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 国都的雨一下就是连几……
国都的雨一下就是连几天。
绕着滨海边的公路一直开,再过几道警戒线的审查,驶上环山的路道后没多久,隐在淅淅沥沥雨幕里的白[se]洋房就出现在了来人的视线里。
郑明楚打开车门,等候在一旁的佣人就走上前为他撑伞,直至到了屋檐下对方才安静地退开。
这里说是洋房,其实从内里上看更像是古东方的园林。
穿过最前方的大厅,铅灰[se]的半角天空就淋着水[se]展露在眼前,沿着檐角浇下的透明水帘噼里啪啦的落在廊道中心正四方的池塘里,溅开破碎的涟漪。
郑明楚随意一垂眼就瞧见在池里游来游去的花[se]金鲤,比他上一次来这里看的时候明显大了许多。
甚至称得上肥美。
挺正常。
郑明楚心道,两年时间,就算是只狗都能长大。
更何况是几条——
在临进内厅的大门时,郑明楚只来得及在杂乱的雨声里听得一声极为刺耳的吼声,紧接着是后面一连串惊慌的呼叫,他视线还未移转,下一瞬,就有极为强大的力量从侧方朝他扑了过去——
十分庞大的身躯沉甸甸地压在被扑倒在地的人身上,墨黑的皮毛柔顺油亮,就连覆着利爪的四肢也是矫健非常,郑明楚皱着眉头认出了在自己身上对象的身份。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在后面,慌乱的佣人在看见被冲撞扑倒在地的人时,更是震惊的连连小声惊呼。
郑明楚抬起手臂阻拦住身上的黑豹对自己好奇地嗅闻,并在看见被现当下场景吓呆而不知所措的几个人的反应后,烦躁地就想要骂人。
但还不等他开[kou],从门[kou]又慢步晃出的一人就先帮他叫醒了还在发呆的几人:“呦,这不是郑少吗?怎么倒地上了——啧,你们几个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把这豹子带走?等下把我们郑少压坏了有你们好看的。”
听到提醒后,一旁的佣人回过神后连忙鞠躬着小声道歉,这时负责照看黑豹的管理人也匆匆赶到,在几人合力下才终于把掉下来的嘴套给逃出来的黑豹戴上,再连哄带骗的把它从郑明楚的身上带走。
下雨时的地板本来就[chao],郑明楚黑着脸从地上站起后,低头不过随意一眼就看到自己身上的几个黑印,刚刚和地板紧贴的背后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湿黏了大片。
没管刚刚出声那人在耳边继续幸灾乐祸的发言,他冷淡地让惶恐的佣人带他下去换了套衣服,等回来坐在会客厅的沙发后,他才施舍给早就待在这里的人一个眼神。
“程寻,”郑明楚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啊。”坐在他对面的人浑身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地看了他一眼,见到对面人依然正经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装。”
郑明楚没理他,又问:“他呢?”
程寻自讨没趣,但也不恼,他端起低身谦微的佣人递上的瓷杯,慢悠悠地喝了一[kou]后才答:“在楼上睡觉呢。”
这时郑明楚才发现宽阔辉煌的厅内不正常的安静。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都轻手轻脚的,在如此的氛围里似乎连频率不一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郑明楚反应一顿,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旁的佣人就牵着被喂好的黑豹重新回来了。
“小黑,来。”程寻看到被人系上束缚绳的黑豹后,立刻就来了兴致地招手,接过牵引绳就往自己这边拽,再顺手就搂过那颗已经失了威胁的豹子头肆意的揉弄。
郑明楚一直沉默地看着。
直到在黑豹烦躁地想挣脱逃开,不过刚往后退了一脚的距离,很快就被外表看似不经心的男人跟逗狗似的又拽回来而气得原地躁动时,他才冷不丁的嘲讽道:“嘴巴锁住了,他的爪子可没有,这样逗他等下被抓到了也是你活该。”
听到话程寻也不气,只不紧不慢反问道:“谁说没有?”
他的衣袖松松散散地挽在臂弯,覆着薄薄的一层肌[rou],郑明楚刚不明所以的紧了眉梢,就见对面的人不过是拍了拍焦躁不安的黑豹的脊背,那只不安分的“宠物”瞬时就静了下来。
程寻也没怎么用力,轻而易举地就抓抬起黑豹立在脚边的前肢,挑着眉毛展示给人看,他道:“中看不中用。”
郑明楚不明所以地看着程寻拨了拨那前面看似十分坚硬锋利的爪尖——出人意料的松动。
程寻道:“打了萎缩剂,软得跟棉花似的,能抓死谁啊?”
过了好一会儿郑明楚才反应了过来。
“你弄的?”
“我哪里敢?”他否认说:“那谢闻星不得杀了我?”
程寻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挺宝贝这只小豹子的,一百个我都没这个胆子。”
郑明楚意识到了什么,没再问下去,但程寻却又自顾自地说下去。
“当初出国的时候它才几个月大,跟小狗一样可好玩了……但长大一点就不行了。”程寻单手把玩着已经被消磨得没有威胁的爪掌,抬起眼看着已经冷下脸的郑明楚,他不受影响地继续说:“有一次这畜牲心野了,不小心抓了主人一爪子——你说按照他的[xing]子他会怎么做?”
郑明楚没回答,程寻也没再说话,寂静的空气弥漫,等到不知道多久,茶添了又凉后,才有新的声音响起。
那脚步声不过才刚响了两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就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郑明楚抿着唇朝不远处的旋梯看去。
因这几[ri][yin]天的缘故,所以连带着特地没开灯的室内光线都沉了几分,但即使如此,在看见缓步从楼梯上下来的人时,周遭都仿佛骤然明亮了几分。
郑明楚上一次见到谢闻星还是在两年前。
时间说长不长,但难以否认的是,对方身上的气势比起两年前来说,已然更盛。
正从铺着名贵丝绒毯旋梯上走下来的男人无疑拥有一副极为出众的样貌,黑发黑眼,纯正的东方面孔,脸部的轮廓流畅、锐利,像极了被玉石刀砌开的冰,冷淡而矜贵。
他身段也高。
白衬衫黑长裤,再普通不过的搭配在他身上也能穿出让人移不开眼的意味来。
人还未近,气质已[bi]人。
谢闻星一步一步走下楼,步伐散漫,随时恭候着的佣人紧随他跟后,在其落座前先一步备好了所有他可能需要的物品,而刚刚一直气焰嚣张,态度十分恶劣的人在终于睡醒的男人面前也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安置在路旁的香炉里白烟袅袅弯起,绕在经过人的臂弯间,最后缠在那人手腕上莹白的玉质佛珠上。
程寻十分平和自然的和落坐在主位上的谢闻星打了个招呼,等得到对方淡淡地回应后就随意地坐下了。
这样到最后,只有郑明楚还站着。
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自己存在看来一眼的男人,他沉默少顷,最终主动拿出自己带来的文件弯身放到桌子上。
“这是有关两年前参与进那件事郑家所有人的名单。”郑明楚垂下眼道,他手指按着推过去,“任凭处置。”
投名状。
在他开[kou]完,大厅里就静了下来,就连原本又开始恢复活力上蹿下跳的黑豹也在看见那人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并主动走过去跪伏在其脚边。
程寻见状要把自己手里的牵引绳[jiao]过去,被人摆手拒绝了。
时间于这样极度的凝滞中不知多少的踱过,在郑明楚的心不断往下沉,以为事情没有转机的时候,对面人才闲闲地撩起眼皮,笑了。
“坐吧。”他说。
郑明楚恍然地松了[kou]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过关了。
虽然付出了代价,但在面前的人回来之后,所有势力都将重新洗牌,而等到那时,他们家族得到的回报将会比失去的多得多。
在郑明楚坐下来之后,他对面的人一扫前面的态度,对他重新热络了起来。
“哎,好久没回学院里了,到时候还要靠郑部长照顾啊。”只是虽然收敛了,但其中还是掩不住的[yin]阳怪气。
郑明楚没理他。
他转过脸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拿起了自己身边的另一份文件,和之前一样的朝左方位递了过去:“这是有关欢迎会和学园祭的活动方案,按照规定最后的选择由会长决定。”
——假的。
虽然在谢闻星离校前确实依然还担任着学院学生会会长一职,但爱丽丝学生会里每个分部一直以来都是各司其职的独立运作,像这种活动向来都是由文艺部自己负责。
但在这个时候郑明楚特地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表现出自己站队的诚意。
谢闻星自然看出了对方这明显的示好。
于是在他略微低眼扫过那几份文件后,轻笑了下后就接了过来。
原本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却没想到谢闻星看得很认真。
但又没看多久,他就意兴阑珊道:“好烂。”
坐在一边没事干的程寻闻言来了兴趣地闹着也要看,谢闻星随手就扔到了他脸上。
郑明楚看了一眼说:“那我让他们重新都再写一份……”
“不用那么麻烦。”谢闻星打断他,说:“最后一份勉强能用。”
郑明楚还没什么反应,手里捏着文件的程寻就先好奇的直接往后翻,手指一夹取了出来,大大咧咧地翻开,“我来看看……诶,这字挺好看的啊,是女生?”
程寻往下粗略看了眼,很快就发现了这份计划书与众不同的地方,“活动场所——[chun]山?”不过呆怔一秒,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好啊!这是要去外面办活动?”
“刚好我们也才回来,可以出去玩玩……谢哥你也是这样想的?”
“不是。”坐在主座上的人漫不经心地否认,他手指修长,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脚边的宠物,他道:“懒得玩。”
“嗯?”程寻一顿,“那怎么……”
“看他名字挺顺眼的。”谢闻星说。
程寻赶忙望下看了一眼,“谁啊……荷、灯?”
“真是女孩子?”
郑明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另一边,他顺手就[chou]走程寻手里的文件,无视了旁边人的抗议,对着前面的点了点头说:“那我就这样安排下去了。”
在得到对方回应后,临走前,郑明楚还似忽地想起了什么,最后的说了一句:“学园祭在17号。”
另一个人还没听清,谢闻星就心领神会,很容易的就答应下来,“我会去。”
“好。”
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郑明楚就离开了。
程寻在他走后才慢慢回过神,“什么?你还真的要去那什么学园祭啊?不是说要等事情都准备好再回去——”
“无所谓。”谢闻星情绪不高的懒散道:“反正都一样。”
“可……”
“而且,”谢闻星眼也未抬,他专心致志地逗弄手下被磨平锐气的黑豹,慢条斯理的缓慢道:“真正该做准备的是他们。”:,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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