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张辰和税俊两人摸黑儿，偷偷溜到南巷小卖部去买东西。
他们据理臆断，认为人多容易引起注意，所以不得不给待在宿舍里的人带东西。
回来时，两个人手里都提着一大袋塑料袋，一路从一楼走上来实属惹眼。
“轰！我回来了！”税俊喧宾夺主，开门时还自带音效。
可惜，没有人。
陆昀和程喻两个人都在洗手间窝着。
程喻拿着条毛巾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他们手里提着的东西，朝张辰问道：“我的东西呢？”
张辰忙不迭从大塑料袋里抽出一个小塑料袋，递给程喻。
看见塑料袋里装着的大部分都是洗漱用品之类，他便说，“喻哥你真是太粗心了，这些都能忘。”
程喻莞尔，而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串原味棒棒糖给张辰，“谢谢。”
张辰膛目结舌，他还没见过这么客气的男生。
“没事！小事而已嘛，”张辰喜笑颜开，“以后有这种事尽管找我帮忙。”
税俊在旁边来了一句，“他是在惦记你的报酬。”
张辰给了税俊一拳，两人你一脚我一手地打闹着，丝毫没注意到偷偷溜进来的小偷。
徐冉躲在门后，探出个脑袋，警惕地盯着打闹的两人。
罗旋弯着腰，蹑手蹑脚地进来。
看到程喻盯着他，忙将食指抵在嘴前，示意他不要说，而后掠过他，扑向那两大袋零食，往包里装了好几袋薯片，还不满足，又抓了几袋抱在怀里。
正巧这时，陆昀出来了，第一眼就看到躲在门后的徐冉和当小偷的罗旋，旋即了然于心，明白了所有。
他微哂，故意大声地说：“呀，遭贼了。”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回头，目光与罗旋交汇，罗旋惊恐地看了眼他们，马上就跑了。
税俊和张辰：“站住别跑！”
他们两人跑出去追罗旋，几秒后走廊传来一声奸笑。
程喻听着那声奸笑，竟觉得有些好笑。
他将自己袋子里的几袋薯片和其它小吃掇起，放进更大的塑料袋里。
小塑料袋里就留下几板奶片。
陆昀看着这一切，并没说什么话。
他能理解像程喻这种人的行为，归根结底，不过就一句话，每一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去传递他们的温暖和爱。
“你还吃零食啊？”他佯装意外地说，“我还以为你清心寡欲，不谙世事呢。”
程喻挑眉，将一块奶片塞进嘴里，不咸不淡地说，“我还不如出家呢。”
陆昀突然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念道：“阿弥陀佛。”
程喻：“……”你很有出家的潜力。
他懒得理陆昀，拿了他们刚买的牙膏就进洗手间了。
良久，陆昀出现在了门口。
他嘴角有点牙膏沫，见陆昀进来，怔了怔，不明所以地看着陆昀。
他说话口齿不清，应该是“你来这儿干嘛”。
程喻长得白，如果嘴边的沫再多一点，就像一个圣诞老人。
陆昀突然笑了笑，抱臂靠在门上，“你盯着我干嘛，洗啊。”
程喻闻言，愣愣地用水杯接了点水漱口。
他一面摇晃着放杯子里清洗的牙刷，一面说，“你那么闲，来看我刷牙？”
“我平日很忙？”陆昀挑眉，伸手，玩儿似的洗了指尖。
“确实挺闲。”程喻掠过他出去了。
这会儿，捉贼的两个人也回来了，各自抱着一包□□不堪的薯片，愤愤不平地往嘴里可劲塞薯片。
见到包庇罪犯的程喻，两个人的话匣子收不住，如泄洪一般全盘托出：“喻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见到小偷都不拦着！”
张辰附和：“对啊对啊，以后他们会恃宠而娇的！”
程喻耸耸肩，但笑不语。
陆昀也不知怎么地，突然插进来：“我的东西呢？”
他并不急要，也可以自己去翻，去找。
但他就是突然毫无缘由地冒了这么一句，可能是脑子抽抽了，也可能抱着一种替人解围的心理。
税俊果然没再揪着程喻包庇小偷的事儿不放，扔给他一个小黑袋子，“喏，就这些。”
程喻抽出兜里振动的手机，说了句“我去打个电话”就出去了。
他径直往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去，看着来电显示是伯父，一时间眼神晦暗，须臾又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
在走廊打电话的人很多，他挑了块稍安静点的地方，按了“接通”。
“喂，伯父。”他打量着匿在角落的一盆多肉，淡淡地说。
对面默了会儿，偶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须臾才说，“小喻啊，吃饭了没？”
“今天开学，很早就吃了。”
“噢……很抱歉没办法来送你，我这儿实在是太忙了。你伯母也没跟我说，真是的……你钱够用吧？不够随时打给我。”
程喻伸手捏了捏那盆多肉，“没有关系，我钱够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家了。小露念叨你呢，小孩子闹脾气，真是惯坏她了。”
提到稀饭，程喻嘴角才多了抹笑容，“跟她说我放学带她去玩。”
对面又嘱咐了几句，程喻随便应了声就挂了。
他进门，刚好瞧见税俊两个人在分零食，很粗暴地往床上扔。
“喻哥你来的真太巧了，”张辰手里捏着好几袋零食，扔进他怀里，“这是你的。”
程喻手忙脚乱地抱住这一堆零食，“我不需要那么多。”
“哎呀我们提前分好了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张辰帮他把零食扔上床，“你慢慢吃嘛……别说谢谢了啊！”
程喻笑，低低地嗯了声，欣然收下了这份伟大的爱。
“藏好了吧你们，”税俊已经将自己的零食都藏在了行李箱里，“谁知道老师会不会突然来查寝。”
“老师？”程喻不懂，蹙眉问道，“查寝的不是宿管吗？老师也要查寝？”
“哎呀喻哥你不知道，”税俊屁颠儿地跑过来，在他的床位坐下，“我跟你讲一下。这算是咱一中的规矩，如果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那么班主任就必须要查寝，当然其它任课老师也可以来，最狗的是班主任平时想来就来，所以你可能放学一回寝室，班主任就已经在宿舍等你了。”
“真挺狗。”程喻不动声色地从他的手中抓了把瓜子，之后就赶他走。
“哎咱昀哥呢？”三人畅聊了许久，才想起可能失踪了的陆昀。
“洗手间吧。”程喻弯着腰整理床单，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毕竟那么注意形象的。”
话音刚落，陆昀就出来了，冷不防听到这一句，蹙眉问道：“什么注意形象？”
“没什么，”程喻笑了声，揶揄道：“夸你帅气。”
陆昀斜了他眼，“我的帅气早三百年不就被煲汤喝了么？”
程喻短促笑了声：“哪有，帅气怎么可能被煲汤喝。”
“卧槽，”税俊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宿管来了，快把你们的零食收好！”
陆昀闻言，立马爬上去，把所有零食一股脑地扔给程喻，“帮我放我行李箱一下！”
程喻无语片刻，随即将他的和陆昀的零食一并放进他随身带来的小收纳盒里，又把税俊落吐在地上的瓜子皮扫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宿管来了。
不一会儿，宿管阿姨就进来了，直接把一小袋子扔在桌子上，“0510的，收手机。”
四个人纷纷将手机放进袋子里。
宿管说：“星期五你们班主任会发给你们的。”
“我怎么闻到一股薯片味？”宿管使劲嗅了嗅，皱眉问。
四个人无话可说，一时间找不出什么理由。
他们并排站一起，陆昀闻言，很小声地说：“操，狗鼻子。”
他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这让其他三人很想笑。
宿管打量着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不为例啊。”
四个人使劲点头。
“那个……吴姨，”税俊斟酌开口，“我给你举报件事，0406室有小偷！”
宿管约莫50多岁，坊间传闻是某位老师的姨婆，烫着个金黄波浪头，浓妆艳抹，化妆技术奇差，粉底液涂得过于多，导致脸和脖子不是一个色，活似吸血鬼问世。酷爱各式各样的裙子，即使是冬天，也只是在裙子里套个保暖裤。
别看她矮小，其实，只有娇小，没有可人。
平日里凶得跟林寒差不多，闻言，她半信半疑，目光在税俊身上逡巡了几番，吐出几个字：“0406，二（6）班？偷什么东西了？”
税俊嗫嚅开口：“他们偷了我们的零食。”
程喻没忍住笑了声。
陆昀也是一脸无语，心道今天你不遭一顿骂，我倒立吃屎。
不出所料，吴姨瞪了他眼，对着他疯狂输出：“你带零食还举报他们偷你的？！你自己把钱洒在路上还怪路人拿走？！据我所知，你们四个跟0406的f4玩得挺好吧？认识吧？！一天天啥都不干，就知道告状！”
税俊被骂的狗血淋头，连忙捣蒜般点头。
宿管骂了几句就走了。
“让你告状，活该，”张辰凑近悻悻的税俊，挖苦道：“你也是笨，自己往枪口上撞。”
陆昀也过来说，“明天在教室把罗旋几个混合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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