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盼头
李虹因为早上得表现，已经让王家的人相信她完全可以胜任厨房的任何工作了。
王大成帮着她把碗碟收进厨房，就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眼睛一直跟着李虹转。
等李虹把碗碟擦干净，收好。王大成才犹豫道：“媳妇，刚才我看你没吃几口就不吃了，早上也只吃了一点点，是家里的饭菜不和口味吗？”
“啊！”李虹没想到王大成这么心细，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你们吃饭前我已经吃了一碗菜了。”
“嗯，那就好。”王大成放心道：“要是吃不惯或者有什么想吃的一定要跟我说。”媳妇家境好，家里饭菜肯定不能和媳妇家比，但是他会想办法的。
见李虹点头答应，王大成才接着道：“石头哪儿有个活，工钱给的挺高，就是要出远门，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和媳妇你一起商量一下。”
嗯，有事知道找媳妇商量，这是个好表现，值得鼓励。李虹静静地听完，柔声问道：“你是不想出远门吗？”
王大成摇头，其实他一直都想去府城看一看的。
既然工钱给的高，也不是不想出远门，王大成又不是怕吃苦的人，“那是放心不下家里？”李虹猜测道。
王大成点头，媳妇的年龄毕竟还小，以前也是被家里娇养着的，又刚刚嫁过来，对家里还都不熟悉，他一离家，这家里老小的担子可就都落在她身上了，实在是太为难她了，但他要是不去，这五百文的工钱又有些可惜了。
“多长时间能回来？”
“大概十天左右差不多就回来了。”
“那要是去的话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那你看，如果你去的话，三天后才走，这两天你可以把家里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都先跟我说说，田里现在又没什么活。小麦和大全也都很懂事，又不需要我怎么操心，爹娘那边更是没什么问题，我在家也就做几顿饭，打扫个卫生。也没什么别的事。而且十天左右就可以回来，时间并不算长，真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我也可以暂时拖一拖，对不对？”李虹分析道。
“媳妇，你想让我去？”
“对”李虹道：“你既然想去，工钱给的也足，自然应该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只有多出门才能长见识。”
王大成若有所思，家里出事的那年他想的也是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改善生活的路子，只是那时候因为小麦和大全还都太小，娘的身体又比现在还要弱，家里一天都离不开他，又出了刘雪梅退婚的事，他心灰意冷，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有个娇滴滴的媳妇要养，小麦的嫁妆要开始准备，还要考虑给大全说媳妇，这个机会，他确实不应该错过才对。
“我这就去和石头说一声。”王大成说着就急匆匆的要出门。
李虹忙一把拉住他，“你要出远门是大事，怎么也该先知会爹娘一声才是。”
王大成握紧自己手间的柔夷，一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还是媳妇想的周到，是我太着急了。”
李虹笑着推他，“快去和爹娘说吧，要是爹娘不同意，看你怎么办？”
“那我就要请媳妇帮我做说客了。”王大成说着搞怪的做了一个长揖，逗的李虹“咯咯咯”的直笑。
之后，王大成去找屈氏他们，李红儿则回屋子去整理她的嫁妆箱子了，把衣服拿出来放在立柜的下层，梳妆匣和铜镜放到立柜的上层。
梳妆匣里装有李红儿的全部身家，银簪子一支，银镯子一只，耳环一对，加起来应该也值几两银子，这些都是李红儿以前的旧物。她现在戴的簪子啊，镯子，耳环则是冯氏为了她出嫁新打的。再就是早上屈氏给的见面礼，小巧的银耳环和冯氏给她的二两银子的私房钱她也都放到了梳妆匣里。
至于被子，一些布匹，李红儿还是让它们待在了墙角的大箱子里，等用的时候取出来一晒就可以，现在拿出来也没什么用，光是占地方。
等李红儿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王大成也从王老爹和屈氏哪儿回来了。他进屋后拉着李红儿坐在床边，从床底下掏出个红色掉漆的小匣子，打开，给她道：“这是咱家目前的积蓄，没有多少，你先用着。”
李红儿往里一瞅，果真是没有多少，几百个铜板零零散散的躺在匣子里。
王大成也知道几百个铜板，对一个家而言实在是太少，不好意思道：“媳妇别嫌少！”
李红儿收起小匣子，柔声道：“不会。我会省着用的。”
王大成沉默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他倒是想让媳妇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但就他们家的现状这根本不可能实现。“我和爹娘已经说好了，一会儿就去给石头回话，以后我会赚的更多的。”
“嗯，我相信你。”李虹笑着答到。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李虹估摸着时间不早了，催着王大成赶紧去给赵石回话。王大成磨磨唧唧的走了几步，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拉着李虹的手道：“我带你到村子里逛一逛吧？”
李虹好笑，他这模样和粘人的大狗狗似的。又一想，正好可以先熟悉熟悉村子，逐点了点头。
王家离村子里其他人家都有段距离，走路过去都有十几分钟。王大成拉着李虹的手，兴致勃勃的给她介绍，“这边是赵二爷家的田，那边是李三叔家的地……”
从王家到赵大毛家的路两边都是村里人的良田，这个时节田里大多都种着小麦，绿油油的一片，微风吹过，传来阵阵清香。李虹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空气真是清新啊！再看一眼身边男人发着光的眼神，过日子嘛，还是要有盼头的好。
村子里，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群，王大成拉着李虹不时的打招呼道：“赵三爷”“刘二婶”“赵家嫂子”，李虹尽量让自己无视掉那些好奇打量的眼光，跟着王大成笑着叫人。
穿过大半个村子，王大成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尖刻的女声：“谁啊？”
“赵大嫂，我是王大成，石头在吗？”
“不在，不在，一大早就出门了，谁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赵大嫂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王大成苦笑一声，拉着李虹道：“他可能去大毛家里了，我们去找找。”
李虹有些好奇，这不知道是谁，怎么态度差成这样啊？看媳妇边走还边朝着赵石家里瞟，王大成解释道：“这是石头他大伯家的大堂嫂，石头和他大伯一家一起住。”
“石头爹娘走的早，当时石头还小，他大伯是个实在人，他爷爷就做主把房子和石头一起托付给了他大伯，如今，他大伯也去了，当家的是他大堂嫂。”寥寥几句话，李虹就明白了事件始末。
“那石头兄弟如今还没成家吗？”赵石看起来要比王大成小的多，但那是因为王大成整日为了家里奔波操心累的，实际上两人能玩到一起，年龄相差应该不会太大的，赵石怎么说也有二十多了吧？
王大成点头，要说石头在县里有差事，不累，还给的工钱多，村子里给石头说亲事的人不少，但基本全被他那大堂嫂给搅和了。
赵大毛家在村子的最东头，李虹和王大成又穿了半个村子，来到一座大瓦房前面。这次，王大成就自在多了，站在竹篱笆外面就喊了起来：“婶子，石头在你家没？”
院子里的妇人听见，抬头笑道：“大成来了，石头和大毛在后面帮你叔整院子呢，进来吧。”妇人说着打开门，“这是你媳妇吧？长的可真白净！”
王大成听见夸媳妇，自豪的点了点头，李虹羞涩的笑了笑，心想这大娘倒是个妙人，既夸人又不违心。李红儿成天待在家里，吃的又好，皮肤可不是又白又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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