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烟花

　　“阿谣！晚上你有事不啦？”看着刚刚下课的莫谣，刘颖月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

　　“月姐姐，你吓了我一跳。晚上吗？晚上我可能要写一下日记，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日记嘛，明天写也是一样的，晚上和我去城区怎么样。姐带你去看烟花。”刘颖月挽着莫谣的胳膊，两人并排向办公室走去。

　　“看烟花嘛？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为什么有烟花啊？”莫谣的脸上有积分疑问，但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哎呀，现在不是搞推广旅游吗，今天是文化节，晚上城里会放大烟花的！怎么样？烟花有了，夏天也有了，按照日本动漫的套路，是不是就差一个男生了？怎么样，支教的几个大哥哥有没有看上的？姐姐给你牵牵线啊？”刘颖月一脸坏笑，她就喜欢看莫谣脸红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啊。哎呀，姐姐你可别捉弄我了。”莫谣的脸果然红了起来，搭配着竖长的马尾，仿佛活生生像一个带枝小苹果。

　　“哈哈哈哈，好妹妹，放心吧，烟花我带你去去看，男人也包在我身上。今日要是没有，明天也会有。世上男人千千万，不够姐妹天天换。哈哈哈哈。”这一番浪荡的发言与刘颖月清秀的脸庞完全对不上，这让一旁的莫谣有些难以应对。

　　“晚上6点半，我在车站等你，不见不散哦小妹妹。”刘颖月拿起办公桌上的黑色布包，一蹦一跳的走出门去。莫谣呆在原地，在月姐姐面前她从来没有成功占领对话的主权，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烟花吗。”莫谣自言自语。“什么时候能一起去看烟花呢？”

　　时钟上的指针定格在6点30的位置，车站的等待牌下站着乖巧的莫谣，她解开了身后的马尾，顺滑的秀发散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

　　“嘿！”刘颖月出现在身后，又吓了莫谣一个机灵。“你可别吓我了月姐姐，我胆子本来就小。”莫谣摸摸自己的心口，把自己从惊吓中缓解过来。

　　“走吧，带你去夏日烟火。”

　　离烟火开场还有十分钟，但宽阔的河边已经站满了观看的旅客。河岸边坐落着无数的零食小摊，烧烤的香味弥漫在夏日的微风中。两位年轻的女孩靠在河边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从摊位上买来的糖葫芦。莫谣穿着淡蓝色的过膝裙，匀称的小腿下有一双白色的人字凉鞋。刘颖月也一改往日苗族的着装，黑色的牛仔短裤上是一个画着猫咪的白色T恤。

　　河边的风渐起渐浓，两人的长发在湿热的空气里来回摆动。路过的人不时投来几分欣赏的眼光，漂亮的女孩也是炎热夏天里不可多得的凉爽风景。

　　“你看过烟花吗？”月儿咬下一颗山楂，放入自己的嘴里来回咬动。

　　“只是从电视里看过，现实里并没有见过。”莫谣看着河对岸的方向，她正在等待天空闪起绚丽的颜色。

　　“城里孩子就是可怜，没事，以后会经常看到的。而且，一定会有人陪你看的。”月儿的语气中充满着期待，这句话既是说给莫谣也是说给自己。

　　“阿瑶，你有喜欢的人吗？”月儿的语气问的很认真，没有一点往日调侃的样子。

　　“目前为止，好像没有，我很少和男生说话，其实我感觉自己还是挺不受欢迎的的。”莫谣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好像丝毫也没有为此悲伤的样子。

　　“没有和男生说过话怎么知道自己会不受欢迎呢？你要知道男生想什么才行，姐姐告诉你，男生都是颜狗，凭借你这样的颜值，大学里追你的人怕不是要排队到大门口。建议你早日认清自己。”月儿一脸正紧，她对莫谣充满了信心。

　　莫谣开心的笑出了声，她感觉月姐姐的话有些好笑，这和她严肃的表情加在一起就更有意思了。“月姐姐，虽然我很少和男生说话，但是我有一个哥哥，我从他身上还是能了解男生在想什么的，我觉得吧，男生还是喜欢你这样开朗的女生，想必现在就有很多人追你吧。我看和你同校的那个支教小哥哥就很喜欢你，每次你上课他都偷偷站在外面看你。”

　　刘颖月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没想到居然会被莫谣调侃一番。“死阿谣，小小年纪不学好，知道调侃姐姐了。不过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哥哥，那想必你俩一定很亲吧。”

　　“是啊，我对他可熟悉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知道。他害怕吃酸东西，他害怕女生的亲近，他还是一个呆头呆脑的男生，他永远想不清除女孩的心思。”莫谣边说边笑，快乐的声音感染着月儿。

　　“有个哥哥真好啊！”月儿抬起左手伸了一个懒腰。“我作为独生子女真羡慕你。”

　　一束绚丽的光芒在对岸绽开，巨大的烟火在夏日的夜空里腾空而起。人群中迸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无数手机的镜头对准天上绚烂的烟火，此起彼伏的色彩把天空染成了浪漫的画卷。

　　莫谣的双手握在自己的胸前，明亮的眼睛中倒影着五彩斑斓的颜色。月儿也靠在栏杆上，她拿过莫谣手中的糖葫芦，双手挥舞的仿佛是发光的应援棒。

　　“有哥哥真好！”莫谣踮起脚尖，对着天上的烟火尽力呐喊。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烟花的爆炸声盖过了一切。

　　“他是我哥哥真好！”莫谣再次用力的呼喊，一颗巨大的蓝色的子母烟花在两人的眼前绽放开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月儿加大了音量。

　　“他是我哥哥真的很好！”莫谣的嗓子已经有些嘶哑，但她努力的踮起脚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天空呼喊。

　　“算了！我不管你了！阿谣是个大傻子！”月儿也踮起脚，学着样子对着对岸的烟花呼喊起来。

　　五彩的烟花一波接过一波，人群中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岸边的恋人紧握彼此的双手，家长的肩膀上坐着幼小的孩子。两个女孩在岸边尽情的呼喊，蓝色的裙摆在温柔的河风中轻轻荡漾，只有烟花见证了她们的每一次声音。

　　一颗白色的烟火缓缓升空，在天空碎裂出五色的花瓣。此后所有的嘈杂回归了平静，夏日的烟火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汗水粘附着发丝贴在两位女孩的面颊，放肆的笑容依旧定格在她们彼此青春的脸上。

　　月儿放下手中的糖葫芦，把属于莫谣的那一个抵还给她。“你刚才在喊什么啊？”她的声音嘶哑无比。说起话来也有些气喘吁吁。

　　莫谣接过自己的糖葫芦，眼神依旧停在对岸烟火绽放的位置。她的笑容依旧灿烂，但她温柔的眼睛确有些微微朦胧了。片刻之后，她缓缓转过身来，夏日的清风再次吹起她蓝色的裙摆，晶莹的汗珠染湿了她额前的秀发。

　　“我说，他是我哥哥一点都不好！”

　　女孩嘶哑的声音顺着夏日的晚风越飘越远，直到汇入人群之中，在夏日的欢歌里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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