擦了把额头的汗，问道：“警察同志，我都[jiao]代了，燕儿是我自己的闺女，我只是给她在下面再找个男人，这...这也没犯法吧？我是她爹啊，我......”
方顺良记录本往桌子上一甩，冷着脸打断：“你还知道你是她爹？刨自己闺女的坟，在她死后还要再卖她一次。”
他看着赵父那张被骂后显得颇为委屈的脸，气的咬牙切齿，手指着他：“你也是让我开了眼，仇人都做不到你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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