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番外完 最后的最后
殷九辞能怎么办他一点都不能拒绝时寒黎的要求。
两个人上了飞机,在寂静的夜色中起飞,根据时寒黎指引的方向,前往过去的乌洛塔卡干。
飞机不需要人工驾驶,殷九辞僵硬地坐在驾驶位上,眼睛都不敢往时寒黎那边瞄。
其实比起李慕玉,他才是这些年变化最大的那一个。
李慕玉从柔软变得坚韧,从天真变得稳重,而殷九辞从过去那个目无下尘的天才,变成了如今颓废,敏感,胆怯的行尸走肉,他身上所有的骄傲和光彩都消失了,甚至连时寒黎离开之后的疯狂都没有了,他的神色像是被吓到的小鸟,轻颤着收起羽毛,落在哪怕会伤害到他的人的掌心。
他一直沉默,时寒黎也没有主动开口,她一直望着下面的风景。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当初时寒黎离开的那个小岛,雪球它们都在兴奋地跳跃,巨大的海蛇在旁边的海洋中翻滚,掀起阵阵海啸般的浪涛。
殷九辞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导致眼睛在他瘦削的脸庞上比例更大了。
“它们一直”
时寒黎点点头,她下了飞机,迎面扑来的就是雪球,它已经长得和飞机差不多大了,不过比起其他异兽的体型来说,能看出来它明显还是个宝宝。
它们的兴奋和委屈,时寒黎全都接收到了。
雪球低低地垂下头,时寒黎把额头贴上去,摸了摸它们。
她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回不来了,把这些异兽委托给了宇文姚迦,但它们从未离开过这个岛屿,更别提靠近别的人类,这个世界很大,只要它们想,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
逐个安抚了一下异兽,时寒黎重新和雪球缔结了契约,别的异兽看起来也想这么做,但时寒黎认为广阔的自然才是它们真正的归宿,就像拉维诺一样,时间对它们的影响很小,它们更应该适应远离人类的生活。
雪球整个狐都振奋了起来,它忽闪着大耳朵,昂首挺胸地抖了抖毛,伏下四肢,让时寒黎和殷九辞坐上来。
坐狐狸这架势也算是驾轻就熟,时寒黎挥挥手,就把殷九辞抓了上去。
殷九辞顺着她的力道坐进柔软的毛里,像是栽进了一片稻田,他抿抿唇,还是忍不住说“你不拽我我也得跟你走,不然留下来给这些异兽当下酒菜吗。”
“那谁能说得准,”时寒黎居然回复,“毕竟你一直对死亡这件事情有独钟。”
殷九辞僵住了,他不确定这句话是否是个讽刺,他又沉默下去,缩在雪球的毛里,苍白得像个幽灵。
时寒黎也没再多说什么,此时天际熹微,她递给殷九辞一个饭团,自己也拿出一个吃起来。
殷九辞拿着饭团,他完全没有胃口,如果是别人给的,他早就一甩手给扔下去了,但这是时寒黎给的,他只能慢慢地解开包装纸,艰难地一口口吞下去。
他不知道时寒黎要带他去哪里,就呆呆地坐在那等着,直到感受到高度下降,他才反应过来,向周围看一眼。
“这是”
末世之后整个世界的版图改变了不少,但殷九辞不会忘记这里。
图柳市,他和时寒黎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图柳市作为全世界第一个病毒爆发点,还是港口城市,遭受的破坏巨大,末世结束后也没有再次投入使用,这里变得荒凉破败,自然将这里吞噬了百分之七八十,明显被海水淹没过,不但到处都是湿润的,就像刚下过雨,街道上还有水生生物的尸体,走近这里就像走入了另一个世界。
将雪球收回空间,时寒黎和殷九辞走在苍凉的城市里,周围逐渐出现清脆的鸟鸣,这是世界在自我修复,正常的动物开始出现,就像万年之前一样,人类的进化基因也会一代一代逐渐地消失,最终一切都回归到正常的模样。
时寒黎忽然停下脚步,殷九辞怔怔地跟着停下,时寒黎说“抬头。”
殷九辞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
面前这个同样破败,已经长满附生植物的建筑,正是当年那个博物馆。
当年时寒黎狙击二级丧尸的那个窗口就在那里,殷九辞望着,眼神渐渐恍惚。
时寒黎说“你看到了什么”
殷九辞说“你。”
“”时寒黎愣了一下,她原本是想让殷九辞看到当初那个无所不用其极就为了活下去的他自己,没想到却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她失语了,只好继续向前走,殷九辞一直跟着她,他们走出图柳市区,进入荒野外的山区,一路往山上走去。
这时候殷九辞已经有些不行了,他呼吸粗重,速度也慢下来,开始明显地一瘸一拐,时寒黎不由分说地把他按下去,撸起他的裤腿,殷九辞想要阻止的手刚伸到一半,僵在了半空。
时寒黎盯着他的膝盖,半晌没有说话。
跪着爬了几个月的山,她这些同伴们没有双腿还是完好的,但身体正常的进化者半个月内就能恢复很多,而殷九辞从膝盖往下,几乎全是溃烂的腐肉和脓疮,注射过维生药剂之后次生物的造血功能会恢复一些,看起来就血肉模糊,分外瘆人。
“别看了,没事。”殷九辞坐在山里的石头上,努力把腿往外抽,“你要上山吗我能坚持。”
时寒黎抬眼看他一下,转过身半蹲在他面前。
殷九辞呼吸一窒。
“上来,还有很远。”时寒黎说。
“你可以叫雪球出来。”殷九辞嘴唇颤了一下。
“雪球不喜欢潮湿的环境,它也不是运输工具。”时寒黎说。
殷九辞明显有些无措,但看时寒黎坚定地蹲在这里,展示出了充足的耐心,想到这人的倔劲,他还是慢慢地趴了上去。
把殷九辞背起来,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时寒黎还是怔了怔。
太轻了,以殷九辞的身高来说,这轻巧的重量差不多就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时寒黎背着他往山上走,殷九辞小心翼翼地环着她的脖颈,浑身僵直。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寒黎颈部的一小块皮肤,眼睛渐渐有些发红。
“为什么要做这些。”殷九辞哑着声音,“我已经做到了所有你要求我做的事,我已经没有价值了。”
他当然知道时寒黎发现了他的异常,只是他没想到时寒黎会专门过来找他。
“既然你知道是我要求你的,那起码你不应该躲着我,让我没法说一声谢谢。”
殷九辞瑟缩了一下,声音更哑了些,“你不必我最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的是道别,其次就是谢谢。”
他就是不想听时寒黎对他说谢谢,这也是他躲着时寒黎的理由之一。
时寒黎感觉他身形有几分发颤,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她说,“当时枉顾你的意愿把你打晕,还有后来的事。”
“后来的事”殷九辞喃喃,“对了,你都看到了现在我在你面前彻底没有秘密了,连那些丑态你都看见过。”
“我没有看到很多,因为看到你们的痛苦,也会让我感到难受。”时寒黎说,“我逃避了,殷九辞,我以为我回不来了,就不敢再去看你们的情况,所以我错过了很多。”
殷九辞怔住。
“你以为你在我心里只是一个工具么在你看来,我为什么要救这个世界只是因为我是个烂好人么”时寒黎说,“因为我喜欢这个世界,喜欢你们,我想让你们在我救下来的世界里好好地活下去,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那么去做。我似乎走得太匆忙了,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这一点,才让你们怀疑我的用意。”
殷九辞浑身的肌肉不正常地抽搐着,他眼睛都忘了眨,两行泪水突兀地从他眼眶里掉了出来。
“你很重要,殷九辞,不是因为你能救这个世界,只是因为你是和我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风雨的殷九辞。”时寒黎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煽情的意味,她说得平平淡淡,这就是她的真心,“我不理解你愿意为我而死的那种感情,但我很珍惜,并且我不希望你真的为此付诸实践。”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殷九辞呆滞地说。
“我很清醒。”时寒黎说,“看到你的样子,我很不舒服,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但不是在痛苦之中,如果追逐死亡的念头压过了你求生的意念,我反而希望你能得偿所愿,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殷九辞声音发颤,“你把我弄乱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明白。”
“那我就告诉你一点,我从来都不希望你痛苦,颓废,自我折磨。”时寒黎声音柔和下来,“我的死不是你的错,这是我回来之后对很多人说过的话。”
殷九辞久久地僵在时寒黎的背上,他的泪水无意识地流着,许久之后才苦笑一下,“我还以为你开窍了,结果你还是那块木头,顶多木头上多雕了几条花纹。”
“雕刻是很需要耐心的工艺,学习任何新的东西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时寒黎说,“我一直都在你们身上学,你不想教我了么”
殷九辞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咽下自己嗓口血腥的味道,“我比你更加贫瘠,时寒黎,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我只有偏执,疯狂,无望,残酷,我给不了你感情中美好的那部分,因为我自己也没有体会过。”
“但你给我的,比其他人更加强烈。”时寒黎说,“你记得檀药酒么你和她都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她让我第一次思考什么是感情,而你让我看到了感情中失控的一面,这是个很危险的东西,是么但它也不只有危险,像你说的美好的一面。”
天上薄薄的乌云凝聚起来,山里下起了绵绵的雨,泥土和草木的味道更加浓郁。
殷九辞小心地软下背脊,他怀着恩典般的心,轻轻地将脸贴到时寒黎的发上,他阖上眼,眼眶如炙烤般滚烫。
“真是无奇不有,时寒黎居然在和我讨论感情。”他喃喃地说,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没关系,你一辈子都不理解也没关系,走到这一步,那些人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到你,你只需要继续向前走下去就好,就像以前任何一次一样,不用管任何人,走在你自己的路上就好。”
“你在怪我。”时寒黎说。
“我怎么会怪你我永远都不会怪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硕大的泪珠从他紧闭的眼睫下坠落,“我的确只是一个可怜虫,我总是做错,凡是我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凡是我想抓在手里的,最后都离我越来越远。我们之间不也是这样么地下城里我骗了你,我走错了那一步路,就永远都回不来了,为了不伤害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远离你,离得远远的,对你最好。”
时寒黎停下脚步。
殷九辞茫然地睁开眼,他的眼前漆黑一片,因为情绪激烈波动,他又短暂失明了。
时寒黎把他放下,看到他涣散的目光,时寒黎把手掌覆盖在他眼睛上,片刻之后移开,殷九辞的瞳孔就恢复了焦距。
时寒黎把墨艾的特殊能力学了过来,殷九辞的眼睛不是病理性质的,更多是源于心理,所以这项能力无法把他彻底治愈,但关键时刻能起到缓解作用。
“我们到了。”时寒黎说。
殷九辞定睛看去,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
他们面前赫然是一座古墓,因为年代久远,墓匾上的题字已经完全模糊,它不算气派,只是简洁优雅,殷九辞仔细地辨认,隐约在上面看出一个江字。
时寒黎从空间里取出水果和干粮,像模像样地摆在墓碑前,这都是谢乔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自从她回来之后,她好像一下子从那个万事挡在前面的最强者退化成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婴儿,所有人都在抢着帮她做好一切。
她又拿出干净的抹布,耐心地擦起这块墓。
殷九辞迟钝的大脑反应了几秒,他也蹲下来,帮忙清除周围的杂草。
“这是江无双的墓。”时寒黎说,“在她那个时代,这片土地是个靠海的小岛,江无双特意让人把她的尸体埋在这里。虽然江家那里有她的衣冠冢,但我还是更想来这里看她。”
殷九辞沉默地干活,他知道江无双是谁,时寒黎讲述她的故事他总能通过各种办法知道。
“她能看见我们。”时寒黎抬起头看向天空,蒙蒙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仿若泪痕的痕迹。
殷九辞没有抬头,即使知道有人能随时随地看到自己他也无所谓,本来他就不在乎任何人。
时寒黎说“江无双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现在我们都在这里,我想问你。”
殷九辞迟钝地看向她,这个问题显然和他有关。
他听到时寒黎说“喜欢我,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
轰然一声,殷九辞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周围的景物都在迅速退去,时寒黎宁静的侧脸慈悲如佛陀,他跪坐在她的脚下,犹如最虔诚的信徒。
“是我一生大幸。”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答,“我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爱上你。”
时寒黎回头看向他,对他伸出一只手。
殷九辞茫然,困惑,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地握上去,被时寒黎紧紧攥在了手心。
“我还不能对你的感情感同身受,所以我无法给你理智的回应,但我会这么拉住你。”时寒黎说,“如果只有死亡才能使你得到真正的解脱,我会支持你,但只要你有一丝希望可以活下去,我就会用我所有的力量拉住你。你不会给我带来阴影和灾厄,因为我足够强大,可以保护我,也可以保护你。”
殷九辞怔怔地望着她,泪水喷涌而出。
“以前你不会让我恐惧,以后更不会。”时寒黎说,“当然如果你自己想离开,我就不拦你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想要离开你”殷九辞的嗓子要发不出声音了,但他无比想要说出来,他眼眶通红,眼泪挂在瘦削的脸上,就这么躬下背脊,几乎呈跪伏的姿势,缓缓地用额头贴上时寒黎的手背。
“只是这样就好了,我不奢求更多,你不厌恶我,我没有伤害你,这样就足够了。”
秋去冬来,快到十一月的时候,所有人都启程前往向黎市,因为时寒黎的生日快到了,而在一个月之前,她带着殷九辞来到向黎市,给这边的研究系统做了下升级。
这次谢乔也跟着宇文姚迦过来,因为他们都还记得时寒黎说想喝谢乔做的蘑菇汤,虽然时寒黎在云海大陆待着的时候谢乔没少下厨,但在生日的时候喝一碗蘑菇汤还是成为了一种仪式感,不可或缺。
向黎市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时候了。
这个世界上举足轻重的那批大人物全都聚集在向黎市,可让向黎市的警卫系统忙得不可开交,就算明知道这些人捆在一块恐怕异兽来了都得被打回去,但该尽的职责还是要尽的。
这是一场盛大又温馨的宴会,他们仿照大圆桌的方式,在空地上支起篝火,篝火周围摆上一圈桌子,大家随意地落座,每个人都喜笑颜开,酒水和食物堆了一桌子。
这里面有人没经历过时寒黎当年那场生日会,比如邢羽风,顾桑雪,郑岁岁,墨艾,他们听着白元槐眉飞色舞地描述那场在山上的生日会,露出向往。
柯语凡又跳了好看的芭蕾舞,这次风栖成为了她的伴舞,已经二十岁的女孩身量抽长,已经有了成熟女性的风韵,和风栖搭起舞来就是一场绝美的视觉盛宴。
谁知道一舞过后,这俩人意犹未尽,就跟比起来了一样,又搭了几种风格截然不同的舞,他们围着篝火旋转,犹如仙人飞天,让众人大呼过瘾。
时寒黎也过了个眼饱,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地起哄打趣,她唇边也不由挂上了笑意。
她看向周围,程扬和墨艾勾肩搭背,两人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墨艾脸上还有几分不怀好意的神色。
白元槐和邢羽风以及苏昭那一伙人在玩什么划酒令的游戏。
宇文姚迦和李慕玉坐在一起,优雅地酒杯对碰。
倩倩在烧烤炉前给顾桑雪挑烤熟的肉串,谢乔和萧晴围着郑岁岁,在小姑娘的身上比比划划,郑岁岁一脸无奈。
江逾刚坐在殷九辞的身边,殷九辞只是瞥了他一眼,已经重新长出些血肉的脸上看不出高不高兴,但没什么排斥的气息。
“所以,现在还需要心理医生么我也可以身兼感情顾问。”
熟悉的声音含着笑意在耳边响起,时寒黎回过头,风栖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着银河的倒影。
“原本我以为我需要,但现在我觉得,感情这东西还是自己去体会比较好。”时寒黎的神态姿势都很放松。
“那太可惜了,看来我要失业了。”风栖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时寒黎瞥他一眼,他就笑起来。
“真好啊,阿黎。”他轻声说,“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不管是和平的世界,还是人类的感情,我好高兴,不管这个帮你找回感情的人是不是我,我都好高兴。”
“在这方面,你们都是我的老师。”时寒黎说,“我应该谢谢你们。”
墨艾和白元槐突然欢呼起来,下雪了。
这里没一个人怕这种程度的冷,下了雪反而更有气氛,大家本来冷却下去的热情又高涨起来,场中充满喧闹的气息。
风栖露出非常好看的笑容,他看了眼其他人,又看向时寒黎,眸光温柔,“当初你问我什么是爱,现在你明白它的答案了么”
时寒黎也看向他,“它没有答案。”
风栖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看来你真的明白了。”
“我倒是觉得我还没入门,这太难了,比我学过的任何课程都要难。”时寒黎向后靠到椅背上,她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微醺了,“所幸时间有很多,我可以慢慢地学到它的不同方面。”
风栖露出讶然的神色,“阿黎,你是说”
时寒黎阖上眼,语气却很认真,“我想试着去学爱人。”
风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时寒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半晌,风栖慢慢地开口,“你看我有机会竞争么”
时寒黎蓦然睁开眼,惊讶地看向他,这懵懂惊愕的表情把风栖又一下子逗笑了。
“你果然没有谦虚,说你很懂,现在马上又原形毕露了。”风栖快乐地说,“我就当你当真咯。”
时寒黎语塞,就在这时,白元槐的大嗓门传过来。
“时姐点烟花咯”
时寒黎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风栖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对她微笑着挥手,并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我心磐石,从未转移,你只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所有你想要的,都会有人双手奉上。”
时寒黎来到众人的包围圈里,她接过引信,抬眼看向每一个人被灯火染上红晕的脸庞。
每一个人都充满期待地望着她,那些善意的,热烈的,如篝火般炙热的感情向她包裹而来,在冬季的大雪中,她的心口和手中的烟火一样发烫。
她点燃引信。
砰的一声,绚烂的烟花在众人头顶炸开,大家齐声欢呼,争先恐后地挤上前来拥抱时寒黎,时寒黎淹没在澎湃的爱意中,她望向天空,露出同样期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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