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贷款
冉冰战战兢兢的坐到了这个奇怪的客厅的沙发上。
屁股只敢稍微沾一点。
因为，她在坐上去的瞬间，就已经感觉到了，她坐的根本不是什么沙发！
而是……
一团滑腻而冰冷的血肉！
而且，这东西还在缓缓蠕动！
抬起头，前方的案几上，看似光滑的桌面。
一点火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其中出现。
它轻轻摇曳着，火光中，似乎长出了眼睛。
它看着冉冰，然后缓缓的消失。
就像安全检查人员，完成了安检工作一样。
喵呜！
小小的黑猫，优雅的跳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琥珀色的猫眼直勾勾的看着冉冰。
这让冉冰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在，这只小猫似乎没有恶意。
它只是看着冉冰，观察着冉冰。
……………………………………
走在书架之间，灵平安的嘴角，浮着得意的笑容。
一位真人吃鸡爱好者！？
肯定也是一位枪械爱好者！
于是，他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
《枪械》！
这是一部大部头，书如其名，讲述的就是各种单兵武器的发展历史和其基本构造、特征与设计细节。
对军事爱好者来说，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
当然了……
灵平安回头，看了看那位坐在沙发上的客人。
考虑到对方或许并不会喜欢看这种硬核的作品，灵平安伸手抽出了另一本书：《枪娘》！
相对于硬核的《枪械》这种经典的考据书籍。
《枪娘》另辟蹊跷，将枪械拟人化，以少女动漫形象向读者讲述了枪械之间的故事。
还蛮好看的！
拿着这两本书，灵平安继续向里面走。
这可是一位大主顾！
可不能让她小瞧了书店的实力！
所以……
灵平安抬起头，直接看向在里侧的书架上方的柜子。
他踮起脚，将那个柜子打开，一排排故旧的书籍，映入眼帘。
灵平安伸出手，直接将一本厚厚的书籍从里面抽出来。
《单兵战术与应用》！
这可是灵平安这个书店的镇店之宝之一！
一般人是买不到这种书的。
因为它是军校的教科书，讲的就是单兵作战的技巧与训练。
这是好多年前，这个书店还是小姨经营的时候购入的——那个时候，那个姑奶奶天天嚷嚷着要从军，要做当代花木兰。
所以，就购入了一系列的军事丛书。
这本《单兵战术与应用》，就是那个姑奶奶托关系购入的。
然后……
某一天，姑奶奶放弃了花木兰的梦想。
她决定成为一位古代文化研究者！
这也正常！
她做事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
说起来，能够在那个古代文化研究所干这么久，真的超乎灵平安想象！
灵平安最初预测她最多在那里干三个月！
谁知道，一上班就是好几年！
这本书也就摆在书店里吃灰吃了好几年。
若是可以卖出去，多少可以回点血！
于是，灵平安就带着这三部书，迈着轻快的脚步，哼着一首小曲，走了回去。
…………………………
“抬眼望去，星空高远……”
轻轻的咏唱声，由远而近。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脚步声在缓缓的传来。
咏唱中，冉冰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朦胧。
一个又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也没有词汇可以形容的可怖怪物，在这咏唱中翩翩起舞。
就像随着指挥家的指挥棒而动的乐团。
“盛世不再，末日降临……冲破囚笼，觉醒之神！”
眼前的朦胧，渐渐出现了实质性的画面。
大地在崩塌，山峰在破碎。
一座又一座人口稠密的城市，燃起熊熊大火。
数不清的人奔走而逃。
在惨嚎声中，一条又一条触手，从地下，从海底伸出来！
整个世界，在祂苏醒过来的刹那，就已然不可避免的注定要走向悲惨的灭绝！
耳畔的咏唱还在继续。
“以祂之名，开创纪元……”
“祂归来时，天昏地暗……”
狂风在破碎的大地呼啸，卷起的沙尘在天空漫天飞舞，遮蔽阳光。
世界，不可避免的走向了灰暗时代。
一座座浮空城，成为了世界生命最后的避难所。
“这就是旧世界崩塌的真相？”冉冰咽了咽口水。
她看向那些朦朦胧胧中登上浮空城的人们。
企图寻找着，自己的父母的影子。
可惜，找不到！
耳畔的咏唱，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一只手，搭上了冉冰的肩头。
眼前的一切，尽数崩碎，仿佛只是冉冰的幻觉和想象。
“客人……”冉冰回头，就看到了那个怪人，手里递过来一本本散发不详与恐怖气息的书籍：“您看看这些书……”
“是不是合您的胃口？！”
迷雾笼罩的头颅中，流火像日耀一样的流动着。
冉冰深深吸了口气，鼓足全部勇气，问道：“您刚刚咏唱的是什么曲子？”
“哦……”对方呵呵的答道：“我玩游戏时听到的……”
“怎样，好听吗？”
冉冰怔怔的点头。
“玩游戏……”
“一个世界的崩坏，在他眼里只是游戏吗？！”
冉冰不太知道，旧世界的崩毁，与眼前的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她已经可以肯定，旧世界的一切，与他存在着紧密联系！
“客人……”对方却是颇为期待的坐了下来，坐到冉冰对面的沙发上，临襟正坐，像君王一般，充满了威势，又如统领一切的魔王一般，充满了神秘。
他的宠物，跳到他的怀中。
金字塔倒映的神圣光辉，连一点都不能沾染到他的身上。
冉冰看着这个情况。
她忽然有了一种明悟。
“或许对他……不……应该是祂……”
“于祂而言，世界的崩毁，确实是一场简单的游戏而已……”
耳畔，传来了祂的声音。
很随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与反抗的力量：“您先看看书，看看喜不喜欢？”
冉冰听着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句话里潜藏着额外的意思与信息。
她低下头去，看向已经在自己手里的三本书。
一只只邪恶而可怕的眼瞳，在这些书的封面上一一的睁开。
它们不详的眼瞳，盯着冉冰。
无数可怕诡异的声音，在冉冰耳畔交错着响起来。
“卑微的蝼蚁！”
“你是多么幸运啊！”
“伟大的主宰，居然允许你走进来！”
“你甚至可以活着走出去！”
恍惚间，冉冰看到了这些眼瞳，在她的眼前交织出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数不清的尸骸，堆磊在那深深的迷雾中。
走进来的人……
数之不胜！
但可以活下来的……
寥寥无几！
可以在迷雾中看到此地灯光的，更是百中无一！
每一个可以走进来，走到这里的人。
都是被选中者！
他们都是经过了筛选的。
冉冰晃了晃头，眼前的异象，消失不见。
“所以，我也是被筛选出来的？”她沉默着，在内心问着自己。
既然如此……
那么……
她抬起头，看向那正在抚摸着自己宠物的怪人。
“祂……选中我……意图是？”
冉冰不知道，直觉告诉她，也不要去想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事情不能想！
于是，她继续低头，拿起其中一本书，看向封面。
那里，一团团扭曲的气体，正在封面蠕动着。
两个特殊的邪异文字，在蠕动中成型。
虽然，冉冰看不懂这两个可怕的邪异文字。
但，在她看到这两个文字的瞬间，就有着可怕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低语着：“枪灵！”
随着这声低语，无数可怕的思想与知识，在她大脑翻滚着。
让冉冰知道了，手上这本书所记录和描述的东西。
那就是……
将武器，改造成生命的禁忌知识！
使用改造的武器，去猎杀其他生命。
在猎杀中，不断进化、成长。
同时，被改造的枪灵，也将反哺自己的主人。
让其不断进化、成长，最终枪灵与主人，将成长为近似神灵的存在！
冉冰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翻开书页，去阅读那其中的可怕内容。
但……
这是不被允许的！
因为这本书，她还没有资格阅读，更没有资格去使用！
冉冰将这本书放下，然后拿起第二本。
一触手，沉甸甸的厚重之感就从手上传来。
她低头看去，死亡的不详乌云，笼罩在封面中。
潺潺的血液，在封面上慢慢流动。
无数凄惨的哀嚎声，隐隐传来。
耳畔再度传来的低语：“七杀书！”
杀杀杀杀杀杀！
冉冰的大脑中，只有这一个字在不断翻滚。
杀戮是真！
杀戮是道！
杀戮是理！
所谓杀一是为罪，屠万则为雄！
杀光所有与自己敌对的人、怪物！
哪怕是一只蚂蚁曾经稍微有所不敬，亦要赶尽杀绝！
功成之日，就是觉醒之时。
觉醒成什么？
伟大的旧日支配者！
可以横渡世界、星空与宇宙，甚至可以存在于过去未来的高维生命！
冉冰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了，这本书里记载的东西，她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可能就要立刻崩溃！
她将这本书放到一边，看向了最后一本。
她拿起来，放在手中。
封面上，滚滚的青烟，袅袅升起。
烟雾中，传来了邪异的怪声。
两个扭曲的文字，穿行在烟雾中，冉冰也终于可以直接认出书名了：灵枪！
这是一本与枪灵截然不同的禁忌之书。
倘若枪灵讲述的是铸造全新的武器，并在使用过程，不断吸取猎物的生命、灵能、灵魂，不断进化，主人需要依靠枪灵的反哺来强大的话。
那么这本书，记载的便是，修习者依靠自身的力量，改造武器。
以己身的强大来镇压一切！
不似枪灵，倘若枪灵死亡，主人也必死无疑。
放下手里的书。
冉冰一一的审视着。
这三本书，除了那本《七杀书》外，剩下两本，每一本她都想要。
但问题是……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怪人。
她很清楚，世界的一切都需要代价！
那么……
这些书需要什么代价？
于是，她鼓起勇气，对对方问道：“阁下，您打算怎么卖？”
对方听着冉冰的询问，慢悠悠的直起身子，轻声问道：“客人，您想要哪一本？”
冉冰低下头，拿起《枪灵》，又拿起《灵枪》。
说实话，两本她都想要！
因为她知道，这两本一定可以互相配合、协同。
但是……
她明白，这样的书，这样神奇的书，禁忌的书，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是她无法承受的。
思虑再三，她最终做出了决定！
她一咬牙拿起了枪灵，问道：“这本书怎么卖？”
……………………
灵平安看着那本绘着可爱的枪娘的书。
他笑了起来：“果然，纸片人还是更有吸引力啊！”
想想也对，小姑娘们对二次元纸片人的热爱，不比年轻人差不多！
灵平安上大学的时候，班里面的几个女同学为了养纸片人女鹅和鹅子，每一个月都要氪金一两千！
比很多其他男同学打游戏氪金猛多了！
难怪有经济学者说，女性的消费能力是最强的！
而男性的消费能力，还不如宠物！
不过，灵平安也看出来了，对方似乎对那本硬核的《枪械》也很有好感。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询价。
作为一个优秀的书店老板，灵平安岂能就这样放过一笔潜在的买卖？
不可能！
于是，他笑着道：“客人，您的这本书，小店定价是五十二元……”
这种二次元的书，售价还是比较便宜的，但利润还不错！
“但您若将另外一本也买下来……”
“我可以给您一个优惠……”
“您一起给两百元，就可以将两本书一起买走了！”
……………………
冉冰听着面前的怪人的话。
“五十二元？”她皱起眉头。
旧世界已经崩坏了，浮空城里也早就没有了货币体系，取而代之的是贡献值计算的财富。
况且……
在这里，这个诡异的书店里。
货币是真的存在吗？
或者说，祂说的货币是人类可以理解的吗？
冉冰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
那只趴在怪人怀中的小猫，却忽地叫了一声。
冉冰看着祂。
这只小猫，这位尊神。
某种意志，在祂身上出现。
准确的说，是从祂身后那倒映着的金字塔里投射出来。
在那金字塔中，纯黑的法老王的身影已经浮现。
祂手中的权杖，荡漾着无穷力量。
将祂的意志，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冉冰。
祂愿意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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