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模糊

艾卡马尔略显奇怪的瞥了程良威一眼，不吭声，只介绍情况：“其实人都是散居在周围的，平时还是有务农和养牲口的情况，那么最重要的就是先分头消灭这些接二连三过来帮忙的人。”

齐天林瞟一眼程良威，那家伙就有点咬牙切齿的蹲回去不吭声，但在点头，表示也赞成这个最典型的围点打援计划。

艾卡马尔就在卫星地图上指点：“这里，这里和这里是比较关键的点，人手不需要太多，只要能保证弹药充足，各一两百个人守住就行，关键是得防住从里面出来想逃跑或者冲垮这个包围圈的主力人手，虽然这部分人少一些，但是战斗力却更强。”

齐天林蹲着摸下巴：“我带人攻中心，甘玛你负责外围，你！你带人挑了这里，然后尽快回位到这里补充甘玛的外围。”程良威眼睛血红的点头，齐天林拍他肩膀，觉得他的作战状态出得太早了，这家伙摇头……

在场的都没什么专业指挥功底，齐天林还算有点学历的，艾卡马尔多看齐天林一眼，主动：“我这几个人跟着他们在这里，把指挥部建在这里，便于观察。”在地图上指了一个角度，是甘玛他们对外打援的一个伏击点，属于偷偷上去容易，打响以后再撤就比较难的位置，算是表明态度，他们不会随意的溜走。

齐天林点点头：“我也会有人看着你们的，这个心照不宣。”投入两千多人，万一有什么陷阱或者闪失，那就太坑人了。

站起来各自去找自己人说细节，原本围在周围的亲卫们才把这几人混着带开，掩藏艾卡马尔和程良威的身份，这俩装着甘玛的卫兵一起离开，齐天林蹲在原地手里随便抓了两块砂石土块颠着玩儿，PJ头子托马森转过来：“进攻计划安排好了？”

齐天林慢吞吞的点头：“你们不用参战，到这里纵观全局就好，假如有问题，也能第一时间调动直升机撤离。”

托马森脸色变了一下：“保罗，我们不是贪生怕死，我们是美国国家军队的财产，这是一次未经国会授权的私人行为！”似乎有点受到羞辱的感觉。

齐天林不争论，点点头：“我明白，所以你们不用参加，假如我需要空中支援，我会提前告知的。”

托马森也蹲下来：“保罗，我很荣幸能参加你的行动，我也知道你的作战目的是什么，这些天也看见并了解了你作战的方式，你的确是个很棒的军人，这是我的荣幸，但我有我的军人职责……”很诚恳的模样。

齐天林看看他，依旧不争论：“记住这个坐标点，一旦开始行动，你们的小队就前往这里，安排并预设各种航空坐标点。”

托马森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点点头，抱着自己的步枪就转身离开了，最高点的哨兵旁边，肯定就有一名PJ在轮流值班，他们几乎从天气、风向到地形地貌都要了解，比狙击手对整体地形的功课多得多。

一直蹲在齐天林旁边低头整理枪械的蒂雅这个时候才抬头：“要不要我开始作战以后，带人抽空杀了他们，然后把尸体扔到战场里面去！我这边有两支AK。”这姑娘现在都会掩盖杀人手法了。

齐天林摇摇头：“在一起作战就是战友，这样背后捅刀子的做法我还是不喜欢，你在高点注意点，交叉防备万一有熟悉地形的敌人摸上来。”

蒂雅也能交出一张临时的狙击阵地安排表，六七十名廓尔喀狙击手和亲卫组成的精确射击阵地也会分在三处，其实都有携带其他武器，也能抵挡作战，这一部分就临时交给蒂雅管理了，齐天林在地图上调整一下位置：“记住，你别参与冲锋！做好一切安全措施！”蒂雅还是被他安排到主指挥部的战地上。

蒂雅不笑也不撒娇：“我不是你的累赘。”

齐天林笑：“是我的妻子嘛……”

姑娘居然还是不笑，使劲抱抱丈夫蹲着的头，再给齐天林的腰间多装俩手雷：“你信得过这个艾卡马尔？我觉得他鬼头鬼脑的。”

齐天林看着艾卡马尔已经回到自己那十余名塔利班探子中间：“他们有他们的好处，坑我没什么意义的。”

蒂雅警惕的观察所有不是自己人的参与者：“那个红脸的家伙也经常带着自己的人嘀嘀咕咕。”程良威长年在热带雨林的滇南一带穿山越岭，脸膛是有些黑红色。

齐天林正要笑着安慰，卫星电话在震动，是麻桦腾：“你靠近托拉博卡山谷了？”要步行作战二三十天，他就留在了喀布尔的办公室。

齐天林不意外：“老程对外报出了坐标？”

麻桦腾解释：“我安排的，他们给我汇报位置，不会暴露，因为老徐觉得是个面谈的机会，你那里到边境并不远。”

齐天林笑骂：“是不远，骑摩托车估计都要好久……”其实是因为这里朝着东北再翻几十公里就能靠近之前齐天林和蒂雅杀东突的那个区域，这一带是刻意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能进来的。

麻桦腾再叮嘱一下工作难度：“苏联军队动用了一百二十余辆装甲车辆都没能进去那里面，空袭也没造成实际战果，你别低估了状态。”

齐天林不解释自己有内线：“我这边作战，你安排好那边的老板碰头就行，我快结束了给你打电话。”说得就好像商务人士一样，麻桦腾嗯嗯的就挂了电话。

甘玛麻烦一点，召集了分队长把战斗任务分配下去，各小队再从分队长那里领取自己的战斗分片，然后就是各自小队讲解，接着打盹养精蓄锐，在天黑之前吃最后一次自带的单兵口粮，卸下所有多余的物资，身上只有弹药跟枪械。

一片低沉的呼呼声中，所有人才打开充满电的通讯系统，听齐天林在耳麦里面确认一遍：“总攻，各自明白自己的位置，还是那句老话，保住你们自己的命，保住你身边战友的命，这一仗之后，全体带薪休假！”

没有欢呼声，有的只是呼呼的闷哼，廓尔喀的确不太会外露的表达感情，但已经潮水般人浪一样起身的战士们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往外传递坐标的不光是程良威，托马森更肆无忌惮一些，打来电话的是麦克：“国防部和各大司令部都在关注你们的作战，有三架无人机已经调到上空了，白宫以及准白宫也都看着的，你自己注意安全……空军特别兴奋。”虽然是在夜间作战，但无人机可以采用热成像仪监控一个大概的局面，而既然有无人机，那么更高的高空云层之上，地面听不见轰鸣声的地方，预警机以及操控无人机的人员也在高空一瞬不眨的看着下面。

齐天林不意外：“好！明天早上见分晓！”麦克嘿嘿两声也挂了电话。

居然有个杰奎琳的短信：“老板让我转告祝你好运！”

齐天林没回。

当然不会是所有人仰着头等老板打电话，所有的队伍已经早就按照工作岗位分类，艾卡马尔的向导们默不作声的过来一人带走一拨，顺着山间连小路都没有的痕迹无声的走掉，齐天林很有点好奇他们行进的方位依据是什么，但是自己的耳麦里面能听见各分队队长汇报自己的方位，的确是在朝着各自阵地偷偷摸摸接近。

齐天林周围还有近千人，这才是主力攻击山谷以及山麓的人马，齐天林看蒂雅已经跟着百余名狙击和她的亲卫队离开，心里居然有点空落落的，自嘲的笑笑自己还真是有点恋老婆了，挥挥手，身上依旧闪烁着频闪灯的部下们立刻就转身快速的跟着向导离开。

内部的攻击发起点，都是艾卡马尔提供的，几乎都是要求避开重要火力点，潜行到这片看起来颇有些凌乱的山区坡地中，不从空中，就能看见在山壁上凿出的内凹栈道和洞口，有些连成一片的洞口真的很像宗教石窟一样的场景，但独特的地理结构，让空中根本没法俯瞰，而那些什么钻地弹云爆弹，能解决的也许就是某个局部，白天远眺过的山谷表面到处都是轰炸过的痕迹，但是坚硬的岩石土层最终还是用最原始的工事保证了安全。

向导不会跟自己带着的人沟通什么语言，只是手里拿着一个紫红色的独特频闪灯走在前面，不时需要注意某个方向的时候，用频闪灯指指，说明那边不是有哨兵就是火力点，后面的人关注一下，留下两三个人的小队伏击。

看着近千人的队伍，分成四五条线路进入，又不停的一路撒下各种伏击点，人数越来越少，等到接近山脚下，齐天林周围已经只有两百余人。

一直保持无线电安静的通讯频道里只有各分队到达自己的阵地汇报，并且跟自己的GPS和航空地图对照。

齐天林也第一次听见艾卡马尔在通讯频道里面的声音：“我的人已经打来电话，米利苏德就在里面，还有他的几名副手，正在到处联络，希望积聚力量，似乎已经意识到不是偶然针对他的行为，我们也响应他的要求，召集了部分人手正在过来的路上，所以一天左右，这里能汇集三万人，你必须在明天中午以前撤离……”

齐天林看着周围还不到夜间八九点钟，就漆黑一片，偶尔飘起一点火光都幽暗得要命的山谷，那些巍峨的山脉就好像模糊的巨人一般，上面闪烁的频闪灯都有些遥远，简单的嗯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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