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他其实是个千疮百孔的残……
鹿祈往下跑了才两层,迎面遇到两个穿西装的男人,两个人也是身形悍利,看起来身手很好的样子,这么往那一站,把楼梯[kou]堵了个严实。
鹿祈吓了一跳,狐疑的看着同样跑的气喘吁吁的两个人。
“鹿……鹿先生……”其中一个人上前和鹿祈说话:“我们是慕总的保镖,他让我们上来,把一个神经病制住,然后报警。”
听他们说是慕南乔的保镖,鹿祈松了[kou]气,急急的问:“慕南乔呢?”
“慕总……”两个人面面相觑,“慕总刚才开车走了。”
鹿祈差点被气哭出来,这人跑什么跑?!
他从两个保镖中间扒出条缝,挤过去,接着往楼下跑。
“鹿先生!”其中一个保镖探头往下看:“慕总开车走的,你赶不上的……”
鹿祈才不管,跑到楼下看了一圈,别说车了,车尾气他也没看见。
他茫然的站在原地,想起什么,又去摸[kou]袋里的手机,结果摸个空,他忘记带下来了。
站了好一会儿,他有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心想这人怎么跑这么快,他连句话都没说上。
身后传来动静,鹿祈回头,那两个保镖押着林渊走下来。
看见他没追到慕南乔,原本任人宰割的林渊突然挣扎起来,扭动着要和鹿祈说话。
鹿祈走过去,他立刻满脸期待的问:“你信我了吗小祈?他根本无话可说,要不然他跑什么?!”
鹿祈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之所以走过来是有事问那两个保镖。
“你们知道慕南乔去哪了吗?回家还是公司?”
两个西装男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摇头:“不知道……”
鹿祈急了:“你们不是他的保镖吗?雇主去哪都不知道?”
“我们其实是慕董的保镖。”个子比较高的那个给鹿祈解释:“慕总前几年就开始练拳击,之前还参加过专业比赛,他身边除了维持秩序的时候用我们,平时我们不跟着他。”
鹿祈:……
他怎么不知道慕南乔练拳击?
“那你们今天来干嘛?”鹿祈奇怪的看了他们俩一眼,“来抓这个神经病的?”
“不是……”矮一点的保安小心翼翼的指了一下绿化带,那里放着好几个箱子,摞在一起有半人高,“慕总,让我们帮他搬烟花、放烟花。”
鹿祈:……
他好像猜到慕南乔本来准备做什么了,这样一想更生气了,他转身跑开,拆开一个箱子,揪出来一只万花筒,又气冲冲的回来,扯着林渊的领子往他嘴里塞。
林渊:“卧槽……唔唔……鹿……”
“哎哎哎?”矮个子保镖赶紧架住炸毛的漂亮青年,心想这老实人生气起来更是了不得,嘴里劝道:“别冲动,别冲动……”
林渊吃了一嘴火药,呸呸两声,狼狈不堪的看着鹿祈,“你疯了是不是!你特么也别太爱了!他就这么好?!他给你下蛊了?!”
鹿祈冷冷的反问:“你的白月光,你问我好不好?他好不好你不知道?”
林渊差点被他这句话活活给噎死。
他算是发现了,和慕南乔在一起之后,鹿祈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话还是不多,但字字句句戳人心窝子。
他被气的发抖,哆哆嗦嗦的说:“我根本不喜欢他,我从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是他学着你的样子骗了我!他骗我!!”
“说什么胡话,听不懂。”鹿祈不想再和他[lang]费时间,让两位保镖先生把人带走,急匆匆的上楼去找手机。
但慕南乔竟然不接电话。
鹿祈深吸一[kou]气,额角突突的跳了两下。
生气归生气,冷静下来想想,慕南乔的不对劲儿其实也有迹可循,但要说慕南乔设计意外杀人……
鹿祈抚摸着小三花柔顺的皮毛,心里有点乱,霸凌者当然该受到惩罚,但事实就是让人觉得无力,大多数霸凌者都好好的生活着,谈起那些过往,他们只会淡淡的说一句:就是个玩笑。
而受害者却一生都走不出[yin]影,这不公平。
所以看爽剧和小说时,主角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复仇就格外的让人大呼过瘾,但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生活在身边……
鹿祈只是个普通人,他难免会感到不安。
临渊而眠需要勇气,就算深渊下是繁盛的花。
但他也不愿听林渊的一面之词,那就是个信用值为负数的人渣,鹿祈不相信他。
想来想去,鹿祈给慕南乔发了条微信。
【只要你说,我就会听,我可以等,但别让我等太久呀[猫猫贴贴.jpg]】
……
这两天气温骤降,鹿祈出门已经要套外套了,小三花最近吃的太胖,医生建议买根遛猫绳,带着它下楼走一走。
鹿祈不想养狗狗的原因就在这里,狗狗需要一定的运动量,而他一到冬天就恨不得把自己焊进被窝里,所以他适合养一只和他一起窝着的猫猫。
没想到殊途同归,还是走上了遛猫这条路。
掏出手机看了看,微信里慕南乔已经快被挤到下面去了,鹿祈把他扒拉出来,本来准备把他置顶,想了想又赌气的放弃了。
赌气归赌气,又忍不住有点担心。
那几个人的死亡方式就是纯纯的意外,只是“霸凌过别人”这个共同点,让这件事看起来有了那么一丝戏剧[xing]的味道,但谁主张谁举证,林渊要真有证据,早就抓住机会拖着慕南乔下水了,而慕南乔,他没做过的事,又该怎么自证清白?
所以这件事上,鹿祈不需要确切证据,他只要慕南乔给个答案,问题在于502卧室的事,如果林渊说的是真的,那慕南乔的心理状况显然不太好,要坦白的解释这一点确实是道坎,所以他可以等一等,等慕南乔做好准备打开那扇门。
现在等待已经让他觉得很煎熬了,那要克服心理障碍的慕南乔会不会也很难过?
鹿祈真的有点担心。
但这件事不得不说清楚,不然以后这对象还怎么处?永远回避这个问题?永远留下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响的暗雷吗?
这不是鹿祈的[xing]格。
走神了一会儿,鹿祈叹了[kou]气,准备牵着小三花去买猫粮,手一拉绳子,才发现小三花挣脱了绳子跑不见了。
鹿祈吓了一跳,叫着小三花的名字转了两圈,终于在一片绿化带里看见了自家小白菜,和一只全身漆黑,眼睛灿金的公猫,鹿祈愿称他为——拱白菜的野猪。
小三花一见到爸爸,立刻端着小夹子贴过来,扔下了那只野猪,鹿祈才感到一点欣慰,野猪却不怕死的跟过来,在他脚下勾引他家小三花。
看这配[se]和[shu]练的手段,该不会是小三花的前任,四个崽崽的爹吧?
鹿祈生气了,他本来就很生气,这只小黑猪是撞他枪[kou]上了。
蹲下来试探的伸手摸摸黑猫,鹿祈做好了随时缩手的准备,但黑猫却出乎意料的乖顺,也许是在鹿祈身上闻到了小三花的气味,很谄媚的夹了起来,还打着滚露出肚皮撒娇。
他这个样子……
倒有点像某个人,很酷很酷的高冷外表,其实是个很会撒娇的夹子[jing]。
“很好……”鹿祈露出个微笑,目光落在小黑猫的两腿之间。
猫铃铛毛茸茸的,啧啧,确实有沾花惹[cao]的本钱。
鹿祈对着小黑猫伸手邪恶的双手。
择[ri]不如撞[ri],今天就帮你这个撩完就跑的渣渣斩断情根!
于是,到晚上时,嘎了蛋的黑公公就和前妻小三花成了一对儿姐妹,在医院结束观察后,鹿祈提着笼子,把小黑带回家。
流[lang]猫过多会猎食生活在城市中的鸟,所以鹿祈他们救助中心的工作里也包括拆蛋业务,他不是第一次做,但是第一次心虚。
毕竟他是因为一些私人情绪,把人家蛋蛋给拆了。
提着猫猫走到楼下,鹿祈小声嘀咕:“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气质像某个混蛋,我又不好去找他,只能拿你撒气了,对不起嘛,以后终身包吃住补偿你好了……”
他转过花坛,又说:“你被拆蛋这笔账要算在他头上,这是代他受过……”
“代我受过?”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怎么办?看来真的给惹生气了,打个商量吧宝贝,这个真的不能拆。”
笼子一颤,鹿祈差点把小黑给丢地上去,惊的小黑一扑腾,喵嗷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伤[kou]裂了。
他转过身,想了好几天的人就站在身后不远处,站在依次亮起的路灯下,静静的看着他,眼里的情绪仍是晦暗不明的,却又那么专注,专注到堪称渴求。
明明只是几天没见,慕南乔竟然瘦了一些,身上的穿着也和平时截然不同,宽松的浅蓝[se]薄灯芯绒外套,白[se]运动裤和运动鞋,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chao]着,乖顺的垂着。
乍一看就像个大学生。
鹿祈觉得自己被拿捏了,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的小火苗又忽悠忽悠的被风吹得摇曳起来,在看到慕南乔缠着绷带的手时,那点火苗“噗”的一下,熄灭了。
算了,慕南乔有很多次都坚定的走向他,逃跑这一次,就原谅他吧。
鹿祈放下小黑,正准备走到慕南乔身边时,那说过一句玩笑话后就沉默下来的人,却突然快步走了过来。
风掠过耳畔,他被重重的拉进一个怀抱,慕南乔真的才刚洗过澡,脖颈间都是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很清爽的香味,被体温熨贴温热后绕在呼吸里,鹿祈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几天来不安的心终于平缓轻松的跳动起来。
他眼眶发红,吸了吸鼻子,埋头闷声说:“能不能商量看你表现了,拒不[jiao]代的下场你也看见了。”
小黑有气无力的:“喵~”
慕南乔低哑的笑了笑,“对不起啊,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费尽心思,让鹿祈终于喜欢上那个熠熠生辉的慕南乔,可最后伪装被揭穿,鹿祈就会发现,那些光芒是从破碎的孔洞中透出来的,他其实是个千疮百孔的残次品。
他怕鹿祈质疑和失望的眼神。
更怕那些[yin]暗的情绪在鹿祈转身离开的时候,会挣脱枷锁。
他会将太阳据为己有,哪怕自己也被灼烧的遍体鳞伤。
他怕这样的结果,所以他懦弱的逃了。
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似乎所有感官都被麻痹了,他知道自己状况不对,却任由自己沉沦,只有一种感觉越来越清楚,逐渐演变成深刻的痛。
他想鹿祈,想抱他,想吻他,想把白纸一样的人揉捏出痕迹,再迫使他一点点展开……
终于,他还是站到了鹿祈面前。
比起伤害鹿祈,他宁愿剖开自己难愈的沉疴。
“我们上去吧。”他亲吻了一下鹿祈的耳垂,把一把钥匙塞进鹿祈的手里,“你去打开那扇门,认识另一个慕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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