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见故人
顾擎苍虽然性格乖张，行为举止更是狂傲，从不把京都的达官贵人放在眼里，但他却也不是一般那些个全靠父母祖上荫庇的无能纨绔子弟。
大概是深得老天的偏爱，顾擎苍模样生得俊俏出众也就算了，偏偏还天生一副强悍的肉体，天赋也极高，现在年纪轻轻更是武艺了得，连当今皇上都对他颇为宠爱。
即使没有一个侯爷的爹，顾擎苍也不可能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草包。
翩翩少年郎，除却诗词书画不爱，滴酒不沾，又不好赌，对于女色更是不喜，独独喜欢民间杂技，例如舞狮。
单论这些顾擎苍在京都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很自律的男人了，不过他当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自律，只是单纯不感兴趣而已。
他也不是并不是完全对女人一点不感兴趣，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对女人丝毫不感兴趣。
准确来说，他对女人的手很感兴趣，当然他也不免落入俗套的在女人脸好看性格温顺的前提之下还要手好看。
不过目前来说，不说手好看了，就连脸好看的他也没见到几个，性格更是一个个跟披了羊皮的母老虎一样，表面看上去温顺无比，实则内心凶悍狠毒。
顾擎苍之所以能这么到达这么得天独厚的地位除却本身，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大概是有一个长公主母亲。
要知道历代皇帝的姐姐有很多，被封为长公主的寥寥无几，到了这一代，东楚的皇帝的姐妹更是多不胜数，偏偏只有顾擎苍的母亲一人被封为长公主，这得是多大的殊荣。
当然这也是顾擎苍的母亲自己赢来的，长公主从小便不像其他的女子一样学些个吟诗云画，偏爱舞刀弄枪，当年边境危机，顾擎苍的母亲更是主动随夫请缨上了战场，成就了一段巾帼佳话。
这一场战争整整十年夫妻两个人都没有回京都，然一朝凯旋归来，立了战功的两个人自然得到了封赏，顾擎苍的母亲更是立即被赐予了长公主的名号。
见少年仍然用逼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厮谷欠哭无泪，知道自己今天不找一个说法是肯定不行的。
“小侯爷……这事……您还是去问夫人吧……具体的事情……奴，奴才也不知啊……”
小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什么，只好找了这么一个托词，接着缩着脖子，生怕被顾擎苍一拳头给打晕了。
“出息！”顾擎苍听到这答应自然是不满意的，目光一转，眉头紧皱着，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
小厮听了这话都快要哭了，是了是了，他没有出息，但他是真怕了这小侯爷，据说一拳头能打死一头牛。
要说这家里里里外外谁能管住这小霸王，那自然非顾家的老祖宗，顾擎苍的祖母姜氏不可了。
因为年幼时的顾擎苍被随夫上战场的母亲留下，由姜氏扶养长大，那自然跟姜氏关系亲切。
顾擎苍：“算了，做什么问你，你又能知道个什么！爷自己去找母亲，一问便知！”
顾擎苍随手挥了挥，让小厮离开，不然见到还让人厌烦，倒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去。
小厮：“是是是，小侯爷，小的这就退下！”
顾擎苍都这么说了，小厮哪还敢在该留在他面前碍眼。
顾擎苍不耐烦的点点头，自己家还要什么人带路的，难倒还能迷路不成。
打发小厮离开后，顾擎苍大步流星向前，要不是母亲写信说祖母病了，他定然到今天也不会回京都。
京都属实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对于他来说，京都的人和完乐都太无趣了。
最近他刚在一个县城招揽了一群舞狮子的能手，本想着琢磨琢磨来着，不想出了这事，这下可得等着时日了。
顾擎苍之所以会这么想无非是因为长公主多次‘谎报军情’。
长公主每次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他给诓骗回来，结果他一到家，却发现什么事都没有，最大的事情不是见见这家的郡主就是看看那家的小姐。
而那些自诩貌美如花，贤良淑德的京都贵女们，不是蠢如猪就是丑如猪，偏偏还一个个自视甚高，以为自己长得好看，所以他就一定能看上她们。
想到这里，顾擎苍不由嗤笑了一声，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总之，母亲招他回来都是些鸡毛蒜皮到让人头疼的事，不过以往那么多次可从没牵扯到祖母的，所以这一次他才不好确信母亲是不是又再诓骗他，所以他才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事关祖母的身体健康，他一点也不敢小视。
……
柳千妩和傅泽找到傅世钦和傅经武的时候他们都快急死了。
柳千妩并没有和他们细说刚才发生的事情，怕他们也跟着一起愧疚难安，直说遇到了一些小麻烦，眼神示意傅泽，这才瞒了过去。
傅世钦照着母亲留下来的牌子，左拐右拐，走出繁华区域，终于在一个人群稍微稀疏一点的地方找到了一户人家。
虽说已经偏离了繁华的街道，这户人家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门口一对威武雄壮的石狮子，两扇朱红大门，脚下的青石板一直延伸到门里面。
门上挂着恢宏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沈府’两个大字。
傅世钦敲了敲门，见到开门的管家这才不紧不慢的说明来意。
管家听罢傅世钦的话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并没有立刻相信，当然也没有怠慢，只说让他们先等着，他找人通报家里的主人。
傅世钦表现的不卑不亢，即使穿着一身不入流的粗布麻衣，那管家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沈府的管家看上去年纪不小了，约莫五十岁，一双眼睛不见昏花，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几个人。
傅世钦和柳千妩虽然虽然打扮得颇为潦草，但样貌出众，管家在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等管家打发去询问的小厮过来时说了几句，管家面色温和的迎着几个人进去。
“里面请……”
“多谢！”傅世钦点点头作揖，动作并不怎么熟稔。
柳千妩和傅泽还有傅经武三个人自大的跟在傅世钦的身后，不自觉直接把大哥作为了他们的代表。
管家直接将他们引到了大堂。
“夫人，老奴将客人引来了……”
此时大堂的主位坐着一名妇人，年约四十岁，衣着干净整齐，一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傅世钦激动的‘霍’的一下坐起来。
此妇人正是沈府的女主人沈夫人，全名仰敏兰，冠以夫姓才被叫做沈夫人。
直到后面的人全部露出了脸，沈夫人才难以抑制的落了泪：“我的小姐啊……”
傅世钦见到沈夫人这么激动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柳千妩也被眼前的状况惊到了，目光不由买大哥和沈夫人身上来回打量。
沈夫人自顾自的抹了抹眼泪，平复了一下激动才情绪才忙走到傅世钦跟前，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
“孩子，你莫怕！”
“您是……”傅世钦疑惑的开口。
傅世钦其实想问她和母亲是什么关系，不过话临到口上了却不知道怎么说。
沈夫人破涕而笑，招手让他们都坐下：“坐下来、我们细细说……”
傅世钦面色稳了稳，与傅泽视线交流了一番点点头。
柳千妩见沈夫人似乎确实认识大哥他们，便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他们可以安心交流，连一像不怎么沉稳的傅经武也不由自主老实下来。
坐下之后，夫人怀念的打量着傅世钦兄弟三人，缓缓开口：“我是小姐的大丫鬟，小姐也就是你们的母亲……”
“当年因为……”沈夫人顿了一下，不自然掠过去：“罢了罢了，这事早就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小姐她、临走之前将我安置好就再也没了笑意……”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沈夫人说到伤心之处又忍不住落泪。
“夫人也不必太伤心……”傅世钦面露愁容，见到女人落泪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沈夫人擦了擦眼泪，颤颤巍巍道：“小，小姐……她可还……尚好？”
听到这话傅世钦沉默了，连傅泽和傅经武也忍不住表情落寞的低下了头，他们隐隐约约还记得父母的音容样貌。
沈夫人看到几个人的反应心里自然明白了，原来期待明亮的眼睛一瞬间暗淡了许多，张了张嘴，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罢了罢了，也是我太奢望……”
若是小姐还活着，定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回到这里，她知道小姐对这里有多么的绝望。
傅世钦沉了沉声道：“谢谢沈夫人，这么多年了还记挂着娘亲……”
“……只，这一次，我兄弟三人来京确实是遇到了些难事，不然也不会……”
沈夫人听到傅世钦出声才回过神来，听清了内容表情一滞，而后眼神关切的询问道：“有甚事你都只管说，能帮的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你们怕是不知道，小姐当年救了我，说是我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沈夫人说完，面上一瞬间莫名的惆怅。
小姐虽然出身高贵，但为人良善，她从来都不能苛责她们这些下人，和她们情同姐妹，尤她跟小姐的关系最为亲密，即使没落了也不忘把她们捞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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