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〇章 独自去偷蛇

入夜，星汉灿烂。桃花岛西的沙滩上，腥风阵阵。

        这腥风不是海风的咸腥，而是毒蛇身上散发出来的异腥。

        桃花岛西边的沙滩和竹木桃林间的草地上，遍布毒蛇。

        青色的腹蛇、黑色的扁颈蛇，不计其数，蜿蜒爬行在岛上林木与港湾里的大船之间。在蛇群爬行过后，偶尔露出的沙滩空地上，沙子都被蛇涎包裹的亮晶晶的，看上去却没有任何美感，只有令人作呕的诡异。

        与成千上万的腹蛇和扁颈蛇相比，金色的菩斯曲蛇数量却是极少，总共不过二三十条，由一名蛇奴的专门放牧，赶着向竹木草地游来。

        钱青健手持巨斧，平卧在灌木草丛之间，这里是青蛇和黑蛇的禁地，青黑两种毒蛇爬到这里就自行绕开。因为这里有着独特的气息，那是属于钱青健的气息，克制普通毒蛇的气息。

        这种气息，其实就是梁子翁豢养的大蛇宝血的气息，这气息人类察觉不出，毒蛇却非常敏感，并且十分畏惧。

        这气息并非钱青健独有，世间还有一人同样拥有这样的气息，那就是未来的侠之大者，郭靖。

        今晚郭靖原本很想陪钱青健一起来，却被钱青健谢绝了。黄老邪对郭靖印象太差，万一今晚的行动被发现，钱青健担心跟着郭靖受连累。

        从今天下午到傍晚之间，在钱青健瘫倒在老顽童的岩洞之前时，郭靖给钱青健端水端菜拿馒头，很是尽了一份当弟弟的心，感动的钱青健不要不要的。

        赤诚憨厚的郭靖，在欧阳克之流的眼中，他就是笨蛋蠢猪；在杨康的心里，他就是不骗白不骗的傻瓜；在黄蓉的认知中，他就是世界上最纯真最难得的伴侣；而在钱青健此时的感触下，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弟！

        如果一个人一定要有一个兄弟，还有谁会比郭靖更适合做这个兄弟？

        他永远都不会用阴暗的心理来猜度他的哥哥；他永远都不会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来算计他的哥哥；他永远都不会计较哥哥的任何过失；他只会在危险到来之际挡在哥哥的身前。

        这样的兄弟，难道一定要把他坑死、骗死、害死么？这对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有好处么？显然没有！

        钱青健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道理，所以他决定今后要维护这个兄弟，不再坑他，害他。这是钱青健与杨康的区别。

        杨康始终没能意识到这一点，其实，如果杨康能够诚心善待郭靖，就不会在皇宫里刺杀郭靖，就不会上桃花岛杀掉郭靖的几位师父，那么他的命运也必将走向另一个方向。

        钱青健认为，只要自己这个先知先觉的异类不设法去坑害郭靖，那么按照记忆中的剧情走向，郭靖会安然活到襄阳城破的那一天。

        从这一刻开始，钱青健对待郭靖的态度已经有了重大转折，这同时也说明，与欧阳克和杨康相比，钱青健还算是个好人。虽然这种好，跟郭靖没法比。

        星光下，金色的菩斯曲蛇很不合群。

        凡是金蛇爬过的地方，其它毒蛇都远远地躲开了，就是蛇奴也不敢跟金蛇走得太近，只远远地跟着，作哨操纵。

        金蛇似乎也不愿意去那些黑蛇青蛇流连过的地方，或许它们认为那些地方的草地已经被蛇中的俗类污染了，所以它们在接近林间时，立即发现了钱青健这边的原生态草地，并结队游了过来。

        早在襄阳独孤剑冢的附近，和信阳的城东，钱青健已经数次证明了一件事，就是菩斯曲蛇不怕他的气息，菩斯曲蛇敢于咬他，却无一例外地被他的血毒死。

        话说这“毒”，其实是一个比较广泛的概念。对人类来说是毒物毒素的，对某种特别的生物来说却未必是毒，甚至会是美食甘饮。就是在人类之间比较，有些大多数人都能食用的食物，对个别人来说却是剧毒。

        钱青健的血，对毒蛇来说就是剧毒。

        通常来说，人类对毒品有两种态度，一种是畏而远之；另一种却是贪婪吸食。畏而远之的是普通百姓，贪婪吸食的，往往比较有钱。

        对于钱青健之毒，蛇类也分成了两种，普通毒蛇见到钱青健，掉头就走，这是毒品，咱沾染不起；土豪的菩斯曲蛇就不同了，咱有经济实力，咱得体验一下这毒品的美妙。

        “嗖嗖嗖……”第一批八条毒蛇在看见钱青健的第一时间，立即窜起来吸毒。

        钱青健几乎在同一时间弹起身躯，巨斧挥出，七条蛇被斧刃斩断，尚余一条咬在了钱青健的身上。

        当然，咬住了钱青健也等于是死。

        在巨斧攻击的时刻，毒蛇不会选择缠绕攻击，只会选择噬咬，因为噬咬更加快捷有效。

        杀了这七条蛇，钱青健深深感受到了武功的进步，若是以往，用巨斧来杀窜起在空中的毒蛇，就不是那么容易。

        巨斧毕竟不是长剑，因为巨斧过重，速度达不到一定的程度，即便砍中蛇身，也是将蛇击飞的效果，却无法利落地斩断，这不是把蛇放在砧板上来剁。至少在他练习易筋煅骨篇以前是这样。

        而眼下的结果证明了巨斧劈削速度的提高。毫无疑问，易筋煅骨篇肯定是有效果的，黄蓉的速度都能变快那么多，自己的巨斧砍击的速度也会变得更快。

        但是海潮中的大半天练剑有没有效果？这个就不好说了。

        心中稍稍评判了一下自己的功夫，又有六条蛇窜了过来。

        再次一斧挥出，六蛇立毙。

        此时蛇奴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即回奔，口中蛇哨大作，边跑边吹，召集菩斯曲蛇回归，跑了一段之后才狂喊出来，“有人杀蛇！”

        蛇奴们不知道钱青健的厉害，但是他们知道金蛇的厉害。白驼山的老山主曾经说过，只需四条金蛇，就相当于一个少山主那样的武学高手。少山主，是欧阳克。

        蛇奴的脑子也不笨，曾经在旷野中看见洪七公都敢于喝骂，那是因为他们不认识北丐。但是在此时看见有人巨斧斩蛇之后，立即就能判断出，可以这样干脆利索斩杀金蛇的人，不是他们蛇奴能够对付的了的，所以一句废话都没有就跑了。

        是的，西域白驼山的人，管这种菩斯曲蛇叫做金蛇。整个天下武林，认识菩斯曲蛇的人并不多，除了一灯在佛经中看见过这种异蛇的妙用，再就是神雕和钱青健知道这种蛇胆的功效了。

        再后来，还有一个知道这种蛇胆能够在一个月内提升功力的，是杨过，却要在明年才出生。

        欧阳锋玩了一辈子蛇，研究出来的蛇毒独步天下，却绝对不会去看佛经。所以他也不知道这种蛇叫做菩斯曲蛇。更不知道这种蛇的蛇胆的妙用。

        除了明目止咳镇喘化痰，蛇胆还有什么用途？欧阳锋才舍不得把这种蛇杀了取胆明目化痰，他只会在蛇身上提取毒液。

        剩下的十几条菩斯曲蛇纷纷掉头逃窜，钱青健不理往回奔跑的蛇奴，利索地剖开蛇身，取出十四枚蛇胆，把死蛇尸体往阵法深处一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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