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4、每个人都了不起
审讯室内。
刘远忽然用哀求的口气说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祸不及家人，请你们放过我女儿。”
“可我们也没想祸及你家人啊？”感觉刘远说话奇奇怪怪，卢薇薇也是反驳着道。
刘远狠狠点头：“我知道，我是说，就算要坐牢，也千万别跟我女儿说，我也会告诉她，我只是出趟远门，去朋友那里小住一段时间。”
“可是……”
“求你啦。”还不等卢薇薇把话说完，刘远直接恳求着道。
虽然很同情刘远，但卢薇薇还是义正言辞道：“这个忙，恐怕我们帮不了，即便你要坐牢，家属也必须要联系，你女儿怎么都会知道你的事情，你认为瞒着她就有用吗？”
“我错了。”刘远双手捂脸，一脸悔恨：“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做贼，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清清白白，绝对不在做这种事情，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
“老天爷一直都在给你机会，但是触犯法律，对不起，我们只能依法办事。”
话音落下，顾晨沉思几秒，继续补充着道：“但是，我们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尽量完成心愿。”
“呵呵。”刘远此时苦笑两声，也是摇头叹息：“想不到我飞贼刘，当初那么出风头，狂傲不羁，可为了爱人，可以宁愿10年不偷。”
“可隐瞒了10年的努力又如何？终究还是让我女孩知道了真相。”
看着顾晨，刘远一脸悔恨道：“不知道我女儿刘敏知道父亲就是当年的飞贼刘，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一直以来，她都以我为骄傲，认为我顾家，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可以为了她的工作，从生活了几十年城市，突然搬到另一座陌生城市，在这里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圈，交际圈。”
“我……我一直是她的榜样，可能是从小让她有一种伟岸的感觉吧，不知道我这个‘好父亲’人设崩塌，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影响当然不好。”顾晨将这些记录在案后，抬头盯住刘远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个机会，给你再见女儿一次的机会。”
“你是说？”刘远顿时目光一怔。
顾晨道：“我可以安排你跟刘敏见上一面，然后……你可以说你要去往外地小住一段时间。”
“真的吗？”见顾晨如此通情达理，刘远眼睛一亮，顿时痛哭道：“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愿意将当年我所犯过的所有罪状全部招供，哪怕将来判刑多少年我也不介意。”
“可是……”见刘远如此坦诚，起先对他态度不好的吴乾丰，顿时也同情道：“可是如果你要在监狱里待上很多年，那你女儿怎么办？她迟早会知道的。”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我也不再奢求什么，只希望她能平安幸福。”
抹了抹眼泪，刘远却是笑出声道：“我非常相信命运轮回，10年前作恶太多，10年后必遭报应，这我深信不疑，一直就在等待这天。”
“这次被抓，我也认了，这就是我的命。”
顾晨与吴乾丰面面相视，似乎刘远还算配合。
而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可谓是进展神速。
顾晨在蓝山市南城分局的审讯室里，对刘远当年在江南市所犯的罪行进行一一梳理。
还别说，不整理还好，这一整理，瞬间将当年江南市的许多盗窃案件全部并案。
王警官看着那一件件案子被并案在一起，心中大呼卧槽。
要知道，盗窃案，是最让人头疼的案件。
哪怕你再神勇，短时间内侦破一两件案子，那也是相当不错的存在。
可顾晨这次并案的盗窃案中，刘远直接交代了上百起。
要知道，飞贼老章交代的也不过30多起。
刘远这是要干嘛？
顿悟了吗？
顾晨虽然感觉触目惊心，但让这些案子得以终结，也算是一个就不错的结果。
然而坐在一旁的吴乾丰也看傻眼了。
要知道，自己办案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大鱼。
一个飞贼刘，就帮助江南市并案100多起盗窃案，这种功劳，看得吴乾丰直流口水。
心说你顾晨这次来蓝山市赚大发了呀。
可毕竟功劳自己也有，吴乾丰也是心知肚明。
感觉这次跟顾晨搭档，剪指甲不要太愉快。
原本还以为顾晨所在的芙蓉分局成员，要在蓝山市待上几天。
可现在看来，案件已添加足以。
看着顾晨认真工作的样子，吴乾丰心想如果自己是女人，或许也会爱上这个男人吧？
“吴队长。”见吴乾丰傻傻的看着自己，顾晨好奇问他：“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有些走神的吴乾丰，这才被顾晨一语惊醒，这才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那什么，你这里都整理完整了吗？”
“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审讯钟强……”
“交给我，这个交给我。”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吴乾丰直接打断道。
要知道，审讯钟强，等于是买一送一。
在众多铁证面前，钟强能有啥借口？
审讯他，小事一桩。
可要是又被顾晨团队插手，吴乾丰感觉没必要。
总不能所有功劳都给顾晨所在的江南市警队吧？
吴乾丰承认，自己的确有些私心，主要是羡慕嫉妒恨。
见吴乾丰如此主动，顾晨也不好再说什么。
赵国志曾经提醒过自己，离开江南市芙蓉分局，在外头要多交朋友，多给朋友面子。
不要凡事只顾自己出风头。
在赵国志看来，顾晨属于往人堆里一站，就自成焦点的人物。
从形象气质方面已经出尽风头，要是在能力上碾压同行，难免会让同行过于尴尬。
再加上审讯钟强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简单的事情交给蓝山市南城分局，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因此顾晨在思考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那行，就有劳吴队长了。”
“好说。”吴乾丰那好笔录本，直接对赵赫道：“小赵，你跟我过去隔壁审讯室。”
“是。”赵赫大声应道，给足了队长面子。
……
……
此时此刻，顾晨趁着刘敏幼儿园下班之际，将刘远带回家中，让他带些保暖衣物，随自己一同返回江南市。
而另一边，钟强的审讯非常顺利。
吴乾丰正在准备给刘远办理移交手续。
此时此刻，勤奋小区，刘远将衣物放好后，时不时看着家中唯一的全家福。
王警官低头看表，也是提醒着说道：“我说刘远，你要再不快点，你女儿刘敏就快下班了。”
“是啊，你倒是快点啊，还有什么没带的吗？我们帮你一起收拾。”卢薇薇此刻也在卡点催促。
刘远长叹一声，摇头苦笑：“我走后，也不知道刘敏这丫头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毕竟以后就她一个人生活，可她连炒菜都不会，真是让人够操心的。”
“你就别操心了，刘敏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成年人什么学不会？倒是你，好好想想怎么面对当初被盗窃的那些受害者吧，你偷盗那么多户人家，人家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呢。”
卢薇薇见刘远在这唉声叹气，也是不由感慨的说。
要知道，这次将刘远押回江南市，可以说是江南市防盗窃的一次重大胜利。
10年前，当初那些江南市警察没有做到的事情，顾晨做到了。
但是从而牵扯到的受害者众多，也不知道市局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当然，将飞贼刘押回江南市，也已经不是芙蓉分局的事情了，而是关乎到整个江南市警队的颜面问题。
卢薇薇猜想，当初那些抓不到飞贼刘的警察们，估计现在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唰！”
将行李箱拉链合拢，刘远长舒一口气道：“好了，要带的东西都已经带齐了。”
“那这张全家福不带吗？”顾晨见刘远拿着全家福看了很久，却没有将全家福塞进行李箱。
一时好奇，便多问了一句。
刘远笑笑摇头：“不带了，留给这丫头做个念想吧，希望她不要怪罪我，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说道这里，刘远再次哇哇大哭。
这次，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顾晨瞥了眼袁莎莎和卢薇薇，道：“小袁，卢师姐，你们先帮他把行李放车上吧。”
“行。”
闻言顾晨说辞，二人齐声呼应，随后提起刘远的行李，走出房间。
王警官瞥了眼出门的二人，这才走到顾晨和刘远身边，道：“走吧，待会又得堵车了，晚上我们就能到达江南市。”
顾晨瞥了眼伤心的刘远，拍拍他肩膀：“走吧。”
刘远吸了吸鼻子，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直接跟着众人走出房间，将房门随手带上。
这一次，他不敢回头再看，直接走坐进了车辆后排。
顾晨启动车辆，此时正好发现，下班的刘敏正骑着一辆电动车，从道路一侧新世界过来。
顾晨通过后视镜发现，刘远已经发现了女儿，但却没有反应。
而顾晨为了节外生枝，也将车窗关闭，这才驾车离开。
车辆在南城分局经过短暂停留后，吴乾丰一行人给顾晨送行。
可以说，这次抓捕行动还算圆满，顾晨不仅用实际行动，让蓝山市南城分局的同行们看出自己的实力，也结交了吴乾丰这个朋友。
看着顾晨的车辆渐行渐远，赵赫这才笑道：“没想到这次竟然抓到条大鱼，飞贼刘被咱们手到擒来，还真是够走运的。”
“那是人家的功劳，你我都知道。”吴乾丰瞥了眼身边的赵赫，也是淡笑着说道：“只是咱们脸皮厚，做了些收尾工作吧罢了。”
“那没有功劳咱也有苦劳吧？毕竟这忙前忙后，都是咱们的人在干活啊。”
“这只能算跑腿，真正主导案件的人是顾晨。”吴乾丰双手负背，也是不由感慨道：“这顾晨年纪轻轻，芙蓉分局竟然就将刑侦队队长的职位交给他，啧啧，这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
……
晚上7点30分。
顾晨驾车返归芙蓉分局。
此时此刻，丁亮正好路过车棚，见来人是顾晨，于是赶紧走上前：“顾晨，你们回来了？”
“嗯。”关好车门，顾晨长舒一口气，问道：“有事吗丁亮？”
“有。”丁亮默默点头：“我刚才赵局办公室出来，他问我你回来了没？”
瞥了眼顾晨身后的刘全，丁亮又道：“这就是飞贼刘吧？”
“没错。”顾晨转身看向刘远，道：“他叫刘远，也就是我们长提的飞贼刘。”
“哼。”得知面前的男子就是飞贼刘，丁亮而已是冷哼着道：“飞贼刘，你祸害江南市多年，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看着刘远一副憔悴面孔，丁亮又道：“看上去也很普通吗？怎么跟当年那些人传说的不一样。”
“呵呵，我原本就是个普通人。”见丁亮调侃自己，刘远只是淡淡一笑。
丁亮见状，又道：“可往往就是你们这些大隐隐于市的盗贼，尽干一些让人唾弃的坏事。”
“你知道吗？江南市市民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可见你当年祸害过多少人？”
“咳咳。”刘远干咳了两声，也不再回复，只是扭头观察着四周，问顾晨：“顾队长，能吃晚饭了吗？我肚子饿。”
“卢师姐，王师兄，小袁，要不你们先带他去食堂吃饭吧，我去趟赵局办公室，随后就过来。”顾晨说。
“行。”卢薇薇一把扣在刘远肩膀上，提醒着说道：“那我们先过去，顾师弟也记得赶紧过来，我让康师傅开小灶。”
“好的。”
大家在大院停车场简单闲聊了几句，丁亮也跟着大家往食堂走。
而顾晨则是拿起装有卷宗的皮包，直接一路小跑，去往局长办公室。
……
……
来到办公室门口，顾晨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随后将自己的警帽扶正，这才挺胸抬头，敲响了赵国志办公室房门。
“请进。”听见动静的赵国志说。
顾晨推门进去，此刻的赵国志正在书写材料。
见来人是顾晨，便随口一问：“回来了？”
“是的，将飞贼刘也一起带回来了。”顾晨将办公室房门轻轻带上，走到赵国志面前。
随后将皮包打开，将调查卷宗双手递给赵国志。
而这边，赵国志摘下眼镜，将手里的材料暂时放到一边，直接拿起顾晨整理的卷宗翻阅起来。
随着厚厚的材料一页页的翻动，赵国志的眼眸也在不断睁大。
“天呐！”将最后几页卷宗材料随意翻看了几下，赵国志将卷宗甩在桌上，直接哭笑不得道：“这还真是奇闻啊，顾晨，你们并案了100多起盗窃案，这可真是了不起。”
拿起一个印有获奖logo的保温杯，赵国志抿上一口枸杞茶，也是不由分说道：“这市里10年前毫无办法的盗窃案，竟然被你顾晨一锅端了。”
“100多起盗窃案，你顾晨这次去蓝山市，收获可真是让人羡慕啊，顾晨，真有你的，你可真是了不起。”
“每个人都了不起。”顾晨淡淡一笑，也是解释说道：“蓝山市南城分局那边的同行们，给予了我们团队最大的支持。”
“可以说，没有蓝山市南城分局那边的同行，我们不可能一天就能返回分局。”
“好，很好。”赵国志看着顾晨云淡风轻的谈吐，也是颇感欣慰道：“就在你们押着飞贼刘返回江南市的路上，南城分局的张局长，还特地打电话表扬你来着。”
“张局长？”顾晨闻言，也是颇感遗憾道：“本来根据您的教导，我是想去拜访这些主要领导的。”
“可一到蓝山市，跟蓝山市南城分局的同事们对接上，我就光顾着办案子，可到了下午准备离开时，那几位主要领导都在市局开会，所以没见着。”
“你呀你。”赵国志看着顾晨，也是被他气笑道：“按理来说，你应该先去南城分局，跟他们领导碰碰面，认识一下。”
“可你倒好，只管案子，白白让人家张局长在南城分局办公室等你一上午。”
“是我考虑不周。”顾晨主动承认错误。
赵国志摆摆手：“这不怪你，毕竟你太年轻，很多人际交往方面的东西，你不是很擅长，我可要慢慢教你。”
“但是小王跟你一起去，他也算是老同志了，你不懂这些，难道他也不懂吗？”
“这真不怪王师兄。”见赵国志责怪起王警官，顾晨赶紧替他解释道：“错在我，是我执意要先办案子，再去拜访领导，跟大家都关系。”
“害，算了，反正都一件件回来了。”赵国志抿上一口水，将杯盖拧好，放到一边。
顾晨则是弱弱的问道：“那张局那边没生气吧？”
“生气？”赵国志撇嘴一笑，也是淡淡说道：“他要生气，也就不会专门打电话叫过来表扬你啦。”
“说你这小伙子能干，还说你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芙蓉分局刑侦队队长，他们南城分局的刑侦队长吴乾丰，可是对你评价很高啊，能在吴乾丰那里得到认可，说明你已经在南城分局证明了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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