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我与你已经恩断义绝
说着，苏澄就在画面中看到了许多身穿道袍的凡界修者。
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宝，和魔物厮杀，保护着普通百姓。
保护着他们的家园。
苏澄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汹涌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那是关于战场，关于死亡的记忆。
战争画面过于骇人，使得心惊的她皱紧了眉头。
她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脑海中的画面消散。
但是似乎没用，那些画面不仅没有消散，然而越来越清晰。
尸山血海，众神陨灭。
苏澄满腔都是愤恨，她在这一刻好似和【霓凰】融为一体。
她想召唤赤旻，荡平这片燃烧的焦土。
她要将一切外来之物斩尽，让天地恢复勃勃生机，一切都归于平静。
霓凰注意到苏澄的异常，问：“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将苏澄从汹涌的记忆中拉了出来。
苏澄愣怔地看着她，不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霓凰惊讶道：“你怎么，哭了？”
苏澄忙去摸自己的脸，竟真的摸到一片湿热。
她这是怎么了？
为何从她看到战争画面的那一刻起，她的情绪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霓凰关于战争的记忆，让她看了浑身的血液沸腾。
激动，愤怒，悲伤等强烈的情绪拉扯着她。
她不受控制地想要战斗。
庞然大物的丑陋面目暴露在空气之中，它们张开大嘴，口中喷出粗壮的火柱。
火柱扫过之初，尽是灰烬。
苏澄看到百步之外有一群逃生的百姓即将要被魔物的火焰吞没，她下意识冲了过去，想要挡在他们的前面。
然而她跑出去几步才发现，记忆画面随她而动。
无论她跑得有多快，她和那群百姓之间始终隔着百步距离。
霓凰按住她的肩：“这些都只是记忆。”
话音刚落，那群百姓瞬间在火焰中成为灰烬。
苏澄仿佛能感受到火焰扫过时带来的热浪。
她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地笑笑：“太逼真了，差点就以为是真的呢。”
霓凰声音轻柔：“你和这段记忆产生共鸣了，对吗？”
苏澄看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半晌，她问：“难道我真的是你的转世？”
霓凰轻笑：“是。”
“所以你现在终于开始相信了？”
话音刚落，两个凄厉的嘶吼让两人齐齐回头。
“太子殿下！！”
“殿下！！！”
不远处，应渊如同一个断线的风筝，满身狼狈地从天际坠落。
于纸和君鹤两人从不同方向朝着应渊冲了过去。
最终于纸先君鹤一步，接住了应渊。
他将应渊抱在怀中，轻缓落地，君鹤也跟在他们身侧。
两人惊愕的目光落在应渊心口的利器上。
那是一个尖锥形的法器，黑色烟雾萦绕在法器上，透着恐怖的气息。
法器深深地扎进了应渊的心口处，将他的身体扎出一个打血窟窿。
除此之外，他身上的大小伤口无数，鲜血早已浸透他的战甲。
于纸的手一碰上去，就沾了满手的血。
看到手中刺眼的红，他的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表情也变得越发惶恐不安。
君鹤焦急地大声哭喊：“来人啊！太子殿下受伤了！”
“快来人啊！”
于纸眼眶湿润，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抖：“太子殿下，您坚持住，医仙马上就来了。”
应渊在于纸怀里急促地呼吸着，哽咽着安抚道：“于纸，别……别担心，我没……事。”
于纸眼角的泪滑落：“你为何要挡在我面前？为何？”
“我不是早就说过，我与你已经恩断义绝，你为何还要救我！？”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沙哑又凄厉，眼角的泪啪嗒啪嗒滑落。
应渊见他如此，眼中满是讶异。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去擦拭于纸脸上的泪。
感受到指尖的湿润，他突然笑了。
原本无力的双眸变得亮亮的：“于纸，你哭了。”
于纸面露不解，“什么？”
应渊笑得像个孩子，“于纸，你为我流泪了。”
“你为我流泪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终于为我流泪了。”
君鹤心疼得哭了，“太子殿下……”
于纸哑口无言，只觉得应渊像疯了。
应渊越说越兴奋：“我原本还以为你早已对我心冷，不在乎我半分，但是你现在为我流泪了。”
“这是不是说明，你心里有我？”
“于纸，五百年了，你终于被我打动了。”
于纸气得想打他，但是见他重伤至此，又舍不得下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竟还在想这些！”
应渊哈哈大笑，“这一击挡得值！”
大笑牵动了他的伤口，他疼得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于纸忙呵斥道：“你别乱动了！”
这时，两名医仙被【霓凰】拎着从天而降。
她将医仙推到应渊面前，冷冷地说：“太子殿下若死了，你们应当知道后果。”
两名医仙颤颤巍巍，擦了擦脸上的汗，齐声道：“小仙知晓，定会竭力救治太子殿下。”
【霓凰】在应渊的周围设了一个防护阵。
防护阵将应渊，于纸，君鹤，以及那两个医仙都笼罩其中。
她一伸手，三柄熠熠生辉的剑漂浮在掌心之上。
“燕霞，无蕴，琉夜！出鞘！”
三个剑魂从剑中飘了出来，齐声道：“主人有何吩咐？”
【霓凰】吩咐道：“保护好他们，不容有失。”
剑魂齐声：“是。”
【霓凰】对上于纸的视线，一颔首，转头继续应敌。
两名医仙给应渊治伤的时候，他疼得浑身抽搐，脸上冷汗直流。
于纸面露不忍，安抚道：“太子殿下，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应渊不愿看他为自己担忧紧张，便硬撑着一口气，玩笑道：“于纸，你还是唤我应渊吧。”
“这五百年来，你骂我时都是这么直呼其名的，我都已经听习惯了。”
两名医仙皆是一惊，一脸吃到瓜的表情。
什么？于纸神君经常骂太子殿下吗？
这什么时候的事？没听说过啊！
殿下自五百年前，被天帝册封太子之位后，性情大变，可不再像从前那般好说话。
他能放任于纸神君对他如此无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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