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玫瑰
“盛小姐。”
黎若水打断了盛澜清准备看向那些服装的视线。
“恕我直言，你今晚不该去休息室的，那是我们的地方。”
“我没有别的意思，”她笑了笑，解释道，“我是时逾白的情妇。说好听点，是他的女朋友。”
盛澜清了然，却并不理解。
“我不在乎这个，房间没有三六九等。给它们分等级的，是人的心。”
这一点还是陆琳教给她的，不管泼天的骂声降到陆琳头上，陆琳都岿然不动。
“你老娘我这么多年的骂都挨过来了，不也活得照样痛快？你给我记住了，你一出生是私生女、现在还是私生女，没人在乎你。只有你自己在折磨自己！”
盛澜清只看一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诗经里的句子。
可她眼瞧着，盛澜清似乎并不想听这些。
舞会大厅里一片黑暗，却能隐约看见等候的人慢慢增多。
黎若水由衷地赞叹：“这件礼服很漂亮，也很挑人。但它一定会很适合你，我替你化妆。”
就像席玉说的那样，过早亮出自己的牌是很愚蠢的。
“也对。”
他生的气，还要靠她来哄。
大朵大朵的玫瑰盛开在抹胸裙摆之上，红色的玫瑰纹缎带装饰在胸前，簇拥出一颗灼目的红宝石。
尤其是，拒绝了席玉之后，席玉就会生气。
“盛小姐可要小心了，想换女伴的男人。可是有很多的……”
有时候同时交往的也有好几个。
黎若水意味深长地提醒。
有身着汉服扮作的古典美人，还有戴了礼帽的民国风姨太太装扮，迪斯尼公主……
腰肢不盈一握，修长白皙的双腿极富美学色彩。
这是陆琳唯一一次表现出了对她的怜悯，不算太温柔地安慰她。
灯光聚散又合拢。
配套的首饰是一顶玫瑰花冠，玫瑰饰于鬓发，而珍珠头饰垂在额间，撒下金质镂空镶嵌红宝石的额饰。
“我们出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黎若水听了她的话，略微失神。
黎若水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他们那边的更衣室也放了几条玫瑰裙子，只是这裙子很挑人。寻常人容易穿得艳俗。”
她话刚一说完，就瞥见四面八方朝盛澜清而来的目光，不由得笑了笑。
只有席玉……是其中的例外。
“热情的巴洛克玫瑰公主。”
直到挂钟“叮”地敲打在十点钟的位置，舞曲变得激昂。
黎若水温柔地给盛澜清的面容上妆，再贴心地给她戴上假面。
时逾白换女人的速度比换季还要快，几乎是一两个月就换一个。
黎若水的唇角动了动，想说席先生那么喜欢你。
她不想，也不敢得罪盛澜清。
与之相配的则是王爷、军阀，还有王子。
合理范围内的条件和所谓的“入洞房”，都在那个男人的掌控中。
这里的汉服和旗袍都很好看，尤其是汉服，水青色的面料。
这样费心思哄来哄去，是很累的。
还不如一早就顺了他的意。
“盛清清。”
你才离开一小会儿，他就亲自来寻你回去。
“盛小姐眼光很好。”
不不不！
她很快冷静下来，不能这么快将心思表露出来。
精致的锁骨在红宝石项链的陪衬下，更显白皙。
以那个男人的聪慧，即便不带面具，也能轻而易举地认出她。
六一.二二三.一四七.一七二
如果席玉没找到她……
可席玉见过她穿汉服和旗袍的模样。
盛澜清抬手抚了抚假面上的蝴蝶装饰，心不在焉地想。
她欠不起席玉的人情……
时逾白就是最好的例子。
盛澜清不适地蹙眉，随即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的目光，退到了阴影处的软椅上。
盛澜清环顾四周，却没发现跟她穿着一样的。
黎若水顺着盛澜清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胸前裸露出大片的雪白，可该遮住的地方遮得严严实实，却更能引发男人的探究欲望。
盛澜清甚至都不能装作辨认不出。
复古红的高跟鞋后边是绑带的蝴蝶结，携带了中世纪的典雅和舞会的烂漫。
盛澜清想早些回去休息，却不忍拒绝他。
她贴心地在盛澜清去换衣的间隙，替盛澜清挑好了妆面和另外的首饰，只等盛澜清出来。
“这里有典雅的汉服，还有旗袍，哥特风……”
第一支舞曲还没过半，悦耳的男声就在盛澜清耳边响起。
“这两样都没什么区别，都是假的。”
黎若水随手捞了面具戴在脸上，重新展开笑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选这种。”
这个舞会游戏，原就是席玉硬要拉着她参加的。
古装剧里的美人初遇英雄，大多会穿这样的衣裳，纯澈又隐带风韵。
只要他不想让她得到半分好处，那么她就是使出浑身解数都得不到。
“好了，我该走了。不过……”
这样得天独厚的声线……
“我没有想过。”
黎若水及时转变了话题，热情地向她介绍。
撞上同样礼服和假面的人不少。
“没什么好争的，争来争去都一个样，白白让人伤心。”
盛澜清真诚地回答道。
她还没有那么多精力，要同这么多男人周旋。
“盛小姐喜欢哪种类型的服装？”
“不过，”黎若水端详着她的面容，忽然问道，“你是想让席先生认出你，还是更不想让他认出你？”
还不如让席玉心甘情愿地替她摆平麻烦。
“果然漂亮。”
甚至连盛澜清私生女的身份曝光，学校里不少人都捏造起盛澜清的谣言，陆琳都冷笑着看盛澜清崩溃。
作为时家受尽宠爱的幼子，拥有婚姻自主权，却分明没想过要结婚，更别提是跟她结婚。
黎若水能留在时逾白身边，全靠她能细心打点他的生活，还能帮他维持住人际关系。
她要提什么样的小要求呢，要不……让他帮忙摆脱盛家？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盛澜清的心就不争气地跳快了几分。
“找到你了。”
男人握住她不住摇晃的小腿，灼热的温度让她一瞬间僵了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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