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天成地全
3.
二年春日,帝都,政和园。
一场薄雨缠绵了几日后,东风袅袅泛崇光,明光潋滟,胭脂点点。海棠初开的候,齐晔和齐钊诞生了。在医院待了几天,才回老宅住了一段间。
“想去加利福尼亚?”
齐晟摘掉钻石袖扣,扫了眼床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停留在聊天页面。
“嗯,”沈姒从浴室慢悠悠地踱出来,发梢的水还没擦干净,水汽浸润的面容像一枝沾的花瓣,清艳妩媚得不可方物,“想去丹麦小镇和戒指海滩,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火焰瀑布。”
娇容玉,直如海棠睡未足。
齐晟掀了掀眼皮,视线在她身上一掠,嗓音微冷带沉,“这个月不。”
“凭什么?”沈姒咝了一声,“都无聊了大半年了,每天都有一种被软禁了感觉不?不容易才出去玩。”
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叫嚣着抗议,“说了,又不打算跟去。”
从某种角度来说,齐晟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她确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比如某个雨天她心血来,想起南方的山荷花,一种沾水就变透明的植物,他就真让人空运过来移植了一院子;
比如怀孕后她胃口越来越刁,今天想吃软酪,明天突然想起德的红果羹,然后家里养的厨师凑齐了八大菜系和德法日韩几个家;
如她觉得无聊,计划跟周子衿一起去申城听演唱会,齐晟不意她来回折腾,但也懒得跟她讲理。反正次日,该明星估计迫于权势,直接将半个月后的演唱会延期,改到了燕京。这要不是还没开始售票,明星估计要被骂死……沈姒想想到底有那么一点心虚,怕连累人遭罪,自此之后,她安分了点。
可是宅在家将近一年了,每次出门兴师动众得像主出巡,真的受不了。
“就想出去散散心嘛,”沈姒比划了三根指保证道,“绝对不碰冲浪、攀岩、滑索等剧烈活动,不?”
“不。”齐晟淡淡的。
“哪有多忌讳。”沈姒不满地嘀咕了一声,“坐月子又不是坐牢——”
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齐晟朝她走过来,拦腰抱起,将人扔在了床上。他欺身上,一拢着她细颈,一扯着领带送了送,遮住了她眼底全部光线。
“干嘛啊?”
沈姒看着他漆黑的碎发和沉冷的眼,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绵延千里。
有点怵。
“别来啊,”沈姒躺在床上踹了下他,脚踝搭在他肩上,白皙、纤弱,似乎不经一折。她警惕地看着齐晟,“医生说一个月之内不能房。”
铂金的细链挂在她的脚踝上,随着她的动作,银质的小铃铛清脆响。
齐晟的视线下压,变深变沉。
他低了低头,覆着她身前温软处,上了点劲,“换种方式也能做。”
沈姒尖叫着骂了句,“禽兽。”
她吃不住他这眼神,像野兽盯紧了猎物,生怕撩他两句,他就真把她按在这就地正法了。当即拿枕头砸了下他,她往旁边翻了下,缩进了薄毯里。
隔着薄毯,她声音闷闷地,“今晚要跟子睡,自己睡客卧吧。”
“想了说,沈姒,这就翻脸不认人了,”齐晟扯了下她的薄毯,作势要掀开,“今晚怎么办?”
“不管,”沈姒躲了躲,缩在薄毯里装死,“就是活该!”
去年那一晚,意情他贴着她耳垂问她,想不想要个小孩,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上一拢,按着她的腰压下去了。事后虽然有点恼,但结婚了她也没多抗拒,也就被他内身寸过那一回。
结果真就怀上了。
事是齐晟平不干人事,她怀孕,他还能收敛点,坏事就是她真心有种被软禁的感觉。且他的段太变态,这几个月的收敛,还不知道要怎么偿还。
比如前几日,非常离谱,他竟然还惦记过子的口粮。
沈姒最初一直不知道怎么弄,怕疼。月嫂过来劝了几句,她也推着不太想。后来还是齐晟过来,扫了她一眼,不太走心地问了句,“要帮吗?”
“什么?”
沈姒还没反应过来“帮什么”和“怎么帮”,被他锁着双腕按在了沙发上,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齐晟骨节分明的覆盖住她心口,拇指缓慢地抚过s形的玫瑰刺青。
花蔓和蝮蛇随体温烧了出来。
阴毒的毒蛇曼妙的花枝缠绕,一枯一荣,一生一死,刺青的灼灼艳覆盖了雪白的肌肤,有一种独特的视觉冲击力,她的紧张和加速的心跳无所遁形。
齐晟低下头来,底下轻轻一捏,放在齿间轻磨,直接切入正题。
靠,靠靠靠靠靠。
沈姒的大脑轰地一下爆炸,她一辈子也想不到,还能这么玩。
后绵绵密密的感觉侵袭,沈姒几乎压制不住呼吸和声音。过于让人面红心跳的场面,和他强势的作派,还有腕间温润的佛珠,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佛珠、暗香、刺青、娇,这样的场面,除了禁忌,还是禁忌。
就在她受不住这种氛围,齐晟从她身前抬眸,放过了她。他捏住她的下巴,轻,“知不知道有一种,就算是没怀,也能让这里流——”
“齐晟!”沈姒又惊又急又羞又恼地捂住了他,“闭嘴!”
她只知道他是真的很变态!
“这么害羞?以前又不是没碰过这里。”齐晟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掠,落在她身前顶端,勾了下唇,“玩铃铛…夹的候都不见这么抗拒。”
他挪开她的,“说怕什么?这种东西,又不舍得在身上。”
平心论,她真想趁着月黑风高捂死这个不干人事的老畜牲算了。
当然,她不敢。
所以现在,齐晟一靠近她,她就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
沈姒着急扯开话题,“说起来,怎么感觉,并不怎么喜欢小孩子?”
完全没有电影里男主初为人父的激动和喜悦,他对俩子始终冷淡。在医院病房,医生说完恭喜,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去看她了,守了她很久,一直等她糊糊地又睡足了一觉。
真就,俩子像个意外一样,明明那天还是他提议要个小孩。
“没意思,”齐晟勾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间缠了两圈,“想要个女。”
“那想想吧,就很喜欢子。”沈姒怀孕就很想生个缩小版的齐晟,心满意足,“如果格老成,就培养成运筹帷幄、走一算十的掌权者;如果脾气温润,就养成一个钢琴书法绘画赛车样样精通的翩翩子,多玩?”
“没玩。”齐晟勾了下唇。
“别碰,赶紧起来,”沈姒抬抵着他的肩膀推了推,“别以为不知道想干什么畜牲事,齐晟,今晚就要跟的宝贝子一起睡。”
“别吵。”
齐晟微蹙了下眉,掌心迅速下移狠狠一掐,“动一下,不介意把全身上下都办一遍。想哪?”
沈姒张了张唇,彻底安静了。
救命!
4.
齐晔和齐钊不太像亲兄弟,至少从不是“相亲相爱”的亲兄弟。
就格一方面来说,两人的脾气秉截然相反,像是齐晟的两面。齐晔自小做事深谋果敢,沉稳老辣,冷鸷得如冰川冻雪;齐钊年少轻狂,做事阴戾狠绝,狂妄恣意浮在面上,但算计和心机藏在心里,似乎像齐晟。
格不,水平始终不相上下。
沈姒还半开玩似的感慨过,“幸亏齐家没有皇位要继承”,她这俩子的格脾气还有能力段,不太容易相处,反倒太容易相争,放在古代皇室家族,妥妥的要来一出夺嫡大戏。
不过双胞胎可能真的有心电感应,或者是一种神奇的联系。
就算称不上兄友弟恭,他俩也绝不存在兄弟阋墙,关系始终都还,虽然,这种维持关系的互动体现在了,利已有特殊条件,进日常互坑上。
比如,他们生了一模一样的脸。
4.1
年幼期,齐钊就特能烧钱,但他父亲十分痛恨废物,也并不期待养出一个纨绔,所以家里就算富可敌,兄弟俩的零花钱也是有数的。
齐晔作为兄长,还是起了一个很的带头作,但齐钊忍不了。
向来心思多的齐钊很快就学会了利这张脸,收走齐晔的压岁钱。
两份压岁钱的快乐,他哥哥体验不到。
齐钊并不怕齐晔告状,咬死了不承认了。说他哥挺吃苦耐劳无欲无求的,对他玩的乐高滑板无人机之类的都不感兴趣。反正也不花,留着浪费不如“孝敬”给自己最亲爱的弟弟。
如他所料,齐晔的确不在意钱,但他非常反感被人摆了一道。
出了年关,齐晔就盯着跟自己弟弟一模一样的脸,认领了弟弟的名字,在外面闯了一堆出圈的祸,然后齐钊一回家就莫名妙地被关了禁闭。
“不愧是,亲哥。”齐钊一边跪祠堂,一边咬牙切齿。
4.2
不过齐钊屡教不改,下次还敢。
到了学期,他直接喊一声“哥”,齐晔转头的瞬间,他晃了晃机,就听到一声系统提示音,“滴”,一串零的数额就直接从他哥账户转入他的账户。
他哥也没过人脸识别支付。
当然,这六位数也不是那么拿的。齐晔当天趁他午睡,拿着他的机,把他看上的一个小丫头的邀约搅和黄了,齐钊什么都没做,收获了一堆风流名。
“渣男!”
隔天,书本擦着齐钊的脸飞过,教室里陷入一阵死寂。
全班都在前线激情吃瓜,只是没人敢出声议论,低着头装死。但教室内暗流涌动,不少学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八卦的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风流校霸遭毒打#
校园论坛热帖预订,基本掐断了齐钊一年的桃花——毕竟他格过于阴狠乖戾,他哥又长了跟他一样的脸。虽然冷漠,怎么样也比他相处——送情书的小姑娘分分钟转移了目标。
“齐晔有意思吗?”
“劝早点认清现实,”齐晔翻了页书页,头都没抬,“哥还是哥。”
“……”
这些事沈姒基本都知道,齐晟不说,不过没人干涉。
事。
齐钊这种有点偏执阴损的格,也就齐晔能治,至少压得住。
4.3
年少的小打小闹,延续到后来,看着特有针锋相对互相厮杀的感觉。
简单言,京圈都以为他俩不对付。
两兄弟作为双胞胎,并不经常待在一起,反各有各的社交圈。怎么说呢?看着就不像兄友弟恭的范。
美发布的虚拟金融货币比赛,本来是对常春藤大学开放的,不过京大附有渠道,不少学生试水。齐钊在23小之内,从起步10万美元,玩到搞垮了一家司,在所有参赛者里一骑绝尘,也略胜齐晔一筹。
不过也不奇怪,他大哥那种事做派,以后大概是要从政的。
周末,齐钊那群狐朋狗友在游艇上开party给他庆祝,间有人为了巴结他,自然大肆吹捧他,拿齐晔做例子,对比拉踩了一遍捧他高兴。
“要说啊,齐晔算什么?跟们钊哥一比,他可差远了。”
齐钊眼皮都没掀一下,把玩着里的水果刀,了,“是吗?”
“那当然,”那人完全没觉出不对味来,继续道,“齐晔天天跟们钊哥过不去,一点也不拿自己亲弟弟当回事,也不想想,他算什么东——”
声音戛然止。
一道冷光闪过,齐钊里那把水果刀贴着那人脖颈划过,钉在房门上。
扎得很深,入木三分。
那人颈上被划出一道血痕,脸上一片煞白,连尖叫都忘了。
在场的一票纨绔都没声了。
“算什么东西,”齐钊起身,卡着对方脖颈把人砸墙上了,咣咣几下,他看着对方额角都是血,眼底全是阴沉的戾气,“也配对哥说三道四?”
没几个人敢拉架,在脾气上,齐钊绝对是圈子里最不处的一个人。
直到快闹出人命了。
嘴碎的那个差点被齐钊丢进海里。
幸亏关键刻,他那个宝贝妹妹给他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这位小主又看上了什么东西,说大哥不在,催着他回来,这事才叫停。
对,妹妹,亲妹妹。
说起来很诡异的一件事,齐晔和齐钊这俩人,竟然是妹控。
5.
婚后五年,有了齐初白。
小名齐灵。
前者取自“江云初白向春娇”,后者取自“恐天之代序兮,耀灵晔西征”,意思是这个女来得恰到处,生得恰逢,前途光明万丈。
齐钊对齐晔和妹妹的名字连在一起表达了强烈不满,“果然一个家里,老二都是多余的,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叫齐耀?”
齐晔难得没就着这个局面落井下石,损他一顿,“觉得就父亲对和初初的态度来看,不配占这句诗。”
“……”
两人对视了一眼,难得达成了共识。
从某种角度言,齐晔和齐钊都很怵自己的父亲。本身父亲对子来说,天生就有一种威严,可能来源于血脉关系,者,齐晟这种脾气秉,本来就带着上位者的气场和威压,过于摄人。
但是他俩的妹妹,就没有害怕的自觉,反比他们的母亲还会。
5.1
比如,他们的妹妹特会走捷径。
两兄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满岁抓周。想当年,齐晔对眼前的东西都不感兴趣,目标非常明确,一握了印章,一上旁边的枪-支。
所有人都说齐晔说不定随了老爷子,将来必定有胆识有能力有气魄,印章和枪-支牢牢握在里,就是军政一把抓的意思,前途不可限量。
齐钊握了钱财,也没差到哪去。
这种传统习俗,实有点信,两兄弟没当一回事,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晚几年降生的妹妹,还能在这种事情上,玩出新花样。
齐初白对眼前的一切样不感兴趣,等了她半天,她扭过头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父亲的膝盖,摇摇晃晃地往上跳了跳,“抱,初初要抱。”
年纪太小,个子也小,她往上跳的动作实就是冒了冒头。
“抓完抱。”齐晟半垂着视线看了两秒,回绝完,还是稍一俯身,将小不点捞进怀里,勾了下唇,“不喜欢玩?不喜欢就算了。”
“初初要,要爸爸。”
齐初白一握着齐晟的指尾,一朝向齐老爷子,去够他的衣角,“和爷爷。”
家伙。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厅都怔住了。
在他们这样的权贵世家,父亲和老爷子确实是最的靠山。
5.2
不过两兄弟相处这么多年,有个虽然有点心机,但总是看着乖乖软软的妹妹,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毕竟齐初白小候真的嘴甜又可爱。
她太讨人喜欢了!
谁能拒绝自己有个会哄自己开心的妹妹呢?
又会撒娇,又很会磨人。
齐晔和齐钊犯错,一旦闹到自己父亲面前,那就是死路一条。但是齐初白小候不会,某次作死在家里跑,阿姨都叫不住她,她砸碎了书房摆着的宋朝瓷器,还弄脏了她父亲的文件。
后来齐晟回来,看着满地狼籍,面沉郁得像暴风雨来临前夕。
初白朝他跑过去,仰着小脸,抱着齐晟的膝盖不撒,“爸爸。”
就搞了一句“爸爸”,小音。
可能软软糯糯的声音和无辜的眼神让齐晟气消了一半,不管他在旁人面前多么阴晴不定,狠戾阴鸷,在自己女面前还算脾气,也没发作。
这事竟然就直接翻篇了。
后齐晔和齐钊沉默地看着自己父亲给初白绑头发,难以置信。
初白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晟,等他一绑完发带,她钻进齐晟怀里,抱着蹭了蹭,声音软绵绵地,“爸爸,初初可以爱99天哦。”
“为什么是99天?”齐晟了初白的脑袋,少见的温柔和耐。
沈姒从外面进来,弯唇了,了然地解释了句,“她今天刚学到十位数,估计只知道99最大。”
小孩子的想法很纯粹。
当她很喜欢一个人,就想给对方最的一切,虽然只是她认知范围内。
“发现没有?初初真的喜欢缠着呢。”沈姒看着抱着齐晟不撒的初白,轻叹了声,“她对就完全没有这种热情。”
齐晟微妙地勾了下唇,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初白,朝沈姒走过去。
“吃醋?”他一勾着她的腰身,低了低视线,薄光之下太眸沉静,却让人不可抑制地心惊肉跳。
“别闹,她还看着呢。”沈姒躲了下,避开他俯身下的吻。
“宝宝,不想吗?”齐晟嗓音又低又哑。
初白还以为这一句“宝宝”是在叫她,在不远处着急地跳了跳,“初初想,爸爸,宝宝在这里,在这里。”
真正的“宝宝”本人哑然失。
“了,”沈姒收敛了意,“才没有某人那么幼稚,整天跟自己子争风吃醋,哄哄初初吧,她该着急了。”
齐晟拨过沈姒的下巴,贴上她的颈侧,“她不要,要。”
沈姒轻喘了下,“回房间。”
虽然这话听着哪里怪怪的,但她确实吃他双标那一套。
这俗世如山,他浪漫如云。
5.3
齐晟对女的优待也就持续到上小学一年级,自此一视仁。
沈姒还奇过。
“她不小了,哄几岁就够了。”齐晟淡淡道,“齐家不养花瓶和废物。”
也对。
越是权势煊赫的家庭里,溺爱反意味着不器,尤是女孩子。穷养富养女,说得听是偏宠,说不听,何尝不是一种对未来的发配和放逐。
6.
又是一个新年。
今年除夕下了大一场雪,整个四九城都堆砌在冰雪之。
在城西住过的四合院里,沈姒无意间翻出来一本相册。她这才发现,从她高跟了他开始,她多细碎又杂的东西,他竟然都没让人处理掉,就这么放任着占掉了书房一大块空间。
沈姒心血来,待在收拾东西,整理出多以前的痕迹。
一直到下午。
沈姒在地毯上蹲得有点发麻,忽然听到一道低冷沉缓的声音。
“怎么待在这里?”
“就是翻到很多以前的东西,有点怀念,”沈姒了,朝他展开一副字,“看,这是一次教写字。”
她练过书法,不过他看不上眼。
跟在他身边的一个除夕,他要回老宅,她实有那么一点想留住他——那候感情还没那么深,但她不想一个人过年——但又不乐意求他留下,自己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写对联。
齐晟当看了一眼,说了句“不”。
沈姒本来就因为他要走不高兴,如今听到这么一句,撂下笔没说话。
“脾气那么冲?”
齐晟反倒罕见地没生气,淡淡地说了一声“过来”。
他握着她的,教她写字。
可能是氛围太暧昧,也可能是这样的光太让人有种岁月静的错觉,以至于鬼事神差的,她竟然真的有点贪恋这样的相处间。
【心怀热烈,藏于俗常。】
莫名的,卷轴上这下的这一句,很贴合当的场面和意境。
“还记得当没带私章,硬拉着盖了个心形。”沈姒翻给他看,“当还嫌弃。”
右下角是两个拇指印。
分别是他和她的,一左一右,完美地叠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心形。
齐晟现在也嫌弃这种做法,“幼稚。”
沈姒轻哼了声,将零零碎碎地东西收回去。
在午后明朗却清冷的薄光里,两人的身影交错在了一起。
偶然抖落了一本日记,风一吹过,将纸页翻到后面有字的一张,上面的两字已经有些褪。
“什么候写的?”她认得出齐晟的字迹,有些诧异。
齐晟扫了一眼,意态轻慢,不太走心,“不记得了。”
沈姒正欲追问,身下一轻。
齐晟似乎等得没耐心了,从地上将她抱起来,“走了,回家过年。”
沈姒顺了他的意思“哦”了声。
-
横有千古,纵有八荒。
前程如海,来日方长。
愿共一生春秋晦朔,爱意无边,于红尘做的共犯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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