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一场庆功狂欢，等大家酒醒之后，老道已了无踪影，不知去向，花果山再度恢复往日的平静和快乐，猴王一如往常操练猴群、探山抵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白露晞清楚地知道有一颗种子在猴王心里发了芽，并随着天数一天天增长。
山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白露晞来此已一年有余，从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的小白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巡逻兵，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快乐，直到有一天……
“猴大爷爷，猴大爷爷！”小猴子的哭喊声震惊整个山洞，引得众猴围拢过来。
“他怎么了？”
“猴大爷爷死了……”
周围一片伤感、悲叹之气，齐默哀，猴长老最是有感，摇头叹息：“唉，我等凡身皆逃不过年老力衰、生死轮回，快乐的日子总是不长，哪能真如天上的神仙般快活？”
猴王沉默了一瞬，问：“世上可有长生之法？”
此话一出，如一颗炸雷在白露晞脑海里轰然爆炸，这意味着西游主线拉开，剧情会往她所知的方向行进。
猴长老思索一番，回道：“有的，可去东方大陆寻那古洞仙府，向那得道仙人求教，必有所得。”
猴王的眼神瞬间变得向往，继而坚定，“好，我就去寻那长生之法。”
“大王，切不可莽撞行事，此去凶险万分，路途艰难困苦不说，还可能没得缘法一无所获，大王一定要三思啊！”
“你不用说了，本大王已经决定了，明日动身。”
猴王的态度很坚决，并且雷厉风行，当即吩咐猴兵们去砍竹子造木筏，随后向猴长老和各猴兵队长交代一切事宜。
白露晞没时间想其他的，跟在砍竹队里帮忙推竹子，一棵棵健壮的青竹被运到空地，由猴长老指挥捆成一排，一道一道地编扎，紧凑、细致，且高效。
当竹筏完成时，白露晞还没意识到这是做给谁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晕晕沉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做事。
旁边的猴子唧唧喳喳地讨论不休，都是在说着不舍的话，白露晞心很烦，猛地跑出竹林，冲到猴王面前，穿着气道：“大王，你带上我吧，让我跟你一起去。”
猴王吃了一惊，身侧的猴长老忙阻止：“不可，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可以？”
“东渡大海本身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且不知何时才能靠岸，我们的竹筏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那么久，食物和水也只能确保一人足量，说不得在海上还要大王亲自打鱼，这是最最坏的打算。”
白露晞垂眸，“我可以再造一座木筏跟着……”
猴长老摇头，耐心地道：“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波云诡谲，以大王的身手尚且有风险，更何况是你，刚才大王和我就是在商量如何在海上安全着陆，我也担心大王，也想有人陪着他，但是我们不能不替大王多考虑考虑啊！”
白露晞无话可说，她连游泳都是新手，去了海上岂不是拖累大王，的确冲动了。
猴王把手放在她头顶，难得安慰人：“本大王知道你的好意，可本大王是什么人，是要学会长生之术的大人物，将来好带你们一同脱离生死束缚，不再有今天的事发生。”
白露晞忍着眼泪默默不语，心中明白他是不想再看到生离死别才决意如此。
“你且先和大家在这里等着，本大王会尽早学成归来，一起在这花果山无忧无虑地生活。”
白露晞重重地点头，“大王一切当心，善自珍重！”
“好！”
当海面露出第一缕晨光，竹筏被推入水中，岸礁上全是送行的猴子，大家脸上都是依依不舍的表情，大王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顶梁柱，谁都不希望他离开，但是大王有他要做的事，谁也不能阻拦。
“大王，早去早回！”
“大王，我们都等着你，你千万要回来！”
“大王，多加保重！”
……
猴王踏上木筏，一脸不忍，挥手，“大家回去吧，快回去吧！”
岁月无涯，人生无常，白露晞似有所感，突然跑上木筏拉住他，“大王，等等！”
一双清亮而澄澈的眼睛隐隐地闪着几点星光，脸上带着一丝仓惶和慌张，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孙悟空，你的名字是孙悟空，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你的名字，那我一定是把它藏在了心里，请你一定要找到我，带我回来，好不好？”
猴王扑闪着琉璃般的金色眼睛，不明所以，正想询问，刚巧东风吹至，竹筏扬帆欲行，岸上有猴子招呼：“露晞，快下来，要行船了！”
白露晞急切地道：“好不好，孙悟空？”
猴王拉紧手中定帆的绳索，定睛看着她眼里的期冀和迫切，虽然不明白她此话有何缘由，但不妨碍他对她的信任，郑重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白露晞听了他的回答如释重负，轻然一笑，比晨曦更美，然后轻巧地跳下竹筏回到岸上。
猴王放开手掌，绳索“刺溜”地滑出，白帆猛涨，竹筏如离弦的箭飞速驶向远方。
“大王，一路顺风！”
“大王，我们等你回来！”
孤帆远影，渐渐消失在海天交接处，海面上露出半个晶莹剔透的红日，霞光满天，许是看的人心情不同，明明是磅礴壮丽的景观，却染上了一份彻骨的离愁。
一碧如洗的天空，大鹏鸟展翅翱翔，突然一个俯冲，直奔牛筋山。
山神洞执卫的小妖立刻警惕，大鹏鸟落地化为半鸟半人形妖怪，大大咧咧一挥手：“快去通知你家大王，就说大鹏王到了。”
小妖立马恭敬地道：“好的，小的这就去禀报。”
片刻功夫后，牛妖从洞内大步跨出相迎，边走边道：“哎呀呀，鹏弟到访，有失远迎，快请进！”
“大哥客气了！”大鹏妖抱拳回道，脸上是好久不见的熟络。
“来来来，与哥哥一同喝酒去！”牛妖牵着他进了山神洞。
酒宴之上，早已坐着狮驼妖和蛟龙，牛妖将他们一一引荐给大鹏妖，酒过三巡后，四妖越发意气相投，当即结拜为兄弟，牛妖为老大，大鹏妖为老二，狮驼妖和蛟龙分别为老三和老四。
微醺之间，大鹏妖道：“大哥邀请我们过来想必有要事相商，既是兄弟，尽管敞开了话讲！”
牛妖面露悲伤，哀叹道：“弟弟们有所不知，我牛筋山虽然也算得一方势力，但实则多年来都受到花果山的欺压，他们不仅侵占我地盘，还要致我于死地啊！”
“当真有此事？”
“怎会有假？此前为兄有一交好的兄弟看不过眼，前去花果山寻那猴妖理论，却不成想……被那猴妖活活打——死了！”
牛妖痛呼哀哉，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惹得其他妖皆愤愤不平，狮驼妖怒拍桌子站起身：“岂有此理，猴妖狂妄凶残，欺人太甚！大哥莫难过，且让三弟去灭了他，铲平花果山，为大哥好友报仇！”
“对，就该这样！”大鹏妖和蛟龙也齐声赞同，“大哥有我们兄弟还怕那小小猴妖不成！”
“弟弟们莫急，此事需从长计议！”牛妖拦住他们，“猴妖狡诈阴险，万不可轻敌！”
“好，听大哥的！”
“报——”有小妖进洞拜跪，“黄羊妖和黑羊妖在洞外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大王。”
“哼，他们能有什么要事！”
“让他们滚！”
“可他们二人坚持不肯走，说是探听到花果山的大机密。”
“哦？”牛妖眼珠一转，“去把他们叫进来。”
“遵命。”
黄羊妖和黑羊妖高喊着“大王”扑进洞来，比见着亲人还激动、兴奋，大有一副抱着牛妖大腿的趋势，被牛妖一声冷哼给吓退了。
“你们探听到什么机密了？”
黄羊妖抢先说：“大王，我们打探到猴妖已经离开花果山，去寻什么长生之法去了，那群猴子群龙无首，正是出击的好时机。”
“对对对，大王万不可错过这个好时机！”
牛妖心中甚喜，面上却不露，“你们二人可确认清楚了？”
“千真万确，我们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黄羊妖打包票，黑羊妖没想用人头担保，正想反驳，被黄羊妖一个后手肘给顶回去了。
“大王若是不信我二人，我们愿为先锋军打头阵，攻占花果山！”
黑羊妖听了差点没掉出眼珠子，这跟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啊！在后面急忙拉扯黄羊妖的衣裳，小声嘀咕：“我没答应啊，几时说过要打头阵？”
黄羊妖充耳不闻，牛妖对他们的表现非常满意，哈哈大笑，“好，本大王会如你们所愿！你们且先回去好生准备，待明日发兵花果山。”
黄、黑两羊妖连声道好，躬身退出。
“哼，那猴妖倒是溜得快，若不然明日我定叫他尝尝我的厉害！”大鹏妖一脸不服气，牛逼得尾巴快要翘上天。
“就是，区区一只猴妖也敢欺压到大哥头上，简直活得不耐烦了，明日我们定要讨将回来。”蛟龙也跟着附和，语气理直气壮。
狮驼妖早已贮满怒火，巴不得立刻攻上花果山，“兄弟们说得对，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怎么对得起大哥和他死去的好友！”
“嗯！”另两妖纷纷点头，义愤填膺。
牛妖感动、感激，举杯敬酒：“多谢三位贤弟肯为我出头，我敬大家一杯，兄弟情义记在我老牛心间，他日定当回报。”
“大哥这么说就见外了，自家兄弟应当的！”
“大哥跟我们不必见外！”
“大哥，我挺你！”
“来，众贤弟，喝酒！”
“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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