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特别的展品
“莫先生，看您这脸色似乎不太好。是昨天的的酒店不合您习惯吗？”
“没有没有，五星级酒店当然很好，只是我早上洗澡的时候出现了一些状况。”
“哦？什么状况。”
“emmmm，没事，就是自言自语叨扰隔壁了。”
黑色的轿车在首都拥挤的车流里艰难的移动着。汽车的尾气化作浓密的雾霾把北京的天空染成了淡淡的黄色。莫然有些想念贵州的空气，也有些想念相处几月的孩子们。他的目光在来回的车流中不断扫过，直到红色的高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莫先生，我们已经到长安街了。第一次来北京是一定要从这里走一走的。您瞧，右前方红色的就是天安门，左前方那个高一些的四方建筑就是国家博物馆了。您看需不需要在广场上溜达溜达，我好确定车停的位置。”郑师傅的介绍简介专业，奔驰的车速明显也开始下降。
虽然这是第一次北上，但莫然此刻并没有丝毫游玩的心情。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昨天看到的日记上的内容，那些文字与以往拿到的日记有些不太一样。“不用了郑师傅，我们直奔主题吧。”
“好嘞，听您的。”
汽车停在了国博的门口，莫然顺着狭长的排队通道进入安检的队伍里。身边的女性都举着各色的遮阳伞，但自己只能在火辣的阳光下感受着汗水的温度。十分钟后，自己终于进入了国博的大门。凉爽的空调迅速吹干了额头上密集的汗水，宽阔的大厅里立着浮雕和名牌，中央的扶梯直达各层不同的展厅。
文艺复兴展览、丝绸之路巡展。各种各样的展览让人目不暇接，莫然感觉自己迷路了，他只是被安排到了这里，自己却一点计划都没有。“这，去哪个地方看啊。。。这些和谣谣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
听到身后传来得声音，莫然吓了一个哆嗦。当他转过身时，一个挂着工作牌子的女性站在自己的面前。
“您好莫先生，我是国博常驻讲解员。我在这里等您很久了，这是我的名字。”女讲解员拿起胸前的名牌，用一只手拿好凑到莫然的跟前。
“苏林小姐，您好您好。您说在等我？可是我没有预约过讲解啊。”莫然礼貌的伸出右手，与苏林握在了一起。
苏林面带微笑，身上黑色的西装显得十分合身。她拿出手机，在自己的相册里来回翻找。两分钟后她锁定了一张图片，把整个手机递给了莫然。“请您看看这张照片。”
“这是！我妹妹。”莫然还没拿到手机时，他的眼光已经扫到了莫谣的脸颊。他仔细的观察图片，莫谣就正好站在他此刻所站立的位置。“莫谣旁边的是苏林小姐吧，那另一边这位是？”
“这位也是国博的前常驻讲解员，她叫曾雅琪。”
“前讲解员？”
“是的，我先不和您讲她的事情，请您和我一起游览国博。我会带您找到关于莫谣的故事。这边请。”苏林礼貌的伸出右手，将莫然的导向了二楼展厅的方向。顺着笔直的扶梯一路上行，两人很快到达了位于右侧的展厅。
“今天带您看的展览是书房瑰宝的特展。中国自古以文化大国自居，书法字画的传承帮助中国积累了厚重的历史沉淀。带您看这个展览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莫谣小姐看的就是这个展览。”
“你们这里的展览不是常常在换吗，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有相同的展览啊？”虽然莫然第一次来国博，但他知道这里的展位可能比很多展出的藏品还要稀缺。除了一些不能更改的镇馆之宝，其他的内容应该常常都在变化。
“您的观察确实细致，思考也很敏锐。不过这一切都不耽误今天的行程。我们还是先参观吧。”
莫然意识到苏林在有意避开话题，自己也不好继续追问。进入展厅之中，墙壁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中间的展位摆着各式各样的文房四宝。空气中有一丝浓厚的油墨味，前来看展的人也寥寥无几。
苏林不停地在介绍着这里的展品，虽然内容众多，但展出的内容还是相对单调，参观的节奏也很快，每一处停留不过两三分钟。莫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他似乎也说不上来，只是不停地跟着苏林的节奏来回转悠。
“莫先生您看，这个镇纸是不是看起来有些特别？”苏林停在展厅的一个角落，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询问莫然的感受。
莫然仔细观察着玻璃里的镇纸，白色通透的器身似玉非玉，明显与其他普通的镇纸有些区别。凑近去看，橱窗里的物件传来一股明显的寒意。
“很特别，我感觉它仿佛是在拒绝我，让我感到有些冷。”
“您说的有些玄乎了，不过它确实有些不一样。从年代上，这块镇纸应是宋代产物，它既不属于哪一个名人，也不属于皇宫贵族的书台，它最特别的是它的质地，也就是材料。它既不是玉，也不是花岗岩，也并非是烤制的瓷器，更不是一块水晶。”苏林的语气有了明显的变化，讲解的声调也变得高昂了几分。
“这什么都不是，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您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块镇纸正是来自于天外之物，它的材料来自于陨石，”
莫然傻了，他没想到这东西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再次仔细观察这个镇纸，他发现在侧边的部分似乎刻着一个名字。
“王明昌。这镇纸的主人是叫王明昌吧。”虽然已经有些磨平，但莫然还是从纹路中读出了这三个字。
“没错，这把镇纸正是曾经的武汉实业家王明昌先生所捐赠，它被王先生从古玩市场上收购，并一直存放在位于武汉的王家花园里。”
“你说什么？王家花园？是武汉老街的那个王家花园吗？”莫然震撼的心情无以复加，他没想到在这国博的展品里居然有和自己生活如此贴近的东西。
“没错。”苏林没有被莫然的惊讶触动，她依旧保持专业的态度，继续介绍着眼前的展品。“说来也是巧合，自从王明昌先生捐出这把镇纸后，王家的家业迅速由繁荣走向了没落。仿佛失去了镇尺镇家之力一般，诺大的家族在顷刻间失去了市场，王明昌先生也走向了人生的终点，他选择用跳楼的方式结束了自己曲折的一生。”
“这太巧了，确实太巧了。”莫然从震惊中渐渐回过神来，此刻的他已经意识到了这次展出的目的。
“苏林小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展览应该只办今天一天吧？”
“唉？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展览应该是寇难先生赞助的吧，参观者的目标是我，展出的展品也只有这把镇纸而已。”
“您在说什么呢？这里明明有这么多展品，还有那么多观众，你在说笑吧。”苏林的脸上仍带着礼貌的微笑。
莫然冷笑几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从心里实打实的感觉到了不爽。“展品这么多，可是人这么少。而且除了这一把镇纸外，其他的展品你都一带而过，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苏林的微笑有些僵硬了。“看展览的人少是正常的吧，说明别人只是不感兴趣呢？”
“苏小姐，您就不必再骗我了。书画自古以来就是人们最喜欢的观赏物品，不论在任何一个博物馆都是参观者众，何况是在国博里呢？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的所有书画展品都并非是珍贵文物，或者出自大师之手，因此既不需要介绍，也不需要参观。我说的对吗？”
苏林实打实的感受到了莫然语气中的怒意，她不得不收起职业的假笑，标志的脸上布满了严肃的态度。“您说的不错，这场展览确实是为您开放的。但莫谣小姐确实参观过相同的展览，只不过这其中相同的展品只有这一把镇纸而已。其他的展品只不过是为了降低成本而滥竽充数罢了。”
“如此大费周章，寇难什么意思？区区一把镇纸，和我妹妹的死能有什么关系？”莫然的语气依旧强势，他感觉自己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莫先生，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不妨告诉您一些事情吧。”苏林挥了挥手，门口的保安居然清退了观众并关上了大门。
“这把镇尺虽然没有直接导致您妹妹自杀，但它却引起了一些走私犯罪团伙的注意。除了材料特殊外，既没有著名的历史故事，也没有身世显赫的主人，它本不应该有什么巨大的价值。但因为一个特殊的巧合让它成为了某些人关注的中心，乃至把您的妹妹牵扯其中。”
“走私团伙？我妹妹?”
“没错。在2014年的六月，犯罪分子在国家博物馆里寻找值得走私的巡展藏品，但所找寻的目标要么价值不够，要么保护极严格，所以盘桓半月，至始至终也没有找到容易下手的物品。”苏林走到莫然的对面，让橱窗里的镇纸成为两人连线的中心点。
“直到那一天，你妹妹恰巧来到国博参观，就在她走到镇纸旁边的那一刻，走私团伙发现了这把镇纸无与伦比的高超价值。你绝对猜不到那一刻发生了什么，我到今天也能记得那让人目瞪口呆的场景。”苏林异常的激动，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讲解员专业沉稳的职业风度。
“它发光了！你知道吗？它发出了淡淡的蓝色荧光。从莫谣经过的一瞬间，这块镇尺仿佛被点亮了一样，那些追逐珍宝的犯罪分子明锐的捕捉到了这其中巨大的价值，他们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奥秘。而这第一步，就需要从莫谣的嘴里套出想要的消息。”
“你在胡说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这荒唐故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一切都是寇难的计划吗？”
“凭什么相信我？还记得照片里那个叫曾雅琪的前讲解员吗？”苏林的质问反客为主，莫然能从中感受到一股不可置疑的力量。
“你说那个和你站在两侧的年轻女性？”
“没错，就是她。我与曾雅琪正是这隐藏在这国博里的眼线。换句话说，我们曾经就是这地下走私集团在国博里的寻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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