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捡到人的第六十八天 审讯
“兰堂先生！”
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对兰堂打了一个招呼。
一、二、三、四……一个没少，神[se]也没有不对的地方，看来魏尔[lun]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苦恼。
随着孩子们的接近，他们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中原中也斗志昂扬：“兄长,我想和你一样,成为一名诗人。”
芥川银温婉微笑：“魏尔[lun]先生，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以进行杀手训练了。”
芥川龙之介咳了两声,尊敬道：“在下明白兰堂先生的教导。”
中岛敦满脸忐忑：“兰堂先生,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孩子们分成两批分别聚在他和魏尔[lun]的身边,叽叽喳喳，仿佛讨巧的麻雀,和以往并没有这么不同。
兰堂安慰着身边的孩子们,却有些恍惚,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完成了一项任务一般，离开这里,一起去隔壁玩耍。
兰堂松了一[kou]气,正准备看向魏尔[lun]，却又一个恍神之下,发现自己站在门外,向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干什么？
兰堂顿了顿，突然记起来他完成了一项隐瞒着魏尔[lun]的任务，完成得十分完美，现在就要去收尾，
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也是他接近魏尔[lun]的主要原因……
但是,具体是什么呢？
兰堂在心底沉思了片刻，灵光乍现：
一定是他的婚礼现场布置好了，现在就等他求婚成功了！
……
兰堂微低着头，半阖着眼睛，瞳孔涣散，没有焦距，良久，睫毛颤了颤，眼中才恢复了神智：
“你……”
“我？”
马拉美在纸张上完成最后的完美收尾，伸了一个懒腰，看向兰堂时，脸上还是热情又亲近，让人不自觉放下防备的笑意，夸奖道：
“亲爱的，你这三十七天的经历过得也太[jing]彩了。”
身为异能的主人，马拉美当然能看到兰堂所经历的幻境，也将有用的情报记了下来。
“这就是你们审讯的方式，”
兰堂的眼底浮现了一丝冰冷的怒意，问道：
“保罗也会经历这种审讯吗？”
暴力让人沉入幻境，详细又全面的地展示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不留一丝隐私，仿佛整个人都被剖开看了一遍。
这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他都无法忍受，更不要提魏尔[lun]了！
“当然不会，”
马拉美把钢笔装进[kou]袋，抖了抖手中墨水未干的纸，随意道：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领让魏尔[lun]失去记忆，给我重现一遍过往，毕竟，这只对会做梦的人类有效。”
由于魏尔[lun]的特殊身世，就算魏尔[lun]放松了戒心，马拉美最多只能制造出迷幻魏尔[lun]五官的幻境。
但是，这样的幻境十分脆弱，只要魏尔[lun]认出是幻境，进行破坏，就起不了太大的干扰。
那就是其他的手段了。
兰堂得到了魏尔[lun]的全部坦诚，自然知道马拉美指的是什么，目光越发冰冷，心中升起了不知名的怒火，
兰堂知道魏尔[lun]对自己身世的珍视和慎重，因此，兰堂对马拉美毫不在意就说出了魏尔[lun]的身世，越发感到愤怒。
兰堂闭了闭眼睛，问道：
“兰[bo]会帮助保罗吗？”
帮助魏尔[lun]避开这样没有隐私，仿佛不是人，只是一件随时可能被处理的物品的审讯。
“只要魏尔[lun]没有背叛组织的想法和举动，他不会有事。如果魏尔[lun]有这样的想法，即使是兰[bo]，也不会保他。”
马拉美站起身，莞尔道：
“亲爱的，私情是私情，工作是工作，能成为组织高层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把这两件事混在一起。”
·
防止异能破坏的金属构成的房间内，没有窗户，只有惨白的炽光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囚牢中央，
身上捆绑着连接着高压电伏的锁链，恰到好处配制的药[ye]从静脉输入身体，顺着血[ye]循环流遍身体，
和他三年前从实验室离开后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魏尔[lun]自嘲地想：
不过不同的是，今天的审讯没有针对他的去留讨论的大人物。
“是否有攻击兰[bo]的想法？”
“是。”
“是否有杀死兰[bo]的想法？”
“否。”
“对兰[bo]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是。”
……
魏尔[lun]挺直后背，睁着眼睛，看着既是摄像头，也是通讯设备的黑[se]机械，瞳孔如同一对冰蓝[se]的玻璃球，冰冷又毫无感情[se]彩——
为了防止语言陷阱，魏尔[lun]只能通过简单的短句回答来自外界的询问。
魏尔[lun]知道，如果他回答得当，今天这件事只会轻飘飘地略过这一页，第二天，他依旧是一名合格的谍报员，兰[bo]的搭档、挚友，什么都不会改变。
但如果回答错误，恐怕他只能等待着其他人的屠刀，如同一件强大的异能武器，外人觊觎着强大力量的同时，在能在即将反噬的时候，果断将其折断。
魏尔[lun]能感受到外界的人对他能带来的利益的贪[yu]，但是，讽刺的是，前往五年后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调查，也不知道任何有用的情报。
“是否知道兰堂的真实身份？”
被人提起兰堂，魏尔[lun]的目光终于泛起[bo]动，身体不受控制地回答道：
“是。”
“他是什么人？”
魏尔[lun]的语气平静：“兰[bo]的人造人复制体。”
在这个身份之前，兰堂更是他的恋人，他的家人，与他拥有共同重要记忆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嗞——”
外面的人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开关，切断了房间内的通讯，一时间，囚房内充斥着尖锐的电流声。
下一秒，噪音被切断，冰冷的机械声做出审判：
“恭喜您通过特殊战力总局的审核，魏尔[lun]先生，但介于您有攻击同伴的行为，您在特殊战力总局的权限将会被封锁一部分，时间为一周，请问您是否接受？”
“是。”
近乎封闭的房间打开了一扇门，穿着防护服的人员走了进来，注入舒缓的药剂，打开束缚魏尔[lun]的铁链。
魏尔[lun]的眼前因为之前的药剂效果阵阵发黑，身体无力。
但舒缓的药剂还没有起作用，魏尔[lun]就勉强自己站起身，缓慢又坚定地向外走去。
“亲友。”
魏尔[lun]看到了兰[bo]等待在外侧，在他走出囚房后，伸出手，想要搀扶他。
魏尔[lun]侧身避开，没有理会兰[bo]，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随着舒缓药剂的起作用，负面效果逐渐消失，魏尔[lun]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飞快来到了审讯部门的信息室，问道：
“兰堂被关在哪个审讯室？”
获得自由之后，魏尔[lun]最关心兰堂现在的情况，
兰堂因为他受到了无辜的牵连，他急切地想要看到兰堂：
他不知道兰堂有没有受到委屈？有没有被这场变故吓到？
里面的工作人员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很抱歉，魏尔[lun]先生，由于兰堂的保密等级过高，您暂时没有调查权限。”
魏尔[lun]的目光顿时凝固了，眼睛干涩，盯着工作人员，问道：
“我有权限去看兰堂吗？”
工作人员：“没有。”
被魏尔[lun]甩在身后的兰[bo]终于赶了过来：
“亲友！”
凭什么？
几个大字突然出现在魏尔[lun]的脑中，听到兰[bo]的声音，反而如同得到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cao]，压抑不住的漆黑情绪涌了出来。
魏尔[lun]看向兰[bo]，眼眨都不眨，突然冷笑了一声，问道：
“兰[bo]，你得到惩罚了吗？”
兰[bo]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向前一步，拉住魏尔[lun]的手腕，道：
“亲友，你冷静一点。”
“我十分冷静，”
魏尔[lun]甩开兰[bo]的手，继续道：
“我猜测应该是没有的，特殊战力总局怎么可能惩罚组织中最强，也最爱护国家的超越者呢？”
虽然兰[bo]不相信他，使用异能压制他，以自己的角度做出了错误判断，
但是，这不是对外人——他这个随时可能背叛法国的人的正常猜忌吗？怎么可能会受罚？
兰[bo]摇了摇头，声音快速地解释道：
“亲友，你听我说，兰堂出现的时机太”
“所以这不是你的错，”
魏尔[lun]打断了兰[bo]的话，讽刺地笑了出声，道：
“我知道，兰[bo]，错的是我和兰堂……不，错的人只是我。”
错的是他这个武器不应该做出超出他们意外的行为，因此产生了矛盾，这不是理所应当就是他的错吗？
他不应该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喜好，乃至自己的行动！
兰[bo]皱紧了眉，说出了在知道审讯结果后，一直想要对魏尔[lun]说出的话，试图安抚魏尔[lun]：
“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一个巧合，对不起，亲友，是我没有相信你。”
“不用向我道歉。”
魏尔[lun]摇头后退了几步，努力用理智压制憎恨的怒火，让自己避免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他因此受罚倒是没什么，如果牵连到兰堂就不好了。
“你告诉，兰[bo]，如果我现在提[jiao]申请，想要调换一个搭档，他们会同意吗？”
不需要兰堂回答，魏尔[lun]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不会同意。
组织中异能可以压制他，能与他势均力敌的强者只有兰[bo]一个人，
他怎么可能离开兰[bo]的监管，成功调换搭档？
是他一直想当然了，事情根本不会如他想象中的一样发展！
那……兰堂应该怎么办？
魏尔[lun]站在原地，生出了恐慌与强烈的挫败感，突然怔怔地流下眼泪，抬手捂着脸，一句又一句地低声道歉：
“对不起，兰堂，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把兰堂带到了五年前，是他牵连了兰堂，让兰堂遭到牢狱之灾，下场不明，他却什么做不到，
魏尔[lun]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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