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量子兽
秦耳正与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小男孩飘在半空,他一出现就发现秦耳正看着他，就也回看秦耳。
不过小男孩面相有点凶，微吊的眼角看起来就像是在瞪人。
瞪着瞪着,小男孩的眼睛就瞟向了秦耳肩膀上的小猪猪。
小猪猪金光闪闪。它似乎发现小男孩注意到它，特意对小男孩展现了下自己威武雄壮的身姿。
怎么样,俺今天的身姿是不是特别美颜色是不是特别亮
小猪猪还蹭了蹭秦耳的脖子。它可是看秦耳特别喜欢金色，才特地换了一身颜色。
秦耳不,这是误解我的喜好没这么俗气。
小猪猪羞涩原来你更喜欢红色的小肚兜和粉色的我。你早说嘛，我现在就变回来
不我也不喜欢肚兜更不喜欢粉色。秦耳揉了揉额头,头疼。
无视天蓬小猪在他肩头上搔首弄姿,秦耳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对面小男孩身上。
他虽然想过以吸血鬼那样执拗的复仇念头,死后变鬼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吸血鬼确实变成了鬼,还不是一抹执念或怨念，而就是完整的鬼魂。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吸血鬼死后变成的鬼竟然是这个模样。
男孩鬼经过这么一小会儿，似乎也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小男孩低头看靠坐在墙壁边的焦炭，咕哝“真惨，真丑,真丢脸。”
“能把它全烧了吗”男孩鬼抱臂问。
秦耳“你知道你自己是谁”
阿丑、辛潞和江戟听到秦耳声音，全都看向他。
江戟更是奇怪，秦侯在跟谁说话。
江戟想问,看到辛潞做了个手势,就暂时忍住。
阿丑则悄悄走到秦耳一侧,他能看到，看得还很清楚。
辛潞则有一定感知，知道那里有东西，但有什么，就不知道了。
男孩鬼翻了个白眼“废话,我尸体就在旁边，我能不知道我是谁吗”
“哇，这个人是谁，好丑”男孩鬼似乎被阿丑丑到，身体往后一仰。
秦耳不高兴“你的尸体也漂亮不到哪里去。你现在保有多少记忆”
男孩鬼眼睛珠子骨碌碌一转“没有多少，我只记得自己的童年。”
扯谎秦耳没有戳破男孩。如果男孩鬼真的只有童年记忆，他说话和态度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那截焦炭就是他的尸体，更不可能在见到这么可怕的尸体后没有半点反应。
虽然秦耳是跟吸血鬼说过，催眠他、让他找回童年记忆，很可能会让他遗失很多后来的记忆。
但吸血鬼死得太快，而且他还在过程中帮他保护了一把他的精神核。
所以吸血鬼很可能还保留了不少记忆。
吸血鬼保留记忆不是问题，让秦耳头疼的是，面前的小鬼一出现就满身血红的怨
气和杀气。
如此浓重的怨气和杀气，弄个不好，这小鬼就会变成厉鬼加恶鬼，如果他再学会吞噬鬼魂，说不定这世间就要出现一个非常可怕的鬼王。
秦耳可以在这个小鬼没有成为气候前直接超度他。
但是
他怀疑这个小鬼不会愿意让他超度。
如果是非自愿的超度，他只会物理超度。
那样吸血鬼的人生加鬼生也未免太悲惨。
“你有什么未了心愿”秦耳问。
小鬼偏头，满眼怀疑“你想干嘛满足我的心愿，超度我”
秦耳坦然点头“既然死了，那就死个干净。变成鬼魂，如果没有具体的修炼方法，就没有任何前途。何况你满心怨恨，浑身都被仇恨腌透，这样的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失去神智，变成被怨念控制的恶鬼。”
“失去神智是什么意思我还能恢复吗”
“一旦鬼魂变成失去神智的恶鬼，失去神智越长，恢复的可能性就越小。至于失去神智是什么意思，就是你将不再是你，你的一切行为都不受你本意控制，你就是一段恶念，你的存在将变得毫无意义。”
小鬼凶凶地皱起眉头“我要怎么才能控制自己保持清醒的神智”
秦耳不太想回答。
小鬼插腰“快说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不说我就去杀了那个害死我的江戟”
提到江戟这个名字，小鬼腾地瞪向江戟方向，眼睛都红了，身上的怨气越发浓重。
秦耳一把抓住小鬼“害死你的人不是江戟，是你自己和派你来的研究所。如果不是你先动手”
“不要对我说教”小鬼厉叫。
“够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办法。我就不信除了你，别人都不知道鬼魂的修炼方法”
小鬼魂体一闪，就要跑。
除了找修炼方法，他还想在神智清醒的时候赶紧去见见他的父母。
秦耳无奈，他怎么可能让这样不稳定的小鬼跑掉
“擒”一张符轻轻一甩，符纸飞出贴到小鬼身上。
小鬼想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跑不掉，那符纸看起来轻飘飘，贴到他身上却宛如有万斤伟力压在他的魂魄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小鬼急得大叫。
江戟瞪大了眼睛。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鬼是谁
无数观众这时也想问。
不少观众看山洞这边没什么好看的，都准备休息了，结果就听到吸血鬼自曝身世，而且他的身世怎么听都与那个英雄渔村有关。
这个瓜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太大了。
研究所这是妥妥地为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对研究所有仇的人这时都高兴得恨不得敲锣打鼓，他们巴不得全世界人都和研究所对上。
之后他们亲眼看到吸血鬼似乎死透了。
然后就看到那个秦侯
一个人对着吸血鬼的尸体上空，嘀嘀咕咕。
观众们正奇怪秦侯在演什么独角戏，冷不防地突然就看到山洞里出现了这么一个小男孩，还是一个飘着的小男孩。
这是什么别告诉我他是人。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所有人，这次直播的参演者没有未成年者，更没有不满十岁的孩童。
别想得那么夸张好不好，也许是节目组安排的岛民
我的手臂汗毛全竖起来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小男孩很可怕，真的非常可怕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男孩的身影有点虚
投影
我更想说是
秦耳见小鬼显形，也不禁挑挑眉头。
该说这吸血鬼的怨气足够强大吗，只不过被符拿住，竟然就显形了。
这样的小鬼也越发不能就这么随便放掉，否则那可真的是刚给世间除掉一个小祸害，就又要给世间增加一个大祸害了。
秦耳手指头摸摸蹲在自己肩膀上的金色小猪，回答“天蓬擒拿鬼王符。”
他还有别的方法控制小鬼，但天蓬小猪都出现了，三天内都不会消失，三天内请天蓬之力也会更容易，那还不如利用到底。
金色小猪伸出小猪蹄指了指小鬼，意思是给我老实点，否则灭了你
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男孩鬼能感觉出，如果他不老实一点，他可能真的会被这张纸中蕴含的力量给灭掉。
他讨厌弱小
为什么死了他还要受控于别人
小鬼心头越发仇恨，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把这世间的一切全都毁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由无名大道化生混沌元气，由元气化生阴阳二气，阴阳之相和，生天下万物。道者，灵通之至真。法者，变化之玄微。道因法以济人，人因法以会道，则变化无穷矣。当知法本真空，性源澄湛，了一心而通万法，则万法无不具于一心。返万法而照一心，则一心无不定于万法。如是，当知道乃法之体，法乃道之用”
悦耳的吟唱声在山洞内响起。
尚方等人听到吟唱，原本要醒来的人睡得更深更香。已经醒来的人则只觉得神清气爽心平气和。
阿丑、辛潞和江戟三人的神情都改变了，从警惕变得安然。
仇恨冲天的男孩鬼一开始特别讨厌秦耳的吟唱，只觉得听来特别心烦。
可他又发现秦耳的声音有点好听，那吟唱真的就像唱歌一般，就像他妈妈在他小时候哄他入睡时唱的童谣。
此刻，听到秦耳吟唱的无数观众也莫名静下心来，好多人停下手中事情，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直播中传来的吟唱声。
他们听不懂内容，也听不清歌词，只觉得好听。
村长妻子拒绝跟青年前往议事大厅，她就坐在自家厨房里，捧着手机静静看着。
当她看到吸血鬼再无声息，她泣不成声，几乎无法站立。
青年就是在那时候来到她家，想要带她去议事大厅。
村长妻子根本无法行走。
青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陪同她、安抚她。
村长妻子满眼满心都是手机里的吸血鬼，这一刻她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她无法接受那个杀人如麻、宛如反社会变态一样的吸血鬼是她失踪的儿子。
但她更无法接受对方就这么死了，就死在她面前，就死在距离英雄渔村不远的对面的海岛上。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她甚至无法去恨杀死吸血鬼的江戟，因为她清楚知道江戟是无辜的，吸血鬼才是先要杀人的那个恶人。
村长妻子知道她应该去恨谁，但她这时候没有任何心力去恨，她还处在失踪的孩子终于出现却又死在她面前的崩溃事实中。
她无法接受，她也拒绝接受。
而就在她悲伤到极点时，她看到了什么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悲伤过度，才会看到她的阿福竟然出现在直播画面中。
她的阿福，她唯一的孩子，还保持着失踪时的模样，甚至还穿着失踪那天的衣服，就那么出现在她面前。
可恨他们母子之间偏偏隔着屏幕。
村长妻子伸手，想要抚摸自己的孩子，却只摸到微热的手机屏幕。
村长妻子做出了和丈夫一样的举止，握着手机就向屋外冲去。
待在她身边安抚她的青年都没能反应过来“婶子，你去哪”
她要上岛，她要亲眼见到自己的孩子，她要带自己的孩子回家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手机中传来的吟唱声。
村长妻子焦灼的脚步渐渐慢下，忍不住再次看向手机屏幕。
她的阿福不再满脸凶狠和扭曲的仇恨，这时的他就像一个普通孩子，只是微微有些不满，嘴巴撅起。
就跟他小时候生气时一模一样。
男孩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惜她听不见男孩的声音，只看到男孩嘴唇在动。
她的阿福，天生活泼过头，从小调皮捣蛋，没有一天安静的时候。但被宠爱着长大的他，对每一个人都充满善意，愿意帮助周围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所以他虽然调皮，有时还会恶作剧，但村里大人小孩几乎没有谁会真的讨厌他。小孩们还特别喜欢跟他一起玩耍，大人们也喜欢逗他。
村长妻子看着直播画面中的小男孩，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阿福，真的回来了
村长没有带手机，他在海岸边被人拦了下来。
望乡岛不允许任何人上岛，这也包括英雄渔村人和原岛上居民。
除了节目需要并得到节目组允许的人，谁也不能例外。
村长要求其他人都不能上岛，作为签订合约的一方代表，他更需要以身作则。
拦住村长的人也看到了直播，而且是了解当初村长独子失踪一事的知情人。
黑色巨狼变成人形，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你要么再看看，先别急着上岛。”
村长不想看手机，他怕看到吸血鬼身死的画面。
巨狼变异人硬是把手机塞给他“看看那个出现的孩子是不是阿福。”
村长孩子
村长一把抓过手机，低头看向直播画面。
岛上，山洞里。
小男孩鼓着嘴巴，抱臂坐在半空，一双吊梢眼特别不善地瞪着还在吟唱的秦耳，但他并没有让秦耳闭嘴。
秦耳自己停住了。
他看到小男孩身上的怨气下降，恢复到了正常值。
看，这就是麻烦的地方。
他如果要收这个小鬼做自己的役鬼，就得经常给这小鬼念经安抚他。
所以小鬼问他有没有办法时常保持他神智清醒时，他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他真的不太想收这么一个麻烦的役鬼。
可这小鬼显然也不想被超度，听听他提出的未了心愿吧，多得都可以记满一本一百页的笔记本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未了心愿吗那你听着，只要你能把我的未了心愿都满足，我就让你超度我。”
男孩鬼也不管秦耳同意不同意，就开始噼里啪啦往外倒他的心愿。
“首先，我要见到我父母，还要和他们一起生活。”
“其次，我要报仇，你要把我的仇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大约七十五个人全都抓到折磨十遍再杀死。等会儿我把我的仇人详细名单给你一份。”
“第三，我要吃冰淇淋，要吃到各种活人能吃的食物，还要一直都能吃到。”
“第四，我曾经答应我哥们，会带他去海音洞掏鳗鱼，你得帮我完成这个约定。”
“第五，我一直都想养一只小狗，但我爸不愿意。你要找一条我喜欢的小狗给我养。”
“第六，我没有去过大城市的游乐园，想去。”
“第七”
“第九十九，我还要找个女朋友看什么看我不能找女朋友吗”
秦耳背着直播器嘀咕“果然破财了。养这么一只役鬼，一定会很花钱。”
阿丑转头看他。
辛潞和江戟他们都听不到男孩鬼在说什么，就连秦耳说话也时而能听见，时而听不清楚。
男孩鬼“你说什么能不能大声点”
秦耳痛下决定“做我的役鬼，这些未了心愿你可以自己去完成。我还可以教你鬼魂修炼之法。”
这句话，秦耳用的是魂音，只有男孩鬼能听到。
男孩鬼当场就要拒绝，但拒绝的字眼刚到嘴边，他又咽回，抱着胳膊，眼珠子转来转去。
过了一会儿，男孩鬼问“做你的役鬼，我是不是就会被你彻底控制我不听话，你是不是就能随便灭掉
我”
秦耳深吸气，口念秘诀。
一道鬼影出现在洞口。
苗帆来了。
因为回来没能看到常研林，苗帆就满岛去寻找对方，他还跟岛上的鬼魂打听消息，从节目组鬼魂那里听到了常研林已经被巨蚺吞噬的事。
但打工仔嘛，能有机会都想多多偷懒。
苗帆打听到常研林的下落后，心想反正人已经死了，也没必要这么急着回去汇报，就在岛上游荡起来。
他生前还想着要带女朋友来一次海岛游，一直没机会实现，谁想死后倒是实现了。
可惜一个鬼的海岛游有点寂寞，还容易伤感，苗帆正想着回去继续工作，秦耳就喊他了。
“他也是我的役鬼，让他跟你介绍吧。你有一个小时的考虑时间。”秦耳把苗帆介绍给男孩鬼。
苗帆上下左右打量男孩鬼，满眼嫌弃“又是一个小鬼这次还是真鬼的小鬼老板，你找员工的眼光是不是太不挑剔了”
秦耳叹息“我也这么觉得。就当日行一善吧，这个家伙不能随便放出去。”
“啧啧，这满身怨气和杀气，是个当恶鬼的好料子。喂喂喂，你干什么”苗帆唰地躲到秦耳身后。
男孩鬼满眼好奇，还有一点点惊喜“他也是鬼和我一样我感觉他闻起来有点好吃。我能咬一口吗”
苗帆探出头，大喝“不能”
苗帆又对秦耳痛心疾首地说“老板，你真要收这么一个祸害你这样做会很容易失去我这个优秀员工的你知道吗”
秦耳再度叹息“那就超度他”
苗帆刚要说好，临时问了一声“什么样的超度”
秦耳“就是你想的那种。”
苗帆看秦耳表情认真，再看看对面的孩子脸，迟疑了“物理超度这不太好吧。也许这小鬼还有调教的可能”
秦耳拍拍苗帆的肩膀“那这份调教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请务必把他训练成一名合格的、任劳任怨的、不会给老板找麻烦的优秀员工”
苗帆我死了。
已经死掉的苗帆无法再去死一死，只能招手把男孩鬼喊到一边，跟他解说当役鬼的详细内容，包括他和秦耳签订的合约。
被天蓬擒拿的男孩鬼想逃都逃不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听苗帆介绍工作内容。
他才不要被人控制他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想再被谁控制他嗯这工作福利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啊，还有吗，再说说
苗帆不但说了当秦耳役鬼的福利，还说了加入玄门的种种福利，并表示现在加入就是元老，加入越早越划算。
男孩鬼咦咦咦还有门派这个世界怎么和我之前了解的世界不太一样。
男孩鬼感觉自己死后就像是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切都变得不同。
以上和两个鬼魂的交谈，秦耳用的都是魂音，而鬼魂的声音，普通人也听不见。
但只是看见那个男孩鬼，秦耳就能想象得出这时网络上会震惊成什么样。
秦耳转身，正面面对直播器，清清嗓子，正色道“下面是科普时间。诸位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幕请相信科学，不要迷信。你们看到的不是鬼魂，只是吸血鬼的精神力具现化。”
“那个小孩不是真的小孩，只是吸血鬼的童年记忆。吸血鬼因为研究所的磋磨，心理扭曲下，半被逼迫地做了很多恶事。可童年的他是纯真的、善良的，无辜的，他的童年记忆被研究所封锁，他所知道的一切善恶都是研究所告诉他的。”
“吸血鬼临死前精神力暴动，冲破了研究所对他的记忆封锁，他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因为两者三观认识相差太大，吸血鬼无法接受被研究所毁掉的那个恶魔一般的自己，于是他的精神力分化，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样，重新分裂出一个人格。且因为吸血鬼的精神力比较特殊，他在临死前，爆发出精神核的所有能量，这些能量就具现化出你们看到的小男孩。”
“吸血鬼知道自己罪责深重，唯死才能偿还他曾犯下的罪孽。但他也深深希望他唯一的、差点被研究所扼杀的纯真，能继续感受这个世界的善良和美好，能代替他回到父母身边。”
“但这个男孩真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孩，更不是一个鬼魂。如果硬要用科学言语解释，这个男孩其实是属于一种量子存在，你们可以称他为量子兽。”
秦耳一本正经的解释和一本正经的脸孔传遍了全世界。
观众们啐你是不是当我们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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