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道说他哥…
楚公馆餐厅。
“姜里呢？还在睡？”
楚成彰瞥了眼墙上的钟表，六点五十，他冷冷的看着楚颜下手边的空位置：“回来一年多了，从乡下带的那身臭毛病还没改掉，上个学还要人三催四请吗？”
一个是回回考试年级前三的楚颜，今年高考市状元种子选手。
楚颜多才多艺，还弹的一手好钢琴。
另一个，就是从小就被送到乡下养，才回来的姜里。
两个姐妹时常被拉出来对比。
姜里漂亮，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成绩、学识、才艺……没有一样比得上楚颜。
以后又能有什么出息！
在所有人眼里，姜里像是一个没有未来，毕业也是混日子，什么都干不成的废物。
连那张惹眼到不行的容貌，都被盖上“不正经”的标签。
楚颜是楚家的骄傲。
姜里是楚家避之不提的耻辱。
楚颜看着楚成彰，柔声道：“爸爸，姐姐昨晚好像没回来。”
楚成彰皱眉。
这时候，佣人忽然出声：“大小姐回来了。”
楚成彰看都没看一眼大清早从外面回来的姜里，冷着脸吃早饭。
姜里不紧不慢的走到餐厅这边。
她一过来，清冷又燥的气压悄无声息的笼罩整个餐厅。
一如姜里这个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她随手拉出椅子，背包挂椅背，摘了黑色耳机塞兜里，散漫的坐下，一双长腿大咧咧的敞在那，没规没矩。
楚颜最看不惯的就是姜里那身扎眼的气场，好似她什么都不做，天生注定，就是主角。
她手指紧了紧筷子，余光瞥过去，一怔，脱口而出：“姐姐，是什么？”
惊呼声一落地，所有人抬眸看向姜里。
……
楚成彰脸色一片铁青，狠狠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不要脸的东西！你昨晚去哪儿了？！”
他楚成彰名牌大学毕业，即便农村出身，如今也在上流社会占有一席之地，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去哪儿混？”姜里端着牛奶，微微仰头喝了一口，舔了舔嘴角，慢条斯理的：“我混都混了，在哪儿有区别？”
她懒懒的笑，不知是挑衅还是真的满不在意。
语气简直能气死人。
“姜里！”楚成彰怒不可遏，冲过来就要扇姜里一巴掌。
楚临风拦住他，拧着眉：“爸，里里一晚上没回来，我们还是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别用这种词。”
颜薇见自己儿子帮姜里说话，剜了他一眼。
“欺负？”楚成彰指指姜里，瞥一眼楚临风：“就她在学校里那成绩，能干出什么正经事？我说她我冤枉她了？！颜儿也彻夜未归过，我怎么不说她？”
成绩好的能干出什么坏事？
成绩差的又能干出什么好事？
楚颜没想到会突然提到她，眸底微闪了闪。
没人注意到。
“一滩烂泥！糊都糊不上墙！”
楚成彰盯着姜里那张无所谓，不知悔改的脸：“平时你在外头胡作非为，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现在你还有没有廉耻心？！看看你妹妹！两个都是我的种！你比得上她万分之一吗？！”
颜薇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她的女儿给她争足了脸面。
女儿的名字都用的她和楚成彰两个人的姓。
姜里这辈子都比不过她的女儿。
“爸爸，哥哥说得对，你别这么说姐姐。”楚颜轻柔劝道，然后转向姜里：“姐姐，我们可以报警。”
报了警，这事儿闹大，她跟俞家的婚约就彻底完了。
俞家一直想跟姜里解除婚约，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没想到姜里竟然自己找死。
所有人都站着，只有姜里一个人坐在那儿。
懒洋洋的靠着椅背，胳膊伸直，漫不经心的搭着餐桌。
“楚先生要跟我谈廉耻心？”她说话的时候，眼角慢吞吞一瞥颜薇和楚临风楚颜三人。
仿佛在说——
你一个婚内出轨，还有私生子和私生女的男人也配谈廉耻心？
“你！”楚成彰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憋得面色殷红。
楚临风没什么反应。
颜薇脸上的笑容变得难堪。
楚颜捏紧了手指，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恨意。
“好！你有种！”楚成彰狠声说：“我看你怎么跟俞家交代！”
***
早饭过后。
姜里跟没事人一样，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楚颜去上学。
楚临风如今大四，正在创业，也没在家里待。
颜薇拿过来西装外套，伺候楚成彰穿上：“老公，俞家可是京城的豪门大户，这婚约不能丢。”
“这还用你说。”若不是已故的姜老爷子跟俞老爷子的交情，从小定下这门亲事，姜家怎么可能攀得上如今风头正盛的俞家。
楚成彰自然不想放弃和俞家结亲的机会，这会儿正头疼。
颜薇给他整理领口，声音温柔，“俞夫人很喜欢颜儿，只是有俞老爷子在上头压着，他们做不了什么。”
楚成彰闻言，转过来，眼里露出喜色：“俞夫人真这么说？”
颜薇一直保养的很好，四十出头，风韵不减，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
她点了点头，笑着说：“你自己女儿有多优秀，你还不清楚吗？”
楚颜长得漂亮，成绩学识一等一，高一就是国际数学奥赛国家队的队员，甩了同龄人几条街。
楚成彰一直觉得只有楚临风和楚颜才是自己的儿女，给他长脸。
要是有的选，他恨不得从没生过姜里！
“我们的女儿当然优秀。”楚成彰很感激颜薇这些年把两个孩子培养的这么出色：“可你也说俞老爷子压着，就算俞夫人喜欢颜儿，俞老爷子会答应换人吗？”
颜薇笑了笑：“姜里在外头不检点，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万一闹大了，俞家也丢人。她成绩不好，不如把她送到国外去，这事儿我们也帮俞家保全了颜面，俞夫人在旁边说几句话，这婚约一定是我们颜儿的。”
“再者。”颜薇看着他：“姜里再过两年就二十了，若是有俞家给她撑腰，公司的股份就不能不给她。”
楚成彰陷入沉思。
颜薇进退有度，点到即止。
姜家这些财产都是她的儿女的，这是姜娴欠她的！
她绝对不会让姜娴的女儿嫁得比她的女儿好！
就姜里，进俞家的门，她也配？
***
天印大酒店。
秦亦琛瞅了一圈整整齐齐的房间。
整间房里全是新换的高定家具。
除了中间那张六十四万的廉价大床。
那天早上他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仿佛经历过“恐怖袭击”。
衣柜被踹倒，茶几被掀翻，水晶碎了满地，电视，沙发……特么没一样是完整的！
他都能想象到前一晚打的有多！激！烈！！！
而他哥，躺在床上，左胸口被人捅了一刀。
不是他哥心脏天生跟普通人不同，长在右边，今天就是他哥的头七！
“骁爷，惜命，别再让伤口碰到水了。”沈誉给秦夜骁换好药，心累的看着他的侧脸。
秦夜骁刚洗完澡，半湿的短发下，深邃的眉眼低垂着，睫毛很长，浓密且黑，眼底覆盖下阴影，鼻梁高挺，微抿的薄唇透着几分寒意。
没什么表情，清绝又疏离。
周身气场阴郁，又低又沉，似乎压抑着不知名的什么，裹挟着淡淡的血腥气。
这会儿这位爷因为换药的关系，上身裸着，皮肤细腻冷白，肩宽腰窄，肌理流畅分明，长腿随意搭在茶几上。
容颜绝色，风姿绰约。
沈誉搞不懂。
现在不都是看脸的世界，怎么会有人对着这么一张神魂颠倒的脸下得了如此毒手？！
秦夜骁胳膊搭在昂贵的沙发扶手上，修长分明的手指把玩着一个小巧的入耳黑色耳麦，耳麦上什么标志都没有。
秦亦琛表情十分复杂：“我是真好奇，哪条道上的人能打得过我哥？还差点要了我哥的命！”
酒店那晚的监控全被黑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查到。
这一刀捅的相当深！伤了肺，得养好一段时间。
那人真的想让他哥死！
沈誉收拾好药箱，坐回沙发，看着秦夜骁：“骁爷。”
他顿了顿，斟字酌句：“美人计？”
秦亦琛闻言，震惊得瞪大眼：“沈誉你啥意思？！伤我哥的是个女的？！！”
沈誉无语的斜他一眼，点头。
美人计，不是女的还能是男的？
秦亦琛被这个惊天大瓜炸的半天都缓不过神。
一女的把他哥伤成这样？！
我去！
那这女的身手得多变态啊！！
***
直到离开酒店，坐进车里。
秦亦琛还在怀疑人生：“沈誉，你说那女变态到底啥来头？”
沈誉拧了车钥匙，眉峰一挑，“比起这女生来头，我更好奇她竟然能跟没事人一样从骁爷床上下来，还能转头给骁爷一刀。”
秦亦琛脑子一卡，转而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难道说他哥……不行？
***
房间里头，彻底安静下来。
秦夜骁深靠在沙发里，指腹摩擦着黑色耳麦，眼皮放松状态，微垂着。
右眼角下方一颗小小的浅色泪痣，却丝毫不显潋滟，反而多了几分阴冷煞气。
他目光凝着，望着不远处那张大床。
好半晌。
他伸手从茶几上拿了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修长分明的手指懒懒夹着。
裸着的上半身微微前倾，胳膊支在大开的膝盖，另一只手捏着黑色耳麦，半眯着眼盯着瞧。
几秒后，他嘴角勾了勾：“小手又软又狠。”
就在这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头，是秦夜骁的心腹之一，秦山。
“骁爷，这耳麦的来头查不到，我们顺着建立的联络网查过去，对方已经全部切断了。”秦山恭敬的声音传过来：“属下无能。”
意料之中。
这酒店隶属秦氏旗下，安全系统强大程度自然不必多说。
能有本事黑了这里监控视频，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查到。
秦夜骁弹了弹烟灰：“继续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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