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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假如 她和另一个男人接吻。


大雪下了一夜。

  房间里在术法的运转下还是暖洋洋的,只不过许西柠看到窗外的雪就有点忧心忡忡,从小到大向她表白的人很多,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惯于拒绝别人,但想到温南森看她的眼神就有点难受。

  那种明明自己很难受,还要强撑着对她微笑的眼神。

  许西柠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流淌的河流,点满蜡烛的商铺,拥挤的人群,璀璨的烟火,还有无论如何都紧紧牵着的手。

  她醒来的时候还记得一点梦里的内容,结果睁开眼就吓得全忘了。

  她床边站着一个人,高挑的人影跟个衣架子似的笔直杵着,低头看着她。

  许西柠瞬间吓得坐起:“阿野?!你怎么进来的?”

  展星野指了指阳台……许西柠睡在三楼的大卧室里,卧室连着一个种满花的阳台,阳台是露天的,也没有门锁。

  不愧是杀手,见个面跟趁她睡觉想做掉她似的。

  展星野黑瞳像渗着寒意的深潭:“你不接电话,也没有回我消息。”

  许西柠掏出手机,这才看到展星野又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看来温老师昨天半夜都那样了,还没忘记给她修路由器……想到这里许西柠又有点心情复杂。

  “这里不是一直有信号的啦。”许西柠低头刷了刷消息,抬头道,“我看完了。”

  展星野手指蜷了蜷,盯着她的眼睛:“温南森全都和你说了?你知道艾琳是你的转世了,所以,你原谅他了?”

  许西柠睡懵的脑子还在状况外:“什么原谅他?我本来就不生气啊。”

  展星野真的听不得这种话。

  他不管飞机为什么落在[jing]灵之森,不管许西柠为什么就这样去了温南森家,他只知道许西柠从机场的那一刻起,整整一天都没有回她消息,视频通话断在他问“你还会回来吗?”的时候。

  断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信号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没有了?她不想回来了吗?她意识到温南森从来没有骗过她所以她回心转意了是么?

  反正她不总是这样的吗?

  别人向她伸手,她就走了,从来不会回头。

  展星野的眼睫遮住晦暗的眸光,他单手撑在床上,手指[cha]入她的指缝,扣紧了,低声问:“我还是你的男朋友吗?”

  “当然是啊……”许西柠自然道,下一刻就被青年急切地吻住了。

  他单膝跪在床边,一手紧紧扣着她的掌心,另一手掰着她的肩膀,呼吸紊乱,发烫的嘴唇恼火又委屈地含吮着她的唇瓣,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许西柠被他猝不及防吻得喘不过气来,直到听见轻轻的敲门声,猛地伸手想推开展星野。

  展星野也听到了,可他不想停,反而吻得更重,眼底像是有炽热的火在烧灼,烧得他心[kou]都在痛。

  温南森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积雪反[she]的光照亮了房间,刚睡醒的女孩金发凌乱地坐在床上,耳廓通红,被青年十指[jiao]错,欺身压在床头反复亲吻着,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黏稠的水声。

  在他和艾琳的家里,在他们的卧室里,在他们的床上。

  她和另一个男人接吻。

  再好的脾气,再宽容的心,再是怎样[xing]情温和的[jing]灵,也忍不住动怒。

  金绿[se]的锁链从温南森的掌心疾窜而出,瞬间[jiao]错着布满整个房间,一根锁链径直从展星野和许西柠中间窜了过去,钉在墙上,另一根锁住展星野的咽喉。

  温南森戴着白[se]手套的手指屈起,攥着收紧的锁链,脸上罕见地没有任何温和的笑意,绿[se]的瞳孔像是被冰霜覆满。

  “出去。”温南森说。

  展星野的脖颈被锁链缠绕,头微微后仰,眼尾微微眯起,盯着笔直锁链尽头,温南森的眼睛,心里有种尖锐的快意。

  是么?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原来你也会受伤。

  “出去。”温南森重复。

  许西柠推了展星野一下,低声说走吧,她微蹙着眉,眼神认真,展星野照办了。

  许西柠下床穿鞋,跟在展星野后面想要一起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温南森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是说你……”

  许西柠顿了一下,抬头道:“对不起。”

  她的话反而让温南森眼里的痛楚更深了:“你永远不需要和我道歉。”

  “我想走了,温老师,我觉得我不适合住在这里。”许西柠很少见到温南森这样严肃的模样,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你不要生我的气。”

  温南森低垂的眸光像是被无数碎冰割裂的湖面,片刻后像是冰霜融解,屈起的指节碰了碰她的侧脸,露出无奈疲惫地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许西柠想了想,两手中指无名指蜷缩,拇指、食指和小指抵在一起,轻声念道:“Bara??kta??rtill??tath??r。”

  绿[se]的光线从她的指尖[chou]出。

  人类不能用魔法,但许西柠可以借用祝福印记里储存的魔力。

  随着她的声音,一只很小很小的绿[se]蝴蝶,用力地扑闪着翅膀,吃力地停在温南森的鼻尖。

  ——[jing]灵的术法:真言术。

  这只小蝴蝶实在稚嫩得可爱,温南森吹[kou]气都会把它掀飞。

  [jing]灵温柔道:“想听真话?”

  许西柠点头。

  “我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我在想,”温南森苦笑着抬眼,声音像是绳索死死绷紧时的平静,“如果你上辈子遇到了其他人,是不是也不会爱我。”

  “你怎么能这么想!”许西柠瞳孔微微缩了缩,用力抓着他的衣襟,“永远不要因为我怀疑艾琳,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情急之下她还是第一次谈到艾琳的时候说了“我”。

  温南森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笑了,真言之蝶的绿[se]光芒映在他的瞳孔里,笑意很浅,像蝴蝶栖水。

  “许西柠,假如这辈子我们是第一次相遇,结果会不一样吗?”

  许西柠松开他的衣服,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唇。

  “你看,温老师。”许西柠眼眶有一点红。

  “……你也开始问我‘假如’。”

  *

  因为展星野强行闯入的时候,又一次破坏了笼罩着整片[jing]灵之森的防御术法,所以倒霉的卢卡斯在24小时内连修了两次防御术法。

  许西柠离开的时候,发现温南森的家都被[jing]灵弓箭手包围了,想必他们是顺着展星野留下的痕迹找来的。

  为首的卢卡斯怨气大得像是连续被老板拖来无偿加班的员工,看展星野的眼神透着敌意,如果不是温南森发来讯息说不要为难他们,卢卡斯势必要把硬闯森林的人扣留下来仔细审问。

  “离开可以,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破坏防御术法的。”卢卡斯笔直地盯着青年。

  “什么都没做,直接进的。”展星野淡淡道,“是我自己的决定,和管理局无关。”

  他虽然自己并不会什么法术,是个纯粹的物攻战士,但却拉满了法抗,是个不折不扣为杀戮而生的物种。

  他身上有种特殊的生物磁场,不属于地球生命的生物磁场,几乎所有的术法咒文魔法之类的东西,在他身上都没有效果。

  ……

  如果许西柠知道这一点的话,就会发现自己身上的特质,和他很像。

  卢卡斯并不信他,但还是遵照温南森的话,放他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卢卡斯区别对待地把许西柠单独拉到一边,送了她一篮子礼物,湛蓝的眼睛里是明晃晃的笑意:“这次你待的时间短,都没来得及跟你准备什么,篮子里是风干的果茶,听南森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喝这个。”

  许西柠抱着巨大的篮子,定神笑了笑,声音很软:“谢谢你呀卢卡斯,我都没有给你们准备什么。”

  “没有的事,”卢卡斯又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可能在永生的[jing]灵眼里,她永远都是个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

  施展空间术法的时候,许西柠问卢卡斯能不能直接送她回家。

  如果只是直接展开空间把他们送出森林,他们会出现在赫姆斯机场附近的小巷里,许西柠正好可以按原计划去赫姆斯山脉滑雪。

  但她看起来全无滑雪的兴致,只问能不能回家。

  虽然稍微多费一些功夫,不过卢卡斯很乐意帮她的忙。

  展星野默不作声地拎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他感觉到许西柠不高兴了……女孩路上甚至没跟他说什么话,戴着耳机听歌,一颗接一颗往嘴里塞柠檬糖,到家门[kou]后从他手里接过行李就要关门。

  展星野伸手拦住门板,像只垂着头灰溜溜的大狗,低声道:“对不起。”

  展星野有的时候就像德牧,对外凶残对内忠诚,还只有一根死脑筋。

  主人回家他摇着尾巴上去迎接,结果被反手[chou]了一个大[bi]兜,他完全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大[bi]兜,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做错了,所以立刻摆出认罪的姿态,先反省再说。

  许西柠觉得好笑,掀起眼帘:“你为什么道歉?”

  她明知道展星野不知道,但她偏要问,漂亮的眼睛咄咄[bi]人,如果展星野是人类现在想必满身冷汗。

  两人隔着狭窄的门缝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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