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伏在门边听墙角
男子被父亲撞破，又被这么多人围观，本就害臊，又听一黄毛丫头说出这等话来，立时气性也上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趁我没动手，赶紧滚。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男子作势开始挽手上的衣袖。
“噢——噢——”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起来。
“上啊，当街打女人！有种！”有人甚至一脸坏笑的凑到前头拱火。
“打！打啊，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
跳脚者有之，鼓掌者有之，嬉笑欢呼催促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也有看不过去的，出来反驳：“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对一个姑娘家动手！”
“斯文败类，我看你敢碰这位姑娘试试！”
“就是，你动一个试试，我们可不依。”说话间，有几位书生齐齐站到龙舒苒身后给她壮胆。
场面更加热闹起来。
老汉吃了药渐渐回神，一边担心儿子挨打，一边又怕这个好心的小姑娘被欺负，赶忙爬起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让诸位看笑话了。”说着，老汉颤颤悠悠走过去想把儿子拉走。
谁知他儿子正在气头上，根本不让老汉碰，一甩手挣脱老汉伸过来抓住自己的手。
老汉差点被自己儿子甩飞，幸好边上的一位书生及时扶住。
龙舒苒大怒：“选吧，最后一次机会。”说话间，她已经取下腰间别着的小型弓弩，再从另一侧取出一支短箭。
这套弓箭要比寻常弓箭小的多，是太上皇亲自为女儿打造的，看起来就像玩具一般。
“噗——”老汉的儿子陈习光看到龙舒苒用一把玩具弓箭对着自己，不禁笑出声来。
他仗着自己个头大，根本不当回事，挽好袖子，真就要挥拳揍过去。
“啊——”只是还未打到人，自己的膝盖便一阵钻心的疼，继而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啊——你这女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陈习光双手捂住自己的腿，气得将箭拔了出来，只是这一拔，生生将腿上的肉带出一大块来，本还没有流血的膝盖顿时鲜血直流。
“我说过要打断一条你的腿。”
“你——”陈习光疼的在地上打滚，他不知道打断还可以这样打，明明是一支像玩具一般的小弓箭，怎么倒像钻穿了他的腿一般，疼得他直冒冷汗。
“你什么你，谁让你对妻子不忠，对父母不孝。”龙舒苒两手交叉于胸前，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老汉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想把儿子叫回家。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早已吓傻，此时回过神来，反倒扑过去，要背儿子回家。
这下龙舒苒再次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阿光啊，爹背你去看大夫，爹带你回家。”老汉蹲到地上含泪劝道。
这会子儿子也不闹了，疼得眼泪哗哗流，乖乖要跟老爹走了，奈何老汉早已不是当年，哪里背得起儿子。
“儿子啊，是爹对不起你，儿子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爹和你娘也活不成了。”老汉背不动，竟匍匐在儿子身上哭了起来。
那卖艺女见状，也跪在一边开始哭天喊地地哭起来：“杀人了，没有王法了，快救命啊。”
龙舒苒看着这一幕真的快要气诈了，搞半天自己到成了里外不是人。
边上几位书生忙劝道：“姑娘，快走吧，待会官府的人来了，少不得要吃官司，快走吧。”
龙舒苒也懒得再管，朝几位书生微微颔首：“多谢，请问几位码头怎么走？”
“你要去码头？”
“是啊。”
“出这条街，还得走上五六里路才能到呢！”
“这么远？”
“是啊。”
那几位书生本还要说什么，突然欲言又止，盯着她后头看了一眼，提醒了一句：“快走。”
几人不再多话竟直接转身离开了。
龙舒苒不明所以，正要回头看看，突然被人从后面钳住了肩膀：“我看你惹了事，还怎么走！”
龙舒苒吃痛，回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龙舒苒这才发现周围的人群顷刻间已经散去了大半，其余的也正在争先恐后地跑开。
龙舒苒正要问来者何人，忽然眼前一黑，直直往前跌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擦黑。
龙舒苒只觉脖颈上有阵阵疼痛传来。
“哎呦，这是哪里？”龙舒苒想伸手揉一揉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手绑了起来。
四周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
“真是恩将仇报。”龙舒苒暗骂一声，这么多柴，肯定是那老汉家无疑了。
龙舒苒正要起身呼喊，听到院中似有吵架声，干脆伏在木门边听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去？狗子，二牛，小虎都报上了，他们爹娘都同意了，又不用去打仗，只是应招入伍在这边训练，根本没有危险，还能拿到一笔银钱改善家里，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同意？”
“平儿，娘和你爹只是不想让你有危险，从了军，现在没有危险，以后要去哪里打仗，可由不得你了，娘和你爹，可就你一个孩子啊！”
“那你们就干脆趁年轻，再生一个弟弟，这样不就行了。”
“臭小子，还学会和你娘顶嘴了。”一旁的陈闲气极，随手抄了一把扫帚就朝陈平劈去。
陈平也正在气头上，哪能让他爹如愿，一把抢过扫帚，用膝盖用力一顶，扫帚瞬间裂成两段。
“你——”陈闲气得说不出话来，陈氏见状赶忙上前轻轻抚着丈夫的后背。
“平儿，还不快跟你爹道歉。”
“我有什么错！”
“从小到大，都是你们不让干这不让干那！”
“爹明明在陈家村教书，却不让我念书，说念书没什么用，还是学些手艺实用。”
“那行，我就去学，以前家里顿顿都是野菜窝窝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大家能有口肉吃，于是我选择跟着晏叔进山打猎，你们也同意了。”
“跟着晏叔久了，宴叔发现我在射箭上有些天赋，便建议我去从军，我兴高采烈回来和你们说时，你们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那也行，那会你们说离不开我，家里太穷，有我在，家里还能揭得开锅！”
“可后来我发现爹爹在村里教书是有束修的，保证一日三餐根本不成问题，我又再提，你们再次反对，说我根本不会什么防身术，光会射箭有什么用！”
“那也行，你们说的有道理，我趁闲暇功夫偷偷去武馆偷学功夫，哪怕偷看被抓我还是想尽办法去，说来也是奇怪，武馆师父教了几遍，他的徒弟都不会的，我很快便学会了，我不仅学会了，还回来教给狗子他们，村里很多年轻男子都喜欢跟着我学拳脚功夫，现在他们都去报名从军了，我这个传授功夫的怎么就不能报名了，我看你们这次再给我编一个什么理由！”最后几句，陈平几乎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院子里有了片刻的安静。
龙舒苒暗自猜测究竟是谁打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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