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因为有女娲树在身, 也不用带什么行李,所以倒没有先去找旅店,而是直接拦了人力车, 朝着净慈寺方向去。
一路观赏着这西湖的风光,正是绿树莺歌几处,红芍药盛开之时,景色宜人,自不必多说。
沿街虽也有那急色匆匆的路人, 但也有推着小吃车,挑着果篮慢悠悠沿着西湖叫卖的小商贩。
总而言之,形形色色。
她们这一路走, 中途还休息了一次,傍晚些方到了这净慈寺附近。
不过此处并没有什么异样。
按理说是那天门派在此有盛典要举行,应该热闹非凡才对的。
但是,竟然不见半个玄门中人, 难道真如同浮羽所言那样, 这天门派的眼光甚高, 即便是琼华天宫那样的玄门顶级门派,也看不上眼?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浮羽骗了他们。
但是都拿自己的性命来发誓了,这个可能性比较低。
所以宋雁西想还是第一个可能性,毕竟在什么时候, 都有那些个隐世的大门派。
她在山下的茶摊休息, 让小塔去打探消息, 嘲风也四处观望,仍旧没有发现什么,所以忍不住好奇, “姐姐,难道他们也设下了法阵么?”
这山下宋雁西暂时还没发现异常,至于那山上却是不好说。
两人等了半个小时不到,小塔就回来了,满头的大汗,也不先说山上是什么情况,只是让嘲风给她倒了满满的一大碗茶,仰头一口喝完。
然后坐下来喘了一会儿气,才说道:“山上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和尚都不见几个,也没有什么香客。”更不要说是什么天门派的弟子了。
这就是战争最真实的写照,家中无人,庙里没有和尚。
可她为什么一头的汗,这可都日落西山了。
而且烈日当空时,也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宋雁西正要问她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小塔就继续说道:“我不是听叔叔说他在雷峰塔下面点灯添油嘛,那我就想既然这上面没有人,那我就去下面看一看。”
然后就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瞬间向下挖了十几米不止,到了那山腹中间,小塔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但是她那一身坚韧的鳞甲跟锋利的指甲,可是铜墙铁壁都挡不住的。
所以还是给她刨出一个洞来。
不过,这并非她满头大汗的原因。
而是她进去以后,发现里面又有一个净慈寺的样子,而且还有一座和外面一模一样的雷峰塔。
头顶上空,不知道是镶嵌了什么东西,反正看着亮晶晶的,犹如白昼一般。
比当初在洛阳大雁塔下的地宫里所看到的还要让她震撼。
而且空间之大完全超过了她在外所看到的山体。
也是给她惊得一头的汗。
所以就很纳闷,再三朝宋雁西保证道:“姐姐,你要相信我,我虽然没有念过书,但是我的眼睛没瞎,我很确定,我就只挖了十几米而已,还在这山中,可里面的空间感觉远远超过了这山体。”
这让宋雁西也很惊讶,如果说里面有法阵的话,小塔应该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挖过去的。
就算进去了,也会被天门派的弟子发现。
一面问着小塔,“你没被他们发现吧?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线索?可看到了叔叔?”
小塔摇着头,“我原本是想去雷峰塔可是我走近才发现,那些绿树都是翠玉雕琢出来的。”
当时她就忍不住想,如果搬一株出来的话,得换多少钱呀?
不过她根本就不敢靠近,因为到处都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黄符。
也没见着几个人,不过一个个看去衣冠楚楚,颇有些世外仙人的样子,倒像是那么一回事。
就是越看到他们这样,小塔想起上面的烟硝,越发觉得讽刺。
常言道,玄门逢乱世入世,他们既然一个个那样厉害,怎不站出来庇佑这山河无恙?
又不是像姐姐一样,一个人力量有限。
他们可是整个门派呀!
有他们做领头羊的话,这玄门的其他门派应该也会踊跃参加,到时候就算扶桑的阴阳师和各大派大家族全部都来了,也无所畏惧的。
而且照着她所想的这样打,还痛痛快快的,不会像是炮火一样无眼,伤及那么多无辜老百姓。
所以她对这天门派没有什么好感,听到宋雁西问:“看着不像是什么正经门派?我觉得是邪魔歪道。”
宋雁西当然不可能听她一家之言,决定还是去亲自看看。
所以先带他们俩去吃了一顿正经的晚饭,正好也入了夜,踩着这夜色便朝山腹中而去。
但是出乎意料,这天门派的仪式居然是在晚上举行的,白天小塔看到的人少,只因他们都在休息。
以至于现在宋雁西他们刚进来,就发现那雷峰塔下的广场里密密麻麻的,全站满天门派的弟子,宋雁西忍不住朝小塔看过去,有些疑惑:“这就是你说的几个人?”
这保守估计也是几百个人啊!
而且这外围都挂满了黄符纸,还有地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法阵。
也亏得小塔之前来的时候没轻举妄动,不然她但凡敢向前多走一步的话,只怕有性命之忧。
而且宋雁西也发现对方的确是有些实力的,和外面的玄门中的人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此也难怪他们如这样轻视外面玄门中人。
甚至将其当做是蝼蚁一般。
眼下初步看来,这一对比的确还是差距很大的。
也难怪这天门派如此高高在上。
所以是打算回去的,明天白天再回来。
毕竟现在看这个场景,可以确定他们应该是昼伏夜出。
小塔跟嘲风倒是活了几百年,可一个在井里,一个在河底,哪里能指望他们?
女娲树又是在地宫里不见天日。
这个时候宋雁西不免就想,如果谢兰舟在多好啊!他到底活了几千年?那见识跟阅历是大家不能比的,也许还能提供些许的线索。
毕竟看这些人,这所谓的盛典,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正式的玄门中人,那都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夜里设坛作法反而真像是邪魔歪道。
如此也难怪小塔对他们的印象不好了。
正准备回去,那雷峰塔下的鼓声突然响起,只见一个天门派弟子唱喝:“带…”
他语音未落,就见广场上的弟子们都纷纷朝两旁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然后地面突然有机关开启,五六个弟从下面被传送上来,双手皆被缚住,由着两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天门派弟子押着。
然后顺着弟子们让出来的这一条道直往雷峰塔下的台阶处走去。
待他们走到台阶下面,恢宏的鼓声停止!
这样大的鼓声,居然没有传到外面去,却又没有什么阵法,这让宋雁西有些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将这声音隔绝的?
而刚才唱喝的弟子退开,只见有一个鹤发童颜的尊者站在台阶上空,手中拿着拂尘,一脸严厉地朝台阶下跪在地上的六个弟子问:“渔舟,你可知罪?同玉,你可又知罪?盛青,你……”
那些触犯了门规的弟子全都是背对着宋雁西他们的视线,所以他们根本看不清楚都是谁谁谁,毕竟大家穿着又都是一样的。
所以起先并不知道里面有浮羽。
这会儿听到浮羽的名字也在列,小塔和嘲风都急促的朝宋雁西看过去。
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就是想求宋雁西去救浮羽。
宋雁西也很吃惊,之前浮羽被爸爸连累的事情不是已经过了吗?怎么这一次还有他?
莫不是他偷偷出去找自己,然后被发现了?
此刻,浮羽就跪在大长老的跟前。
比起其他几个弟子所触犯的门规,他这个并不算什么,他只是出去了一趟,而且也没有耽误添灯油。
他又是个耿直的性子,所以听到大长老问,他有些不服:“大长老容禀,弟子并未误事!”这种情况下,不过是些小小的惩罚罢了,哪里用得着当着众目睽睽之面,将自己绑上来?
大长老还未曾言语,下方左旁却站出来一个弟子,看了刚刚禀话喊不服的浮羽,朝大长老行了一礼,恭敬道:“是弟子这个做师兄的管教无方,师弟虽没有误事,可终究是擅离职守,弟子作为他的师兄,也甘愿一起受罚。”
听他这话,像是在帮浮羽,宋雁西还以为他是友军。
没想到下一刻他转向浮羽的时候,表情变得严厉无情:“五师弟,你屡教不改,如此纨绔,如今我是不会再纵容着你了。”
其实浮羽一直都不明白,明明自己偷偷出去的,还让那两只老鼠帮自己添灯油,怎就会被三师兄发现呢?
直至此刻,听到三师兄的话,他扭头看过去,看到三师兄袖口里的隐隐浮动的两只老鼠,恍然大悟。
他就说运气怎么那样好?瞌睡来了就遇到枕头。刚想出去就有两只有些修行的老鼠闯进来,还愿意帮自己添灯油。
感情,这是三师兄给自己设下的套啊。
当下又怒又气,忍不住朝三师兄直呼其名地怒骂道:“录机子,你个卑鄙小人,竟然算计啊!”
那录机子却是没有因为他的怒骂而有半点怒容,只仍旧保持那脸公正严明的表情。
而浮羽的话音才落,头顶就传来大长老的怒斥:“浮羽,我本念在你天赋不错,这些年又勤勤恳恳,愿意给你一个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不但不珍惜,反而险些坏了大事,若非你三师兄及时发现,现在就算是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也难以弥补这一次的错。”
他这话,有些玄妙,好像是在责斥浮羽,又好像在告诉浮羽他如今跪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浮羽现在也是有口难言,毕竟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风风公公的五师兄了,谁会替自己说话?
只是他的心头不甘,现在的自己都这副样子了,三师兄这个伪君子居然一直针对自己!自己细想这多年,对他也是尊敬有加,可他为何要害自己?
所以倔道:“弟子就是不服!”
“你如此顽劣,真乃朽木不可雕也!”闻言,大长老暗自叹了口气,顿时手中拂尘一扬,一道天雷瞬间落在浮羽的头上。
随之传来的便是浮羽的凄厉痛苦的惨叫声!
那长老是否有些不舍,就只打算治一治他,见着天雷之后,他还能挺直背脊骨,问到:“你服不服?”
他若是服了,自己就轻判!
可是没想到浮羽就是这样倔强,忍着这天打雷劈的痛苦回道:“弟子就是不服!”
“你……”长老听到他这话又气又怒,又一道天雷落下来。
怎么会有如此愚蠢之人,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这道雷是给录机子看的吗?
而那录机子见着第二道雷落下,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似乎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很是满意。
他却不知道此刻这一幕在场外的宋雁西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明显就是这所谓的三师兄,在针对浮羽。
就事论事,浮羽在当值期间擅自跑出去,的确是该罚,但是这个三师兄就有点白莲花。
他刚才那一句也愿意受罚,就是怕这大长老轻罚了浮羽。
原来,男人之间也有这样的勾心斗角啊!
只是这可把跟浮羽混熟了的小塔和嘲风俩人极坏了。
眼见着浮羽又挨了第三道天雷,这一次背脊骨虽然也挺直了,但人却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似乎只见出气不见进气。
大长老着实被他气到了,冷哼一声,看也不去看,继续审下一位。
不想那位录机子居然还不放过浮羽,曹操大长老继续道:“大长老还没有惩罚弟子呢?”
那大长老原本就不想对浮羽动手的,只因这录机子,他才不得已走个过场而已。
毕竟别的弟子不知道,看不出来,可他清楚地明白,此刻录机子的袖子中藏着的是什么?
所以见他眼下还要逼自己,有些生怒起来,“你的确是管教不严,同有过错!”然后也是拂尘一扬,一道天雷毫无预兆地落在录机子的身上。
录机子说这话,只是想让大长老当着众弟子的面,不能继续偏袒浮羽,最好将浮羽打入地狱,再不济赶出天门派也行。
哪里晓得这大长老竟然真的惩罚自己!
而且该是跟浮羽一扬降天雷。
当时也是蒙了,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去躲。
这个举动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更是大长老没有想到的!
所以大长老见此心中一喜,却是含怒挑眉问道:“录机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而再再而三让本座一并连同你惩罚,既如此你方才这举动又是何意?”
录机子心中恼怒,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大长老的这份羞辱,将腰弯得更深一些,一脸的谦卑:“弟子还以为……”却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圆回来。
“还以为什么?还是你觉得本座惩罚太过严厉了?”大长老逮住这个机会,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暗处的宋雁西等人也看傻了,这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谁提出这样变态的要求。
只是人家真满足他了,他却又要躲,难道是不满意?觉得这雷太小了吗?
而原本看着浮羽连续挨了三道天雷,心情还不错,觉得扬眉吐气的录机子,此刻脸色一片青红交替,觉得所有的弟子都在嘲笑自己。
此情此景就好似当年他们一起拜在师傅门下时。
明明他是师兄,可因为浮羽的天赋异禀,所以不管是师傅还是师兄,总是拿他跟五师弟浮羽相提并论。
他恨,恨浮羽。
做梦都想让浮羽下十八层地狱。
幸好录机子觉得自己的运气也好,终于等来了一个天赐良机。
不然的话,当年那宋廉昇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就拿到丹药?
当然是自己在暗中帮助的。
只是录机子万万没有想到,师傅他们对浮羽如此偏袒,不但没有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而只是封印了他的天赋,然后还让他继续留在天门派。
现在大师兄二师兄都陨落啦!四舍五入他就是师傅门下的首席大弟子,那么师父作古之后,这个空闲下来的长老位置,理所应当就是由自己来接替。
所以浮羽人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只要浮羽一日不死,他永远不得安心。
因为浮羽只是被封印了天赋,等过了这几十年的惩罚时间,封印解除,只怕依照浮羽的天赋,一日三千里很快就会追上自己。
那师傅这空闲下来的长老位置将来便与自己无缘了。
而此刻大长老也看出了录机子这颗善妒之心,他虽然也晓得录机子这些年走到这一步,的确是下了苦功夫的。
可是他即便再怎么厉害,但是没有这容人之心,将来只怕也是不能掌握门派事务。
想到此,有些可惜了录机子,又想到他连自己这个大长老都没有放在眼里,不由得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他,继续审问下一个弟子。
这些弟子里,其中有一个不知是触犯了什么门规,这灵魂居然真的就被大长老当场被打入地狱!
这让宋雁西有些错愕,心说总算见着有些真本事的玄门中人了。
至于这剩下的几人,听说又要被关到什么地方?等回门派之后再一同处理。
也就是说今日的惩罚只是个开端而已。
但是现在既然这性命留下来了,那就算是回到天门派,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性命之忧的。
可是宋雁西想到了录机子对浮羽的种种,很担心他耍什么花招。
所以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去。
而是让三头魇挡着他们,嘲风再用幻术,幻化成为天门派的弟子,但并没有真正地变化,只是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是天门派的弟子而已。
这样的双重保险下,她一路破解这四下设置的法阵。
顺便也布上一两个属于自己的小法阵,万一到时候能有用呢?
然后尾随在那押送队伍后面,一直到了下面的地牢里。
按着这个方位来确定,应该是关在雷峰塔底下。
到了这边,嘲风幻术差不多也到时间,所以三头魇又变得大了些,就坐在这地牢里,把几人藏在它的背后。
算上浮羽,总共活下来的五个弟子,如今都分别关在这地牢中。
他们也就这也坐在浮羽的地牢外面。
只是这样干坐着也无聊上去,又怕被拉大长老发现,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宋雁西试着在他们的法阵上,自己添了两个法阵。
然后也就等了两个小时左右,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点二了。
终于有人下地牢来了。
如宋雁西他们所想,来人果然是那录机子。
他直接就停在浮羽的牢房门前,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其他的弟子们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但谁都明白,他跟浮羽之间的恩怨情仇。
忌惮于他现在的实力跟地位,所以并不敢多插嘴,免得下次像是浮羽这样白白挨了三道天雷。
因此都当作是没看到。
反正他们回去罚一阵子,就没什么事情了。
这让小塔和嘲风这两个小孩子一脸义愤填膺,心想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呢?
难道他们看不出来这录机子是要浮羽的命么?
急得朝宋雁西道:“姐姐,你不能看到叔叔这样被他害死!”
要小塔说,叔叔就是姐姐口中所说的傻白甜,偏有没有那傻白甜的好命。
刚刚只要说一声服气的话,哪里还会白白多挨两道天雷?
太傻了,难道他看不出来是这录机子故意为难的吗?
却听宋雁西说道:“这只是一个□□而已。”
也正是这只是录机子的一个□□,就更加能证明,他就是要杀了浮羽。到时候浮羽真的死在了这地牢里,而他人又在广场里,几百人给他作证呢!
大长老就算是怀疑,又如何?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也由此可见,这录机子是何等的歹毒。
不过他千算万算,算漏了这浮羽还有个侄女,而且还一路跟来了,如今就在他的身旁站着,将这一切都给看在眼里。
而且他这□□,只怕也用了不少能力,宋雁西要是把他的□□毁掉的话,那他的能力想来也会因此受到折损。
到时候还看他怎么嚣张?只怕还不敢明目张胆找人帮忙疗伤,不然一定会被人查出端倪来。
也就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而此刻的录机子并不知道,自己胜券在握,把浮羽当做猎物。殊不知,他在宋雁西的眼里也同样是猎物。
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眼下一脸得意地看着颓废无力的浮羽,“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日?”
浮羽其实这现在都还不明白:“我自问,从不得罪过你,你是师兄,我也敬着你,你为何处处与我争锋相对,还如此陷害我?”
他这话让录机子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表情和声音都有些疯狂:“你是没有得罪过我,可是你的出现就是原罪,因为你,我被大家耻笑,明明我是师兄,却是样样比不过你 ,无论我怎么努力,在师父和师兄弟们的眼里,都不过是你的对照组。”
至于浮羽对他的敬重,录机子也只当是浮羽可怜他,装模作样罢了。
不过录机子觉得自己运气好。
但还是很遗憾,当年的事情,浮羽只是被封印了天赋。
所以有些意难平,想将那些不快都给吐露出来。但也明白,不能让那几个弟子知道,为此,还在那边设下一道屏障。
自己早些年活得太屈辱了,不就是因为这天赋不如浮羽而处处被他压着么?即便是有什么好事,也落不到自己的身上来。
所以即便浮羽就要死了,但他也不想让浮羽就这么痛快快地死,要让他带着痛苦而去。
所以便朝浮羽说道:“你知道到为什么当年你大哥能那么顺利地进入门派中,甚至拿到丹药吗?”
浮羽一听到这话,一时来了精神,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他也有些不愿意相信,满目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录机子:“是你?”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很纳闷,天门派不是玄门中那些门派能相提并论的,门派中若不是本门弟子,那处处的法阵,不等闯入者走两步,就会被发现。
而大哥当年居然无声无息而来,还偷走了丹药。
以至于师门上下一致认为,是自己告诉了他如何避开法阵的办法,不然大哥怎么可能如此顺利逃脱?
见着就像是将这天门派当做菜市场一般。
当时任由他怎么解释,连最疼爱自己的师父和大师兄都不愿意相信自己。
却不想,这原来背后竟然是三师兄……
知道了这个真相,还不如一直不知道地好。他为此还曾经怀疑过,莫不是大哥偷了自己的腰牌?因此憎恨于他这么多年。
可是谁能想得到,害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很敬重的三师兄。
录机子看到现在浮羽又悔又恨,却又不能将自己如何的表情,只觉得心里畅快无比,好似多年的屈辱,都在这此刻浮羽的痛苦中一扫而尽。
哈哈地大笑起来:“是我又如何?”然后慢慢地拿出一张符,“师傅他们太过偏心了,你犯下这样的过错,居然没有将你逐出师门,他们下不去手,今日就让我来替师门清理门户!”
而浮羽就好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一脸愤恨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这样算起来,不该是三师兄跟大哥受的惩罚才对么?这关自己什么事情?他只觉得心中屈辱,冤枉!
恨不得去告诉师父,不是他,是三师兄所为。
录机子拿着符,很满意地看着浮羽此刻的表情,“怎么?生气了?憋屈吧?可那又如何?现在你死了,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真相了,而你将往地狱而去!”他还有些惋惜,师父给的这符,威力不足以将浮羽送到十八层地狱。
实在是便宜他了。
总觉得还是难以平复自己那些年一直被他压着的痛苦。
可是就在他这符还没开始用,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巨变,然后一个脸色慌张,一面大喊,“不,不!”然后匆匆地跑出地牢。
浮羽一脸疑惑,明明录机子恨自己恨到不择手段,现在他马上就能杀了自己,却忽然一脸慌里慌张地跑掉了,难道在他眼里,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比杀了自己还要重要么?
却不知,自打他的□□到这里的时候,宋雁西就琢磨着弄死他这□□。
但随着录机子的那些话,她便将此前留在上面的法阵与此刻的法阵悄悄开启,前后呼应。
使得这地牢里浮羽牢房前面发生的这一幕,清清楚楚地从广场上空展开。
只是慢了些罢了。
至于录机子这□□急匆匆往广场上赶去的时候,那上空的画面,才到他一脸不甘心地喊着,一面从地牢里逃出去的狼狈样子。
他的本人就在这里,□□到的那一幕,整个人才算是完整,连忙大喊,“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录机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害我?”
居然还反咬一口。
可是这画面里的一切是真是假,还有他刚才那□□就在大长老眼前划过,难道大长老是死的吗?没看到?
更何况在场,还有不少长老们的弟子都在,修为并不比他差多少。
自然也看出来了,是录机子的□□。
不管是对于他此刻的手段,用□□去杀浮羽,还是他在浮羽面前‘吐露的那些真情’,没有一件不让人意外的。
毕竟平日里,他瞧着不言苟笑,不偏不倚,是个极其稳重的人。
哪里晓得这稳重的面貌之下,居然藏着这么一颗小人之心。
“够了!录机子,你还想要多丢人?”这广场除了自己,还有几百个弟子看着了。
这十年一度的盛典,就这样被他毁了!
不过,大长老这心里也踏实了,看来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浮羽虽是单纯了些,但不至于将门派的法阵泄露给他的大哥。
只是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录机子所为。
录机子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他辛辛苦苦多年的努力,竟然就要毁于一旦了。但到底是谁在背后下手,他却不得而知。
此刻只拼命地解释着,“大长老,您要信我,方才并非弟子……”可是,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没有底气。
刚才一急促之下,□□大部分人都看到了。
但是大长老并未理会他,而是立即朝广场上的弟子们示意,“布阵!”防备罢,然后朝着这上空大喊,“不知阁下是哪路高人,既然插手我天门派之事,何不出来相见?”
一面将朝四下所能看到的任何角落探查而去,发现他们那布置得密密麻麻的法阵,居然被人破解了不少。
甚至还在他们原来的法阵上面,布上了对方的法阵。
可见,对方不是寻常人。
可是现在除了他们天门派,哪里还有玄门中人能有如此厉害的手段?因此十分的戒备。
在宋雁西将上面的法阵和下面的法阵呼应,让大家看到地牢里发生的一切时,就已经没有打算继续躲着了。
虽然知道这样有些冒险,但是还浮羽青白的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
所以还是冒险了。
如今听到大长老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只朝小塔和嘲风说道:“你们俩带着三头魇,按着原路回去。”
小塔和嘲风自然是拒绝了,甚至还赌气地将三头魇缩回那小鸡仔一般大小。
这样一来,他们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说话录机子的□□设置在牢房旁的屏障,在随着他朝着上面落荒而逃的时间,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此刻旁边牢房里被关押的几个天门弟子也看到了他们。
无不露出惊讶之色来!
什么时候,他们天门派的地方,这样随便,连个小孩子都能闯进来。
浮羽同样也看到他们三了,现在一惊,随后大喊起来,“你们疯了吗?将我的话做耳边风?”感情他在船上,一边晕船还一边给他们说了那么多天门派的严厉门规和厉害之处,都是白费口舌了?
宋雁西看到小塔和嘲风这此举,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那三头魇几乎是他俩的宠物,如今也不怕自己,就听他们俩的。
眼下还真就听小塔的吩咐,变成迷你版了。
又气又无奈,“你们简直是胡闹!”一面朝着比她还要慌张生气的浮羽看过去,“你放心,我不是我父亲,我不会连累你。”而且还会想办法,让他恢复原来在这天门派的地位。
然后便带着已经暴露的小塔和嘲风上去了。
浮羽又气又急,一面挣扎着,想要撞开这地牢大门,跟着追出去。
可终究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宋雁西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地牢的出口处。
他们这将三头魇收起来后,嘲风也不再用幻术,那大长老自然也就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其实早该想到了,毕竟刚才那画面是从地牢你传出来。
早该想到他们就在地牢你才对。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此刻进入大家目光中的,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
还有一个更小的胖姑娘。
就这么看起来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三人,居然在他堂堂天门派大长老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作者有话要说: 唉,今天就抓了一遍虫子,眼睛疼,估计没抓完。
感谢在2021-09-15 23:21:25~2021-09-16 23:0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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