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时运不济
亚历山大站立在桥顶,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正在激烈进行的战斗,欣喜地发现战斗进展得颇为顺利。
军团士兵们英勇无畏地投入战斗,截至目前,防线坚如磐石,几乎没有丝毫屈服的迹象,显得异常坚固且稳健。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遂,以至于这位平素向来谨慎的人,此次竟无视了希米库斯的苦苦劝说。希米库斯试图让亚历山大放弃,他急切地说道:
“亚历山大!此地不安全。在这座狭小的桥上战斗……极易被困住。我们趁早撤离吧!把这里留给士兵们,我们去镇守小岛。”
见当下事情进展这般顺利,那人便想借机好好加以利用。
而希米库斯所提及的潜在危险,其实亚历山大本人在初次看到伯纳德勋爵的船只时便已有所思量。
然而,这一回,亚历山大却罕见地选择了否决这一建议。即便这个人的理由充分且合理,他只是轻蔑地挥了挥手,认为此事过于牵强,根本不值一提。
“不用了!他们已然崩溃,凭什么困住我们?明明是我们困住了他们,哈哈!”
不知今日亚历山大缘何突然展现出这种冷酷无情、近乎极度关切的态度。
或许他只是感觉有所不同,或许他也渴望如同他的士兵一般在战场上宣泄自己内心的挫败感,又或许他只是甘愿在这种情形下承担比往常更为巨大的风险。
毕竟,他曾经说过,没有风险便无法战斗。
故而,无论究竟是何种情况,亚历山大都坚决拒绝离开。甚至在看到赫米库斯那张满是不悦的脸后,他还补充道:
“此外,士兵们需要我留在此处。倘若我离开,他们或许会认为我临阵脱逃。如此一来,士气定然会大幅下降。我们甚至有可能会失去这座桥梁。那必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当然,这一切皆为夸大其词,亚历山大自己对此也心知肚明。
以他们部队当下的状态,他们断不会因为亚历山大的缺席而溃败。
尤其需要考虑到的是,这些皆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非临时征召的农民。
事实上,鉴于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许多人甚至可能会因亚历山大离开危险之地而感到欣喜。
在桥上战斗的确充满危险。
于是,听闻亚历山大这牵强的辩解,这位冷漠的男子再度尝试,试图凭借亚历山大的话语来反驳他自己。
“那么奎诺林便可以接管这里的指挥权了。”赫米库斯用平淡且冷漠的语气简洁地说道。
奎诺林乃是赫米库斯的得力助手,由于赫米库斯必须时刻如胶似漆般粘着亚历山大,所以这里的一应事务通常皆由他负责处理。
因此,让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者来掌管阵法,无疑是极为安全的抉择。
但这自然未能获得亚历山大本人的赞同。
亚历山大并未真正找寻借口,因为他着实关心自己的阵型。
故而,亚历山大轻拍了拍赫米库斯的肩膀,试图通过安抚他来减轻其忧虑,
“放心吧,希米库斯!这座岛安然无恙。我们拥有两百名士兵以及几百名仆人在此。无人能够从我们手中夺走它。”
“而且我们在此地也万分安全。反正无人会对我们发起攻击!瞧瞧四周!四周皆是茫茫大海!我们能够看到任何人在一英里外向我们袭来!所以放松些吧!”
倘若希米库斯能够听懂,亚历山大或许会说出那句闻名遐迩的话语——
“冷静点,伙计。”
听到亚历山大不断的鼓励以及他所给出的理由,希米库斯的确感到了些许慰藉。
他回忆起,岛上的军队驻守在坚固的防御工事之后,而在这座桥上,冲锋的士兵轻易便被击退。
毫无疑问,这些袭击者皆是勇敢之士。
但战争绝非仅仅依靠勇气便能赢得胜利——技能、战术、人数以及最为关键的运气,同样皆是决定胜负的因素。
而在此处,侯爵们似乎缺失了所有这些要素。
梯子冲锋无需太多技巧,它乃是最为粗糙、最为原始的攻城技术之一,因而毫无任何优势可言。
他们为了赢得这场战斗而选择的战术——用梯子冲击防守严密的城墙——实乃愚不可及。
侯爵们亦不具备克服这一巨大劣势所必需的数量优势。
至于运气,他们的运气似乎颇为不佳。
见此情形,希米库斯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让亚历山大留在舰桥上。
“好!好!”那人旋即起身向他表示祝贺。
亚历山大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对赫米库斯命令道:“派遣几名斥候前往岛上我们的船上,让他们朝我们这边驶来,这些侯爵的船已然抛锚,简直就是坐以待毙,若不撞上去可就太可惜了,哈哈!”
赫米库斯欣然乐意遵从这个绝妙的主意,因而很快停泊在岛屿东部和北部的舰队便开始朝着桥梁驶来,它们的尖刺撞角充满威胁地指向停泊船只的港口。
毫无疑问,一次强有力的撞击或许便会将他们一分为二。
当亚历山大出牌时,罗伯特爵士和帕克勋爵同样出牌。
在后者的情况中,从菲罗斯岛逃离的士兵们迅速向他们的兄弟们通报了他们的败绩,并朝着他们高声呼喊:“敌人数量众多!我们实在坚持不住了!在我们说话的当下,他们正在追击我们。”
这番话语没过几分钟便传入了帕克勋爵的耳中,他先是愤怒地咒骂道,
“该死!”他察觉到一次又一次的受挫令他沮丧至极。
先是豪宅,接着是船只,如今是岛屿——全部丢失!帕克勋爵认为自己应当为这些失败承担责任。
因此,在召唤来军官后,这名男子率先发表了一小段冗长的言论,他的声音极为响亮,甚至从周围众多的帐篷中都能够清晰听闻。
“你们这群白痴!究竟是谁的兵力比我多出四倍?是我,还是那个亚历山大?告诉我!是我,还是亚历山大?”
这种激烈的反应着实表明最近的损失开始对他产生影响。帕克勋爵截至目前或许尚未损失过多的人员,但他几乎失去了所有既定的目标。
这令他愤怒异常。
而周围那些将领目睹此景,皆识趣地低下了头。等到帕克勋爵喊道:“将所有逃兵全部抓捕!我会亲自处置他们!”他们这才吓得浑身颤抖。
“处理他们”极有可能意味着处决这些可怜的家伙,尽管许多军官认为此举过于极端,但考虑到公爵当下的好战状态,无人胆敢为他们发声。
或许他们能够稍后再探讨这个话题。
当下,他们只是保持缄默,而帕克勋爵继续指责他们各种各样的问题——从严重的无能之辈到故意的疏忽大意,甚至是战斗中的胆小怯懦。
直至他觉得自己已然发泄充分,考虑到时间紧迫,这才决定回归正题,迅速下令准备第三波增援部队,人数同样为一千人,此次直接从桥上派遣过来。
到那时,关于这座桥是否能够承受其重量的任何忧虑都已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唯有收复该岛的念头。
而警官们也不敢争辩,因为他们觉得只要能够获得原谅,便已深感欣慰。
相反,他们匆忙集结军队,迅速朝着目的地进军,意图向亚历山大发起进攻。
而回到侯爵这边,罗伯特爵士看到下属的计划,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旋即予以批准。
于是,舰桥上的军团士兵们突然发现,五艘敌舰中有两艘停止派遣人员爬上梯子,似乎是人员已经用尽,但此刻却在收回攻城设备并从水中起锚。
而没过多久,这两艘船便开始朝着舰桥下方驶去,显然是脱离战场的模样。
这一幕令军团士兵们欢呼雀跃,因为从他们的视角来看,这无疑是敌人逃跑的迹象。
他们深知,倘若有几人逃离,剩余的三人必定会随之逃窜,他们感觉胜利近在咫尺。
或许是因为过于期待庆祝,包括亚历山大在内的所有人都未曾留意到两艘船如何悄悄地从他们身旁驶过,消失在舰桥下,从而抵达对岸,然后在亚历山大防线后方约五十米处悄然抛锚。
他们期望如此一来,攻城梯便不会正对着守军,如此守军便能安全地爬上桥了。
您知道吗?这方法确实奏效了!
还未等亚历山大有所察觉,他的身后已然出现了二十个人。
此刻,他被困住了!
亚历山大的士兵们最初欣喜若狂地看着两艘敌舰撤退,看到它们起锚并从舰桥下驶过,他们觉得饶有趣味。
因此他们笑着欢呼,“哈哈,瞧!他们跑起来了!他们跑起来了!”
“他们真是荒唐!从一开始就愚不可及,竟然妄图攻击父亲,哈哈哈。”
“看来他们的指挥官终究意识到了自己的行径是何等愚蠢。啧啧,他们竟耗费了如此漫长的时间。”
“是啊,着实浪费了如此众多鲜活的生命。他们究竟是如何构想的,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般举动?我着实惊讶于这些人竟然能够坚持这般长久。”
“蠢货!十足的蠢货!仅仅因为他们人数占优,就自以为只要盲目地冲锋,我们便会被彻底击溃!哼!”
“嗯!似乎我们并非那般羸弱啊!”
亚历山大的各位军官就这般站立在舰桥的顶端,对罗伯特爵士的战术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他们凝望着那些帆船,眼中既有自豪的神采,又有轻蔑的神色。
他们笃定这场交战此刻实际上已然终结,胜负已然分明。
或许正因如此,他们才未以诚挚的态度对待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实:两艘原本理应撤退的船只不但未退往安全的港口,反而朝着截然相反方向的桥梁驶去。
这着实怪异。
但即便是在亚历山大的船员中那少数目光敏锐之人留意到了这一现象,也未曾深思,仅仅将其归咎为船上的人们惊慌失措,出于本能地向前航行,只因船尾恰好指向那个方向。
或者他们前往那里是为了躲避那无所不在的弓弩射击。
或者也许还存在其它数以百万计的繁杂缘由。
不管怎样,鉴于这些侯爵军队所遭受的沉重打击,亚历山大的士兵们皆不认为这些家伙尚存余力。
因此,军团士兵并未理会那几只“逃兵之犬”,而是将注意力集中于剩余的袭击者身上。尽管被五分之二的部队所抛弃,袭击者仍旧拒绝放弃,持续不断地攀登台阶。
这种现象极为反常,因为通常而言,你会期望出现完全相反的情形——目睹自己一方的一大群人撤离战场,通常意味着局势正在恶化,你也应当选择离开。
然而此刻,进攻方的士气非但没有被摧毁,反而似乎有所提升。尽管损失惨重,士兵们依旧极为敏捷地爬上梯子。
没有一名军团士兵、军官,甚至包括亚历山大在内,能够解释这种反常的热情。因此,在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下,它被认定为仅仅是一位严厉且苛刻的指挥官在将他的士兵逼迫至忍耐极限时所引发的瞬间意志爆发。
这种情形不可能持续许久,因此,亚历山大阵营中的每个人都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规模猛烈进攻视作“敌人的最后一搏”,从而在他们心中坚信敌人已濒临崩溃。
因此,军团士兵也继续娴熟地击退所有的登船企图,同时屏气敛息,等待着攻击者精疲力竭并溃败的那一刻,如同他们的兄弟之前所经历的那样。
这次强大的、近乎自杀式的爬上梯子的攻击,无疑是罗伯特爵士所下令施行的,其目的在于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致使他们无法发起真正的进攻。
从外表看来,它似乎正在发挥效用,正如罗伯特爵士从远处透过桥拱所观察到的那样。
两艘船首先尽可能悄然无声地停泊在舰桥的对岸,在距离敌人后方约五十米处稳定下来,船上的人员旋即开始行动,一边迅速移动,一边用低沉、安静的声音相互交流。
“梯子已经架设完毕!”
“好!伙计们!快!出发!”
“快点!千万别发出一丝声响!”
“轻点!轻点!切勿惊动敌人!”
这些人深知时间至关重要,并确保珍视每一分每一秒,他们迅速并排架起八架梯子,然后拼命向上攀爬。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倘若被亚历山大察觉,那么他们就只能沦为船甲板上的肉饼或者成为鱼儿的腹中之食了。
在这种急切的热情推动之下,第一批人员迅速登陆,并成功地率先将他们的金属靴子踏上了石头与木头所构建的结构之上。
对于那些长久以来一直竭力尝试并且为此牺牲了众多生命的人们而言,他们感觉自己不仅抵达了桥梁,甚至触及了月球本身。
这种感觉美妙至极,很快第二批、第三批也拥有了同样的感受。突然间,那里便出现了二三十个人,他们迅速排成一列,肩并肩站立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纵深几级的坚固步兵阵线。
而且由于他们距离战斗区域五十米,大约半个足球场的距离,防守的军团士兵根本未曾察觉。
身着蓝色铠甲的士兵们更为关注眼前的威胁,没有留下丝毫空隙去留意盘绕在他们身后的毒蛇,时刻准备发起攻击。
看到他的士兵们站立在桥上,绿色在蓝色的背景中熠熠生辉,罗伯特爵士自然是欣喜万分。
他们已然开始采取有效的战斗阵型,尽管它或许尚处于萌芽阶段,但却有效地阻断了亚历山大撤退的任何可能。
指挥官说出了这番话语,诚然是极好的,然而劳勃爵士却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责备自己,“该死!如此明显的策略,我竟然未曾留意。当时我的脑袋简直被驴粪给蒙蔽了!”
尽管表面上并非如此,但这位身材魁梧之人实际上还是关怀着他的士兵的,因而他觉得在提出这个计划之前,如此众多生命毫无意义地消逝,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但至少他们已然想出了计划,尽管或许有所延迟,如此便免除了空手而归的赔偿责任。
罗伯特爵士一想到倘若他们违抗帕克勋爵的命令,羞愧地铩羽而归,帕克勋爵将会对他们做出何等举动,便不禁感到不寒而栗。
即便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他的下属,军事法庭的审判也并非绝无可能。
因此计划的成功令他感到了极大的慰藉。
随着步兵编队在后方组建完毕,亚历山大实际上被困在了桥上,两侧是茫茫大海,前方是敌人的主营。
因此,他唯一能够逃脱的途径便是生出双翅,学会翱翔。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应对侯爵身旁的弓箭手。
“哈哈,猎物已然上钩,接下来只需收网,将鱼儿带回家即可!”
这就如同罗伯特爵士在庆祝他战胜亚历山大一般,感觉这场漫长且血腥的游戏终于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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