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夺取扬州 司马懿一家
隔空中,也有一人在说同样的话：“不愧是民以食为天的颍川郡，物产之丰，比报纸上写得还要多啊！”
正是年仅十一岁,刚跟随家族从河内郡迁来颍川阳城的司马懿。自打下了马车，就一路和弟弟妹妹们吃吃喝喝的他，嘴里和手里就没空过。
妹妹抱着红豆[nai]茶打趣道：“哥哥这一路常慨然忧虑天下,愁眉苦脸了一路，可算是笑得开怀了,桂花糕和豆花[ru]就这么好吃？”
“不,并非因为味美,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希望。”年少的司马懿挺胸道：
“豫州府君从不兴奢华之风、玩物丧志,而是新修水利、减轻赋税，藏富于民,所以百姓才有心力来钻研和寻找各[se]美食,好一个民以食为天啊！”
他的父亲司马防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笑意：“难怪你大兄极力作保极力要我们举家搬迁至此,果然没有看错。”
“北方愈发混乱起来，留在当地我们都不敢上街。”司马懿的一个弟弟紧紧拽着哥哥的衣角：“这边真好玩,也没有坏人。”
“这城里虽然人流如织，但一直都有衙役巡逻,想来宵小不敢造次。”司马防摸着胡须道：“我看这里盯着坏人的，不止有衙役和胥役,还有许多穿着奇怪衣服的人。”
方才有人起了冲突,立即就有人过来把双方带走了。这样的环境，正适合举家搬迁的他们。
河内郡因为袁绍是从太守王匡手里夺取,他手底兵士没少趁火打劫，司马家作为大家族深受其害，光是为了保全家人就送出去了大量的家资。
如今袁绍为了[ri]后讨伐冀州又在想方设法敛财,司马家再次被袁绍手底下的人盯上。为了平安无恙地从河内郡脱身，司马防也是花了大代价的。
“爹，那个报纸上写过，叫做制服，可不是什么奇怪的衣服。”司马懿记[xing]好，他平时最喜欢在家里翻来覆去看报纸，记得报纸上提到过：
“穿着红[se]马甲，背后写着志愿者三个字的，是自愿报名维护城市秩序、经过百姓推举认证上岗的，一般是品行良好的青年和德高望重的中老年人。”
“那哥哥，这个穿着绿[se]无袖衣服的呢？”
“这是城市的清洁工，专门负责清扫，一般负责这个的都是有困难的老年人，做轻松一些的活计来养活家里。”
司马懿补充说：“还有穿着蓝[se]马甲，上面写着巡查员的三人小队，他们是实习生，专管巡查，要把人带走执法的话，得移[jiao]给衙役和胥役。”
“怪不得，我觉得巡查员好年轻哦。”弟弟仰头，天真无邪地说：“哥哥也长得很高很英武啊，能不能也让大哥给你个巡查员当当？”
“休要胡言乱语！”司马防呵斥道：“岂能徇私枉法？再这么[kou]无遮拦，在家里闭门思过一个月。”
他的[xing]格耿直公正，即使在休闲场所，也保持着威仪。
听言出必行的父亲这么说，司马懿的弟弟们都捂住了嘴巴，唯恐再说错话。
司马懿劝说道：“父亲，今[ri]天[se]已晚，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颍川文理学院询问入学的事宜呢。”
“有道理。”司马防环视了一圈自家儿女，六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办入学手续估计要许久，明天得早去才行。
翌[ri]，司马防带着一大家子去求学登记了。
“得先做入学测试，然后才能分班。”招生办那边来者不拒，登记了各项信息后，办理入学手续的年轻女郎打量着一众穿着布衣的人，友善笑着问司马朗：
“我看您子女众多，家中学费可有困难？如有的话可以申请贫困资助和转学的。”
只是行事低调、家中资材万贯的司马防摆手道：“多谢关怀，学费是够的，我要到哪里去[jiao]？”
“那请这边，[jiao]完学费不要忘记带走回执哦。”
司马防发现，学费果然同报纸上写的一样，堪称低廉，年纪越小，学费越低。他递过去的荷包里面有十块金饼，本是给夫子的一点心意，收费处的人却严词拒绝，一点都不肯多收。
“学院规定不得私收贿赂，不管是我们这些后勤人员还是夫子，您可一定不能再这么干了，不然不但连累别人受处罚，金额巨大的时候，您也是行贿罪，会一并被带到大牢里面去的。”
“还有这规定啊……初来乍到，是某唐突了，实在抱歉。”
司马防若有所思，他为人清正，但尊师重道惯了，所以才拿出金饼来，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好些花样[jing]美的丝绸布匹，打算赠予儿女夫子的。
既然有这种规定，那儿女只能各凭本事，不能嘱托夫子特地关照下了。他不由叹了[kou]气，儿女众多也是一种烦恼啊。
“父亲，您看！”司马懿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张传单，上面刊登的正是夫子的招聘公告。
“学院学风严谨，还有蔡邕、卢植等大儒在，父亲您何不也应聘呢？”
司马防已经无心仕途，而且他若是出仕做官，父子两人不能同为高官，他想了想还真有些心动：
“为父正有教书育人、著书立学之意，不过这传单上夫子的工作地点怎么在阳城、阳翟、陈国、沛国都有？”
“听说是各地设立了学院，都在招生和招夫子呢，上面还写了离开原住地去远方教书有置业安家费和搬迁补贴。”
“这数字倒是可观，我哪里都不去就待在这里，应该没有人会勉强吧？”不难想到，若是家贫，必会有人接受这样的条件。不过司马家没这种搬迁的必要，司马朗说过阳城是天下十三州最发达、消息最灵通、也是整个天下最牢不可破的地方，司马防早就派人在儿子住处不远，买下了一豪华的宅院，用于全家居住。
“上面写了尊重夫子们的意愿，具体工作地点可以自己选，不强求的。”
“那就好，我准备几天，便去应聘，先将你们几个安顿好。”
但显然司马防多虑了，很快就有教务处的工作人员带着孩子们入学，包括领取课本、校服、分班。司马懿他们住在不远处的家里，不需要住校，手续挺简单的。
“书包、水杯、笔墨纸砚这些在校门[kou]可以采买，夜市上也有，价格会便宜些。若是家中困难，可以在我这填写申请勤工俭学表格，学校会垫付，但相应的，学生要接受无偿的课后劳作，休息[ri]也要工作的。”
“我们家不需要，留给需要的人吧。”司马防觉得新奇：难道自家看起来很穷的模样吗，怎么今天都好几个人问他家庭困难不了？
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一样，这位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员工笑道：“这算是例行询问了，因为有些家境困难的同学和家长都不好意思开[kou]，或者有些家长目不识丁，并不知道怎么申请勤工俭学和学费减免，所以学校规定这些话对每个家长说一遍。”
“原来如此，开办学院本就耗费颇多，还有这样的善心，真是太难得了。”司马防问：“我可以给学院捐款吗？”
“您有这样一份奉献的心实在太好了，我们阳城设有专门的捐款机构，名曰慈善会，就在法院的旁边，您可以在那边捐款并指定用途呢。”
半个时辰后，司马懿他们就同父亲告别，都换上校服、背着书包去上课了。他们被按照年纪分配到了相应的班级，司马懿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妹妹司马雯就一起分到了初一六班。
“六班就是你们常驻的地方了，一般的思想品德课、自然科学课、数字课都会在这里教，其他的如文史、音乐、书画，要根据个人的基础来自行选修，然后去相应的教室上课。必修的课程表、怎么选修，要和班主任沟通，知道了么？”
司马懿连忙拉着妹妹道谢：“明白啦，多谢您指点。”
本以为自己要为儿女们[cao]心许多，最后完全没派上用场的司马防回家将自己写了许多年的讽咏赋拿了出来，带着这足足有十万字的多个篇章，往出版社去了。
多亏有了颍川纸，不然光是将讽咏赋带出来，就得用好几驾马车。现在这些凝聚着他心血的文字，都浓缩在了一大沓纸上。
“这样讥讽时局的文字，流传后人尚且艰难，真的能出书吗？”司马防心中也有些不确定。
但想到昔[ri]昏聩的朝政和如今被裹挟着西去长安的有名无实朝廷，再想到自党锢之祸这些年以来，无辜遭难的百姓，他胸中的愤懑就挥之不去，有一股冲动支撑着司马防要将这些文字公之于众。
司马防文采出众，写得又是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的文章，很快这些赋就被呈在了戏志才桌案前。
看到一半，戏志才就拍案而起：“这不正是我要找寻的副主编么！”
燕绥还不知道司马朗让父亲将整个司马氏都搬来了阳城，不然多少来围观一下司马懿，这位传说中耗死了诸葛亮、多智隐忍工于心计，[jian]臣忠臣难评说的人物。
她刚抵达襄阳，带着郭嘉、典韦以及五六个贴身侍卫，抛下大部队先一步入城了。
襄阳城本就是荆州南郡的重镇，是连接汉江的枢纽，江上船只往来如织。南郡有太史慈镇守，他四处清剿匪徒，重视农桑和商业，南郡经济和农业都恢复得不错。只是……
“办学还是慢了些，襄阳城对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免费入学，居然招来的学生才两三百人。”这和燕绥想象中相去甚远。
“想来没有有力的师资，所以士族宁愿送孩子去相[shu]的大儒学堂，或者由家里长辈亲自教书。”郭嘉摇羽毛扇道：“贫困人家要么不想失去劳动力，要么不知道如今读书不似填不满的窟窿一样花钱吧。”
“我们一会儿随机问些商贩和农夫便知。”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燕绥视线缓缓扫过四周:“我们印的通宝钱币，在襄阳城并不常见啊。”
他们还是五铢钱和董卓昔[ri]印发的劣质小钱混用。
通宝是燕绥用来金融战的第一步，这种用先进锻造技术练出来的铜钱，含铜量很高，但不再以重量来铸名了，而是成为了一种真正的货币符号，上面标有不同的面值。
为了让百姓适应，燕绥还是在不同面值的钱币上做了区别，百元铜币大于十元大于五元，一元、一元次之。
为了防伪，上面标有阿拉伯数字的批次，在通宝面前冠以大汉的国名，铸于币面。
这样的货币改革，历史上其实从唐代才开始。现在乱世，各地私自铸造的五铢钱、劣质董卓小钱十分纷杂，严重破坏了钱币的流通。燕绥知道，在许多地方，都要用布匹来[jiao]易了，很多人不收铜币。
所以，她干脆发行了新的货币，提前结束历史上货币混乱的几百年，甚至还能为未来金融贸易战打下基础。
倒也不怕新货币不被接受，因为通宝的含铜量很高，总会有人收。现在豫州和荆州官方公布的货币就是大汉通宝。
“这些人……是对我没信心么？”燕绥陷入了沉思：“所以依旧喜欢用布匹来[jiao]换东西？”
郭嘉道：“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原来是因为这边南北往来的商贾太多，商贾在北方接了太多布匹，囤积太多，想要出手导致的，整个氛围便是以物易物。”
如今兖州、青州、河内郡、冀州等地局势都很紧张，诸侯摩擦不断，黄巾贼四起，南方却相对安定，尤其是燕绥在通知了豫州、荆州两地后，两州内在和外在的威胁都淡下去了，连山匪都吓得不敢出来，商路更是因为新铺的沥青大道畅通无比，因而南北物价差异巨大。
再加上豫州、荆州对商贾友好，营商环境好，水路、陆路都不得设关卡拦路收费，促使了商贾纷纷做起了南北生意，即使每次去北方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即使北方各郡县税收巨大、官府还经常狮子大开[kou]、动辄扣留货物。
但将南方的稻米、工坊出产的先进[ri]常用品和[jing]致的酒水运输到北方，能卖出高价，再将北方的良马、御寒的皮毛等物运输回来，中间门有巨大的利润。
“这也太低效了，”听郭嘉说完，燕绥摇头道：“说白了，和豫州不太一样，荆州对我们还没有太大的归属感。”
“感情都是要培养的嘛，”郭嘉不紧不慢道：“我和庄主初识时，还不是谈经论道呢？”
燕绥：……
“那还不是要树立一下高深莫测的形象，你也真是的，明明听出了漏洞居然还兴致勃勃地扯下去。”
郭嘉笑眯眯道：“那不是想一探究竟么？”
燕绥眼神微闪，避开了郭嘉直白的视线。
她沉吟片刻道：“还是要让太史慈加大对入学的宣传，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加大对学生的补贴，比如奖学金直接扩大到学员的五成。”
郭嘉颔首：“荆州的求学氛围还是差了些。”、
在这乱世掀起翻天覆地的变革，有先进思想的人不能少，总不能依靠一群认为庄主是神仙的庄稼汉来治理天下。
燕绥的初衷也不是建立政教一体的国度，要想让整个社会进步，那就要多读书、多发明、多提高生产力和改进思想。
“我们先去寻庞德公和司马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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