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黑红瞳仁
面前的宋诗一脸懵懂，而我也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问面前的宋诗这个问题，她一个失了智的小孩子，懂什么？
但令我诧异的是，眼前的宋诗虽然面色惨白，但还是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大哥哥不在，出去出去，玩……”
虽然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话是一个一个的单独词汇，但我也大致从她这种一个一个词蹦的简单描述中串联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我走之后，宋诗想出来玩，就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有些头疼的抱起面前的宋诗，我很有心计的搭了一下她的脉，虽然很微弱，但是跳动的，是活的。
那床上那个——
我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深吸一口气后，还是抱着宋诗鼓起勇气过去了。
被子里鼓鼓的，有个类似小孩的形状，但看上去比宋诗瘦小了不少，我的心里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猛地掀开被子，抱着宋诗的手更是偷偷捏诀，准备好了一旦有任何不对的情况，就立马出手。
但——
在我掀开被子后，看到的，只是一个破烂的，咧着夸张的大嘴冲我笑的洋娃娃。
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将娃娃反复的翻来覆去，发现这东西除了破了点烂了点就没什么特殊的了，不由得皱眉，继而开口询问怀里的宋诗道。
“你放的？”
宋诗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句话也不说，我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过去把我踮起脚踩能够到的灯绳一拉，然后把灯给开了。
在昏暗的白炽灯下，将宋诗放回床上的位置，任何捏着手中的破布娃娃准备去扔了。
床上的宋诗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
“弟弟，弟弟，不要。”
这种听词猜意思其实是比较难的，但我好歹也是n期最强大脑的忠实观众，只靠着简单的几句话就猜出她的意思了，耐心的蹲下来开口对她道。
“你是说这个娃娃是你的？”
宋诗摇摇头，看着她那和拨浪鼓一样的小脑袋，我觉得自己可能表达有些失误，深吸一口气后重新开口组织语言道。
“是弟弟的？”
这次宋诗点头了，我的心中却有些心酸了，宋诗的弟弟……可以说是我亲眼瞧着没了的，当时是我没阻止及时，过后我也内疚了好久。我也知道他们姐弟两感情好，不然也不会在宋词死后，宋诗不管不顾的看到一个背影就追出去，导致后面发生了那么多无可挽回的事情……
提起往事，我唏嘘不已，看着面前的宋诗也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来，开口就对着她道：“那我不丢了，不过这个娃娃有些脏，哥哥给你洗干净好不好？”
宋诗盯着我手里的娃娃，又不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她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最后干脆抱起宋诗，又去二楼的洗手间了。
当然，这次，我拿了角落里另外的盆子，这绝对不是我歧视，这娃娃脏的太离谱了，有种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既视感，上面的灰尘洗下来估计都够刷一面墙的了，我也是怕把老板娘的脸盆弄脏嘛！
抱着宋诗，拎着娃娃和盆子，我很快就来到了二楼的洗手间，将盆子放在水龙头下面，接水洗娃娃，一气呵成。
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挺正常的，洗出来的水也都是黑色的。
可到后来的时候——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洗出来的水都是红色的。
刚开始还是那种丝丝血迹，到最后就变成了一滴，一片，甚至整整一片血水！
我有些慌了，将水倒掉，再去接水，这次更离谱，一开水龙头，竟然从里面喷出来的全部都是血水！
浓郁的，带着些腥臭味的血水喷满了我全身，宋诗在旁边咯咯咯的笑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也渐渐的张开，变成一张属于二十来岁女人的清丽的脸，眼角上挑，开口就道。
“阿哥，我死的好惨啊……”
缥缈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的咬破指尖点过去，面前宋诗的脸却清晰起来了。
继而一脸懵懂的看着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令我心生愧疚。
再回头去看水龙头里的水，依旧是清澈的透明色，连带着水池里残留的水渍也十分的正常，让我不经的怀疑刚才的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难道真的是我太累而产生的幻觉？
眼眸微闪，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无从考证，最后也只能摇头放弃了。
洗完了娃娃，带着宋诗回房间去，这次从下楼再到回去，完全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这更加的坚定了我认为刚才一切不过是自己恍惚间幻觉的想法，牵着宋诗让她先上床，而我四下看了看，终于找到一个破旧的衣服架子，擦了擦把娃娃的衣服穿上去，然后将整个娃娃给挂了起来，放在门把手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我也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睡到了宋诗对面的床上。
其实我这个人平常睡眠算不上好，尤其是爷爷出事之后，基本上十个夜晚里有九个我都是被惊醒的。
但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脑袋一挨到枕头上，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如果不是半夜耳边迷迷糊糊的滴答声，估计我都不带醒来的。
但那滴答声实在是太吵了，滴答滴答的，就好像是老旧钟表的钟摆在晃动一样。
迷迷糊糊的，我很想起来把那表给关了，但眼皮子重的厉害，一点都抬不起来，好不容易撑起来一点点吧，我看到有个模糊的影子在我面前动。
我第一反应就是宋诗，哑着嗓子下意识的开口道：“宋诗，你不睡觉干嘛呢？”
空气里没有任何回应我的声音，反倒是那黑影停滞了一瞬间，继而晃晃悠悠的，慢慢的靠近了我。
我心里还挺奇怪的，虽然说宋诗不怕我，但也和我不亲，像我这种喊上一声就立刻过来的情况，以前更是一次都没有，正想着呢，那黑影却已经到我面前了，继而睁开自己黑红的瞳仁，一双血色葡萄般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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