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现场的教练指挥席旁, 裴景并没有以教练身份在这里指挥，但他是在这个位置旁观战的, 在看到最后半圈的时候苏凉终于抢到了领滑的位置，他的手心攥紧，不由得冒出了满手的冷汗。
最后半圈的这个超越，着实已经太过惊险，裴景知道，苏凉这或许是为了尽可能地保存自己的体能减少消耗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但是这个起速和超越真的是看得人为之捏一把冷汗。
观众席上的冰迷们在反应过来苏凉居然真的硬是忍到最后阶段才超越后, 也是浑身一个激灵——这是真的太惊险了！如果这个时间之内来不及超越呢？如果最后前方的选手没有出现任何的破绽呢？
冰迷们脑子里闪过了一万个如果, 但这一万个如果也都被眼前赛场上的惊险与刺激彻底地打破。
太牛了！
他们原本以为上一场的半决赛已经是今天最刺激的一场比赛，但看到眼前的战况之后，他们的肾上腺素又一次被苏凉的表现刺激得直线飙高！
现场的观众席上, 原本有不少的冰迷在为赵家豪他们几个加油呐喊, 但在这一幕之后, 观众席上呐喊声里的主角已经换了个名字。
“苏凉牛逼！！！冲啊！！”
“第一第一第一！！！”
在最后半圈时被超越, 赵家豪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止是赵家豪，边上原本还在竞争第二位置的张绍武、尤建两人也是猝不及防之下就已经落到了三、四位次上。
最后一个弯道, 苏凉死死地卡住了内道边缘, 赵家豪紧跟在苏凉的身后, 但却没能找到任何的反超机会。
从入弯到出弯，苏凉在这个阶段再一次体现了他在技术上的细腻与绝对的弯道控制能力。
从最后一个弯道冲出, 最后的冲刺阶段，赵家豪终于勉强追上了苏凉的位置, 所有选手在终点线前以冲刺的姿态将冰刀全力向前送去, 但终究还是没人能够将小组第一的名次从苏凉的手中夺走。
最终冲线时, 现场记录的最终排名分别是第一名苏凉、第二名赵家豪、第三名尤建、第四名张绍武以及第五名的石文辉。
这场比赛在开始前，石文辉是真觉得苏凉不过就是个15岁的选手，再怎么强难道还真的能够压着他们打吗？
事实证明，如果不是人家苏凉确实年纪小体能不够充沛，恐怕是真的能全程压到他们抬不起头。
因为在最后的冲刺圈落在第四位，他是先一步被苏凉超越的，在被苏凉超越了之后，他也算完整地看到了苏凉对于超越前方赵家豪他们几人的时机选择。
精妙、准确、果断。
除了这三个词之外，石文辉觉得自己很难再找出别的词汇来形容苏凉对这一次时机的选择。
在最初尤建、张绍武和赵家豪之间出现空隙时，他原本以为苏凉是犹豫不前，但是在比赛结束之后，石文辉再次回顾那个超越的机会——那个阶段尤建、张绍武正在紧张地对抗，他们和赵家豪之间的空隙虽然是机会，但是一旦选择在那个阶段超越，苏凉势必会面临尤建、张绍武两人共同的紧迫追击和盯人战术。
不仅如此，在那个位置苏凉可以超越尤建两人，却难以做到对赵家豪的连续超越，那就意味着苏凉的超越其实直接为赵家豪削弱了压力，额外消耗了自己的体能，最大的受益者或许就变成身处在第一位的赵家豪。
直到赛后回顾了苏凉的这两次机会选择并且做了认真的分析之后，石文辉才不得不叹服。
人们总是说，短道速滑的冰面上，局势千变万化，机会稍纵即逝。
这句话完全没有错。
以石文辉、尤建他们几人的实力，每一场比赛，在冰面上他们也总是能够发现无数个机会，但是这些机会之间有真有假，也有可能纯粹是来自于对手的假动作，想要骗到他们虚晃一枪。
怎样判断每一个机会的对与错？
怎样判断这是不是一个有利的超越时机？
在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面前，选手都需要做出自己最直接的判断——上，或是不上。
洞察力和对时机的把握能力、技战术的执行能力，这些词汇说起来简单，也只有真正在冰面上感受过这些之后，才能知道这些词汇的背后隐含的究竟是多么困难的一切问题。
石文辉直到这会儿才深深地觉得，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了。
一个15岁的选手，在冰面上能够有这样的敏锐度？
这简直让石文辉忍不住想怀疑苏凉的脑子里是不是直接内置了一台电脑，随时都有超高频的CPU在疯狂运转为他输送每一个机会背后不同的可能性。
***
赛场上，苏凉在比赛结束之后，滑到了赛场中心，看了眼比赛中途意外撞飞的周海波。
“还好吗？”
周海波在被撞飞之后，实在是没什么体能继续拼了，于是他并没有完赛，而是滑到了赛场中心的裁判位，跟着裁判看完了后半场的比赛。
看完之后，周海波深深地觉得，就算自己这一场还是全盛的状态，最后指定也免不了要被苏凉从脸上彻底地碾过去。
你说同样都是人类，怎么就有人这么牛逼呢？
听到苏凉关心自己的情况，他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有海绵泡沫防撞板呢，也就是撞到防撞板上，没什么大事儿。”
短道速滑的比赛中，谁还能没撞过人，谁又能没被人撞过呢？
害，短道嘛，没被人撞过的人生都是缺乏完整的运动员人生。
想了想，周海波觉得苏凉大概是担心自己因为没能完赛心态不好，于是他非常认真地解释道：“苏凉你别担心我，没完赛也没什么，我那会儿也快拼到极限了，后面还不知道能保持到多久呢……”
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忽然觉得‘欻欻’有两道目光同时看向了他——正是站在他眼前的苏凉和站在不远处的裁判员。
周·怂王·海波被这两道欻欻的目光盯得僵硬了一下。
怎么回事？
他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苏凉默默看了周海波一眼，用平静的语气道：“不管怎么说，你那时候都是处于绝对领先位置，因为受到对手的干扰才‘被迫’摔出赛道，未能完赛的。”
周海波：？
虽然苏凉说的这个没有错，但是周海波总觉得苏凉好像是在跟谁强调什么事情一样，在收到苏凉的‘凝视’之后，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周海波当场安静了下来，乖乖地没有再说话。
边上的裁判长看了眼他们俩，然后严肃着一张脸滑向了裁判组所在的方向，他要去调取一下录像再做最终的判断。
看到裁判长离开了，周海波才跟着苏凉一起滑向了出场口，等他给自己的冰刀套上冰刀套之后，眼看石文辉他们几个都在另一头儿说话，周海波才小声地问苏凉：“你刚刚是不是让我住嘴？”
苏凉点了下头，然后问出了一个让周海波非常疑惑的问题：“你是不是没有看过国际滑联的规则手册？”
周海波：“……啊，是的？”
苏凉看了眼满脸写着‘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的周海波，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其实当前的短道速滑整体大环境，周海波这样对规则了解不深的运动员其实在所有的短道运动员中是占了绝大多数的，他们只会记得一些关键的条例，例如起跑犯规是怎样的，在第一个弯道结束之前摔倒是怎样的，但是对于国际滑联规则手册里面那多如繁星的条例，其实并不了解。
不止是运动员，有不少基层的教练员自身对于短道速滑的规则都没有吃得很透，这就造成了哪怕有的时候认为自家的运动员没有问题，却很难从现有规则中快速地提出相应的条例对裁判组的判罚进行质疑。
当然，那些都扯得有些远了，往近了说，就刚刚周海波的这个未能完赛，在他摔出赛道前，他正处于第一名的绝对晋级位，并且这个晋级位保持了整整7圈——在这种情况下，周海波他并不是因为自身原因摔出赛道，而是因为从内道超越的赵家豪超越不当。
苏凉并不确定赵家豪当时对周海波有没有犯规行为，但是仅凭这一点，‘周海波不是因为自身原因摔出赛道导致自己未能晋级’，裁判长就有权力给他一个‘ADV判进’的决定。
所谓‘ADV判进’，指的就是由裁判长直接将运动员判进下一轮比赛，这是在运动员的条件符合的情况下，裁判长所具备的权力。
毫无疑问，周海波刚刚的情况是完全符合‘ADV判进’条例的。
不过这个判定主要还是由裁判长自身决定，有可能判也有可能不做这个判定，所以刚刚周海波说自己‘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体能了’的时候，苏凉和裁判长都同时看向了周海波，也才有了苏凉那一段为周海波辩解的台词。
等听苏凉解释完这些之后，周海波人都傻了。
什么意思？
他还有机会晋级决赛？！
他当场嗷地一嗓子抱住了苏凉：“啊啊啊，哥，以后你就是我哥了！”
苏凉：“……”
倒也不必。
在好不容易推开激动过头的周海波之后，现场的裁判组似乎也已经做出了最终的评议决定，广播之中广播员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开始逐一宣布现场选手最终的排名以及成绩、晋级情况等。
“短道速滑全国联赛第二站，男子1500米距离半决赛第二组最终成绩——
第一名：苏凉（京队），2分23秒35，Q（晋级）；
第二名：赵家豪（冀省队），（PEN）；
第三名：尤建（黑省队），2分24秒97，Q；
第四名：张绍武（黑省队），2分25秒33；
第五名：石文辉（哈市队），2分26秒87；
第六名：周海波（黑省冰上飞扬俱乐部），ADV（判进）。”
！！！
在明确听到现场的广播宣布自己被判进决赛的那一刻，周海波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就连赶来他身边的冰上飞扬俱乐部的教练人都傻了。
他确实是觉得周海波那会儿被摔出赛道有点遗憾，但是他也并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就想到‘判进’这件事。
这会儿在听到这个裁判组的决议结果之后，他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种判定，只不过他对于判进所需要的具体条件也了解得有些模糊不够清晰，所以哪怕真让他在周海波刚刚摔倒那会儿来想到这个判进的条例，他也根本没办法确定周海波到底能不能被判到决赛里。
但不管怎样，现在最终的都是一个好结果。
他们冰上飞扬俱乐部，居然也出了一个能够进全国联赛甲组决赛组的选手啦！
甭管周海波是不是被判进决赛的，那想要被判进决赛，至少在你被其他人干扰摔倒之前，你得是能处在晋级位才行啊！
而且不能是刚起跑那会儿的晋级位。
这俱乐部的教练拍着周海波的肩膀，真的是满心欢喜：“海波啊，你今天这比赛的运气，是真的挺不错啊！”
***
现场的冰迷们也没想到居然还能够有这么一出。
观众席上的冰迷们在听到最终的晋级结果时，也是目瞪口呆——好家伙，也就是说，这一组的选手，一共6人，结果有3人晋级决赛啦？
这可不比半决赛第一组总共6人只有3人有最终成绩的要刺激得多？
这些冰迷们绝大多数也是第一次在现场看到‘判进’的真实案例，一时之间讨论得都还挺兴奋了起来。
“不过说起来，周海波这一判进，那一会儿决赛的时候，算上正常晋级的岂不是赛道上就有7个人了？这未免也太挤了吧？”
“那倒不会。”
同样在观众席上的黄维在平复完自己的激动心情之后，转头笑着道：“判进的选手在比赛时和正常晋级的选手不是处于同一个起跑跑道的，他们的跑道在常规晋级选手的后一道儿上，所以其实对于正常晋级的选手发挥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场的冰迷们在围绕着周海波判进的这个话题聊了一阵之后，很快话题又转到了刚刚在最后半圈成功超越最终晋级的苏凉身上。
“不说周海波了，就刚刚苏凉的那一下，真的让我头皮一麻，太刺激了。”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苏凉的比赛，结果从预赛到半决赛，我都觉得他一直坠在最后没什么希望了，最后怎么着？那哪里是没有什么希望了，那简直是太有希望了哇！”
“咱们国内以前感觉好像没有出过苏凉这种类型的选手吧？虽然说起来苏凉这好像也就是冰面上的洞察力出色，还有技战术优秀，可是感觉以前的那些选手大多数也不是苏凉这种风格的，我不太说得清苏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里那种非常耐得住性子的刺客，前面你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等到他抽冷子给你来那么一下之后，你再想要躲开他的攻击，这就已经太迟了。”
作为从一开始苏凉风波就关注到苏凉的黄维来说，这会儿坐在这里听周围的冰迷们一起吹苏凉，那可太痛快了，很有一种‘我的眼光被全世界认同’了的爽感。
黄维在听到前面这个冰迷的夸赞之后，也肯定地点了点头：“稳准狠，苏凉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有回音！”
当然，聊着聊着，也有冰迷还是说，暂时也不要给人苏凉吹得太过，毕竟现在半决赛苏凉也还没遇上国家队的队员，再说了，苏凉的体能也未必就能够支撑他在最后一场的决赛上有多好的发挥呢？
这会儿冰迷们聊苏凉聊得正开心呢，听到这话当然不太乐意，就给怼了回去。
“昨天咱们在聊苏凉追逐赛能不能赢周海波的时候，很多人也是这么说的！”
“诶，对。今天预赛之前，说苏凉追逐赛能行，但是正赛能不能行的时候，不少人也是这么说的。”
“诶你看，起先半决赛前，也有人觉得苏凉的体能恐怕不太够了，这不是还是第一名进了决赛组？”
冰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怼来怼去倒也不是真的上头吵架什么的，主要也是苏凉在昨天和今天的比赛里，确实给出了无与伦比的出色表现。
像是这些冰迷们，都是纯粹的体育竞技粉丝，在体育竞技项目里，这些粉丝基本都是慕强粉，只要你够强，他们就会倾尽一切地支持你。
不必说，连续两天三场比赛，苏凉已经用他的表现征服了在场的绝大多数冰迷——他们当然也知道苏凉的年龄才15岁，体能有可能不足，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苏凉的支持者，期待着在接下来的决赛之中再一次地创造奇迹，给他们带来一场视觉和感官上的刺激盛宴！
毕竟从预赛到半决赛的这两场比赛，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苏凉是真的太擅长把握时机了，他总能够从一些人们所无法预料的角度打出一个让人惊讶的比赛结果，从昨天的追逐赛到刚刚的半决赛，这两天的联赛经典比赛如果要选top5，那苏凉参与的这几场只怕都得被直接提名入围。
“哎呀，这么精彩的比赛，居然没有直播转播，真的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黄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我是特地感到哈市来看的比赛，这比赛要是能有直播或转播，或许我就不会来了，那样的话，我或许又会在家里扼腕，觉得这么精彩的比赛我怎么都没能看到现场呢？”
就在众人闲聊间，有冰迷提醒大家：“诶，你们看，那边不是有人架着摄像机吗？你们看边上那个记者是不是黑省体育台的记者？有记者来采访的话，你们说到时候会不会有一些比赛的精彩镜头会在电视台上放的？”
诶？
这人一提醒，众人当即就来劲儿了。
采访不采访的他们倒不太介意，这要是能够有个苏凉的精彩赛事画面回放，那他们一定要想办法到时候把电视播放的内容给录下来！
***
赛场旁，刚巧拍摄完苏凉这一场半决赛内容的黑省体育台记者这会儿也在庆幸。
“还好刚刚拍下了这一场的半决赛，精彩的画面没有错过！”
全国联赛的比赛在国内一般来说是没有直播的，但是黑省作为冰雪项目大省，在北方这一片区域，冰雪项目的热度和辐射范围还是很广的，黑省的体育台也会专门派遣记者来对赛事进行一些赛前赛后的采访。
当然了，记者采访又不是电视台直播，他们所携带的摄像机卡带也不可能允许他们无限制地录制内容，所以记者和摄影搭档在采访过程中，对于需要录制的备播画面都会做一定的选择性。
像是1500米的这个比赛，他们一般会选择在女子1500米决赛和男子1500米决赛的阶段再对比赛内容进行录制，用来作为采访和新闻的精彩播出内容——毕竟决赛的时候往往更容易出一些高光片段，放在新闻里播放也更合适。
刚刚这记者纯粹是因为想到了苏凉当初在南韩练习邀请赛上的表现，才突然决定，增录一条苏凉这组半决赛的画面。
这会儿他和他的搭档摄影记者都很兴奋，就刚刚这一个灵光一闪的念头，他们手里的精彩素材又多了一条，回头不论是作为这次全国联赛第二站的专辑内容或是单纯的新闻专访内容放出，相信都能吸引不少的冰迷观看！
这记者猜得不错——至少冰雪王国上，这会儿已经有无数冰迷在嗷嗷待哺了。
眼下这个年代，虽然没有20年后那些精彩纷呈的视频直播，但是想要‘电话’直播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虽说冰雪王国论坛上的冰迷有不少到了现场观赛的，但也有不少成家立业的冰迷脱不开身，今天这场比赛虽然说是在周六，可巧了，9月21日当天就是中秋节，团圆节的大好日子，不少冰迷哪怕人在哈市附近，可成家立业之后，总不好中秋节丢下家人自己跑去哈市看比赛，于是也就只能在网络上刷着论坛疯狂眼馋。
主题：【9月21日1500米远程电话直播楼（文字内容持续更新中）】
598L：【卧槽卧槽卧槽！苏凉又?叒一次第一名晋级了，又是最后超越的，最后半圈超越了赵家豪！】
603L：【啊啊啊，为什么我没办法在现场看比赛啊？刚刚我哥们儿在现场，我听他嚎得嗓子都快破了，那个兴奋劲儿啊！玛德，这就是单身狗的快乐吗？】
605L：【他跟我说，苏凉是在内道超越的，又一次的内道超越，不过同样都是内道超越，起先赵家豪超周海波的时候，就给人挤出了赛道撞到防撞墙上去了，苏凉从赵家豪内道过的时候，那个丝滑，一点儿都不带和人碰上的。】
611L：【太离谱了，我哥们儿说，不仅苏凉顺利第一名晋级了，周海波这一场居然最后ADV判进了！流泪了朋友们，我tm好想看看这场比赛啊，我光听我哥们儿在电话里嚎我就浑身兴奋，奈何隔着电话，看不到画面……为什么黑省体育台不直播呢？？？】
这楼主一个人在楼里哔哔哔，转述着他哥们儿在现场给他‘语音直播’的内容，而在他哔哔的同时，楼里也有一群人在跟楼主一起流泪。
看到这么多人跟自己一样无法在现场看到比赛，这姑且也算是对楼主的一点勉强的安慰了——至少他作为接听电话的那个那个人，好歹听着电话里面的现场直播，也算是有一半的参与感了？
635L：【目前看下来，苏凉的实力应该是毋庸置疑了，确实是国内难得的1500米项目紫微星了！】
637L：【速度能力出众、心态稳定、洞察力与性格果决同时具备，在正式比赛上也能发挥出自己的实力……真要是这样的话，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国内总算是有了一个出色的1500米小将，目前看起来，在国内赛事上应该已经算是可以稳得住了，那么接下来大概就要看在国际赛事上能不能扛得住了吧？如果在国际赛事上也能扛得住的话，那就确实天降紫薇星无疑了！】
凭借着楼主哥们儿在现场传回来的一些‘现场报导讯息’，这些冰迷们已经按捺不住地在讨论了，只可惜讨论来讨论去，因为毕竟还是没能看到现场的比赛，终究还是欠缺那么一点味道。
651L：【流泪了，我就想知道，体育频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咱们广大冰迷们也是需要有一些短道速滑相关的赛事滋润一下的呢？】
***
其实倒不止是冰雪王国论坛上的冰迷们，像是国家队里，这会儿教练组的办公室也在谈这个话题，不过林国斌又将这个话题深化到了其它方向。
“咱们的短道赛事，国内的直播和报导都太少了，虽然冰雪项目小众知道的人少，可这不是不宣传的理由，只有更多地宣传、推广，让更多人听到短道速滑的项目名字，让人知道有这么一个项目存在，他们才会对这个项目产生好奇，然后在了解的过程中成为一个新的冰迷。”
其实教练组办公室一开始的话题也是苏凉，有教练提了一句‘咱们短道项目冷门，所以没有直播’，这才引来了后续林国斌的这一系列观点。
早年间，国内的竞技体育项目，根本就没有什么宣传的概念，还是在国内跳水、体操、乒乓等夏季项目上出了一些全民关注的热门选手之后，这些选手的热度带来了各色的代言和赞助，体总方面才感受到了宣传的重要性。
目前，夏季项目那里已经在尝试摸索着进行一些宣传推广了，但是冬季项目这里，因为冬运中心默认冬季项目冷门很难博得关注，就也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规划。
林国斌知道冬运中心方面的态度，不过他年纪虽然大，思想却不僵化，特别是之前南韩的那一系列在邀请赛上的计划，重新回顾之后，桩桩件件可不都是在‘宣传’这个点上吗？
人家南韩既然知道这个事情有好处，那林国斌觉得，至少在项目宣传上，国内也可以尝试着学一学这个。
“就说咱们今天这个联赛嘛，好歹也是个全国联赛，如果短道的热度够高，那是不是黑市的体育台就会愿意去给比赛做直播呢？要是能够有赛事直播，那我们可以观察复盘的材料就会多上不少……”
没有人想到，基于苏凉的一场比赛，短道速滑的国家队居然就做起了短道速滑的宣传推广的项目计划，希望能够尝试在国内提升短道速滑这个项目的热度。
而在国家队里的话题转向了宣传规划等新方向的同时，远在哈市的比赛现场，苏凉在短暂的休息和体能饮料的饮用补充之后，又一次睁开了他的眼。
先前的两场比赛确实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体能，但是他在比赛之中坚定地执行着自己最初定下的计划，将自己的体能保存在了一个及格线以上。
在连续两场充满克制的比赛之后——最后的一场1500米决赛，也终于到了他可以彻底释放自己状态的时候了！
看看在连续的作战之后，他究竟还可以在赛场之上发挥出几成的实力？
对于这个时刻，他已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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