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回到雒阳后见到苏元,同时也收到了他带过来的分红,一共是十块金饼。也就是说,苏氏在这段时间一共赚了几十万钱,韩珏觉得不算少,有点儿出乎意料。
见她讶然,以为是嫌少,苏元解释道:“火折子定价不宜过高,一般是在百十钱左右。今年多在在北地贩卖,来年南北跑上一个来回,应该会更好。”
这算是一笔意外之财,韩珏发现苏氏挺擅长做生意的,想起上次做的香皂还剩下几块,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让人取来一块介绍道:“此物乃香皂,沐浴所用,可通使人体留香。苏管事可看看是否有兴趣?”
之前那些沉香等香料一共制得六块,呈上了五块做寿礼,还剩下一块,因为送礼五比六吉利,这就是那被剩下的一块。
名贵的香料所制的香皂,香味儿重的冲鼻,让人一嗅就知道很贵。所以苏元立刻判断出来这东西价值颇高,只是不确定具体的制作成本,所以问道:“不知制作此物需要花费几何?”
“因制作时加入有名贵的香料、羊[ru]以及蜂蜜等,故而合算起来至少在五千钱以上。”虽然蜂蜜用的是司马朗拜访时带过来登门礼,但韩珏也得把成本算在里面。
苏元了解香料的价钱,也能闻得出来里面有沉香等。以他的经验五千钱的东西至少要卖一万钱才不算亏本,关键香皂他闻所未闻,看样子是个新奇之物,就像火折子一样。
但此物好不好卖出去可不好说,作为商人他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人愿意买的东西才是好东西。他也知道成本这么高,卖不出就会亏本,所以拿不定主意。
见他为难,韩珏不在意的说道:“此物不过是闲暇时所制,苏管事不必在意,赠予你两块就当是见个新奇。”
说着她让人又取了一块普通香皂连同这块一并放入木盒中,就当是给苏元的谢礼。
苏元没有过多推辞就道谢收下了,礼尚往来下次他会带上比这还贵的登门礼还回来。主要是他挺好奇所谓的香皂到底用起来是怎么样的,毕竟正常人都是焚香熏香,还没有人会把香料往身上涂。
让韩珏没有想到的是,次[ri],苏元又回来了。因为昨晚他沐浴时体验使用了香皂,而且还奢侈的两块轮着用。洗完之后,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香味儿,一夜过后香味儿虽然变淡,但依旧还有。
作为商人,他意识到此物应该会受贵族女子喜欢。然而麻烦的是,贵族女子大都不抛头露面,他们经商之人甚少与女子打[jiao]道。所以怎么卖出去是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然而又转念一想,既然贵族男子喜熏香,也许可以试试卖给有兴趣爱留香的男子。正是想到这里,他才再次登门拜访。
听完他的来意,没有想到还能有转机,韩珏问道:“不知苏管事打算需要多少来试卖?”
香皂的成本于她而言过高,一块两块的尚可以承受,再多就不行了,万一卖不出去再退货,就砸手里了。
苏元这次没有主动提方子的事情,他看得出来韩珏并没有这个意思。所以这次不同于上次,到底是先拿货后付款还是先付款后拿货总要有个区分。
他想了想问道:“不知郎君打算如何做这买卖,是先取利钱还是后取?”
然后他详细解释了这其中的区别,韩珏听明白了。所谓的先取利钱就是先付款,价格由她定,她给苏元的价格是固定的,但苏元卖什么价格是苏氏定,赚多赚少都与她无关。
另外一种那就是先拿货,不算钱,等什么时候苏氏把东西卖出去了再分。至于价格嘛当然得是苏氏根据具体情况定价。对于她来说,更为保险的当然是先付款形式,这样风险小周期短来钱快。
所以韩珏没有过多纠结就作出了选择,“昨[ri]那两块,含有沉香等名贵香料的成本按五千钱算,按七千钱给你;不含名贵香料的,成本两千钱算,按两千五百钱算,苏管事以为如何?”
她要的是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净利润,这个利润率不低了,至少按后世企业的利润率来说,绝对算得上高。
苏元觉得这个要价真的不算高。香料可比这金贵的多,像香皂这等重量的香料便宜的也得一万钱以上。不过香皂毕竟不是香料,所以这个价格他能接受。
于是说道:“就依郎君所言,两种香皂劳烦郎君各先准备二十块,不知几[ri]后方可取走?”
“五[ri]后可取。”
一共四十块啊,真是大手笔,韩珏感慨苏氏是真有钱,连带着她都能跟着沾上光。果然,想要赚钱就得多出去走走,光窝在一个地方就很难有这种机会。
双方约好取货时间,苏元离开后,她立即安排香皂的制作。现在天气寒冷,香皂成型更快,五天的时间很充足。想想短短五天就能赚五块金饼,奢侈品的赚钱速度那是真的快,可比卖吃食快多了。
雒阳的冬天要比颍川更寒冷,制好的香皂放在外面一夜就已经硬邦邦的。取完货苏元不敢多耽搁,再过月余,不仅雒阳会下雪,中山国也一样。大雪封路路难行,所以得赶在雪降前返回。
受天气影响,冬[ri]里连食肆的生意都冷淡到门可罗雀。冷哧哧的,大部分人都窝在家里,不想出门,谁还会出来吃饭啊?所以除了面包店还正常开门营业,豆花店已经全关门了。
没想到雒阳的冬天居然这么冷,豆腐放在外面一夜冻的掉冰渣比冰箱还好用。人躺在床上盖几层被褥冻的直发抖,不知道是雒阳特别冷还是这个冬天特别冷。
韩珏冻得出不来手,没有暖气不说还没有棉花没有羽绒服,只能围着炭盆还能感受到暖意。近[ri]不仅是柴火价格高涨,木炭更是涨价涨的厉害。
之前没想到要盘火炕,现在她终想起来了火炕这种古老的取暖技术。不仅是火炕,连手炉这种取暖物件她都折腾出来了。皮毛太贵,给每人都弄一件御寒说实话她做不到,但给每个房间都盘个火炕,让大家睡觉暖和点儿还是可以的。
司马朗再次登门时,就发现韩珏的室内多了一样奇怪的高台,高约三四尺,上面还铺着褥垫放在矮几。看着非床非榻,奇奇怪怪。
这个时代的床榻都很低矮,基本上就跟榻榻米差不多,无非是榻不带围挡而床带。所以司马朗着实没有看出来这个高台算是什么东西,作何用。
“司马兄,快快来试试看暖和不?”韩珏引着司马朗就来上炕,地上那么寒凉在跽坐她不想受这罪。
看到上面的矮几司马朗不太确定的猜测道:“此为坐榻?”
“嗯嗯。”韩珏点点头,“这是火炕,很暖和。”
说着她脱下鞋子率先上了炕,因为有炕,屋里就没有再烧火盆,所以一下来就觉得凉,还是上面暖和。
司马朗学着她的样子也脱靴上来坐在了矮几另一侧,不同于韩珏的盘坐,他依旧是规规矩矩的跽坐。一上来便感受到,下面有阵阵暖意涌来,驱散了寒意。
坐好后,他说道:“贤弟,我今[ri]前来是请求赐教《九章算术》中的疑难算法。”
说着他身边的仆从将手中的竹卷带给他,他又转[jiao]给韩珏。这是他验证九章算术时遇到的问题,整理起来想要请教一二。
韩珏伸手接了过来,竹简冰凉的跟冰块一样,她反手递给司马朗一个手炉,“先暖暖手,待我仔细看看。”
司马朗看着手中的小玩意,是陶制的,中空带镂空花纹,里面是几块燃烧的碎炭,既小巧又暖和。这东西跟他父亲熏香的香炉有点儿像,居然被改造成取暖用具,看来这位贤弟颇为[jing]通奇[yin]巧技。
奇[yin]巧技虽难登大雅之堂,但确实很实用,就比如这小巧的手炉和坐下的火炕。等回去他就让工匠给父亲母亲也仿着打造几只,方便使用。至于火炕,就算了,至少他父亲是不会用的,看着就不正经不合常礼。
韩珏看完了所有简牍,抬头看见司马朗正襟危坐悠闲的品着茶水,颇有威仪。这就是那种坐卧之间,让人打眼一看就能分辨的出来绝对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子弟。
这么一对比,感觉自己似乎不太正经。不过算了,正经不起来,端成这样不习惯会太累。司马朗从未对她的言行举止发表过任何评论,也没有露出过什么看不惯看不上的端倪。她就觉得此人有超乎其年龄阶段的涵养,并不难相处。这大概也许就是所谓的君子风范?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讨论问题,不得不说司马朗的数学功底还是有的,而且挺聪明的。
“司马兄你看此处,应当这样……”
韩珏讲解的很慢,司马朗听的认真。两个人坐在矮几两侧,对着矮几上的简牍一直到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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