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叶兮颜的真面目
万仞阁的掌门,圣尊境的静隐尊者,竟就这么轻易地被击倒了,虽说万仞阁的众人早便不怎么待见这位掌门了,但此时此刻还是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住了。
终于,青渊帝率先开[kou]:“各位,贵门派的掌门已是圣尊境,却如此厚颜无耻地侵犯了孤这只有第三境的可怜侄女,被揭穿后竟还想下死手灭[kou],若非兮颜有机缘在身,这一击下去,她可就当场毙命了。”
她这话令万仞阁的众人都露出了迟疑之[se],他们本就觉得静隐尊者这个掌门德不配位,若说他会做出侵犯徒弟这种事,他们是相信的。
万仞阁的七位长老也都皱起了眉头,万仞阁和神都向来关系不睦,静隐尊者作为万仞阁的掌门,侵犯了人家侄女,还想当众杀人,青渊帝必定会借机发挥,找些麻烦。
玄诚子倒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事情会发展成这一步,应该是青渊帝一手引导出来的,只是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他一时还没办法彻底想明白。
那位从神都而来的圣主伸出了手,指向坐在地上的叶兮颜,语气严厉道:“孤的侄女不知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孤才找到她,就被你们万仞阁这般对待,此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威严,说话的同时甚至隐隐放出了圣尊的威压,令周围的所有人都骤然感觉肩上一重,连呼吸都放慢了。
玄诚子的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冷汗,静隐尊者倒下了,自然就该由他站出来,但面对足有圣尊修为的青渊帝,他根本不是对手。
玄诚子捏紧了拳头,他知道他不能退缩,因为在他身后的万仞阁众弟子的[xing]命,若是一招不慎,宗门很可能就此毁于一旦。
他深吸了一[kou]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可在他开[kou]之前,云黛却已经一步步走出人群,站在了众人面前,她神[se]间并无任何惊惧之[se],眼神也相当镇定。
“陛下,我想您在说这些话之前,不如先让您的侄女将我们万仞阁的掌门令还回来。”
“既然贵为神都的郡主,便不要做霸占着我们万仞阁的掌门令。”
叶兮颜抬眸看向云黛,她伤得有些重,睫毛上落着雪,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但她还是勉强地开[kou]解释道:“掌门令是师父他硬要塞给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叶兮颜此时所流露出的情绪实在令云黛觉得[shu]悉,前世的一次次对峙中,她都是以这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将她架出去,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在欺负她。
她的外表太具有迷惑[xing]了,若非云黛知晓她的真面目,恐怕也要被她骗了。
云黛扬起了唇角,笑得有些古怪,她突然回头看了静隐尊者一眼,她这位师父还留着一[kou]气,他竟勉强撑着慢慢移动了起来,像是想从地上爬起来,而他身下那层厚实的积雪上便出现了一道血[se]的拖痕,他挣扎着看向叶兮颜,显然还不死心。
他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捂住胸膛之上
的伤[kou],剧烈地喘息着,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仿佛根本不在意,只满脸的不甘与愤恨,甚至到了这一刻,他仍是不可置信的,他瞪视着叶兮颜,努力地想要去看清这个他曾经最疼爱的小徒弟的真面目。
这一幕是如此的讽刺,云黛重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叶兮颜,她的神[se]很冷淡,冷淡到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叶师妹,”她道,“你在他们面前装就算了,又何必在我面前露出这副模样,真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云黛,”青渊帝突然在这时出声,她打断了她的话,“你这算是代表万仞阁在与孤谈话吗?可孤怎么记得,你杀死南宫家家主,夺取南宫家至宝翡翠樽,如今还是戴罪之身。”
“戴罪之身?”云黛被逗笑了,“陛下,何必这么急着给我扣帽子?您是害怕我当众说出些什么,损了叶氏的面子吗?可是好好的神都明怡郡主,既能做出这些事来,又何必害怕被人揭穿呢?”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袖中便飞出了一物,众人皆吓了一跳,以为云黛是要对青渊帝动手,站在云黛身后的玄诚子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青渊帝可是圣尊,掌门令又在她们手中,真要打起来了,万仞阁是讨不到好的。
青渊帝却纹丝未动,因为她并未感觉到杀气,而那从云黛袖中飞出之物也突然变大,幻化成了一面一人高的古朴铜镜。
云黛道:“此物想必陛下是认得的,这便是镜花岛的神鬼镜,我不久前刚从镜花岛回来,正好就顺手向花岛主借来了这东西。”
云黛早便有回到宗门之后揭穿叶兮颜身份的打算,所以离开镜花岛之前,她就朝花重影借了这神鬼镜,花重影也非常豪爽地答应了。
叶兮颜见到那张莫名出现的镜子后,脸[se]突然就变得更苍白了,她紧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了身旁的姑姑一眼,不禁有些心虚。
不过随后她又告诉自己,反正如今姑姑在此,就算云黛真的说了些什么,她也不会被怎么样的,大不了就是撕破脸皮,她们本就占有绝对优势,根本不需害怕什么。
云黛此时正站在铜镜之前,而那面镜子也正好倒映出了她的身影,只是这面镜子照出的她却显得有些奇怪,铜镜中的少女,竟整根脊骨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那面镜子仿佛是要照穿她的皮[rou],将莹白的骨骼完全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那根脊骨自然就是云黛身上的先天灵骨了。
“这神鬼镜有一项功能,它可以将齐天之宝完整地照出来,”云黛朗声道,“我身上有先天灵骨一事是众所周知的,但其实齐天之宝并不只是我身上这件,除了先天灵骨以外,还有一件琉璃玲珑心,只是琉璃玲珑心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世人对此物的了解也并不多。”
云黛的话说到此处,捂着伤[kou]的静隐尊者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努力仰起头,用一种极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叶兮颜,也是在这一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炸开了,直震得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他突然就产生了一个猜测。
不等青渊帝出手阻拦,也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云黛到底是什么意思,那面巨大的铜镜就慢慢转动了过来,镜面正对向安静坐于雪地中的叶兮颜,照出了她那张带着茫然和仓皇的脸。
这一刻,叶兮颜脸上的神情倒不是装出来的,她无措地看向了铜镜,恰对上了镜中自己的视线。
而不可思议的一幕也出现了,只见那镜中反[she]而出的少女,在她胸[kou]的位置,竟出现了一颗心脏的影子,那颗心脏晶莹剔透,如七彩琉璃般散发着盈盈灵光,此时的它正透过皮肤和衣衫,在众人的视线下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云黛的声音也再次在众人耳边响起:“另一件齐天之宝,琉璃玲珑心......正是在我们这位叶师妹身上!”
“齐天之宝都有其相应的效用,我身上的先天灵骨可令我的修炼速度比常人更快,对于各种功法秘技的理解能力也比旁人更强;至于叶师妹身上的琉璃玲珑心,它自然也有它的效用。”
云黛似是冷笑了一声,她缓声道:“拥有此宝之人,心智机敏、善谋多智,它可令持有者天生受人喜爱,甚至于持有它之人可扭转他人的态度,轻微[cao]纵他人的情绪,既可令冲自己而来的负面情绪变成正面,也可令冲别人而去的正面情绪变成负面。”
这对于琉璃玲珑心细致入微的解释让叶兮颜的脸上也彻底没了血[se],她抬眸看向云黛,眼底的[yin]冷再也掩不住。
云黛却并未停下:“叶师妹来到万仞阁,本就是心怀不轨,起初她想抢夺我的先天灵骨,所以处处针对我,如今她见抢夺不成,便想置万仞阁与死地,于是开始处处针对掌门”
“在她针对我时,宗门之中谣传出了许多和我有关的不实言论,几乎所有人都对我怀抱着偏见和恶意;而在她针对掌门时,宗门之中又出现了有关于掌门的恶名,传得沸沸扬扬,许多说法甚至传到了宗门外。”
云黛说着,又扭头看向了静隐尊者,她其实并没有要为静隐尊者正名的打算,只是静隐尊者所经历的事正好可以作为揭穿叶兮颜面目的作证。
云黛现在只想撕开叶兮颜虚伪的面目,也省得她再和青渊帝一唱一和,给万仞阁泼脏水,也省得她们坏事做尽,还要倒打一耙,反过来向万仞阁讨说法。
她所说的这些显然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就连七位长老也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他们只略思考了一番就明白了过来,云黛说的这些情况确实是准确的。
自叶兮颜入门以来,她就受到了许多人的喜爱,门派中的弟子们也喜欢亲近她,而也是从那时开始,宗门之中出现了许多关于云黛的负面言论,虽并非所有人都跟风唾弃过云黛,但听到那些谣言时,他们也不可避免地将信将疑过。
若非后来的云黛成了剑主,又拔出了天下第一神剑醉流鸢,那些莫须有的恶名可能会一直伴随着她,令她永远无法翻身,就像此时的静隐尊者那般。
这个认知令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一种茫然又后怕的悔意,他们望着云黛,
看着她坦[dang]地立于青渊帝面前的身影,看着她脸上不卑不亢的神情,一时之间竟对这位剑主生出了更多的敬意。
他们实在想不到,平[ri]里温温柔柔的叶师妹,心竟如蛇蝎般的歹毒,不仅曾将云黛针对得成了众矢之的,如今又污蔑万仞阁掌门,令他落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拥有琉璃玲珑心者,心思缜密、善谋多智”这个说法还真是很准确了。
而静隐尊者也呆愣着,到了这一刻,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只是身处于某个可怕的幻境中,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自云黛入门以来,他便一直因当初从神算子那得来的卦象,视她为眼中钉[rou]中刺,也在[ri]复一[ri]地相处里,对她越来越不喜。
因本身就抱着偏见,所以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刺眼。
他盼着她被养成个废物;也盼着她会心[xing]不足无法修炼得道;甚至[yin]暗地盼着她可以去死......
即使始终不愿承认,但静隐尊者的确是忌惮着云黛的,他忌惮她会成为自己的劫难,更忌惮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她手中.......
可是他又怎能想到,原来他天人五衰的劫数根本就不是云黛,而是那个他最疼爱的小徒弟,是拥有着琉璃玲珑心的叶兮颜!
原来一直都是他错了,是他看走了眼,他疼爱有加的小徒弟从一开始便心怀不轨,拜入万仞阁也是有所图谋,她抱着[yin]邪的目的,甚至还将宗门搅得一团乱,将他真正的徒弟[bi][bi]至了绝境,他却因心中的偏见,放任不管,沦落至了如今的境地。
他真正的徒弟云黛,分明从一开始就是无辜的,她分明什么都没做错,他却厌恶抵触她。
此时此刻,甚至是她主动站出来在他被污蔑背叛的情况下,拆穿了叶兮颜的谎言。
静隐尊者想放声大笑,原来这些年来的他都像个愚蠢的笑话,他又怎能不悔?
可如今再悔恨又有什么用?他越是想要去逃避命中注定的劫数,却越是深陷其中。
因身在此山中,便也看山不识山,永远找不到出路,也永远不见天[ri]。
静隐尊者剧烈地喘息着,那道几乎将他的上半身斩成两段的伤[kou]仿佛有流不尽的血,他倒在血泊里,眼前也开始一阵阵的发黑,巨大的痛苦深深折磨着他,令他猛地捏紧拳头,抓住了地上的雪,却不知该将这股带着悔恨的怒意发泄在何处。
他想大声质问,为何要让他在死前知道这些?倒不如让他揣着糊涂,无知的闭上眼。
可他却又茫然地不知到底该去质问谁,命运既从一开始就不远让他看清真相,又何必在他临死前,硬要让他窥见天光,从此恍然大悟,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位万仞阁昔[ri]高高在上的掌门,十四洲的圣尊之一,此时就以这副凄惨的模样,满身是血地躺在万仞阁众弟子面前,苟延残喘,满面泪痕,狼狈地像一条丑陋又可怜的蠕虫。
静隐尊者悔不当初,却又痛不[yu]生,因为他竟发现,
直至此时,他都想质问叶兮颜一句,他想问她,当初她对他诉说的那些情愫,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她设计而出的一场[yin]谋。
终于,青渊帝动了,她猛地一拂袖,于是那面对准叶兮颜的神鬼镜便重新转开,不再能照到她的身影。
青渊帝冷冷地看着云黛道:“兮颜身上的确有琉璃玲珑心,可你所有的指控都拿不出证据,只是凭你的猜测罢了,这罪责,我们神都可不会认。”
云黛伸手收了神鬼镜,她笑道:“陛下,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我所言到底是否属实,不是已经很清晰了吗?”
青渊帝的神[se]又冷了几分,她的眼底甚至闪过了一抹杀意。
云黛正想再说些什么,玄诚子却轻轻拉了她一下。
玄诚子知道,青渊帝如今根本不怕他们,如今还好声好气地与他们说话,只是还顾及着一份脸面,没想将一切说死。
云黛年轻气盛,若是一直争论下去,可能反而讨不到好,于是他上前抱拳,主动放低了姿态道:“陛下,既然您也找到了您的侄女,掌门对明怡郡主出手本也是他过于冲动、有错在先。他如今也受了重伤,得到了惩罚,您不如便将掌门令还于我们,此事就一笔勾销了。”
“如今魔域还在八洲境内,神都和万仞阁不该因为这种事就伤了和气。”
“一笔勾销?”青渊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了起来,她垂眸看了一眼叶兮颜身上的伤,“此事本就是你们万仞阁的错......想要一笔勾销,不得给我们一些补偿?”
玄诚子牙关紧咬,他看出青渊帝似是想要图谋什么,于是硬着头皮问道:“陛下想要什么补偿?”
青渊帝唇角微扬,她竟看向了云黛,一字一顿道:“倒也没别的,就是希望你们能将你们这个弟子[jiao]于我们神都处置,毕竟她可是亲手斩杀了南宫家家主,此事孤作为神都圣主,不能放任不管。”
“......之后,孤便会带着兮颜回神都,掌门令自然也会归还给你们。”
“你在痴心妄想什么!”沈长玉倒是先怒了,“云黛是我万仞阁的剑主!你有什么权力处置她!?”
“那南宫明洋追杀剑主至万仞阁管辖的云洲境,被斩杀也是活该!”
青渊帝扬眉看向了沈长玉,只这一眼,沈长玉积在喉咙里的那些话就全被堵住了,他竟觉得自己好似被一股极强的威压死死压住,他也不受控制地出了一身冷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更别提继续和青渊帝争论了。
沈长玉怒目圆瞪,牙关紧咬,[kou]腔里都溢出了浓重的血腥味,他分明已是第九境的修为,只差一步就可迈入圣尊境,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被青渊帝压制至此。
万仞阁的长老和一众弟子都在这一刻愤怒地捏紧了拳头,瞪视着青渊帝,可迫于她圣尊境的修为,又敢怒不敢言。
也就在这时,云黛突然道:“我可以跟你们走,前提是你们先将掌门令还回来。”
“云黛!”沈长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云黛回头看他,就见他双眸几乎泛着赤[se]:“你别去,万仞阁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门中弟子推出去和人做[jiao]换的!”
玄诚子也正[se]道:“万仞阁,绝不会接受这种威胁!”
其余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即使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青渊帝的对手,也绝不会容忍青渊帝如此羞辱。
万仞阁好歹是传承了千年的名门正派,若就这样将同门推出去,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十四洲中立足。
云黛却慢慢拉开了沈长玉攥住她的手,她道:“各位不必担心我,我自有我的打算。”
她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就径直向青渊帝走去,神[se]坦然。
“陛下,”她摊开双臂,“你可以尽管来抓我。”
青渊帝眯起了眼睛,她上下打量着云黛,带着审视和探究。
她突然道:“把剑丢了。”
云黛没什么犹豫,随手就将醉流鸢放在了地上,而青渊帝也在此时指尖一弹,一团灵光迅速散开,无数透明丝线蔓延而来,瞬间将云黛绑了个结实。
云黛不躲不闪,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而这一幕也让万仞阁的几位长老,和旁边的弟子们露出了焦急之[se]。
青渊帝却突然做出了一个古怪的行为,她右手一抬,五指凌空一抓,醉流鸢竟就被她抓入了手中。
她垂眸看向那把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神剑,神[se]有些异样。
云黛皱眉观察着青渊帝,她这举动倒也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不过也正好......
青渊帝的手很快就握在了醉流鸢的剑柄上,她尝试着往外一拔,那把剑还真被她拔出来了。
“陛下,未经同意,随意触碰别人的本命剑恐怕不太好吧。”云黛适时出言提醒。
青渊帝却好似完全没听到她的话,只垂着视线观察着那把剑,观察着那把......曾经拒绝被她拔出的剑。
她心中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恶意,她要杀了云黛,云黛死后,醉流鸢就是她的了。
这世上不能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待她从芳惊刹那习得潜麟功后,就连天人五衰都不再能困住她,这把剑又凭什么拒绝她?
也就在这时,青渊帝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她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有一道血线在她的视线中炸开,那柄本该被她掌控的剑竟突然脱手而出,反身斩在了她的手腕上,锋利的剑刃也瞬间将她的右手斩断。
与此同时,坐在她身旁雪地中的叶兮颜突然惊呼了一声,青渊帝凝眉看去,就见一名黑衣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叶兮颜身前。
叶兮颜仰着头,用一种吃惊又痛苦的目光看着那少年,盈盈的泪光似盛在她的眼眸中,令她不住发抖。
少年却完全不在意叶兮颜那副凄惨到几乎惹人怜爱的模样,他的指尖点在少女的眉间,恰触在了那枚掌门翎印上,随后他手腕一扬,胳膊往后一带,一团
灵光便带着血迹被他强行从少女的神魄间[chou]出。
灵光落于他掌心,转瞬化为了一块木质令牌。
“谢映玄!”叶兮颜忍着痛意,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她的声音在颤抖,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委屈,于是这三个字被她念得极艰难,像是带着千金的重量。
可那少年根本不做任何停留,他甚至没去多看叶兮颜一眼,在握紧令牌后便整个人向后翻去,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云黛身后。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即使是青渊帝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而刚刚攻击完青渊帝的醉流鸢也重新出现在了云黛身旁,风息之气[dang]开的瞬间,那些困住云黛的透明丝线也随之完全溃散。
云黛伸手接过了谢映玄递来的掌门令,看向了青渊帝。
这位神都圣主此时看起来实在狼狈,她的右手已经被整齐地斩断了,断手带着一滩浓血安静地躺在雪地上,鲜血不住从伤[kou]往外涌,她匆忙点去一道灵气,封住了附近的[xue]道,血才勉强被止住。
青渊帝的神[se]间倒看不出任何痛楚之[se],脸[se]却明显苍白了几分,看向云黛的眼神也极[yin]沉。
虽说站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具由青渊帝亲手制成的傀儡,但这傀儡毕竟已有圣尊境,与青渊帝本人的神魄相勾连,它若受了伤,必定也会对身处神都的青渊帝造成影响。
云黛的手指轻摩挲着掌心的令牌,神[se]自若地笑道:“陛下,晚辈早提醒过了,不要随意摸别人的本命剑,我这剑脾气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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