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天生的失败者】
没等凉介思考及川彻到底跑去干嘛的时候。
比赛的哨声响起。
立刻将视线投向球场的白发少年就发现乌野的氛围十分好,丝毫没有上一局失败的灰暗。
犹如开在悬崖峭壁之中那不屈的野花。
绽放得极其绚丽且生机勃勃。
令人侧目不已。
真好呢···
这种气势、这种氛围、这种心态。
心生感叹的凉介扭过头眺望着门外的风景，眼底酝酿着无人理解的情绪。
挺像···
希望他们能越走越远吧。
别辜负如今自己的期望与努力。
随即他看向了青城的球场。
原本应该在的京谷贤太郎换成了一位二年级的前辈。
看来，京谷君没打算回到体育馆啊···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希望教练不会惩罚他吧···
“星酱。”
一道轻灵夹杂着软绵的声音将凉介从思维中叫醒。
球场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比赛。
手中拿着一黑一白护膝的及川彻站在不远处,只见他扫了一眼球场后，大步走了过来。
“诺，这是我之前买的,全新的，你可以暂时先用着。”及川彻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护膝递了过去。
没想到及川是特地跑去帮他拿护膝的白发少年愣了愣，随后垂眸看向了那双[se]的护膝。
柔软、质地好，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没有占小便宜心理的凉介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谢谢及川前辈,等部活结束后我去用品店买一对就行了。”
故意买了两对不同颜[se]的护膝，喜欢戴一黑一白,导致另一对完全放置的及川彻眨巴了一下眼睛。
“诶，你收下呗,反正我这个也用不上,一会你不自主练习了？”
脑子没转过弯的凉介微微歪头,语气带着些许疑惑问道：“肯定要自主练习的呀。”
将手中的护膝直接塞进少年手中的及川彻得意挑眉,“那你肯定不能用小了很多的护膝啊，这样对你的训练没有效果不说,还会造成不适感哦。”
护膝的作用虽然没有球鞋那般高要求。
但不适配的护膝也会给运动员造成动作上的不适或者影响状态。
看着手中的护膝,凉介有些哭笑不得。
他看得出来这对护膝价格不菲。
所以不愿意去占及川彻的便宜。
主要是，他不知道怎么还这个人情。
但是，及川彻说得很正确。
他接下来还要自主练习，扣球接球他都要练习。
没有护膝太伤膝盖了。
凉介除了在上头的时候会不管不顾，其余的时间都是一个比较谨慎的[xing]子。
会认真爱护自己的身体。
不戴护膝对膝盖有一定的磨损。
尤其是凉介这种凭本能接球的选手。
在心中幽幽叹了一[kou]气后,白发少年攥紧了手中的护膝，对着眼前的及川彻笑得乖巧，语气带着十足的感激与诚恳。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及川前辈。”
“护膝很好看哦，我很喜欢。”
凉介没有问这对护膝价值几何，只是记在了心中。
决定没事的时候去逛街看看有没有适合送给他的东西，买来当回礼。
见自己的护膝被推销出去后，及川彻也松了一[kou]气。
其实当时他买了好几对不同颜[se]的护膝。
然后，他都配成了一黑一白。
结果，剩下暂时用不上的护膝，他觉得放置也[lang]费，所以他送岩泉一被拒绝，送花卷被拒绝，送松川被拒绝。
反正送排球部关系最好的那几个人。
被通通拒绝。
为此，及川彻还失落了好一会了。
毕竟，他觉得这种配[se]真的很好看。
而且很帅啊！
难道凉介和他的审美一致，及川彻双手叉腰，来了劲，眉飞[se]舞地说道：“我也觉得很好看！哼，绝对是岩酱他们不会欣赏。”
及川彻这次的运气很好，岩泉一并没有在附近。
要不然，少不了收获一枚岩拳和死亡凝视。
“我给你说哦，这个护膝用的是···吧啦吧啦。”及川彻开始说起了护膝的材质与使用感受。
看着及川彻像个小孩子一样介绍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凉介眼底的笑意加深，时不时地发出“嗯”“哦”“好[bang]”“原来如此”的附和。
说得有些[kou]干舌燥的及川彻止住了话题，面露期待地看着白发少年，“撒，星酱，快换上吧。”
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及川彻后，凉介沉默一瞬，语气带着商量地说道：“那个，我想先看看这次的比赛。”
被凉介提醒的及川彻将视线投向了球场。
此时，比分已经来到了1:1。
“诶，乌野干得不错嘛，比分拉平了。”及川彻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是很正常的比分。
不同于第一场的比赛。
B队并没有像及川彻这种超进攻型的二传手在一开始的发球中连续发球得分。
也没有凉介这种可以打出强力扣球和发球的攻手。
发球比较强的是山崎和树，但是作为主攻手，他不可能一开始就站在后排。
扣球需要他的存在。
所以，这次的比赛，乌野的压力不会像和及川他们比赛那般大，也没有那么被动。
“是啊，他们的一传真的很[bang]。”望向乌野众人的凉介夸赞道。
找了个墙壁靠着的及川彻双臂环胸，蜜糖[se]的双眸带着细微的探究，一瞬不瞬地盯着乌野的队员。
“确实，他们的憨厚君与元气君都很会接球，一个是常年练习的成果，另一个则是天赋加上练习了。”
及川彻的洞察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练习，变得越来越敏锐。
两局的比赛外加旁观能全面地观看全场的细节。
他很快判定了泽村大地和西谷夕的能力。
对于及川彻的推断，凉介也是持肯定态度的，“是的，对面的西谷君我感觉他是偏向天赋型，也就是本能比技术多。”
这时，西谷夕附身接球，蓝黄[se]的小球刚好传到了菅原孝支的位置，在这一瞬间，他做出了跑、接、翻滚的动作。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有些十足的观赏[xing]。
“柔韧度很高啊，而且眼疾手快，甚至脑子没转过弯身体就先动起来了。”没有错过西谷夕接球动作的及川彻嘴角缓缓上扬。
站在一旁的凉介点了点头，“其实乌野我感觉蛮有实力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称为【没落的强校】。”
对此，观看了每年IH与[chun]高预选赛的及川彻很有发言权。
“他们啊，实力还算不错啦，就是运气不太好，他们好像每次第一场都遇到了强校，去年是和莲觉寺高校吧。”
只是观看过莲觉寺学校比赛的及川彻对于乌野的表现没有太注意。
“莲觉寺？”没有听过这个学校的凉介面露疑惑。
斜眼看了一下白发少年后，及川彻语气轻松地说道：“他们去年的三年级挺强的哦，不过已经卒业了，今年不知道能不能保持了。”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了。”凉介感概道。
学校的强弱是靠学生积累出来的。
就像乌野那样。
以前出现了几届强大的队员，所以能带领队伍走向更大的舞台。
现在如今却慢慢走下坡路。
也是没办法的。
所以，需要新鲜血[ye]的注入。
比如，西谷夕等人。
不需要多久，便能令这个即将折翼的乌鸦再次重生，翱翔于空中。
“嘛，很正常啦，不过···”随[kou]说了一句了，及川彻停顿了一下，眼眸中映照出了山崎飞翔在空中的身姿。
有些可爱地眨了眨眼，凉介带着求知[yu]地看着及川彻，“不过？”
接收到后辈那明晃晃的情绪，及川彻“噗呲”一笑，在凉介越发不解的眼神下，他好笑地摆了摆手。
“我没有别的意思啦，我是想说，山崎前辈和山本前辈都很强，青城很强，所以，这次的练习赛不会输。”
还以为及川彻是要说什么高深莫测的话，导致十分好奇的凉介：……
“我也觉得我们一定会赢。”须臾间的沉默过后，白发少年眉眼间尽是对于队友的信任与信心。
“那是···！！小心！”及川彻本来还在勾起的嘴角瞬间凝固，表情十分焦急地拉住身旁的少年，想要将他朝着这边扯过来。
看着飞驰过来，直冲面门的排球，吉良凉介的瞳孔立即缩成了针尖状，脸上的血[se]褪得一干二净。
这一瞬间，整座体育馆在他的眼中扭曲变形，逐渐形成了一个封闭、充满金属冰冷感的房间。
四周都是眼睛猩红的怪物凝视着他。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颗小小的球好似无坚不摧又带着杀气的子/弹，正准备嵌入他的眉心。
白发少年的身体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像是惊吓过度的幼猫一般。
浑身的毛发全部炸了起来。
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记忆像是被拧开的阀门。
那一帧帧画面宛如泄洪般朝着他涌来。
球、飞跃而来、僵直、被束缚。
无法动弹、无法反抗。
被莫大的恐惧吞噬殆尽的白发少年表情空白，内心充斥着各种疯狂又绝望的情绪。
那双棕金[se]的眸子犹如一面空洞的镜面，折[she]出来不远处那飞驰旋转的排球。
而他自己，则是失魂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感觉浑身血[ye]瞬间凝固的凉介失去了往[ri]的游刃有余，在心中疯狂呐喊着——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
求求你，求求你！！
别过来！！！
他没有逃避，没有逃避啊！！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白发少年直勾勾地盯着飞来的排球，绝望宛如沸腾的开水一般，溢上了他的双眸，一团团黑气开始蔓延，染黑了那缕金[se]。
不对——
他没有束缚了。
他可以动！
电光火石中，他想起了这件至关重要的事。
心中泛起喜悦的凉介正准备挪动脚步躲开这一球，但他却惊恐的发现——
他——
动不了。
手臂，被抓住了。
脚下，好像被无数的丝线缠住。
背上好似有千斤的重物压着他，四肢被束缚住了。
如今的他犹如一具死去的尸体，无法[cao]控着身体，灵魂飘[dang]在空中。
焦急又难过地看着下方那既定的结局。
排球带着凌厉的风压正在驶向白发少年的面前。
眼中翻涌着无望的凉介感觉他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
令他呼吸困难，心跳骤停。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像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冷意顺着皮肤钻进了筋脉、肌[rou]、骨骼、内脏。
将整个人死死包裹在其中，不留一丝缝隙。
他如同被冰封在雪原之中的人，努力吸入肺部的空气都带着彻骨的冷凝。
这股寒风像锋利的刀刃，不断刮蹭着柔软的内脏。
冷。
疼。
脑子乱成浆糊的少年好似落入了深海的溺水者。
只能听到了耳中响起的“咕噜”声与涌入鼻腔与喉咙的疼痛感。
他说不出话来，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只能寂寥地望着幽深的水面，不断地坠落于深海。
窒息、混乱、绝望、不解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这是···
又要被淘汰了吗？
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
明明···
哈哈哈哈哈——
真是废物啊。
无论如何都是失败吗？
他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又要被抛弃了——
心中溢满了悲凉的白发少年那双瑰丽的金眸此时变得暗淡无光，带着浓厚的死气与绝望。
灵魂似乎已经随着这一球死去。
没有一丝生机。
他宛如被神所审判的罪恶之徒。
平静的、不含一丝希望的。
等待着专属于他的惩罚。
他是注定被淘汰的那一个。
是天生的失败者啊。
真是太可笑了。
接受吧、沉默吧、怀抱着绝望与痛苦。
死去吧——
排球并没有因为少年的种种而停止。
直接飞到了他的面前。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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