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地下的实验
公羊红日的实验场地就在这地牢之中。
他要是怎么样瞒过他们的呢。
公羊红日虽然是个变态，但很多的实际事务都是燕合谋和郭法护他们来做的。
公羊红日更像是一个理论的开发者。
按理说如果公羊红日的实验真的成功了，燕合谋和郭法护甚至会比公羊红日更早知道才对。
柳新看到燕合谋闪烁的眼神就知道他现在心中正在思考着一些问题。
柳新不能给燕合谋思考的时间。
于是柳新紧接着说道：
“我们已经抓到移植魔种成功的那人，否则我们也不会洞悉公羊红日的情况。
现在看来公羊红日似乎连你们都瞒着。
不过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你的面前，和我们合作，我们抓到的那人，他的魔种可以归你使用！”
柳新说完之后便看着燕合谋的表情变化。
燕合谋果然脸上出现了巨大的神情变动。
一颗魔种，对于燕合谋来说，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柳新判断自己将他的魔种毁掉，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魔种还能再回来，燕合谋估计也会选择和他们合作吧。
又或者说燕合谋是为了其他的目的跟公羊红日合作。
无论目的是什么燕合谋都至少需要一颗魔种。
这也是柳新毁掉燕合谋体内魔种的原因之一。
“看你考虑这么久，看来是并不想跟我们合作。
没关系，我可以寻找郭法护。”
刚听到郭法护的名字的时候，燕合谋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
看到这一幕，柳新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虽然燕合谋和郭法护以及那个老鬼他们三人是合作的关系。
但或许三人跟随着公羊红日的麾下，目的都是相近的。
因此燕合谋和郭法护之间还有一层隐性的竞争关系。
之前通过两人之间的交流，柳新就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而在刚刚的试探之中，柳新又确定了这一点。
果然一听到柳新要去找郭法护合作，燕合谋立即松了口。
“我……我需要一颗魔种。
只要给我魔种，我可以跟你们合作。
但我想知道你们跟的是哪一位传教使！”
燕合谋的脸色苍白，但到了这一刻，他却变得谨慎了起来。
“传教使，麻姑！”
“是那位啊……”
“怎么？你不信任我？”
“……”
燕合谋虽然在沉默，但柳新已经知道燕合谋的心理防线已经被他攻破，因此下一刻他直接开口道：
“公羊红日的研究是在什么地方进行的，我只需要你带我们过去。
当然，公羊红日在这里的研究内容，魔种是怎么培育的，又是怎么移植的，总之你知道的一切都要告诉我。”
“这……我也不知道，公羊红日在第五层，有一间密室。
地图只有公羊红日才有。
所有的研究都是公羊红日自己在做，我们的作用只是替他看着那些实验体...”
“无妨，我们会自己找到的。”
随后，柳新将燕合谋扶起，三人准备先去找到耿胖子。
在巨大的地下溶洞中，昏暗的环境像是浓稠的墨汁，伸手不见五指。
柳新与六郎，以及重伤的燕合谋，回到了原先所在的位置，寻找着他们之前留下的耿胖子。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烂的味道，脚下是湿滑坚硬而不平坦的石地，头顶上滴下的水珠敲打着他们的心灵，仿佛是在警告他们附近存在着某些未知的危险。
然而，当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却发现耿胖子已经不见了。
空旷的石地上，柳新发现有他们之前留下的痕迹，证明他们曾经在这里等待过。
柳新目光锐利，他注意到地面上竟然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兽类脚印，柳新想不到这些脚印是什么野兽留下的，这种脚印并不是他记忆中任何一种野兽能够拥有的。
这些足印很杂，但个体并不大，应该不是什么大型野兽。
地面上还有一条浅浅的拖痕，足以说明耿胖子的遭遇。
“大师兄，怎么了？”六郎的视力在这样的状况下根本看不清地面上的痕迹，因此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新没有直说，而是使用内力传音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给了六郎。
六郎闻言脸色微变。
而燕合谋则是不明所以，他现在已经勉强可以独自行走，腰腹传来的刺痛感其实并不强烈，丹田破碎之后，柳新替他封住了那里的经脉，燕合谋已经感受不到丹田的破碎带来的痛感。
反之换来的是一种空虚感，空落落的，好在燕合谋的身体素质还在。
毕竟是修炼成了真魔功第一重的【魔血】，在体质上终究还是有一些增强的。
凭借现在的躯体燕合谋也至少有着小成境后期乃至巅峰的战力。
当然和他之前下品大成境后期级别的战力差距是巨大的。
不过为了让自己的弟弟重获新生，他还是决心帮助柳新他们。
“我们走吧，先离开这里，去第五层的地下迷城。”
柳新做出了决定，这个地下溶洞空间内有着诸多的位置，耿胖子只能是让他各安天命了。
三人又重新回到了密道口，沿着密道一路向上，来到了第三层。
按照燕合谋所说，这地牢之中，一共也就他和郭法护，老鬼三人。
普通的狱卒和牢头只能在第一层和第二层活动。
但是今天刚刚出了一起实验体暴动的事件，经过那实验体的杀虐，地牢之中的狱卒牢头已经死绝了。
而老鬼负责留守在第二层和第三层的通道内。
郭法护则是去接收新的实验体了。
柳新之前的预测果然不出所料，第五层地下迷城中还有一条出路，可以直接连通广州城某处。
但燕合谋和郭法护并不知道出口的位置具体是哪里。
他们接收新的实验体也只是去到那出口的位置等待，会有人将这些实验体一个个送进来，然后郭法护就要负责将他们驱逐进入地下迷城中。
在燕合谋的口中，实验体就像是一只只待宰羔羊，语气中完全没有把他们当成生而为人的同类的感觉。
燕合谋或许内心还有一丝人才具有的感情，但那只是针对他的弟弟的。
一路上燕合谋都非常的配合，即使出了第三层的密道入口，他也没有任何的异动。
以燕合谋现在的实力，柳新和六郎想要将其诛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燕合谋可能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因此老老实实地非常听话。
而且在接受了自己这样的命运之后，对于柳新的问话，他几乎是知无不言。
甚至主动地开始说起公羊红日研究的始末。
这位传教使公羊红日在这地牢之中进行研究也有二十几年的时间了。
似乎就是因为这位传教使和他曾经的传教使的共同研究下，真魔教才能重新崛起。
公羊红日以前作为门徒时候的传教使也是那个时期真魔教的副教主。
十几年前公羊红日还是地位崇高的存在。
但自从公羊红日的传教使死亡，他继任为新的传教使之后，他的性格突然大变，变得偏执疯狂。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研究起一些就连真魔教内部也被称之为禁忌的术法。
而因为他的那些研究，死在他手上的真魔教门徒不知有多少，他也渐渐成为了整个真魔教的禁忌。
要不是因为有真魔教的教主全力保他，公羊红日恐怕早就死在了内部的斗争之中。
而这座地牢，就是真魔教教主亲自寻找到的一处宝地，公羊红日近十几年的研究一直都在这地牢深处。
而当柳新问到这地牢内是否还有其他的一些奇怪事情时，燕合谋突然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恐惧。
“这座地牢之中是阴煞之气极为浓重的所在。
听说这整座地牢就是为了关押地底的恶鬼！
真魔教所信奉的乃是真魔神，真魔神是大家，我即是真魔神。
而地牢内的恶鬼，则是真魔神的敌人！”
“这样的传说是谁告诉你的？”
柳新突然开口问道。
燕合谋眼中的恐惧之色渐渐消退，他看向柳新，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第四层下到第五层的通道口。
“是魔念！是魔念告诉我的！”
燕合谋接下来的回答让柳新蹙眉，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魔念是什么？”
柳新紧接着问道。
“魔种成，魔念生！魔念是一种恶鬼的低语，我们需要在它的折磨下撑过去，才能让魔种真正的扎根。
种魔种，立魔心，入魔道，这就是真魔功的三重境界。”
燕合谋眼神中有着一抹心有余悸道：
“想入真魔教，就要种下魔种，经历魔念缠身，通过考验的，才算是真正的入门。
我和郭法护，老鬼都只是种魔种的阶段。
我们都不敢去尝试第二重的立魔心。
如果不立魔心，就无法晋升更高的境界。
但立魔心是经受更强大的魔念入体...
啊，我偏题了。魔念是一种从位置的神秘空间内传出来的恶鬼低语，我经历魔念的时候，魔念中的恶鬼告诉我，让我打开地牢的结界，放它出来...
我没有答应，它就缠着我，一直在我耳边低语，足足七天，七天！”
燕合谋说到最后的时候，眼神中充斥着一种疯狂。
柳新看着对方，已经对这魔念有了一些猜测。
进入第五层，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深的地道。
这让柳新想起了圣宗案牍库中关于西南有一处地底迷宫监狱的描述。
那是前朝建立的一座神秘莫测的监狱，但最后因为一次的龙翻身，消失在了无尽的山脉之中。
那里的描述和眼前的景象可能大差不差：
地底迷宫监狱坐落在一座庞大的地下洞穴系统中，这个洞穴系统是由数百万年的水流侵蚀和地质变动形成的。
古代的工匠们利用这个天然的洞穴系统，再通过人力挖掘和改造，创造出了这座复杂无比的地下迷宫。
迷宫的入口隐藏在广州城地牢之中，只有通过一道隐蔽的地下通道才能进入。
通道内昏暗潮湿，只能依靠微弱的火把照明。经过一段仿佛永无止境的下行斜坡后，囚犯们才会突然看到迷宫的壮丽景象。
整个迷宫由石头和泥土构建而成，设计精巧，错综复杂。
有的通道宽阔，可容纳十余人并肩行走，有的则狭窄到仅能通过一个人。更有一些地方，石壁异常光滑，且高耸入云，仿佛天然形成的石塔。而一些通道则弯曲诡异，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维度，不知通向何方。
这座迷宫监狱的最大特点就是其自行转换的系统。
在迷宫的中心，有一座古老的机关，通过某种尚未被人理解的原理，可以控制整个迷宫的结构。
每隔一段时间，某些通道会突然消失或出现，整个迷宫的结构会发生改变。这样的设计不仅使得囚犯无法找到出逃的固定路径，也使得守卫们需要时刻警惕新的变化。
供给系统则是迷宫监狱的另一大特色。
在迷宫的一些隐秘角落里，藏着一些暗门，打开后是储藏食物和水的仓库。这些仓库通过一套复杂的机关与外界相连，可以定期运送食物和水进来。
此外，洞穴内的地下水也被巧妙地引入了一些区域，形成了隐秘的水井，供囚犯们使用。
柳新不知道眼前的地下迷城和那座地底迷宫监狱的构造如何，但两者都是通过对天然形成的神秘之地经过一些改造才造就了现在的景象。
“地图呢？”询问燕合谋道。
燕合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都在我的记忆里。即使公羊红日对这座地下迷城的开发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
但我们也只归纳总结出了三条路径。
其中只有两条可以通向这里。另外一条通向另外那个出口。
当然公羊红日肯定还掌握有其他的路径，我不清楚有多少。”
柳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先带我们去你们平时住的地方吧。”
燕合谋点头，便在前面开始带路。
进入地下迷城之后，前方总会出现分岔路口或者三岔路口。
头顶的中午时凝聚水珠滴落下来。
这一层的空间比下面的第六层明显要矮得多。
而在他们进入地下迷城后不久，便见到了几具尸体。
燕合谋看到这几具尸体之后平淡的说道：
“就是今日那只实验体杀死的，这些实验体在移植魔种之后，魔种会渐渐吸干他们的内力，他们的肉身。
同时魔念会持续不断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
当他们撑不住的时候就会发狂变成像野兽一样的存在。
今日的这一只，发狂的异常早，因此他还保留了大部分的力量。
一般的实验体真的等到他们受不了，被魔念侵蚀，发狂的时候，其实他们自身的力量也已经被榨干得差不多了。
因此就不会有太多的反抗之力。”
柳新厅燕合谋，语气平淡地诉说这些话，他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握着破道剑剑鞘的手也紧了紧，他现在就有种冲动一剑把燕合谋给斩了。
不过燕合谋的价值还有一些，倒是让他能多活一段时间。
这些魔修一个个的都有些非常人，或许就是因为这魔念的关系。
柳新现在略微有些担心起马大奎来了。
之前对于魔修的了解只是一星半点，但现在了解过后，柳新已经能够猜测到马大奎现在的状态。
“对了，种下魔种，多久能够成熟，或者说，什么阶段才算是扛过去了？”
燕合谋转头看了一眼柳新，他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
“魔念会一直存在，直到立魔心之后，才会消失。
如果是我们这样自己种下魔种的，差不过当你能够忍受魔念，魔种生出第一片魔叶的时候，就可以算是成功了。”
“那么实验体呢？”
“实验体种下的魔种不是以自身为根基养出来的，而是其他地方培训之后再经过移植的。
所产生的魔念会和自身相克，所以魔念会比我们以自身为根基种出的魔种要更强一些。
我从没见过实验体能够扛过魔念入体的。
嗯...至少三四百人！”
燕合谋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仿佛一切都是正常无比的事情。
在柳新和燕合谋身后的六郎却已经变了脸色，看向燕合谋的背影充满了杀意。
失去了魔种，丹田被毁，燕合谋的感知力明显不如以前，六郎的杀意他根本感受不到。
燕合谋在前带路，足足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才最终到了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石室中。
石室内一应俱全，东西隔开，分别放有两个床铺。
“这里可以说是整个地下迷城的最中心，去迷城的任何一处都是最近的。”
燕合谋解释道。
柳新点点头，然后细细地打量着这间石室内的东西，六郎也学着柳新的样子，开始在这间石室内闲逛起来。
生活起居所需占据大半，兵器药草也有许多，和平常武者的房间没有什么区别。
把整间石室打量得差不多了，柳新扭头看了一眼燕合谋。
“这里只有一扇门么？”
“那里还有一扇石门，可以通往地下迷城的其他地方。”燕合谋指着一个方向道。
然而就在柳新来到石室的后侧，这里有一扇石门，柳新刚将其推开，便有一道劲风从石门缝隙中朝着柳新头顶砸下！
但是下一刻，这道劲风便如同突然遇到了什么无形的阻碍，猛地停滞在半空。
与此同时，柳新手中破道剑横空出鞘，一道剑光朝着那石门缝隙内劈去！
嗤！
血光崩散！
郭法护一脸不敢置信地自石门后出现，他的胸口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出现，渗出汩汩鲜血！
郭法护闷哼一声，刚想退后，却有几根看不见的丝线缠住了他的双腿，让他一下子无法后退，更是重心不稳。
柳新再次挥剑，剑影纵横交错！
“哈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郭法护狂笑道，身上魔血祭的力量开始涌现，他的身体变得越发强壮，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
他强行挣脱丝线的束缚，然后一刀劈向柳新。
柳新身形一晃，巧妙地避开这一刀。
【轻巧鸿雁身】！
他看准时机，破道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取郭法护的咽喉。
郭法护反应极快，身体一侧便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后他反手一刀，施展出刀法【鹰猎】，试图逼退柳新。
刀光展开，如同苍鹰展翅捕猎，刀光倾泻而下，六郎临时布置的丝线被刀光尽数斩断。
柳新通过属性面板早就发现了石门后隐藏着的郭法护，其实就算没有属性面板，柳新也已经猜到一些。
从进入地下迷城开始，燕合谋走过的路线都在柳新的大脑中复刻了下来，最后柳新发现燕合谋绕路了。
绕路肯定是有目的的，柳新便想到了郭法护。
虽然按照燕合谋的说法，郭法护去接收实验体了，以当时的情况，燕合谋基本上不会说谎。
因为迷幻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失效。
六郎在和柳新前往密道出口的时候便将他布置了一些迷幻药的手段的事情告诉给了柳新。
但随着药效的散去，燕合谋明显心中有了其他的念头。
或许他早就知道郭法护可能早就已经回来。
因此故意布置这个陷阱。
然而燕合谋不知道的是，无论是智力还是实力，自己都远不是柳新的对手。
但是虽然柳新早就已经看到郭法护的方位，也用秘法告知给了六郎，但布置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这些丝线的强度还远远不够。
但是面对郭法护汹涌一击，柳新并未退缩，他手持破道剑，凭借破道剑的锋利便足以应对郭法护的攻击。
一刀一剑相交，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郭法护的长刀在破道剑的锋利之下，渐渐出现了裂痕。
柳新趁势发力，一声巨响之后，长刀顿时断成了两截。
郭法护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没想到自己的长刀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对方手里的兵器绝对是精绝！
郭法护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柳新的对手。
但此时他已无路可退，只能强行施展【魔血祭】的最高境界，试图与柳新同归于尽。然而柳新早有防备，【速脉】开！
他一剑挥出，剑光精准地斩在郭法护的脖颈上。
郭法护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轰然倒地。
他的眼中还残留着不甘和惊恐，但生命已经离他远去。柳新收起破道剑，深深地看了郭法护一眼，然后缓缓走出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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