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敲了几下,小厮站在外面,恭敬说道:“太子殿下,二公子,有一位自称是太子府的下人的女子来侯府找太子殿下。那个女子说她是李夫人身边的丫鬟,李夫人在街市上被人给掳走了,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救救李夫人。”
陆濯辞听见小厮的话语,怔了一下。李夫人?小厮口中的李夫人会是裴彦琛口中的李倚薰吗?
陆濯辞抬眸望去,裴彦琛已经大步朝外走去。
陆濯辞回过神来,连忙吩咐小厮将那个太子府的下人请进来。
秋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想到被掳走的李倚薰,又想落下泪来。掳走李倚薰的那个蒙面人明显非普通人,她想不到那个蒙面人掳走李倚薰的原因,太子殿下会帮忙营救李倚薰吗?
秋芽好不容易被靖安侯府的下人带进靖安侯府,看见裴彦琛高大的身影,她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求太子殿下救救夫人,今日夫人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出府,口中还念叨着靖安侯府。可是奴婢和夫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蒙面人将夫人给掳走了。”
“你说什么?我妹妹怎么了?”陆濯辞听见秋芽的话语,他快步走到秋芽的面前,脱口而出道。
陆濯辞的声音发颤,他正要向裴彦琛求证李倚薰是不是他寻找了这么多年的菀菀,李倚薰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被人给掳走了?
秋芽听见陆濯辞的话语,眼眸中浮现疑惑。妹妹?什么妹妹?
“你将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述说一遍。”裴彦琛拍了拍陆濯辞的胳膊,冲秋芽说道。
秋芽说道:“当时夫人突然莫名其妙地朝一间银楼走去,好像银楼里有十分吸引她的东西,夫人还十分激动地看着银楼的方向落泪了。奴婢询问夫人是不是想进银楼看看,夫人却说要回太子府,甚至先前念叨的靖安侯府也不愿意来了。”
“奴婢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劝慰难过的夫人时,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匹失控的马。奴婢和夫人被失控的马冲散,那个蒙面人好像是有目的地冲着夫人来的,奴婢正对被掳走的夫人束手无策时,是石大人突然出现在了奴婢的面前。”
“石大人告诉奴婢,太子殿下在靖安侯府,让奴婢来靖安侯府找殿下。然后石大人就去追夫人了。”
秋芽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也不知道石谏有没有追上李倚薰,将李倚薰成功营救。
裴彦琛听见秋芽的话语,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石谏是他身边的人中武功最高的,石谏既然去追被掳走的李倚薰了,李倚薰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陆濯辞听完秋芽的话语,心中既为李倚薰的安危担心,又不禁有些疑惑道:“银楼?菀菀当时在银楼的方向看见了什么,才会那般激动……”
“菀菀?银楼?濯辞,你和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陆濯辞的话语刚刚说完,靖安侯夫人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了起来。
陆濯辞抬眸看去,就看见靖安侯夫人和陆凝菀站在不远处,正望着他和裴彦琛及秋芽。
陆凝菀搂着靖安侯夫人的胳膊,脸色有些苍白,眼眸中不乏恐慌和不安。
……
李倚薰被蒙面人放在马背上,双手被蒙面人反扣在身后,动弹不得。
蒙面人驾着马飞快地朝城外行去,道路上的尘土被马蹄溅起,呛得李倚薰嗓子疼,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李倚薰的脑袋朝下,细白的手腕被蒙面人的大手勒出了淡淡的红痕。
蒙面人驾着马经过城门口时,石谏终于追了上来。只是不等石谏营救李倚薰,一群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突然从周围跳了出来。
黑衣人将石谏团团包围,石谏一时无法再往前。
驻守城门的官兵本来想要阻止蒙面人出城,却被黑衣人一刀砍了脑袋,血溅到了巍峨的城门上。
等石谏好不容易解决了阻拦的黑衣人,眼前哪里还有蒙面人和李倚薰的身影。
石谏按住受伤的胳膊,眼中难掩焦虑。他对自己的武功有一定的了解,这群黑衣人的武功皆非泛泛之辈,刚才那个蒙面人那么凑巧在混乱的人群中掳走了李倚薰,只怕是早有预谋。
李倚薰听着距离她越来越远的打斗声,脑海中快速思索着。石谏一时半会儿大概是无法赶来营救她了,这个掳走她的蒙面人如果是想要她的性命,她得在石谏赶来之前,尽可能的与蒙面人周旋。
李倚薰不知道她被蒙面人带到了什么地方,等行至一座墓地前,蒙面人勒紧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李倚薰被蒙面人扔到一座墓碑前。
李倚薰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发髻亦是添了几分凌乱,头上的一只步摇摇摇欲坠。
李倚薰的身体自然不如身强体壮的蒙面人,刚才她被蒙面人强行掳到马背上,又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被蒙面人带到这儿,此时她的心中很难受和不舒服,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李倚薰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双眸朝面前的墓碑望去。墓碑上的‘齐遇枫’三个字映入了她的眼帘。
李倚薰缓慢眨了一下眼睛。齐遇枫?蒙面人是因为齐遇枫的死而抓的她?
蒙面人见到李倚薰的动作,他拎着李倚薰的衣领,让李倚薰的正张脸都贴着墓碑,阴恻恻说道:“倚薰姑娘贵人多忘事,怕是将家弟都抛之脑后了吧……”
李倚薰的脸贴着冰凉的墓碑。家弟?蒙面人上齐遇枫的兄弟?
李倚薰听见蒙面人的话语,眼前浮现齐遇枫掐着她的脖子,她将手中的袖剑一下下地刺向齐遇枫的画面。
齐遇枫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当时她甚至因为齐遇枫的死做了不少的恶梦。可是当时如果齐遇枫不死,那个时候死的人就是她了。
“齐公子说错了,齐八公子死后,倚薰每日都在因为齐八公子的死受折磨……”
李倚薰感受着蒙面人的怒意,声音发颤说道。
李倚薰忽然觉得齐遇枫可真幸运,生前无论他做了什么,陈国公府的人都会尽力保全他,哪怕他的身上背了无数的人命,齐遇枫依旧可以若无其事地逍遥快活。
现在他死了,他的兄弟还会为他报仇。有无数的人为他的死痛心。
先前看见的陆凝菀亲昵地搂着靖安侯夫人的胳膊的画面就这样窜入了她的脑海里,李倚薰感觉有一把小锤子在不间断地砸着她的心口。
曾经疼爱过她的母亲现在应该正宠溺地陪伴着另一个顶着她的名字的女子。她的父母和兄长甚至不会知道她的存在。
李倚薰刚才与蒙面人说话还是假装表现害怕,这会儿却是真的悲凉地落下泪来。
大概是李倚薰的柔弱无助取悦了蒙面人,蒙面人松开了李倚薰,不再用手束缚着李倚薰。
李倚薰再次无力地跌坐到地上,头上的步摇不堪承受,掉落在她的脚边。
蒙面人轻蔑地看了李倚薰一眼。他将脸上的黑巾取下,露出一张与齐遇枫颇相似的面容。
李倚薰试探开口道:“陈国公府世子?”
眼前的男子这般气度,又是这般年纪,李倚薰觉得眼前的男子最有可能是陈国公府世子,齐秉桐。
齐秉桐见李倚薰责这么快猜测出他的身份,眼眸中不禁有些意外。他将带来的祭拜的东西一一摆放在齐遇枫的墓碑前。
齐秉桐漫不经心说道:“倚薰姑娘可知道,人有时候太聪明了可不好……”
言外之意似乎在因为李倚薰说出他的身份而不满。
李倚薰却没有被齐秉桐的这句话语给吓到。齐秉桐刚才既然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拿下遮脸的黑巾,明显没准备让她活着离开这儿。
李倚薰的眼睫颤了颤,柔声说道:“倚薰可不聪明。倚薰如果真的聪明,这会儿也不会毫无办法,没有办法自救。”
李倚薰知道像齐秉桐这样的人,凭她自己是没有办法逃走的。她得让齐秉桐知道她对他的束手无策,从而让他看轻她,对她放松警惕。
“是吗?”齐秉桐祭拜完齐遇枫,他捏住李倚薰的胳膊,将李倚薰隐藏的袖剑强行拿了出来。
齐秉桐将裴彦琛赠送给李倚薰的袖剑拿在手里,语气不善,“倚薰姑娘就是用这把袖剑杀死的八弟吧,八弟如此喜欢倚薰姑娘,我用这把袖剑送倚薰姑娘去陪八弟如何?”
李倚薰的杏眸紧紧盯着齐秉桐的手里的袖剑,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几分。
“如果直接一刀要了倚薰姑娘的性命,好像太便宜倚薰姑娘了。八弟生前最喜欢美人皮,倚薰姑娘如此美貌,倚薰姑娘的皮囊想来也特别好看。八弟如果能够亲眼看见我帮他将倚薰姑娘的美人皮剥下来,八弟想来也会开心的。”
齐秉桐在李倚薰的面前蹲下,用袖剑拍了拍李倚薰苍白的脸。
冰冷的剑身接触到皮肤,让人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李倚薰错愕地望着齐秉桐,齐秉桐居然想在齐遇枫的墓碑前活生生地剥下她的皮。
李倚薰猜测到齐秉桐没想让她活着离开这样,可是她没有想到齐秉桐准备这般残忍地折磨她。
李倚薰在心中感叹,齐秉桐和齐遇枫不愧是亲兄弟,二人皆如此的丧心病狂,冷血残忍。
李倚薰觉得她这一生可真可悲与可笑。她五岁的时候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在钟府卑躬屈膝地做了十几年丫鬟,却还是逃不过被卖入花楼的命运,被与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男子垂涎,时刻命在旦夕,她为了活命,恬不知耻地勾引了裴彦琛。
好不容易她想起了她是谁,她的母亲离她仅几步之遥,她却无法再唤她一声‘母亲’。有人已经顶替了她应有的人生。
难道她现在还要屈辱地死在齐遇枫的墓碑前吗?
齐秉桐的手中的袖剑落在李倚薰的耳后,他的手上稍微用一点儿力,便会有鲜红的血流出来。
“倚薰姑娘准备好了吗?”
齐秉桐偏头欣赏着李倚薰脸上的柔弱和无助,故意问道。
不得不说,美人即使是在狼狈的时候也是极美的。此刻李倚薰楚楚可怜地跌坐在地上,发髻松散,原本精美的衣裳沾了不少的尘土,一双好看的杏眸含着水,拥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齐秉桐大概能够理解齐遇枫为何会在李倚薰的手里丢了命了。只是李倚薰杀死了齐遇枫,他是不会对李倚薰心慈手软的。
鲜血滴落在齐秉桐和李倚薰面前的地面上,却是李倚薰抓起脚边的步摇,出乎意料地朝齐秉桐的眼睛刺去。
齐秉桐自负地认为李倚薰已经是案板上的鱼,更何况李倚薰先前隐藏的袖剑被他拿在手里,他没有想到李倚薰还敢反抗他。
李倚薰的手中的步摇刺中齐秉桐的眼睛,鲜血沿着齐秉桐的脸颊流下,齐秉桐惨叫一声。
此时的齐秉桐看起来像地狱里的恶鬼。
李倚薰刺中齐秉桐后,便想要逃跑。只是齐秉桐到底非齐遇枫那样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李倚薰还没来得及逃跑,身上便被齐秉桐大力地踢了一脚。
锥心的疼痛让李倚薰有一种要丧命的感觉,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一个小坡滚了下去。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齐秉桐捂着受伤的眼睛,厉声说道。
随着齐秉桐的话语,无数的黑衣人从一旁的树木上跳了下来。
李倚薰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便看见无数的黑衣人朝她走来,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
李倚薰的身体晃了晃,朝后退了几步。
直到身后传来石子掉落的声音,李倚薰才猛地朝身后看了一眼。她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再朝后退一步就会掉落悬崖。
李倚薰看着还在朝她步步紧逼的黑衣人。或许是齐秉桐刚才被李倚薰刺伤的缘故,黑衣人没有贸然走向李倚薰。
李倚薰却知道她刚才会得手,完全是因为齐秉桐对她放下了警惕心,刚才二人又离得极近。此时她完全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
“杀了她,你们快给我杀了她。”
在齐秉桐又一次的催促下,黑衣人不再犹豫,手中的长刀朝李倚薰砍去。
李倚薰看着马上就要落到她的身上的长刀,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李倚薰的脚下踩空,整个身子无力地朝悬崖下倒去。
下坠感袭来,李倚薰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觉得她还是应该感觉到庆幸的,最起码她不用屈辱地死在齐遇枫的墓碑前了。
大概是感觉到死亡的临近,李倚薰忽然有些后悔。先前在银楼门口,她应该勇敢地走到靖安侯夫人的面前的。
哪怕靖安侯夫人不相信她的话语,不相信她才是她的女儿,她也能有机会再喊靖安侯夫人一声‘母亲’。
可是现在她不仅没有机会再喊靖安侯夫人一声‘母亲’,她再没有机会见到她曾经的家人了。
想象中的死亡没有来临,李倚薰感觉她的胳膊被人给拉住。她错愕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裴彦琛高大的身影。
李倚薰凝视着裴彦琛俊美的脸庞,眼眶热热的。
李倚薰想,人在快要死的时候,突然有人不顾危险来救她,她激动的落泪是应该的。
可是她今日已经落了许多次泪了,她不想再落泪了。
李倚薰对上裴彦琛关心的眼眸,唇角微微上扬。
裴彦琛一只手抓着李倚薰的胳膊,一只手抓着崖上的凸石。而悬崖之上,乔生蜀正站在悬崖边击退妄想攻击裴彦琛和李倚薰的黑衣人。
乔生蜀的武功不弱,黑衣人没法靠近裴彦琛和李倚薰。
等裴彦琛将李倚薰从悬崖下拉上来,李倚薰的头上的株钗早已全部掉落,瀑布般的乌发没有约束地散落了下来。
凉风吹乱了她散下来的秀发,李倚薰的双脚再次触碰到地面,有一种不真实感。
李倚薰呆呆地看着裴彦琛,终于开始思考会看见裴彦琛的原因。裴彦琛为何会来救她,是石谏将她的情况告知给他了吗?
“吓到了?”裴彦琛蹲在李倚薰的面前,皱着眉头检查李倚薰的身上的伤。
只差一点儿,李倚薰就要永久的消失在他的眼前了。
李倚薰听见裴彦琛的声音,回过神来。她抬眸朝四周望去。
裴彦琛带来的人和齐秉桐的人打斗在一处,最让李倚薰奇怪的是陆濯辞居然也来了。
陆濯辞为什么会来营救她?
“你被掳走的时候,孤正好和陆二公子在一处。”裴彦琛感受到李倚薰的视线,冲李倚薰说道。
关于李倚薰的身世,他觉得陆濯辞应该希望亲自对李倚薰说。
李倚薰对着裴彦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裴彦琛和陆濯辞带来的人皆武功高强,人数上也占了上风,很快齐秉桐的人就落了下风。
齐秉桐见他的人越来越少,拿着长刀凶狠地朝李倚薰这边刺了过来。都是李倚薰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李倚薰,齐遇枫不会死,他今日也不会被李倚薰刺瞎一只眼睛。
齐秉桐还未走到李倚薰的面前,就被陆濯辞踹翻在地,手中的长刀也掉落到地上。
乔生蜀趁机擒住齐秉桐。
齐秉桐面容狰狞的看着李倚薰。他的眼睛本来就被李倚薰给刺伤了,脸上沾了不少的血,此时配上他凶狠的表情,更是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菀菀,别看了,会害怕的。”
陆濯辞走到李倚薰的面前,抬手挡住李倚薰的视线。
李倚薰感受着陆濯辞手上的温度,怔住了。陆濯辞唤她什么?陆濯辞为何会唤她‘菀菀’?
亦或者陆濯辞如钟越舆一样,唤的是‘绾绾’?
视线被遮挡,别的感官便会变得更加的敏感。
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李倚薰站在裴彦琛的身边,被裴彦琛和陆濯辞保护得严严实实,未再受一点儿伤害。
一盏茶后,齐秉桐的人全部被裴彦琛和陆濯辞带来的人杀死或擒住。
裴彦琛让乔生蜀将齐秉桐带去大理寺,他则带李倚薰回了太子府。
见状,陆濯辞亦厚脸皮的跟着裴彦琛和李倚薰去了太子府。
……
李倚薰和裴彦琛回到太子府时,邱尚槐已经在前院等侯着。秋芽也已经回到了太子府。
邱尚槐给李倚薰看诊后,李倚薰和秋芽拿着邱尚槐给的药膏走进了内室。
秋芽将李倚薰身上的脏衣裳脱下,她一边给李倚薰抹药,看着李倚薰的身上的伤,她忍不住落了泪。
今日李倚薰被齐秉桐掳走,她差点急死了。幸好裴彦琛和陆濯辞将李倚薰给营救了回来。
“你若是再哭,我也想哭了。”李倚薰见秋芽的眼睛都哭红了,抬起轻轻点了点秋芽的额头,故意说道。
秋芽听见李倚薰的话语,顿时拿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小声说道:“奴婢是心疼夫人今日的遭遇。”
李倚薰抬手握住秋芽的手,心中觉得感动。秋芽是难得会关心她,为她的安危担心的人。
“对了夫人,今日奴婢听从石大人的话语去靖安侯府求助太子殿下营救夫人,当时陆二公子听完奴婢的话语,很激动地称呼夫人为‘妹妹’。”秋芽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
李倚薰的身体微微一僵,她的脑海里浮现先前陆濯辞捂住她的眼睛,唤她‘菀菀’时的场景。
李倚薰抿了抿唇,轻声问道:“当时还发生了什么?”
秋芽想了想,说道:“陆二公子听说夫人曾经激动地朝银楼走去,十分好奇夫人当时在银楼的方向看见了什么。那个时候陆二公子还称呼夫人为‘菀菀’。”
秋芽知道李倚薰曾经叫闻绾,只是陆濯辞又不知道李倚薰曾经的名字,陆濯辞为什么会称呼李倚薰‘菀菀’?
李倚薰的密长的眼睫颤了颤。原来陆濯辞先前真的唤她‘菀菀’,陆濯辞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陆凝菀了吗?
秋芽想起了什么,又补充说道:“还有,奴婢和太子殿下与陆二公子说话的时候,靖安侯夫人和陆大姑娘突然回府了,当时靖安侯夫人听见陆二公子口中的‘菀菀,银楼’几个字,表情好像有些异样。”
秋芽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陆大姑娘的表情好像也有些奇怪,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李倚薰听见秋芽提到靖安侯夫人和陆凝菀,密长的眼睫再次颤了颤。
……
秋芽给李倚薰的身上的伤涂抹好药膏后,李倚薰和秋芽从内室走了出来。
陆濯辞听见动静,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陆濯辞的视线直直落在李倚薰的身上,原本被众人称赞的少年此时却难掩紧张。
这些年他期待过无数次菀菀重新回到他们的身边的场景,可是此刻真正面对李倚薰,却有一种无所适从,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该以何样的状态面对李倚薰。
有谁能够想到,往日被人夸赞虎父无犬子,不逊色父亲和大哥的陆二公子,刚才和裴彦琛在外面等候李倚薰的时候,居然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
“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和陆二公子营救倚薰。”
李倚薰款款走到裴彦琛和陆濯辞的面前,她微微屈膝,柔声说道。
陆濯辞听见李倚薰口中疏离的‘陆二公子’,他感觉有一盆凉水浇在了他的脑袋上。菀菀未走丢时,都会亲昵地唤他‘二哥’的。
裴彦琛看出陆濯辞的心思,出声提醒道:“倚薰今日受了惊吓,刚刚又敷了药,可能需要休息一会儿。陆二公子可要先回靖安侯府?如今靖安侯府内想来有许多的事情需要陆二公子处理。”
裴彦琛的话语确实提醒了陆濯辞,他已经将李倚薰的事情告诉给了靖安侯,先前秋芽去靖安侯府寻找裴彦琛时恰好被回府的靖安侯夫人和陆凝菀给撞到了,当时靖安侯夫人已经对他口中的‘菀菀’起了疑心,这会儿靖安侯应该在向靖安侯夫人解释陆凝菀和李倚薰的事情。
哪怕他现在恨不得就将李倚薰带回靖安侯府,事关重大,许多事情需要仔细安排,而且也不知道靖安侯有没有安抚好靖安侯夫人的情绪。
“明日,我想请你去一趟靖安侯府,可以吗?”陆濯辞凝视着李倚薰澄澈的眸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迫不及待想让李倚薰认祖归宗,他想让李倚薰知道她有他这样一位兄长,这些年她的家人一直在寻找她。
李倚薰抬眸朝陆濯辞看去,却在看见陆濯辞眼眸中深深地恳求时,呆住了。
“请你无论如何,明日都要去靖安侯府。”陆濯辞专注地凝视着李倚薰,将刚才的话语再次重复了一逼。
李倚薰迟疑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陆濯辞松了一口气,他僵硬地抬起胳膊,想像从前般抚摸一下李倚薰的脑袋,可是最后却顿住了。
“我明日在靖安侯府等着你。”
陆濯辞收回手,最后看了李倚薰一眼,对裴彦琛提出告辞。
等踏出太子府,陆濯辞眉宇间一片严肃冷毅。
他明日会让李倚薰堂堂正正地回到靖安侯府,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靖安侯府的陆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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